小蚊子 发表于 2012-6-1 01:45:40

   “怎么办?”听着外边敲墙壁的声音,我看向近在咫尺的裴彻宇。他却只是在黑暗中静静的看着我,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

    “你……”你小声的问着他,他的表情太过平静,似乎是思绪已经远离。这种尴尬的姿势,还是这样危险的状态,我不禁哀叹起自己的命运。

    “你叫若惜?”他突然眯起眼紧紧的看着我,要把我看穿一样。

    “什么?”我呆楞的看着他,却不敢大动,因为我和他现在脸和脸之间的距离,只有三个手指那样宽而己。

    “若惜……”他皱着眉头,紧闭了一下双眼,之后眼神恢复的更加清明了些。

    “继续找!妈的,老子就不算找不到!刚才他们走过的那条路,只能到达这里,怎么可能会不见!”

    听着外面的声音,看着眼前的裴彻宇,我有些委屈和无奈,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境地?泪水悄然滑落,却还是被他发现。感觉到我的哭泣,裴彻宇轻叹一口气,将我拉进怀里,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小声说:“好了,别怕。”

    这种感觉?

    我猛然张开泪湿的双眼,感觉自己被他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有些晕眩,这是梦里的语儿和彻宇哥哥,还是现在的若惜和裴彻宇?为什么感觉真的那样的相同,那样的,似乎命运真的如此契合。

    我贪恋这一时的温柔,回搂住他,将脸完全的埋进他的胸前。任泪水肆意落下。

    “别怕,没事,他们不会发现的……”他拍着我的头,却在我回搂住他的时候,身体震了一小下。

    “大哥,这洞里确实没有人!”外边的声音。

    “妈的!难道这附近还有别的路?”

    “要不要再出去找找?”

    “费话!走,把这附近的山路都给老子看住,我看他们两个能跑到哪儿去!”

    收回自己的哽咽,爬在裴彻宇怀里听到外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感觉到他身体的慢慢放松。我抬起头,在黑暗中看着他黑亮的双眼。在他和我对视时,我松开搂住他的手,退后一点点,不敢再看向他。紧张过后,只剩下一片尴尬。

    “你怎么会知道那个机关?”他看向我。

    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去说。

    “你似乎有很多秘密。”他笑了一下,之后捂着肩靠在我对面的墙上,深深的呼吸着,可是这狭小的空间,已经没有空气可让我们呼吸了。

    看着他的样子,我向前走了一步:“我们出去吧。”

    “这里也有机关?”他看向我,眼里闪着疑惑。

    我看向这小小的四周,却找不到像外边一样的青色石头。只好无奈的看向他。黑暗中,总是感觉他的眼睛黑亮黑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裴彻宇哧笑着,然后抬起手向身后墙上按了一下,光亮瞬间充满这个窄小的空间。我鄂然的看向外边已经空无一人的山洞,转回头看着正看着我发呆的他。

    “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机关的……”他扶着墙走了出去,之后就坐在石头上,看着我慢慢走出来。

    “你……”我呆呆的看着他,他怎么会找到开门的地方?我都没有记得,昨晚的梦镜已经又开始慢慢模糊了。

    “我也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那里是机关的。”他笑了一下,然后紧皱了一下眉头。

    我连忙走过去,看着他肩上的伤口,大叫:“天啊,怎么又出了这么多血?”

    “别问了,快去把你找到的药磨成汁,涂上就好了。”他躲开我伸过去的手臂,叹着气。

    “好,你忍着点啊!”我走到另一边,将包好的草药和果子从腰间的腰带中拿了出来,倒在一块石头上,之后拣起一块小石块向草摇砸去。

小蚊子 发表于 2012-6-1 01:45:55

   “等一下……”裴彻宇的声音突然在身后传来,我转头看向他。

    “草药不是那么弄的,你这样砸下去,会把药性弄没的。”他无可奈何的看着我手里的石块:“给我吧,我自己来。”

    “哦!”我站起身,将手里的东西放到裴彻宇怀里,有些尴尬的低着头扭着手指。

    他正己弄着药汁,在见到我在一旁不自然的扭手指后,笑着问:“你怎么了?”

    我抬头看向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接过他手里的药,说:“我帮你上药!”

    他点点头,转过身将受伤的肩膀面向我。看着那愈合了又裂开的伤口,我忍着难过的感觉,轻轻揭开上边被血染的通红的布料。

    “对不起,其实是我连累你了。”轻轻的将药汁撒在他的伤口上,我哀叹着说。

    “为什么会这么说?”他侧对着我,手里把玩着我刚才递给他的果子。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他们逼到山崖边,可是现在遇难了,我却连一个最基本的草药都不会处理……”强忍心里突然的难受,我哽咽着。

    他没了动静,只是继续的看着手里的果子,却没有要吃的意思。

    再次将他的伤口包好,我坐到他的身旁,看着他:“你不饿么?怎么不吃?本来就有伤,饿坏了该怎么办?”

    他看了我一眼,笑着转过头:“吃了就是死,还管什么饿不饿坏?”

    我惊讶的看着那绿色的小果子:“难道它有毒?”

    裴彻宇终于正视着我:“你这女人居然连一点草药的经验都没有?我真的怀疑你是怎么找到给我治伤的草药的……这明明是巨毒的东西,你也能拣回来要吃?”

    “额……”我汗颜:“吃了会有什么后果啊?”

    “轻者浮肿三天至死,重者见血封喉!”说话间,他将果子摔到角落里,然后拿起几粒红色的小果子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还在惊讶间的我,只能呆呆的看着他一边吃果子,一边瞟着我想笑的眼神。

    “你不吃?好像你已经整两天没吃东西了吧?”他将红果子放到我手里。

    “哦,我不饿。我没有你受的伤重,还挺的住。”我微笑。却在此时又听到了肚子的叫唤。

    他看着我,并未说话,只是上下的打量了我一下:“你?哪里有些不对劲!”

    “哪里?”我傻笑。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他抬着眉,对上我的眼睛。

    我白了他一眼:“是啊,我是很讨厌你。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有必要这样和你过不去么?是你太小人,我很宽宏大量的。”

    他闷笑出声,不再看我,只将一半的红色果子放到我身边,然后躺在石头上,静静的闭上眼睛。

    虽然还是上午,但是他受了伤,刚才还那么惊险,想必是累了吧。

    我起身,捡了三两个果子,之后,走到洞口,看着艳红的太阳。“哎……”

    如果只是自己回忆到曾经的事,如果只是自己有着这份感情,那应该是最痛苦的事情。

    记得曾经听过的一句最经典的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两人明明相爱,却在中间有着一道无法跨越的沟渠。

    裴彻宇,我和你的沟渠,就是这前世今生的孟婆汤吧?

小蚊子 发表于 2012-6-1 01:46:26

第一卷 第十五章
    已经是在山崖下生活的第五天,我也已经站在洞口外发了好久的呆了。

    刚刚裴彻宇说这里估计离回崖顶的路会很远,他说要先好好补充一下体力。所以出去找一些野味,却半天也没看到他回来的影子。

    一柱香后,终于看到他的身影从前方缓缓走来。忙笑着迎上去,看到他手里的一些小动物,虽有些不忍,却还是受不住此时美食的诱惑。我不是吃素的,只是不忍看到我吃的东西活着时候的样子,这样我会不舒服的。但现在,呵呵,不是我选择的时候。

    “等很久了吧?”他笑着提着手里的东西向山洞走去,看着在身后紧跟着的我。

    “还好。”我对着他微笑。

    五天以来,我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但我却说服不了自己,这究竟是因为前世的那一点点回忆,还是因为我们现在是相依为命。但是真的是习惯了,习惯了看着他笑,习惯了不和他做对,习惯了关心他,也习惯了他逐渐温暖的笑容。

    从在洞中,裴彻宇拿着烤好的野味,举到我面前:“吃吧。”

    我接到手里,然后抬起头看着他:“你相信人有前世么?”

    “什么前世?”他站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

    看他现在应该上伤好了很多,没有前两天那样的无力了。我轻笑一下:“没事,我只是问问,你伤好了很多吧?”

    他点点头,转身走回自己休息的石头上,静静的吃着手里的食物。

    品尝着这几天没有吃到的肉,我满足的轻叹,太棒了。我从没有觉得吃东西居然是这样幸福的事,也从来没有觉得,这样两个人对坐着,互相看着对方满足的吃相,也是那样的满足。

    虽然外边还是在下着雨,天色阴暗,但火篝烧的整个山洞极其的明亮。温暖保卫整个身体。暖意洋洋。不过这几天的扬州,却还真的是多雨的天气,刚晴一会儿,又下起了雨。

    “若惜……”裴彻宇抬起头看着我。

    “恩?”我回看着他,火光摇曳,将山洞的墙壁上映上了两个看似孤独的身影。

    “你确定你叫若惜?”他看着我的眼睛。

    我未回答,只是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难道他知道我的本名不是若惜?

    见我没有出声,他只是微笑了一下:“吃东西吧。”

    尴尬的气愤,又是尴尬的气愤!

    我苦恼的看向他:“我这几天一直忘了问你。”

    “什么?”

    “那天我出去给你找草药后,那些要抓你的人不是下来找我们了么?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而且突然出现在我身后?”问出了埋在心中几天的疑问。

    “别忘了,我是有武功的,自然听得到他们在外边几十米外的声音。”他轻笑。

    “你那天不是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么?怎么还能出得去?后来还有那么大的力气去拉我?”我撅起嘴,想到那天自己吓了一大跳的样子。

    “出于本能吧。”他低语,将地上的树枝往火堆里又放了几根。

    整个山洞里静静的,我迷醉的看着美丽的篝火,思绪却飘到了那一天他看着我担心紧张的神色,还有在那个窄小空间里的拥抱。

    “没有琴,你还能可以唱歌么?”他用树枝拨弄着火堆。

    “可以呵,不过我现在唱的会哑一些吧。”我轻声回答。嗓子已经因为这样的环境而变的沙哑了一些,如果能回去的话,估计要修养个几天才能好。

    “你欠我的那三天,虽然已经过了,但是我现在就是纯粹的想听你唱唱歌,能么?”

    看着他的样子,我不禁笑了出来:“你现在怎么这么客气了?居然还会问我能么?这么说,你是在求我给你唱咯?”

    他看着我,轻眨了一下眼睛,意思应该是他承认了。

    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他既迷茫又认真的表情,跟着也迷醉了。

    “雨过白鹭洲,柳恋铜雀楼,斜阳染幽草,几度飞红,摇曳了江上远帆,回望灯如花,未语人先羞,心事轻梳弄浅握双手,任发丝缠绕双眸,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流传往日悲欢眷恋,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容颜瞬间已成永远,此刻鲜花满天幸福在身边,身边两侧万水千山,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回望灯如花,未语人先羞,心事轻梳弄,浅握双手,任发丝缠绕双眸,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流传往日悲欢眷恋,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容颜瞬间已成永远,此刻鲜花满天幸福在身边,身边两侧万水千山,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

小蚊子 发表于 2012-6-1 01:46:47

    抬头看着裴彻宇所指的高处,阳光太过刺眼。眼神却缓缓的低了下来,看着他在阳光下近乎发着光亮的背影,突然有一种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这里的感觉。这崖下的生活确实很苦,但我却突然舍不得了。

    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上面已经沾满了黄土。六天了,整整六天,我却感觉到了幸福。懊恼的摇着头,不想被正回头看我的他发现自己如此狼狈的逃避的样子。

    “怎么了?”看到我有些怪异的样子,裴彻宇走到我面前。

    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欲语还休。

    “哪里不舒服?还是要说什么?”他看着我。

    “没……”我轻叹着气,他未发觉,只是微挑着眉看着我。“你确定我们一定要走这条路回去么?”

    他抬头看了一下前眼的翘壁:“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看着前方的高坡,看向前看着崖顶,如果最后爬了上去,我和他,会不会又回到从前的样子?我看向裴彻宇此时微笑的样子,自己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摔下来怎么办?”我撇嘴看着他。

    “你不会小心点?”他无奈的看着我,似乎是发现了我的一些情绪,脸向我这边探了探:“若惜,你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他又打量了我一眼:“难道你会因为这种小小的危险而怯步?宁可一辈子生活在这下边?”

    我动了动嘴唇,却不知如何去说,只能有些埋怨的看着他的眼睛,服了一般的走向前:“上去吧。”

    我真是傻,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或许,回去后,他还是他的少主,我还是一名为了给妹妹治病而去了青楼的小小艺妓。

    “你先上去,我在下边扶着你,如果你真的掉了下来。我至少还能接住你。”他笑了一下,然后站在陡峭的山壁底边,示意我先上去。

    “你肩上的伤还没好的。”我看着他的肩,虽然比前几天好多了,但是他这几天也没少受折腾,出了那么多血,怎么会还有力气来托住我:“我看还是算了吧,别再把伤口弄裂开了。万一回到上边,你们裴家堡的人看到你受了伤,把矛头对向我怎么办?”

    他未说话,只是皱了下眉头,看样子,是很讨厌我这样说。我酸瑟的笑了一下,自故自的抬手攀住边上的石头。刚用力向上蹬了几下,就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在下边托住我没有踩至石块的脚。

    “放心!上去吧!”他看着我,然后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攀向边上的石头,一边托着我,一边紧紧的攀着。

    转头的瞬间,看到了他肩上再次渗出的血色,我却无法再去阻止他这小小的保护。

    “裴彻宇。”一边向上爬,我一边大喘着叫着他的名子。

    “什么?”他也有些微喘。

    “回去后,你可以忘掉这几天的一切。我们从来没有这样好好的相处过!”如果回去的结局是曾经那样的处镜,我宁可先说出。我不想受伤,所以,我宁可这痛是自己添的,这样就不会去抱怨。

    下边没有了回应,我却感觉到他托着自己的手有些颤动。我看着上面还是远的很的山顶,苦涩的笑着,然后继续用着即将用尽的力气向上猛猛的爬着。

    怎么能不回去呢?小月还需要我的。这么久没有回去,也不知兰妈妈他们会怎么想。

    恩……她会不会因为我几天没有回去,几天没有表演,罚我月钱啊?那我这个月的月钱怎么办?这样离十万两不又是远了么?

    痛苦的想象着兰妈妈再见到自己后,会出现的脸色。我深深的叹着气,停在半山腰上。大大的喘着气。

    下边的人发现我停止了爬行,仰头看着我:“怎么不爬了?”

    “我快不行了!”我真的爬不动了,特别是一想到兰妈妈到时候的脸色,我就失去了回去的勇气。她为人虽然还可以,但是我发现我还真是有点怕她。

    “不行!要坚持住!现在我们只差一半的距离了,你现在下也下不去,只能向上爬!”他有些生气的大叫。

    “喂!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你还有力气,可是我没力气啦!我现在宁可就这么挂在这里,也不要爬了啦!”我冲着下面大叫。

    “女人!”低头看到他白了我一眼,我撇撇嘴,抬头看向还有一半距离的山顶。无奈的摇摇头:“裴彻宇,我真的爬不动了!”

    “爬不动也要爬!不能在这里等死!快点!”他推了推我的脚,催促着。

    “我不爬了,你有力气你就上去吧,让我等好了!”我瞪着他的双眼。妈的,老娘我只是想先休息一会儿,他催个什么劲儿啊。

    话音刚落,就看到他已经松开了我的脚,向上爬来。然后停在我旁边,眼里闪过无奈还有曾经看到过的玩味。:“那你继续呆着,我上去了!”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一点点的向上攀爬着,虽然吃力,但却实是比我快很多。

    “喂!你真的就这么扔下我不管?”抬头看着他,我大叫。

    “是你自己和自己的命过不去。我管不着!”远远的,他又爬上去很远。

    心酸,心里很酸。我瘪着嘴,可怜惜惜的看着他越来越往上,也越来越远。顿时委屈的眼泪从眼里冒了出来。我怎么会和这样的男人有前世的缘分嘛!他根本就不会关心女人!冷血动物!本来以为他其实很不错的。可是……可是现在……

    这放在我半山腰这样的挂着,感觉自己的胳膊已经有些受不住了。想向上爬,也完全动不了。心凉的向下边看去,才发现自己真的已经爬了这么高,这如果我抓不住上边那个支撑着自己的石头,我会不会摔个粉身碎骨啊?因为我知道这下边不再是河流,也不再是草丛,而是满满的石头……

    “裴彻宇!你这个混蛋!!!”我向着上边大叫,却发现早已没了他的身影。瞬间,害怕充满了自己的双眼。我颤抖着看着上边,又低头看着下边。

    胳膊已经完全的麻木了,抬头看着已经吃不上力的手指,我泪眼模糊的看着渐渐脱离石头的双手,还有脚上已经不算太稳的石块。悲伤感袭来,我吸吸眼泪,看着泛白的手指。流着泪在心里痛呼:“小月,对不起,语儿姐姐没能给你买到千年冰芝!”

    冷风袭来,我瑟缩着看着一根根即将脱离的手指。认命的闭上双眼。

小蚊子 发表于 2012-6-1 01:47:09

    看着手指脱离了石头,瞳孔放大,有些不太认命。正当我即将闭上眼睛等待着摔个粉身碎骨的时候,一条极粗的藤条出现在眼前,本能的使出力气抓住这条救命绳,我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山顶,裴彻宇向下探着脑袋,很鄙视的笑着看着我。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被紧紧抓住的藤条,想了想,便将他在手腕上打了个结,之后,终于可以放松手中的力量,任由着自己挂着这里。细想刚才觉得既然将死时的想法,居然是可笑的,脑中只有裴彻宇那张脸。自己的心,却不知该是爱还是该恨。

    一点一点的上升,应该是裴彻宇在上边拉着自己,我闭上双眼,等着他将我完全的拉上去。我已使不出一丁点儿的力气,现在就算是藤条断了,我也再无力气去抓住它。

    终于在看到崖顶的景色时,我双手趴在崖边,用力的呼着气,就想使点力气好爬上去。可是在努力了几次后,我最终还是半挂在上边,有些不服气的看向正看着我笑的裴彻语。

    “笑什么啊你,刚才既然自己上来了,干吗还要管我!”我用力的白了他一眼,混蛋,害得我受了好大一场惊吓。

    “哦?”他笑着:“看来是我多事了?”

    我不语,只是扒着土,继续用力的向上挺身,又失败……

    “那好吧,当我多事,你自己慢慢上来吧。记得早点回沁芳阁报到,晚一个时辰,我可就不帮你向兰妈妈解释你这几天的行踪。”他笑了一下,转身就要离去。

    “哎!等一下啦!”感觉到自己真的完全没有力气爬上去,我撅着嘴看着他,最终还是服输的低下头:“拜托我好人做到底,把我拉上去。”

    一声爆笑响起,我抬眼斜视着他,一丝怒火熊熊燃起。

    “好人?在你心里,我也算是好人了?恩?若惜?”他走过来,蹲在我眼前,直直的看着我。

    我翻了个白眼,看向他:“拉我上去。”

    “呵呵。”他轻笑,眼神转了转:“刚刚将你救上来这事,我也就不算了,但是现在你要我拉你上来,我是应该和你讲个条件,否则我自己太亏了。”

    我咬着唇,心中的火气已经盖过嘴上的疼痛,现在如果不是因为双手要扒在上边好让自己不掉下去,我就恨不得打他几下,以泄心里的郁闷。

    这种想法刚一冒出来,我便清楚,只要回到了上边的世界,我和裴彻宇的感情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再无交集。有的,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争吵。

    “不回答?那就是不用我救了?那好吧,我走了。你自己努力上来吧。”他再次站起身,一脸好笑的看着我有些狼狈样子。

    我闭了闭眼,然后看向他:“什么条件?”

    他嘴边勾起一抹笑容,蹲下身:“现在还没想到,不过三个月之内,我绝对会告诉你,而且,你必须要答应,不然,就是你毁约!”

    “老套!”我鄙视的轻声叹叫,这么老套的剧情居然让我给碰上了。他以为他是谁啊?

    见到我又低下头,他伸手抓着我的胳膊:“看样子,你是有点支持不住了!不答应?”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的威胁我?”我翻眼看向他,将自己满心的怒气让他收于眼中。

    “看来你是不同意了?”他答非所问,收回手,笑了一声。

    本来就没有了力气,还在这边上趴了这么半天,我怎么可能还支持的住。我狠狠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上去再说。

    “我答应你!”我咬牙同意。

    感觉身体一轻,双脚安全落地。我回头呆望着自己刚刚还身处的边缘,才发现,这样的看来,更是危险的很。我眯着眼,转回脸看向裴彻宇的眼睛:“你可真够狠的,就这样看着我挂在那里,还和我说条件!”

    他眼里闪过某种表情,我还未抓住,他便已痞痞的笑了出来:“哈!别忘了我们的条件,你可是还欠我一件事的。”

    “知道啦!”我白了他一眼,发现自己居然还被他搂在怀里,怪不得这么……温暖。有些不自然的跳开他的环抱,我退离他两米之远。

    裴彻宇低头看了一下瞬间落空的双手,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慢慢抬起头看着我:“回去吧。”

    我点点头,在他转身时,跟在他身后。

    眼尖的发现他肩上的伤口又裂了开,我却不知如何去说。感觉,只要回到了这样的世界,这样不是只有我和他的世界时,我就离他,很远很远。远的,摸不到他,看不到他,包括他的心。

    心?我凭什么要求看到他的心呢?在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小语儿的存在吧。毕竟,只有我是背负着前世的情债,而他,只是一个享受我此生还债的债主而己。

    看着眼前不远处的街头,我站在原地,不想再继续向前走。走回那个繁华的世界后,我和他,可能真的就不能再像山崖下那样了。那样的相依为命,那样的互相信赖,那样的安静……

    想到那几天的样子,我打心里将笑意延伸到了嘴角。

    可是,裴彻宇却是像是没发现我停在那里未动,还是继续向前走着。距离越来越远,我讨厌这种感觉。无奈的闭了闭眼,小跑的跟上了他的背影。

    在走进街市的路口时,我拉住他的衣袖:“等一下!”

    他停下来,转身奇怪的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我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裴彻宇,我们……”

    “怎么?我们怎么?”他正对着我的视线,观察着我的双眼。

    “这就要回去了么?”我咬了一下下唇,搓着衣角。

    “啰索!”他斜了我一眼:“不回去难道还要站在这里供别人观赏么?”

    我抬起头,这才发现,四周已经围上了不少的人,在盯着我和裴彻宇看。我向他身边靠了一步,感觉他们的视线有些奇怪,就顺着看向自己的衣服。

    因为几天在山洞里打着滚,身上的衣服已经奖金深灰色,裴彻宇也好不到哪去,上半身几乎有一半是染着血的。但却也掩饰不掉他身上某种感觉。

    但是他去撇向我的胳膊,我低头看下去,感觉没什么奇怪的啊。便抬起头很不明白的看着他和围观的人。

    “是我忘了,你本就是沁芳阁的人!”裴彻宇笑了一下,转身向前走去。

    我再次看向胳膊上,没什么异常啊?袖子少了大半,是因为我这几天把袖子上略干净的地方撕下来给他包伤口来着。再看向人群中的目光,我脸蹭的红了起来,快跑的追到裴彻宇身后,低着头委屈的走着。

    我又忘了这里是古代,别说大半的胳膊都露出来的,就算我想弄个八分袖的衣服,都会被布庄的人当疯子看。

    可是,可是……我委屈的抬眼看着裴彻宇的背影,我也是给他包伤口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分别就是和以前一样的羞辱我。

小蚊子 发表于 2012-6-1 01:47:25

   一路上个别人探索的目光打在我和裴彻宇的身上,我极不自然的和他走回到沁芳阁的门口。

    当“沁芳阁”三个大字出现在眼前时,我站在门口,久久没有进去。看着这熟悉的招牌,曾经很讨厌的艳丽,此时却被心里一层温暖覆盖。

    这里,有我看不懂的兰妈妈,却给过我不少的温柔,这里,有蓝衣姐,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这里,有一些小小的回忆,或者寒冷,或者温暖,虽饱尝坚信,但却是那样的温暖的……那样的……此时,在看到门口出来的人正看着我们发呆的时候,我笑了,在沁芳阁的门前,我是第一次笑的那么真心,那么的不含一丝势力和世俗。

    “少主?”蓝衣看着裴彻宇惊叫,忙跑了出来。

    “若惜?少主?”兰妈妈手里的扇子落地,眼泪刷的出现在眼眶里,却在一眨眼间被收了回去。

    兰妈妈淡笑着走了过来,看着我们:“回来了就好!”她未多说什么,但是我看着她的表情,却是那样的让人舍不开视线。兰妈妈虽然有时很让我搞不懂,她太精明,却不似别的老鸨那样。现在,她抬起手握住了我冰凉的手时,我突然有种想很激动的叫一声:“兰妈妈!”的感觉。这感觉,那样的像一个妈妈,那个我很久没有见到的妈妈,那个在21世纪的妈妈。虽然不一样,可是此时包握着自己手的温暖,是那样的熟悉和真实。

    “傻站在干什么?快进去?看看你的样子……”兰妈妈抬手抹去我的眼泪,笑了出来:“我们最漂亮的若惜怎么弄成了大花脸回来了?”

    然后,她看向裴彻宇,眼里的温暖少添了一些恭敬。“少主,你们……”

    “兰妈妈,好好照顾她,还有她身上的伤,这几天估计会恶化或者留疤,你去找个最好的大夫给若惜看看伤,还有,给她补一些好的药品。”裴彻宇没有看向我,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惊讶的转头看向他,刚才心时的埋怨瞬间烟消动散。原来,他关心我,他知道我也受了些伤……

    “彻宇!可是你肩上流了好多血,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了啊?”蓝衣终于找到了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的看着裴彻宇的肩,眼泪一滴滴的滑落。

    看着蓝衣的样子,我有些苦涩。我其实不如她,她敢说她的感情,敢去真实的关心,敢去面对自己的心。可我呢,连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敢和他说,只是默默的看着他,自己一个人去用心回忆过去的事情。虽然一无所获,但是我却找回了感觉,找到了我不想陷的太深的感觉。我不想说,我已经陷了进去……

    “少主,你的伤?”兰妈妈看着他。

    “我没事,好好照顾若惜,这几天别让她上台了。”他轻声说着。

    “彻宇,我带你回房间包扎吧!”蓝衣拉着他的袖子。

    他轻躲开蓝衣关心的手,转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好好休息!”

    我呆呆的点点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似乎,并不是谁变,而是,只要回到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时,面对他的关系,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要如何面对了……特别是,当我瞟见蓝衣姐心痛的光时,我更是不知要如何是好。

    “少主……”蓝衣姐声音颤抖。

    “蓝衣,你和兰妈妈好好照顾若惜。”他最后看了我们几人一眼,然后转身离去。肩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那血模糊了我的双眼……哦不,是泪,是突然出现的泪。

    不敢让它们掉下来,我看着裴彻宇此时黯然且虚弱的背影。很想很想追上去,和他一起走。我知道,他只是要回裴家堡,可是,看着他这样的离开,我的心却是这样的难受。几天的面对面,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难道,只要是回到了最真实的世界,我们每一个都要伪装么?或则,伪装已经成了最基本的生活方式。

    但是看着蓝衣的目光,看着兰妈妈好奇的眨眼,看着裴彻宇远去的背影,我突然感觉天旋地转。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到了安全的地方,终于可以完全的放松神经。可是此时,我却看到眼前晃过两条泛着金光的平行线……

    是幻觉吧。正在警告着我……也许我和裴彻宇的世界,只是两条平行线……

    要等交会的一天,应该是很难很难的吧。

    除非我们都不再伪装。

    但是,似乎只有我自己在伪装……

小蚊子 发表于 2012-6-1 01:48:41

第一卷 第十六章
   “语儿喜欢彻宇哥哥!语儿以后要嫁给彻宇哥哥!”一个稚嫩的女娃儿跳怀比她高出一头的男孩子怀里,大声的宣布着她小小的爱情。

    这是一场生日晚宴,一群穿着舞衣的女人笑盈盈的在眼前穿梭。仿若天上的仙女。

    角落里,生日会上的主角,也就是那个小女娃的声音响起后,喧闹的声音突然静止。一群正欢笑着的大人们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们。

    女娃笑嘻嘻的将脸埋在正抱着她娇小的身子的男孩儿怀里,男孩子脸有些微红。他已经17岁了,突然被这个他一直保护的十二岁的女孩子宣布了这样的一件事,实在让人有些意想不到。

    “呵呵!”坐在主位上的一位壮年男子笑着举起怀,放在嘴边,轻轻的转着。他看着不远处的女娃儿,满是宠溺的微笑:“怎么?我们小语儿长大了?现在就想把自己许出去了?”

    “爹爹!”小女娃不舍的从男孩子怀里跳出来,向坐位上的男子跑去,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

    男子轻轻的拍着她的头,笑着看着这个掌上明珠,这个长的太可爱漂亮的女儿。

    “爹爹!语儿长大后要嫁给彻宇哥哥!爹爹,好不好嘛?语儿要嫁给彻宇哥哥啦!”她摇晃着男子的手臂,满脸的撒娇。

    “好好好!我们小语儿喜欢小彻宇,我们的小语儿真的长大了!”他拍着女娃水嫩的小脸,满脸的宠爱。然后看向裴彻宇:“小子!这几年我们语儿多亏了你的看照,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对你产生如此的依恋,不过把她交给你我也很放心。怎么样,要不要做我林家的女婿?”

    角落里的男孩子轻轻的走了过来,恭敬的站到两人面前,看着男子怀里的女孩子,温暖的对着她笑了一下,然后对男子说:“林伯父,彻宇一直将语儿当亲妹妹看待的……”

    ……

    “林伯父,彻宇一直将语儿当亲妹妹看待的……”

    “林伯父,彻宇一直将语儿当亲妹妹看待的……”

    “林伯父,彻宇一直将语儿当亲妹妹看待的……”

    “林伯父,彻宇一直将语儿当亲妹妹看待的……”

    “林伯父,彻宇一直将语儿当亲妹妹看待的……”

    ……

    冷汗将身子浸湿,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熟悉的床,熟悉的纱帘,熟悉的一切……我怎么了?闹中充满着问号,轻扭了一下僵硬着的身子,却感觉到刺骨的疼痛从腰间一直硬生生的传到心里。“痛……”我轻呼。

    床边的纱帘被打开,只见心儿哭红着眼睛正打量着我:“姐姐,你醒了?”

    “心儿?”忍着腰间的疼痛,我皱了皱眉。

    “姐姐,你别乱动,你腰上的伤很严重,大夫说你的伤已经很多天了,却一直没有处理!现在给你上的药,千万别乱动,不然你以后跳舞时腰会痛的!”心儿弯下腰按住欲起身的我,满脸的紧张和担心。

    “心儿,我……我什么时候睡的?”我回忆起那天在沁芳阁门口,裴彻宇离开后,眼前好像是有些黑,然后有两条金色的光划过。之后……之后就想不起来了。

    “姐姐那天在门口晕倒了,兰妈妈叫人把你抱了上来。然后看到你腰上的伤,还有身上四处的一些外伤……”说着说着,心儿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啊……”我呆呆的回应一声,便老实的躺着,看着心儿抹着眼泪:“乖心儿,不哭哦!”

    “姐姐,你和少主前几天究竟去了哪里?还都受了这么重的伤回来?”心儿擦擦眼泪,坐到床边,帮我换着头上的毛巾。

    “我还发烧了?”我看着她手里的毛巾,呆然的问着。

    “恩!”心儿点点头,将刚进了凉水的毛巾放回我额头。“姐姐你不只发烧,而且你腰上的伤很严重!兰妈妈说那天见少主肩上还有一块紫色的布包着呢,可你的……你的伤怎么就?”

    “没事!心儿,我没事的!”我微笑的,额头上冰凉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混沌的脑子清醒了许多。包括刚刚的梦,梦里那小女孩儿在听到彻宇哥哥那句话时,转回头来的那个表情,逐渐放大,我看清了她的表情,那样的伤心,那样的难过,那样的带着丝丝可怜。“林伯父,彻宇一直将语儿当亲妹妹看待的……”

    “呵呵……”我笑着。

    “姐姐?怎么突然笑了?”心儿轻轻的帮我抚平白色睡衣上的皱摺,看着我的笑,好奇的问。

    “没事。”我微笑,抬手顺了一下心儿散落下来的一撮头发。好几天没看到这丫头了,还真是想得很呢。

    “姐姐,你疼么?昨天看到你腰上的伤时,我差点吓得和你一样晕过去。你腰上出了好多血。但全被你用腰带紧紧的缠着,你怎么对自己这么狠心啊?昨天给你擦身子的时候,心儿都哭惨了!好多外伤!还好少主说给你请了最好的大夫,他说你好好养养,多涂伤药,应该不能留下疤痕的。不然就惨了!”

    我笑着看着她时哭时笑的样子,脑子又开始混沌了,前几天太累了,刚醒一会儿,就又开始困上了。

    “心儿。”我小声叫着她。

    “恩?”

    “我睡了多久啊?”

    “昨天下午你回来到现在,已经有一天多了,现在天都已经黑了。”心儿摆弄着我的枕头边的绣花,笑着说。

    “天黑了?那怎么这么安静?”我惊讶的看着她。天黑的时候,沁芳阁不是人最多而且最吵的时候么?

    “少主那边下了命令,沁芳阁关门三天。”心儿撇着嘴。

    “什么?关门三天?他疯了?”我瞪着酸瑟的双眼,一时间,困倦烟消云散。

    “这是少主让裴家保的管家来吩咐的,说是让姐姐好好休息,谁也放人进来打扰到你,就会拿整座沁芳阁的人一起处罚。”心儿怂怂肩,像是已经习惯了裴彻宇的做法。

    “他……”我看着心儿,却不知要怎么再去说。

    裴彻宇这样做,会让我想歪的。他究竟是想关心我,还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这样做呢。感觉头又重了很多,我微皱了一下眉头,双眼发直的看着前方,却找不到焦距。眼前晃过的,全然是那一天,裴彻宇走前说过的话。难道,他记得我?或者说,他关心我?难道,那条我以为永不相交的平行线,都偏离了各自安稳的轨道,交错了?

    “姐姐?”

    心儿有些担心的顺了一下我的头发,我抬眼看着她,轻叹了一口气:“乖心儿,现在应该很晚了?你也去睡吧。”

    “不行,兰妈妈说我要守着姐姐,等你退烧了,我要去告诉她们的!”心儿坐着不动身,认真的看着我。

    “不用了,好心儿,这两天你也累坏了。姐姐没事,睡睡就可以了,真的没事!”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我无奈道。其实这样的被人关心着,真的很舒服。非亲非故,却有着这般的友情或者说是姐妹情。

    我抬手拉住心儿冰凉的小手,捏了两下,为了引她看着我的眼睛,让她看到我的坚持。“去睡觉,心儿!”

    “不要!”她脱开手,向后退了一步,很委屈的看着我。

    我惊着般的看着她,她从未这样的不听话。偶尔会像孩子一样和我撒娇,但她从来没有这样过,这样的直接拒绝。

    “兰妈妈让心儿照顾你,少主让我看着你……”她瘪着嘴:“还有、还有蓝衣小姐她……”

    “好心儿!”我笑着看着她:“我知道大姐都关心我,可是你也需要休息啊!”

    “不是,姐姐!”心儿走回来蹲在我床边,平视的看着我歪向她的脑袋:“姐姐,心儿要保护你!”

    我轻晃了一下头,楞楞的看着她:“什么?”

    “姐姐,已经有人看你不顺眼了。所以,心儿要照顾你,守着你,保护你!”心儿坚定的看着我,满脸的绝然,突然间,她看起来似乎没有想像般的小了。

    我只是看着她,却不再说什么。这样的情况,我早该料想的到。虽然猜不出是谁看我不顺眼,或者是谁想害我,我也早知道。自己每日出的风头,已经让很多人红了眼。可我却一直装做不知道,一味的表演,只是为了赚钱而己。这次,可能我不见的几天,大家都松了口气,以为我会就此消失。可是,我回来了……她们,有些人,会受不了了吧。

    “姐姐,你不怕么?”心儿歪着头看着我。

    我回了她一个微笑,我累了,倦了,想睡了。轻轻闭上眼睛,任她在房里看着我。可是让人烦闷的是,一闭上眼,就看到了裴彻宇的影子。前世,今世,真的好乱好乱!

    不知睡了有多久,只知道自己浑浑鄂鄂的在黑暗中逛了好久。身上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积聚的郁闷之气,最终,还是逃不出眼前的光明,逃不出醒来的那一刹那。

    天大亮了,强忍着腰间断裂般的痛楚,勉强坐起身。环视着明亮的房间,感受到窗外的阳光照到自己身上的感觉,真的好温暖。这种安然的感觉,在经历过前几天的磨难后,才懂得此时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惬意。

    心儿没在房里,我坐在床上,却再也不敢大动。现在腰上的疼痛,已经反映出自己伤的究竟有多深。那几天,我并不是忍什么,而是心里积聚的点滴害怕和对一些事情的纠结,已经掩盖住了自己的伤。腰扭到了,我知道,腰划伤了,我知道。可是,我却还是隐瞒着裴彻宇,当时,莫名的,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我受了伤。刚开始,是怕他又嘲笑我吧……可是,我却不知道我究竟在怕她笑什么?这枕头反复的回想,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原来很早以前,就那么的重视他对我的看法了。

    抬头看着几步之外的窗子,今天似乎没有下雨,灿阳如火的映在窗外,对也明显的对比着我如时心里的积郁。

    “嗯嗯哼~……”

    听到这几声非人类的撒娇声后,我笑了,转头看着床边那个白色的小球,真是的,才几天而己,它就又胖了。臭心儿就不能给它减减肥吗?点点在床下仰头看着我,黑亮的小眼睛滴溜溜的在我身上转来转去。

    “点点,怎么了?不认识我了?”我笑着看着这白色的小东西,那圆滚滚的肚子,还真是让我无法形容。

    在床上轻一转身,发现应该是可以慢慢的动动身子,不然一直保持呆坐的姿势,我不痛死,也会麻死了。点点对我摇着尾巴,虽然只是一个可爱的小动作,却让我止不住又窝心的笑了出来。我可以把它当做是鼓励,让我起来,下床走一走。我觉得,我的伤应该不是很严重的吧!

    转身,人被,扭臀,策腰……

    当双脚沾地的那一刻,我开心的对着点点摆出一个胜利的V字型。只见点点更欢快的摇着小尾巴,看着它的样子,我大笑了起来,很久没有这样的笑的。哈哈……也许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笑的理由吧。我低下头,稳住笑容。却突然想不通了。

    林静语,爱就爱了,干什么这样的彷徨?仿佛大难临头了一般?爱一个人,应该是幸福的,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去发现,自己去回忆,自己去感受。爱人,有时比被爱还要幸福的。可是现在自己为什么要这个态度?爱上了,就不该后悔的。对于很多人,很多时候,都有太多的牵引。

    一点一点的轻移步子,走到窗边,手扶着窗棱,呼吸着室处的空气。另一只手移到胸前,将隐藏在衣服里的玉配放在手里轻抚。

    裴家堡,裴家……裴彻宇……

    是注定么?可是,我这爱情似乎是来的太简单了些吧?只是一场同甘共苦,却不见任何的柔情和我最在乎的爱情的真谛。我怎么就这样的沦陷了?

    前世?究竟是怎样的故事?这种奇怪的感觉,真的有些让人琢磨不清。自己一个人独自承受,真的太累了。

    或者,我可以和他说?

    犹豫间,门外有着声声响动,我微转过身看着门外的影子,手紧紧的扶握住窗棱,它是我现在唯一的支撑。

小蚊子 发表于 2012-6-1 01:49:20

   门被推开,伴随着一个急切的声音:“不要,姐姐她还在睡……”

    “哼!”男人的声音创入我宁静的房间,我看向来人,一脸鄂然。

    “哟!美人儿这是怎么了?”肖天富看到我站在窗前,刚才一脸怒相的脸瞬间转为极其暧昧的恶心样。

    “肖……公子,你?”我不太友善的看着他,虽然他也算是沁房阁的一个金客,兰妈妈也说过,不论怎么样,尽量不能得罪他们。可是他现在居然闯进我房间里来了,仕可忍孰不可忍。

    “哈哈,我的若惜美人,我想你想的好苦哇!”他对着身后的随从示意,站在他身后焦急的想把他弄出去的心儿突然被架了起来推了出去。

    “心儿!”我担心看着她,想上前阻止,奈何现在我动都不能动,手扶着窗子,牙却咬的作响。看样子,他今天是来着不善了。今天,沁芳阁应该还属于“休假”,可是不会没有人看守的。一定是事有蹊跷。我冷冷的看着他,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心儿在外面叫喊的声音越来越远,想必是已经被他们拉走了。

    “若惜姑娘,怎么站在那里不动呢?”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眼神在瞟见我一身的睡衣时,顿时变得极其深邃,深邃的让人恶心。`“看样子若惜姑娘是知道本公子要来,这都日近午时了,还穿着这一身等着我呢。”他笑着看着我,脚步更向上近了一步。

    我扶着身后的窗子,向后轻挪了一步。可是这几厘米的步子根本无济于事。我并不是多聪明的女人,尽管现在满脸的不惧,可是心里已经怕到想直接跳楼了。只可惜,我现在连爬上窗子的力气也没有。

    “怎么呢?你也会和本公子来这套?”他笑着抬手勾起我的下巴,下下打量着我。

    我怒视着他,握着窗棱的手此时已经浸着微汗。

    “看样子刚才那臭丫头说的没错,你的确是身体不适!”他将脸靠了过来,紧紧的看着我:“这小脸的确很是苍白了些。”

    我回瞪着他,过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说话的声音:“你究竟想干什么?沁芳阁今日不接客,你是怎么进来的?还有,我的房间,你怎么可以进来?”

    “不接客?”他撇脸一笑:“我怎么不看到?这整座沁房阁的人今早都出去郊游了,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就算是她们今天不拉,那把你留下的意思,不就是今天由你一人来接么?”

    “你!”我咬牙看着他。

    “得,今天本公子把你包了!脸色是苍白了些,但看起来还是精神的很!”

    “肖天富!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歪着头,躲开他勾着我下巴的手,厌恶的看着他那另人讨厌的表情。

    “哈哈……若惜,你今天是躲不了的啦!今天整间楼的人都出去了,全拜你们的少东家所赐。看样子,他的一时好心,让那些姑娘们出去游玩,却顺了本公子的心。我可想了你很久了,再不让我偿偿鲜,你可真就毁了我这条命了……美人儿……”他抬起另一只手,在我脸上摸了一把。

    我扭过头,气结的看着地面,故意躲开他的眼神,却没有躲开真正的危机。

    “怎么样?是直接在这里?还是本公子抱你回府直接把你包养了?”肖天富再近前一步,脸贴近我的脸,使我可以感觉到他此时已经很不稳定的呼吸。

    “你无耻!”我哀怨的看向窗外,有些担心自己此时的命运。难道我真的要身败于此?

    “无耻?”他迷着眼睛,打量着我。“我无耻?”

    我瞪着他,恨不得直接瞪死他。

    “哈哈哈哈……”肖天富大笑,向后退了小半步,眼里闪过小小的忍让。我惊讶的看着他退离了半步,不知他接下来想做什么。

    “若惜。”他突然停下笑,很认真的看着我。“如果,本公子没有遇见你该有多好?”

    我呆楞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肖天富是喜欢美女,以前也强取豪夺,但我从没在一个人身上这么下功夫!”他眼里闪过不太适合他的感情,让我为之一颤,感觉寒冷从脚底一直窜到上半身。“你是很漂亮,你唱的曲子是很好听,但是谁也想不到,我怎么会想把你娶回去,直执着顶替我夫人的位置。从来本公子都只是娶个小妾玩玩儿,可没想到,你若惜姑娘居然打败了我夫人在本公子心里的位置。”

    我呆住,找不到声音。这算表白吗?虽然他这种表白让我非常非常的鄙视,但看他现在的样子,我还真的骂不出来了。谁想当他夫人了?很光荣吗?还真是自做多情……我暗自白了他一眼。

    “若惜,你知道吗?”肖天富突然走上前,握住我的手,有些颤抖的看着我:“是在那天,就是那天,那个姓楚的人要带你走,你站在台上,那表情,那神色……”他陶醉的抬头回忆。

    我恶寒的抽回手,看着肖天富现在的样子,我更肯定,我要是再不逃,他绝对会吃了我。

    “若惜,你是不是不喜欢呆在青楼?要不,我带你走啊!”正想着逃离之计,他却又握起我一只手,满脸“深情”的看着我。我知道我这样鄙视他的感情很不道德,可是他都有很多老婆了,这种感情,我不鄙视才怪。就算他喜欢我,但是我是真的“承受不起”啊!

    腰痛!我痛苦的感觉到自己握着窗子的手已经要支持不住了,持续的站立把腰上的伤口催化出疼痛感。我忍着身后火辣辣的疼,深喘一口气,说:“肖公子,若惜明白你的心意了。但是若惜今天身体真的有些不适,麻烦你,先出去好嘛?”

    “出去?去哪里?要我带你回府么?”他握的更紧,我的眉头也更皱。天哪,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吧!

    我猛的翻了一个白眼,“我病的很重,不宜出门哈,肖公子,麻烦你今天……”

    “既然来了,我当然不会走!”他笑了出来,刚才的深情全都不见了,眼中只剩下占有的笑,还有掠夺。

    我受惊的向旁边移,一时间忘记了手要扶着窗子去支撑。瞬间感觉腰上有一种快断了的感觉,不敢使力去挺住,最后,还是顺势的倒向了一旁。

    耳边花盆倒了的巨响,我无奈的张开双眼,看着自己趴在一边泥土之中,哀叹,摔的真够狼狈啊。身旁的是一颗我前阵子特地让心儿帮我弄到的盆栽,古人不懂,室内放些植物对身心都有好。但是现在,这颗我最爱的盆载,还是被我压倒了,碎掉了……呜呜……

    “若惜姑娘?”肖天富蹲下身打量着我,眼里虽有担心,却还是那一层没有消失的占有欲。

    我痛苦的大叫:“拜托你放过我吧!”

    “今天恐怕不行!”他冷笑,抬起手,却没有扶起我,只是轻轻的把我身上的土拍了拍,然后很享受我现在半趴在地上的姿势,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可是知道啊,若惜,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怎么可能会放手?”

    “你!”我咬牙。

    “趴在地上会不会很凉?来!”他“好心”的伸手要来扶我,我甩开他,却引来腰间的疼痛。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不是为他的欺负,但是腰上的疼痛,是我这辈子也从没尝过的,真的很痛,很痛!

    “我还以为你会怎么办?原来不过也只是趴在地上哭而己!”

    这声很是轻蔑的笑语传来,我向房门边看去,房门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打了开来,裴彻宇站在那里,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眼里尽是嘲笑。

    此时之境地,我也没有了和他争吵的力气,我停住泪水,求助的看向他:“裴彻宇!”

    “什么事?”他轻笑,但眼神已经转到我身前的肖天富身上:“肖公子?好久不见呐!”

    “妈的,姓裴的,你又要坏我好事?”肖天富的手还放在我肩上,保持着刚才要扶我起来的姿势,他只是转过头去看裴彻宇,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我这小小的房间,似乎,太乱了些。

    “你继续?我只是恰巧路过,不小心碰到你们打情骂悄而己,我是沁芳阁真正的主人,有银子进,自然不会拦着。”他摇起扇子,对着我们这边笑着。

    他的脸被肖天富挡着,我看不见,但是听他这么说,我抓狂的冲着他站的方向吼着:“裴彻宇!你!”

    “继续啊!”裴彻宇的声音不愠不火,完全听不出他现在的心情。

    听他这样说,心碎了,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才看到,花盆的碎片已经将手割破,血腥的味道传了开来。可是此时,什么也及不上心痛。裴彻宇,你不是来救我的么?

    “你站在这里我怎么继续?”肖天富很不善的怒言。

    “在沁芳阁,找女人,可是要先交钱的!”淡淡的声音。

    我闭上眼,任泪水肆意流淌,似乎身上包括手上的疼痛已经毫无知觉。我看错了?我爱错了?为什么啊……

    “多少?快点,老子等不急了!”

    “这若惜姑娘可一直是个清倌儿啊,肖公子,你说她值多少?”

    “就这身段儿,这模样,这才华,怎么不也值个千八百两?放心吧,裴公子,你这钱我肖天富是不会差你的!”

    “好啊,烦请肖公子先附账。”裴彻宇收起扇子,走了过来。

    我终于又看到他的脸,我抬眼,狠狠的看着他。他瞟向我受伤的手,闪神闪了一下,然后转身面对着肖天富说:“这是沁芳阁的规矩,想必肖公子你这位常客不是不知道的吧?”

    “好!一千两……”

    “黄金!”裴彻宇冷笑,手背到身后。

    “黄、黄金?”肖天富瞪大了眼睛,同时我也惊讶的看着裴彻宇。

    “这若惜姑娘的价位就是这样,不知肖公子现在付不付得起?”

    “开什么玩笑你?付的起是当然付得起,但是我一千两黄金买她一晚上,我疯了不成?你裴家保还真是奸商!”肖天富冷哼着。

    “价钱是我订的,肖公子。无奸不商,我想,这也是道理所在吧?”裴彻宇向前一步:“如果肖公子今日拿不出这些钱,那恕在下真的不客气了!”

    “你!裴彻宇你!”肖天富很不服气的瞪向他,却没有了刚刚和我说话时的底气。

    我低下头,想必,我是错怪裴彻宇了。这么半天,他只是给我找脱身之计而己,沁芳阁做的是生意,不能一再的将客人打跑。他只是在用计策,在让肖天富自己上套而己。

    “还有,就算肖公子你付的起这些钱,但是,必须现在给在下,这是规矩。否则,你今日不能动若惜分毫!”

    “好!你够狠,姓裴的,后会有期了!”肖天富愤恨的甩袖离去。房门被大声的关上,巨响震醒了我的思绪。我呆呆的抬起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裴彻宇。

小蚊子 发表于 2012-6-1 01:49:41

   这样就结束了?我瞟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刚刚还处在即将失身的危机中,现在,几乎只是一小会儿而己,就结束了?

    “我安全了是么?”轻轻的,吐出几个字,我看着裴彻宇。

    他看着我,叹了一口气,快步走到我身边,看了我的手一眼,然后将我扶了起来。拉扯间,腰上的疼痛再次加重,我痛呼着失去重心的完全倒在他怀里。再也使不上一丝力气。耳边是他的呼吸,很柔,很轻。我转头惊鄂的看着他,突然被他抱进怀里,我是真的不太习惯。

    “对不起。”耳边传来三个简单的字,却让我震了一震。

    被他抱着,放到了床上,身下的柔软让不堪重复的腰疼得到一些小小的缓解。裴彻宇将我身上的土轻拍了拍,将我凌乱的头发顺了几下,便转身要离去。我想起身去抓他,奈何腰上的疼痛让我完全起不来身,只能看着他走出房门,轻轻将门带上。

    我转头看着杂乱的窗边一角,不知是要松一口气还是要叹一口气,总之,脑子里很乱。我庆幸于是裴彻宇来救我,因为这样我就找到了坚持的理由。脑子有些嗡嗡作响,估计是刚才真的被吓到了,此时的宁静失而复得。刚刚几乎是想到了实在不行就直接自杀了,我是二十一世纪的女性,虽然没有古代女人这样的情结,但是,不爱的男人如果强要了自己。那我活着也痛苦。我承认我是偶尔很软弱的女人,我的硬伤也是很多很多,我太脆弱,我太爱哭,太爱纠结,有时候,甚至连自己也不爱。为了小月,入住青楼,为了爱情,宁愿肝肠寸断。

    点点趴在桌子底下发着抖,我招手让它过来,它却像是被吓坏了一样,只是趴着,轻轻的哼哼。我无奈的看着它毛绒绒的像个小白球球一样的爬在桌子底下,可怜的小样子。我微笑着看着它,希望能让它不再害怕。

    “姐姐?你怎么样?”房门被推开,心儿端着水盆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裴彻宇,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些药布,还有几条毛巾。

    我对心儿轻摇了一下头:“没事。”

    “刚才那个混蛋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她看着我身上的赃污和手上的伤口,担心的大叫:“手怎么了?”

    “心儿,别说那么多,快去弄些药来,我只找到了一些药布,但是金创药这些东西你应该知道被兰妈妈放在哪里了吧?”裴彻宇走向前,看着心儿问。

    “啊?少主……”心儿转头看着他:“金创药?”

    “别傻站着,快去拿来!”他接过她手中的水盆:“快去吧!”

    “哦!”心儿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到裴彻宇将水盆放到一旁,然后将毛巾放进去清洗,她才放心的跑出门外。

    “来,手给我!”裴彻宇拿着毛巾,转身坐到床边。

    我听话的抬起还在流血的手,他皱了下眉,没多说什么,用毛巾将伤口边上的脏物擦干净。我呆呆的看着他温柔的一面,有些昏昏然。

    他再次转身将毛巾放进水里洗干净,之后擦着我的脸。我只能静静的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还有每一次转身去洗毛巾。这样的裴彻宇,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甚至,在现在的他身上,我找到了前世的一小些影子。闭了闭眼,却看不清前世的事情,只是知道,很熟悉,很熟悉。

    “很痛?”见我闭了闭双眼,他低下身轻声问。

    “没有!”我摇头,睁着眼睛看向他的眼里。四目交接,我贪恋着他此时的温柔,眼里已干的泪水,似乎又要出来。就算只是对视,我也突然感觉到了小小的幸福。我从未发现自己的泪点如此之低,也从未发现,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把心掉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

    他首先闪开视线,我失望的看着他转身收拾水盆。

    “今天是我疏忽了,差点把你送入虎口。”他有些自责的说着,却再也没有看向我的眼睛。他在躲?还是我刚看错了?

    “裴彻宇……”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希望他就这样的站离我好远,仿佛我是个毒物一样,虽然以前常和他闹的不可开交,但他明明就不是那样坏的人。那我哪里得罪他了?他要这样的对我?时冷时热的,“你今天怎么会来?”

    他停了一下手中的动作,只有几秒钟,像是没有听见我刚刚问了什么似的,继续洗着毛巾。

    就算得不到他的回答,我也要说“不过我很庆幸,你真的来了……”

    裴彻宇站起身,转回来看着我,眼时尽是迷惘:“你知道我会来?”

    我微笑,吸吸鼻子,有些哽咽的说:“其实啊,我只是猜的,刚才虽然害怕,但是心里总是会有个声音告诉我,我不用怕的,会有人来救我的,会的,只是没有想到是谁,后来你出现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

    “若惜!”他打断我,将毛巾放到一旁,眼睛看向窗外:“今天很抱歉,我本是想让你清静一下好好养伤,顺便让兰妈妈带着那些一直很辛苦的姑娘们出去散散心,却忽略了你的安全。只是……”

    我黯然的听他继续说着。

    “今天明明留了几个打手在楼里,肖天富怎么会进来?”他转回头,眼里一片平静。

    我没有去想他话里的含义,也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事。沁芳阁是他的产业,我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人也是他的人,谁知道他手下的人是不是会有犯毛病的。商业场上,向来不平,我这等大脑很是平庸的女子,怎么会懂?看着他,心里酸瑟了一下,我坠入爱河了,却是孤独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对方,我却似乎根本没有进入他的世界。

    “你的伤好了嘛?”我避开自己的心思,微笑着看着他。

    “没事了!”他怂着肩,刷的一下打开扇子,轻轻的扇着。

    发丝随着扇子扇出来的微风飞舞着,我看的有些迷离。想要撑起身子,却是力不从心的倒了回去。痛苦的呻吟一声,我皱着眉。

    “别乱动!”裴彻宇口气不扇的瞪着我。

    我咬着唇,躺在床上找到舒服的姿势,看着他:“裴彻宇,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嘛?”

    他收起扇子,眼神飘离了一下,然后笑着:“不记得!”眼里尽是戏虐。

    我扁起嘴,眼神不敢再落在他的脸上,只好盯住他举在胸前停滞不扇的扇子:“记不记得,我说过,我是来还债的……”

    他笑了一下,有些痞痞的看着我:“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这些子虚乌有的事,你怎会如此当真?”

    我咬了一下嘴唇,不想太去在意他所谓的“子虚乌有”,勉强的维持住笑容:“如果是真的呢?”我深呼吸着,在犹豫是不是要和他说清楚,我的来历,还有我和他的事。只是,我根本也只是知道一点点而己,前世的记忆,我没有太多,只是一些梦,一些飘乎而过的记忆。

    “如果是真的?那除非是你前世欠了我什么……”他笑着。

    我惊讶的看着他,难道?

    “不过人有前世么?这些人鬼邪神的东西,我可不信!”他怂着肩,回头看向房门:“心儿那丫头回来了,应该是找到药了!”

    看着他转身去开门,我却只能发呆的躺在床上,独自咽下一丝苦涩。林静语啊林静语,看来,还不是说的时候,这根本不是一个人一时能承受住的。一如她,从来到古代后,就一直在犹豫,一直在给自己找借口,却在一次双双遇难后,承认了这些事实。

小蚊子 发表于 2012-6-1 01:50:07

   “姐姐,这是金创药,涂上后会消炎止血的,只是会有些疼,你要忍一忍哦!”心儿将药瓶找开,放到桌子上,然后跑来看我手上的伤势。

    我对她笑了一下,示意她尽管上药。裴彻宇站在一旁,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我并不想张口问他,也不想去打扰到他的思绪。让心儿给自己上着药,我却麻木的只是盯着裴彻宇的每一个动作,突然而来的疼痛让我轻呼一声:“咝……!”

    “怎么了?”两人同时出声,看着我的表情。

    “额……没事,药正在向伤口时渗进,有点痛!”我苦涩的笑着,但我想,现在我的表情,一定比哭还难看。

    “谁叫你不小心?明明让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的,你却摔到花盆的边上了。”心儿撅嘴埋怨我的不安分。

    我只好吐吐舌头说:“如果刚才真的是一直躺在床上,那我不是直接被人家吃了?要是那样,我干脆不如直接摔死好了。”说完,我扑哧笑了出来。

    心儿无语的给我上着药,满脸的哭笑不得。我看向此时站在窗上向外看的裴彻宇,一时感慨:“今天如果不是他来的及时,有可能我已经直接从窗子那里跳下去了。”

    他的身子震了一下,微微的低头,向下望去,然后转回身看向我:“如果那么珍惜自己,何必还要来此生活?你不是为了银子,什么都可以做的么?”

    我翻了一个白眼,顿然无语。要怎么告诉他,我的妹妹小月,生命是怎样的危险?他是谁?他是我的谁?我要怎么告诉他?有必要去解释嘛?如果说多了,说不定自己成了倒贴的女人,引来一场鄙夷。

    “少主……”心儿因为我的伤,似乎有些不太开心,听到他这样说,也不顾什么主仆之份,转过头看着裴彻宇:“若惜姐姐才不是那种女人,你不要这样伤害她!”

    我感激的看着心儿怒瞪的眼睛,心里涌进暖流。我从未和心儿说过自己的故事,也没和她讲过自己来沁芳阁的目的,但是她虽小,但是观察细微,想必她也明白我的身不由己。

    “呵……”裴彻宇哧笑着,见我受伤的手已经被包扎的很好,淡笑着说:“两位姑娘,在下还有急事,暂时不奉陪了,我走前会安排人照顾你们的安全,不用担心。”

    我鄂然看着他转身要离去的背影,突然很想抓住他,不想他离开。其实,就算他没有我想要的爱,但是,只是看着他,我就很快乐。这样的匆匆离去,我怕我会受不住这迷一般的感情煎熬。

    “少主,你先等一下!”心儿站起身,端起水盆冲向他:“心儿先去给姐姐换一盆清水擦身子,麻烦少主再帮心儿看着姐姐一会儿。”

    我惊讶的看着心儿娇俏的背影,感觉自己的脸刷的红了起来,应该不会吧,难道心儿看出来我现在的心事?

    “心儿……?”我轻呼。

    “少主,可不可以?若惜姐姐受伤了,心儿怕她有什么事不方便,我马上就换水回来,可不可以帮我看着姐姐一下?”心儿眨着眼睛,笑着瞟了我一眼。

    “去吧。”裴彻宇收起扇子,走回床边,坐了下来。

    我看着他一袭白衣,不禁又想起梦镜中那个扔下娃娃转头离开的人。梦境与现实重叠了起来。

    “明天沁芳阁就要回复到正常营业了,你的身体……?”裴彻宇双眼斜视着我,懒懒的靠在床尾的柱子上,一副悠闲模样。

    “如果裴少主看不见小女子手上的伤势情况和身上的伤的情况的话,那我也只好卖命去见人了。”我冷哼。

    “怎么突然脾气大了起来?我只是想让你再养养伤,告诉你可以一直休息到伤好为止。”他看着我。

    “额……”我吐吐舌,轻问:“我的伤势,几天就能好吧?”我已经耽误了好久了,我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小月还在危险期,我怎么可以一直耽误下去?

    “几天?”他白了我一眼:“恐怕要一个多月,我有问过兰妈妈,她说你的伤口因为没有好好处理,所以有些恶化,这样看来,你的伤,至少要一个月才能痊愈。”

    “一个月?!!!”我惊叫:“那怎么可以!!!不行!”一个月,开玩笑?

    “怎么不行?你以为你现在的伤很快就能好吗?今天这一次,还不是你自己折腾的,弄的手又被割破,我真的怀疑你这女人究竟有没有大脑?你还是不是女人?一般的女人都有一点点小病就要躺着十天半个月的,你这现在都站不起来的人,居然还闲一个月的时间长?”裴彻宇摇头看着我,一副很是不理解的样子。

    “我,我只要能站起来,就能去表演了是不是?大不了不跳舞,只弹琴也可以啊,我要赚钱……”

    “够了!”他突地站起身,退后几步之远,眼神变的疏远冷漠。

    我受惊的看着他突然的距离和冷冷的表情,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打断我的话。

    “我居然会以为你不是那种势力的女人,我一直以为真的误会你了。但是,你连受了伤,还在想着银子?要银子是么?如果我现在就赶你出沁芳阁,我看你怎么办!”他大声对我说着,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怒火。

    “我……”我诧异的看着他一副火冒三丈的表情,突然的找不到回应。只是心里起了一层波浪,然后又被苦涩压了回去。

    “你怎么?如果我断了你的财路,或者直接把你赶出杨州,让你无法生存,甚至连想再进青楼的机会都没有,你会怎么办?”

    我惊鄂的看着他突如其来的每字每句狠话,心中一阵抽痛:“裴彻宇,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有我的理由,我需要钱……”

    “若惜,你不用解释什么,我还不至于对我名下产业中一位青楼的女人下这么狠的手,刚只是一个比喻,你也不用怕,想赚钱是么?我不拦你,这样的不惜命,一个女人,我真的对你很无奈!若想赚钱,好啊,今晚你就给我出去弹琴表演去!”

    “我……”一个我字都说不完,我便发现我的泪水已经落到了绣花枕头上,一丝凉意在脸上滑过,也顺便滑到了心上。

    “为什么,我们之间要这样,为什么你要这样?我只是……只是……”泪水止不住的留下,我转过头,不想让他看到我的泪水。只是此时哽咽的声音,想必是遮掩不了的吧。

    房门开启,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心儿的疑问:“少主,你怎么了?”

    我转头看向心儿,见她将端进来的水盆放到一旁,就向我走来:“姐姐,少主他……?”

    “心儿……”我只是轻唤她,只想找个寄托,找一个可以分神的寄托。

    “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心儿惊呼,忙过来抹着我的眼泪。

    然而我的心思却飞在了裴彻宇的身上,看向他,他却只是冷淡的扫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等等……”我忙着叫住他。

    他停住脚步,却未回头,背影一片冷漠。

    我一片凄凉的笑了一下,任泪水肆意流淌,颤声说:“今晚让沁芳阁正常营业吧,我会按时去表演……”

    “姐姐……”心儿大叫:“你的,你的伤……”

    我按着心儿的手,让她停住嘴别再说下去。然后继续对着裴彻宇的背影说:“裴少主,若惜谢谢您今日的的救命之恩。只是若惜可不可以在你走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他未回答,也没有离开,淡淡的。心头的苦涩积压的快要喘不过气来,我深呼吸着,强制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你真的,不相信有前世吗?”

    身影略僵了一下,却又在瞬间恢复到一身冷漠。

    “心儿,好好照顾她,晚上沁芳阁会正常营业了,不过如果她要赚今晚这份钱的话,就让她自己走下楼!”裴彻宇下了命令,声音清冷。语毕,跨步离开。房门闭上,安静的房里,只剩下心儿的惊喘和我几不可闻的喘息声。

    我在屏息,我怕我一时忍不住号啕大哭出来。

    我委屈,我好委屈好难过,可是,我又解释不出什么!将小月的病情说出来,并不难,但是那小小的自尊却总是不允许我对他说,我不要和他说我的苦衷,怎么可以让他看到我的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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