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与火：中国与西方的文明之争
奥运火炬传递的是西方文明，因为西方文明是火的文明。它并不神圣，而是存在于人类所有人的心灵之中，因此，“火”是普世的。但是，传统中国文明是“纸”的文明。很多学者没有看清楚这两种文明形态的差异，而盲目吹嘘什么“中国文化包容性”。其实，纸是包不住火的。文化，就其本身来说，应该像“火”一样燃烧，旧的变成新的，新的又将变成旧的，如此循环，才叫活的文化，否则，就是死的文明的灰烬。而火的成分是彼此点燃的分子。我们对未来世界和未来人类充满了期待，因此，本文也相信这么一个事实：中国民间的活力正在苏醒，中国文化的希望之火已经开始燃烧！第一部分
传统中国：一个纸质神话的文明
人类最初是没有“纸张”的概念的。文字出现后，也就是文明发生后，人类才需要纸张。但最早的文字是刻在泥板、瓷器和木头、竹片等上面的。后来，比甲骨文早得多的古埃及象形文字是写在不要钱的纸莎草上的，而古埃及文明曾经影响过西方文明的源头：古希腊文明。因此，我们可以认为，西方文明从一开始，就是轻装上阵的。当然，后来有过反复，但西方一直在探索降低文明传播成本的方法和发明。直到今天，他们终于发现和发明了一个更好的工具：互联网。这是一个虚拟的、成本十分低廉的工具，它是和语言、文字、思想的彻底解放一起发生的。
我们再来看“火”。火是人类最重要的能源，没有火，人类不仅会失去物质基础，也会失去心灵、精神和文明。人类如果没有火，就不可能走出蛮荒，就不可能建立文明社会。奥运火炬的寓意，来自古希腊神话传说，就是为了纪念普罗米修斯，他在烈焰熊熊的太阳车经过时，偷到了火种并带给了人类。火对于人类而言，就是走出野蛮，走向开放，向浩瀚的宇宙索求能量和灵魂。而在传统中国，火只是统治者的工具和平民百姓的日用，而不是精神。
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尽管造纸技术、火药，都是我国所谓的古代四大发明之一，曾经是中华民族的骄傲，但是从源头来看，历史事实是否真的如此，我们应该打一个大问号，同时，我们应该看到，“纸张”和“火”也是导致传统中国文明衰落的原因。尽管在公元前2世纪西汉初期已经有了纸，但整个漫长的传统中国社会的话语霸权是一直掌握在皇权手中的，纸张成为了专制政治的工具之一。而火药和武器，则是西方征服世界其他文明的工具之一。火药在中国的发明也是一个偶然。在公元800年左右，在中国人配制长生不老的药物时发生了药物爆炸，从此火药诞生。
也许，我们可以打一个不是十分确切的比方：传统中国文明是纸，而西方文明是火。尽管旧的中国曾经包容“四夷”，但是一旦遭遇了西方文明，就再也包容不住了，因为纸是包不住火的。纸是僵固的，而火则是活跃的；纸是物质的，而火则是灵魂的；在纸的内部，其物质载体一般是无害的，但纸张上的权力话语可能是有毒的，而在火的内部，分子是急剧运动的，在火的燃烧中，很多东西被毁坏，除了非常坚硬的外，而纸是最容易被火毁灭的。火是既创造又毁灭的因素。文明就是人类社会最坚硬的东西，它必然要接受火的燃烧和锻造，才能立稳脚跟。
上面只是一个比喻。实际上，火，在西方思想中，更多地是一个非物质的概念。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公元前540年——前480年）认为万物的本原是火，一切都在流变之中。“这个有秩序的宇宙对万物都是相同的，它既不是神也不是人所创造的，它过去、现在和将来永远是一团永恒的活火，按一定尺度燃烧，一定尺度熄灭。”赫拉克利特还认为，人类的思想意识本身，也是火的一种形式，这样的智慧之火，人类拥有越多越好。
尽管赫拉克利特关于“火”的论说的内涵不是非常清晰，但我们可以看到，他上面的那些观点是带有“普适性”的。尽管不同地域、历史阶段的人们所处的文明形态不一样，但是人类的共性都是站在“人”的立场上的，人心、人性自古以来无论中西，其差别并不大，只是思维模式和行动结构有差异，也就是说，“火”的燃烧形式和程度是不一样的。
遗憾的是，在传统中国文化的封闭中，我们的祖先的内心之“火”差不多完全熄灭了。公元前231年，秦始皇在世界上首先开创了以物质之火熄灭精神、知识之火的运动。此后的中国形成了“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社会格局，而且两千多年从来没有改变过。“烽火戏诸侯”的典故也标志着，中国之“火”就是权力瓜分的信号。中国从来没有出现过群星灿烂的知识之火、思想之火、灵魂之火。精神表达和社会自治机制的欠缺导致传统社会总是屡屡告急，燃眉之急。平民百姓永远生活在没有声音和光亮的黑暗之中，不能自拔。唯一的希望是，熟读记载于“纸张”之上的权力话语“四书五经”，毒害心灵，麻醉自己。
当然，“火”在西方也曾经是毁灭文明的工具。公元303年，罗马皇帝下令烧毁了基督教徒撰写的全部书籍。13世纪，基督教徒反过来烧毁了异教徒的书籍。而且宗教裁判所火烧了一些追求思想进步的人士。从15世纪开始，西方通过血淋淋的殖民运动征服了世界其他文明。1933年，希特勒发起了文化清洗运动，制造了现代世界最著名的焚书事件。“冷战”结束后，西方国家为了自己的利益仍然在寻找“火种”，例如布什发起的伊拉克战争。但是，值得庆幸的是，西方正在反思。各种后现代化思潮正在将目光深入到社会之中。对权力的警惕正在形成一种全球的觉醒。真正纯洁的火种在民间，在人们的心里。在所有的哲学的、宗教的、上帝的、人自身的神话都破灭之后，火种终于回到了人间，回到了人与人的关系之中，回到了社会本身。互联网的诞生，就是一个最典型的标志。人们终于找到了最无害的，像太阳一样的“活火”这个工具。世界应该在这个联系中实现和平与欢乐。
然而，作为中国人必须清醒、时刻关注的是，当下中国社会仍然处于一个纸质文明的神话之中。纸质文明的一个典型特征是工具落后，社会运作成本奇高，权力在凝结和传导过程中充满了艰难险阻，人与人之间仍然是一种争权夺利的关系。在2008年奥运火炬在世界各地传递的过程中，我们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中国文明不应该是一个“形而上”的东西，它应该返回到社会和民间，否则，就会遭遇异质文明的抵触。而网络已经将这个世界联系在一起了，因此，这些抵触是完全可以克服的。现在，我们唯一值得做的事情就是开放和对话。而在这个变革的过程中，打破纸质文明的神话是我们必须做的事情。 :)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