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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蚊子

小说,[女性频道]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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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2 01:52: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四章
  又是宇文集团那一间再熟悉不过的手术室。

    宇文谦在进了手术室半个小时之后就被推了出来,医生说,子弹刚好卡在后背的两节脊椎骨之间,不敢轻易地下刀取子弹,怕一旦伤及中枢神经就会导致宇文谦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看着面容苍白的他被一群护士前呼后拥的推进病房,五小双愣愣的在原地呆了许久。

    五小双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倾听者自己的心跳声在偌大的走廊里似乎有了回音一样,寂静的空气里带着死一般的静谧,她想起了那个让她同样胆战心惊的上午,宇文谦忍着严重的胃痛,躺在这条走廊里挂着点滴等待着宇文重从手术室出来,转身走进了身后的等候室,彪叔肥肥的身子坐在那张大大的沙发里显得有些滑稽,她径直走了进去并没有理会站起身来担心的看着她的彪叔,一双手抓紧了沙发的边缘使劲儿的往外拖,可她的个子实在太小了,不争气的眼泪开始夺眶而出,却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沙发只向前挪动了一点点。彪叔走到沙发的另一头,撅起肥大的臀部,帮着她往外推沙发。

    蜷缩着小小的身子躺在走廊的沙发上,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是神的直直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五秋仍旧寸步不离的跟在五东瑞身边,走廊的尽头,宇文浩廷与五东瑞低声的交谈着什么,彪叔极不自在的坐在沙发的角落里,肥胖的身子不安的左右挪动个不停,他想过去抱着那个小小的身体给她安慰,想要抚平她拧紧的眉头,这个从在襁褓中就被自己照顾着的女孩儿,一直是那样的朝气蓬勃有活力的长大,她像是明媚的太阳一样,似乎能够照亮每一寸阴霾的角落,这么多年来的朝夕相处,他早就把小双儿当作了自己的女儿一样爱护,看着她一副心痛的模样,彪叔的心,甚至比她痛上百倍千倍。

    此刻的五小双,如同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安静的躺在柔软的沙发里,冰冷的掌心像是自我安慰一样抚在自己的胸口上,狠狠地揪住胸前的衣服指节有些微微泛白。明亮的眸子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一直紧紧盯着手术室大门的眸子也完全没有了焦点、、、没有眼泪、没有害怕、没有心痛。。。。此刻五小双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片惨淡的空白。

   

    五东瑞带着身后一直像影子一样的五秋走过来,在五小双躺着的沙发前蹲下身,然后对着彪叔和五秋挥手,“阿彪和球球,你们先去车里等我,我跟小双儿说几句话就下去。”一向视女儿重过自己生命的他,很少在她的面前露出如此郑重的表情。

    一边的五秋跟彪叔恭敬的点头,“是大哥(老大)!”

    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盖上了几缕凌乱发丝的脸庞,带着未干的泪痕,“小双儿,刚刚老爸跟宇文谦的爸爸聊过,,,”

    那一双跟他像极了的眸子,不带半点情绪的目光向他看来,眼睛眨啊眨的等待着他的下文,宇文重在手术室躺了接近两个钟头,宇文谦还没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她好歹还有个哭声,从宇文谦被推出手术室的一刹那,她就像个断了提线的木偶一般,没有了表情也没有了眼泪,仿佛是以一种淡漠的心态旁观着眼前的一切,他深知,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谦儿的伤势很重,大夫说必须送他去国外。他们的爸爸和我,都觉得你是陪在他身边的最佳人选,小双儿。。。你。。。”他有些犹豫,可是要面对的终归还是要坦然一些的,毕竟宇文谦是为了救她才受了如此重的伤,这是五小双的责任,她已经避无可避。

    “我不去!”笃定的目光,直视着五东瑞的眼睛,“他,还在里面挣扎,我知道你们都在安慰我,我要等着小虫子哥哥好起来,爸爸,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想要守住一个人,我,,,我不能离开他,小虫子哥哥他需要我啊!”越说越激动的五小双从沙发上腾地起身,支撑着身体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沙发边缘,身体也开始发抖起来,她害怕了,真的开始害怕了,一颗悬着的心正因为宇文重而揪痛不已。

    “丫头,你听老爸说。”扶住她颤抖不已的双肩,五东瑞心中是更加沉重的心疼,唯一的女儿,他的掌上珠心肉头,他希望看到的是女儿每一天幸福快乐的笑容,而不是此时此刻心痛难过地处在崩溃的边缘,自己还要逼着她做决定。“你要相信爸爸,我保证,等到你回来会让你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宇文重,你的小虫子哥哥不会有事的,宇文谦现在比他更加需要你,人活在世上,不管事情是否与感情有关,你都要勇敢的去面对,我不希望你和喜欢的人之间留下任何的遗憾,就像、、、就像老爸跟你的妈妈一样。。。留下一大堆的误会和遗憾。你自己想清楚,半小时以后的飞机带你们走,如果宇文谦真的留下了残疾,你想一下,往后的日子里你如何面对他的大哥?站在一起的你们,又要怎么样面对谦儿?你们的感情还会圆圆满满的继续下去么?”

    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句老爸先走了。

   

    她无助的看向走廊尽头站着的宇文浩廷,那一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中年男人,此刻早已没有了平日里意气风发的表情和气质,背靠着身后的窗台双手抚在脸上看不清表情。她又怎么能理解,作为一个父亲,面对两个儿子同时陷入险境,要让他们喜欢的同一个女孩去挽留其中一个,又是承受着怎样的心痛和艰难来做这样的决定。

   

    是啊,臭老头说的没错。

    不要有任何的遗憾和自责,她和小虫子哥哥之间的感情,想要走到两个人没有力气在走下去的那一刻。

    要来的,始终逃避不了,对她而言现在的宇文谦就是她的责任。

    转过头看向那一间仍旧亮着“手术中”的手术室,两行眼泪不自觉的落下来,是心痛、是不舍、是担忧、、、小虫子哥哥,你会理解小双儿的决定吧?一定要坚强的活下来,等着我回来。我的心中,永远只为你的存在而存在着爱。。。

    起身朝着宇文浩廷的方向走去。

   

    “伯父,我决定陪谦出国治疗。”平静如水的目光,直视着眼前几近绝望的男人,缓缓的放下遮在脸上的双手,宇文浩廷喜出望外的看着眼前那一张坚定的小脸儿。

    没有再回过头去看一眼那个人躺着的手术室,带着对他的信任,踏上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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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2 01:53: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五章
    持续的噩梦,宇文重躺在病床上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蹙着。

    他梦到小双儿趴在病床前哭到晕厥,一双明亮的眸子失去了往日俏皮可爱的神采,圆润的小脸蛋儿上挂满了眼泪,一遍一遍的喊着小虫子哥哥,声音都开始嘶哑,旁边的人无论如何劝,她都是一直在流着眼泪,他的小双儿。。。正伤心欲绝的时候,被身后一脸冷漠的谦儿硬拽了起来,拖出房间,他想要伸手去抓住那个近在咫尺的身影,却是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他们的身体。。。

    不,宇文重,你不能死!!!

    睡梦中眼前一片刺眼的白色光芒包裹着他的身体,那是儿时的宇文重,脸蛋圆圆的剪着清爽的小平头,他站在空旷安静的空间里,旁边是一片雾蒙蒙的景象,讶异的抬起手来看着自己突然变小的身体,才意识到这原来是在梦里。。。

    耳畔熟悉的温柔女声再度响起,“重儿,我的孩子。。。”

    沉睡中的眉头瞬间拧的更紧,呼吸骤然间粗重了许多,仪器上心跳的指数疯狂的加快着,“妈妈。。。”

    梦境里,那一抹飘逸的身影穿着粉色的上衣白色的长裙朝着他缓步走来,仿佛能嗅到妈妈身上那股熟悉的薄荷味,眼泪在一瞬间决堤,他并不是无坚不摧的宇文家的继承人,只是。。。他的脆弱从来都没有对象去倾诉,那个陌生了许多年的称呼,妈妈,宇文重只觉得这一刻,看着母亲温暖的笑靥,明知道是沉溺在梦里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醒来。

    忘记了周身像是要将他撕裂一样的疼痛,忘记了胃里叫嚣着的疼痛一波高过一波,妈妈把他小小的身体紧紧揽在怀里,温暖的手掌抚摸着他满是眼泪的脸庞,妈妈。。。不要走,,,

    不断挥舞着的双手,无论如何都挪都不了的脚步,他站在原地痛苦的大声叫喊着,却只能看着妈妈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四周再度变得空旷而静谧,静得有些可怕,绝望而无助的抱住自己的双肩在原地蹲了下来,“我的好孩子,一定要活下去,守住你想要守护的人,妈妈一直都在重儿的身边守护着重儿,从来没有离开。。。我的好孩子,一定要活下去重儿!!!”

   

    病房里一群医生护士忙的不可开交,病床旁的大总裁宇文浩廷始终都不愿离开半步,双手紧紧地抓着宇文重没有扎针的手已是泪流满面,“重儿,快醒来啊。。。重儿!!!”

    心电仪上是一根平缓的直线,仪器发疯一样的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宇文浩廷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你们这群废物!!!赶快给我救人,重儿要是死了,我让医院里所有的人都去陪葬!”

   

    陡然间加速的心跳,依旧痛苦的沉溺在睡梦中不能自拔的宇文重,却是字字清晰的听到了爸爸几近嚎啕的大喊,“是爸爸的声音。。。原来,原来他也是这样的在意自己呢。。。”梦境中五小双撕心裂肺的哭喊还在耳边,“小虫子哥哥。。。”妈妈温暖的声音,“我的孩子,一定要活下去!”各种声音,掺杂着身边乒乒乓乓的脚步声,尖锐刺耳的仪器叫嚣声。。。

    “嘀…嘀…嘀…”仪器上心跳的那一栏,在陡然间安静下来的病房里就那样突兀的响了起来,饶有节奏的、正缓缓地一点点加快!医生满脸惊讶的看着罩在宇文重脸上的氧气罩覆盖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刚刚明明“死掉”的大少爷,此刻竟然又有了心跳,胸口的起伏很微弱,却是完全能够肯定,他真的在呼吸!!!太匪夷所思了?!?!传说中的诈尸?一群的医生护士嘴巴集体张成O型。还没开始抢救的病人竟然自发性的开始了自主呼吸!

   

    两行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宇文浩廷感觉到掌心中捧着的那只冰冷的手,轻微的握了一下想要抓住他的手,看着儿子眼角落下了眼泪,心中竟然升起了从未有过的狂喜,他还有呼吸、还有心跳、还有眼泪。。。

    “重儿。。。”宇文浩廷再也不顾及任何形象的流着眼泪。

    眼睛缓缓的睁开,眼前模糊的人影在晃动,室外明亮的光线刺的眼球有些痛意,不适应的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那一张老泪纵横的脸放大了摆在自己的眼前,手掌微微抬起想要摘掉那个让他很不舒服的氧气罩,却是一下子扯痛了胸前的伤口,拧紧了眉头眸光中写满了疼痛的颜色,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声溢出口来。

    帮他取下氧气罩,宇文浩廷和大儿子生活在一起十四年以来,第一次伸出手在他瘦削的脸颊上抚摸,父亲温暖而厚重的手掌摸在脸上,他脸上的表情滞了一滞,没有任何语言的父子间的对视,许久。。。

    “爸。。。对不起,让你,,,,,,额,,,担心了。”拼了命的屏住呼吸,浑身的伤口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在这瞬间活跃起来,突突跳个不停,胃里的疼痛跟着开始叫嚣,宇文重刚做完手术不久,此刻虚弱的身体有怎么能承受这双重的折磨,痛的身体也开始抽搐,却是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的疼痛出口。

   

    “傻孩子,在爸爸面前还逞强呢,痛的话就喊出来。”

    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想说自己没事儿始终没有力气张口说话,只好牵起嘴角,虚弱的微笑着,扎着针的手死命的揪紧了身下的床单,护士在旁边看到已经开始回血慌忙走过去轻轻的抚着宇文重的手臂让他放松些,剧烈的疼痛失去了发泄的地方,更加肆虐起来。

    “爸,她。。。她呢?”微不可闻的声音,宇文重痛的讲话的时候嘴唇都开始颤抖,他的目光找遍了整间病房,却没有见到那一抹小小的身影。

    宇文浩廷心虚的故作听不懂,明知道他满眼的期待想要见到的人是五小双,“哦,你说谦儿啊,他伤势太重,子弹刚好卡在两节脊椎骨中间,大夫怕轻易开刀取了子弹会伤及中枢神经,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了,早在你们受伤的当天就派专机把他们送到国外去做手术了。。。”说到一半,猛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却是想收回来也来不及了。

    宇文重瞪大眼睛看着父亲尴尬的表情,“他们???爸。。。他们???”宇文浩廷别过脸去只是紧紧握住了宇文重的手,再也忍受不住心中巨大的震撼与心痛,小双儿真的抛下他跟谦儿一起离开了么?他还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的时候,躺在手术台上无数次想要放弃的时候,睡梦中被疼痛折磨的再也不想醒过来的时候,心中最最牵挂的还是那一张圆润的小脸蛋,如果知道了他死去会哭花了脸蛋哭红了眼睛。。。现在,在他醒来后,竟然得知他的小双儿,已经离开了、、、眼泪顺着眼角失控的流个不停,为什么?为什么?

   

    手术过后医生一直控制着给宇文重点滴里加的镇痛剂的剂量,他的胃病太严重,这次受伤胃部是内忧外患,没有了镇痛剂的安慰,听到了让他难过的消息,胃里的疼痛再度加剧。他听到爸爸说谦儿到国外去做手术了,她也陪在他的身边么?他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小双儿说过再也不会离开他的,可是为什么,要这样丢下重伤中的他跟谦儿一起离开了呢、、、在爱情的世界里,谁都可以很自私,谦儿是自己的亲弟弟,可是小双儿却是他最爱的女人。。。周身的疼痛像火烧一样,胃里翻搅着恶心的感觉一次次冲击着他的喉咙,病床上哪一张苍白的面容刹那间又白了几分,单薄的身体仿佛落叶一般在秋风中摇摆瑟索着。

    也不知道宇文重这一秒钟是那儿来的力气,猛地甩开了宇文浩廷的双手,扯开了扎在手背上的针头,嫣红的血液瞬间奔涌着染红了他的手背,双手按向了胃部,那里正叫嚣的厉害,身体上伤口的疼痛、胃里毫不留情的刀剐一般的痛,而他的心,更痛。

    身体蜷缩在一起,也顾不得胸前尚未结痂的伤,此刻胃里痛的紧了两条修长的腿在病床上不时的蹬来蹬去,痛到意识也有些恍惚,身上雪白的衣衫已经开始渗出点点的血迹,护士见情况不妙,忙上去摁住他不安分的扭动的身体。

    宇文浩廷完全慌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宇文重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劫后余生的他睁开眼睛的第一秒没有看到想要见的人,二十得知她在他尚在昏迷中的时候,陪伴着自己的亲弟弟出国手术,却是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留给他,在他最最脆弱的时候,却还要承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

   

    “重儿,你不要激动快把手放开!!!小双儿一定要陪谦儿一起去的,爸爸也是没有办法的,这次的事情虽然是你大妈一手安排的,但是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的!”扶住他颤抖不已的双肩,宇文重痛苦的仰着脖子大声嘶吼。他不想听,为什么要在他的耳边反反复复的强调他被抛开的理由和过程。。。他不要听。。。

    “啊!!!不要说了、、、”放开了死死压在胃部的双手,宇文重拼命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是怎样的心痛,看着眼前的儿子近乎疯狂近乎崩溃,“重儿!!!如果你还想和她在一起,就必须听我说完!谦儿很可能会瘫痪。。。”宇文浩廷再度哽住,这是多么艰难的决定,他才去说服五小双陪宇文谦出国,如果谦儿没事,戚朵儿会履行她的承诺,从此以后跟宇文重和平相处,不再对他刁难。

    宇文重颤抖着挣扎的身体蓦然间安静了下来,谦儿可能会瘫痪!!!

    这无疑是一记重锤沉沉的打在了他的心尖儿上。

    无助的闭上了双眼任由眼泪肆意的流淌,只是短暂的一个瞬间,宇文浩廷觉得眼前的宇文重仿佛在那一瞬间失去了生气一般,搭在额头上的手臂颓然落下,他听到宇文重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可是。。。我还是被抛下了。。。”

   

    “重儿、、、”

    “。。。。。。”没有任何的回应,房间里寂静了起来,有温热的血液沿着宇文重的嘴角流下,宇文浩廷托着他脸颊的手掌瞬间被鲜血染红,仿佛是激烈的灼伤一般,他猛地抬起双手,盯着自己手上染着的斑驳血迹不由得又一阵害怕。医生走上前去做了一番检查告诉宇文浩廷,大少爷这是疼昏过去了,伤口需要重新处理,这几天尽量让他不要受刺激。宇文浩廷无力的颔首,待到医务人员全都退出病房,站在儿子的病床前,看着那一张比之前更加苍白的瘦削的脸,心中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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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2 01:53: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六章
   所有的人都很讶异,宇文重在经历了重伤后的第二次抢救之后,整个人变得安静到让人害怕,医生护士交代的所有要吃的药他都照单全部吃下,每天躺在病房里像是一具被抽调了灵魂的躯壳一般,除去换药和上厕所的时间几乎都是躺在床上,双眼空洞洞的看着病房的天花板,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胸前一条条纵横交错的伤口,仿佛是着了魔一般,每一次护士帮他重新上药后都仔细的包扎,却总是在下一次查房的时候发现伤口再度裂开并且血迹斑斑的染红了绑在身上的纱布,酒精和药水擦在伤口上只是象征性的肌肉抽搐几下,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就像是那份疼痛从来都不是出现在他的身体上一样。

    宇文浩廷在旁边看的一阵阵心痛,这几天他几乎是放下了集团内的一切事务白天黑夜的守在宇文重的病床前,不论是出于何种用意,让五小双陪同宇文谦去国外手术,对于大儿子他的心中始终是有着挥之不去的歉疚感。

    那样隐忍的脾性,宇文浩廷不会知道,宇文重盖在被子底下的身体常常被一波又一波难以忍受的疼痛折磨的浑身战栗,冷汗流了一层又一层,伤口怎么会很快好起来呢,深夜里胃里痛到几乎不能呼吸,一连几天都会在夜里某一个时间准时准点的痛到晕厥,第二天醒来就是护士进来帮他换纱布时候的一阵阵惊叹!

   

    连续好几日,宇文重的伤势在医护人员的精心照料下非但没有任何好转,却比之前加重了许多,护士替他处理完裂开的伤口扶起来给他包扎,却是触碰到他后背的肌肤的时候,触手尽是一片滚烫濡湿的汗,他在发烧!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半点疼痛的表情,几天来宇文重就像失了魂一样,日日夜夜保持着这样的状态,护士忍无可忍让他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他就很温顺的照做,饭菜每次都是喂到嘴边也不管递过来的是什么东西机械性的张开嘴巴就吃下去,在护士看来他吃了些什么根本不重要,因为吃下去的食物,十次有五次是吃了接着就开始撕心裂肺的呕吐,宇文浩廷恍然间明白,这是宇文重在向他反抗,宇文重自小一向乖巧温顺,从来不会做污泥父亲的事情,即便是不情愿接受的安排也总是逆来顺受。这一次,这是儿子温顺的反击么?

    这是一个一直以来坚强隐忍的孩子,十四年前是独自面对亲生母亲的过世,然后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从此安家,一直以来所有的苦和怨他都只字不提一直默默地承受着那些本不该他去承受的,在宇文浩廷的眼里,这个大儿子坚强的内心从来不需要什么支撑和依赖,因为他足够理智、足够坚韧。

    可是宇文浩廷错了,在那一瞬间看着宇文重万念俱灰的眼神,他才知道自己这一次错的太离谱了,那样武断的替他下了决定,宇文浩廷没有想到的是,想宇文重这样的人,一旦对某个人或者是某样事物产生了依赖,如若失去,将会对他造成不可估计的重创。

   

    被大妈折磨的差点连最后一口气都咽下去的那种痛楚,他可以忍受。

    被一向镜中的父亲安排和左右自己的人生,他也可以接受。

    可是。。。可是,他唯一想不明白的,却是他的小双儿,为什么会这样不辞而别的把他一个人留在这边,她心里真正在意的,是谦儿么?宇文重对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在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重要过?

   

    “痛!”眼睛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里飘出来微不可闻的一个字。小护士替宇文重包扎着的动作倏地顿住,几日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宇文浩廷没有说话,深深的看了宇文重一眼便转身出了病房,他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不论他这次的决定是不是为了宇文重着想,他终归是伤害了自己拼命想要维护的儿子,亏欠了宇文重14年,那一份一直无法作为他精神支柱的父爱,宇文浩廷坚定的迈着步子,他,宇文浩廷,决定要去帮儿子找回他的心脏、他的依赖。。。

   

    护士轻声讲了句“对不起,我轻一点,马上就弄好了。”,并没有看到宇文重目光一直追随着宇文浩廷的背影,直到那个连日来清减了许多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他才又默默地收回目光继续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某个点。

    宇文重再次被扶着躺下,这么多天以来周身的疼痛早已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只不过那些身体上的折磨始终敌不过心中的疼痛,“放点音乐听吧。”小护士打开了病房里的音响就很识趣的离开了病房。

    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独自承受着一波一波的疼痛,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显得格外漫长,音响里传出的声音并不高,宇文重听着那一首歌不知道刚刚开音乐的时候,那个护士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放了一首黄靖伦的《旧伤》

    黄靖伦-《旧伤》

    换了电话 也搬了家

    让夕阳陨落 重新开始吧

    没开的灯 没关的窗

    一个人躺在 冰凉地板上

    思念来来往往

    脚印又深又长

    一直奔跑躲雨

    却无法晴朗

    某一天

    面对无辜泪水

    旧伤又复发

    有个人

    坚持爱能培养

    换我不讲话

    等一颗

    遥远的心就像要星星

    回应许的愿望

    苦苦 没有 回答

    某一夜

    梦见你摸我脸

    旧伤又复发

    有些话

    没有人能去讲

    心情被锁上

    想微笑

    嘴角微微颤抖

    回忆像风一来就乱的头发

    虚度时光 没有渴望

    去什麽地方都像是流浪

    周末晚上 眺望海洋

    潜意识想逃 所以爱远方

    思念来来往往

    脚印又深又长

    一直奔跑躲雨

    却无法晴朗

    胃里的疼痛仿佛是感受到主人此刻的心痛,此刻的宇文重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唯一的陪伴,原来,这十四年来唯一陪伴着自己从未曾离开的伙伴,叫做“疼痛”啊!无论喜怒哀乐,它总是如约而至、如影随形。

    那一首黄靖伦的旧伤,他以前也听过几次,却都不及这一刻的印象来的深刻。

    歌词的每一句,都仿佛是扎在他心口上的利刃,刀刀见血,伤及肺腑。

   

    窗外阴霾着的天空,带着些许的忧伤。

   

    顾不得胃里疯狂叫嚣着的痛,宇文重跌跌撞撞的下床锁住了病房的门,走到病房里的电脑前,没有坐在那张超级豪华的沙发上而是直接坐在地板上,微微有些冰凉的意味,牵动嘴角拿着遥控器把播放模式换成了单曲循环。

    不知道把那一首歌听了多少次,宇文重已经全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窗外的颜色从灰白变成了漆黑,窗外本来只是阴霾的天气此刻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起身走到窗户前,他站在病房的小高层里看着楼下星星点点的路灯在滂沱的大雨中仿佛是一个个孤独行走着的路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大雨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等待着有人来把它们接走,

    大雨撞击着明亮的玻璃,眼前的景象也跟着朦胧,他看见病房楼下的甬道上,一抹小小的身影撑着伞在原地不停的来回走动。

    猛然间长大的瞳孔!

    是。。。小双儿么???真的是小双儿么?不可置信的盯着楼下的那个穿着红色上衣的小小身影,宇文重的眼眶渐渐湿润,足足有三分钟,他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异常紧张,死死地盯着那哥身影生怕一眨眼就会消失掉一样。

   

    发疯一样的冲下楼去,被雨水冲刷过的甬路上除了两边依旧孤零零立在原地的路灯杆,连个鬼影都没有。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顺着脸颊雨水不断额滴落,透心的冰凉、彻骨的疼痛。

    宇文重站在原地忽然间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承受不住那份心痛的打击,右手紧紧的抓住了胸口的衣衫,仿佛能够清晰地听到胸膛里砰然碎裂的响声!痛到连呼吸都开始不安分,搅动的浑身每一条伤口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欢呼雀跃着像极了是在嘲讽他的愚蠢,本就脆弱的胃,经过冰冷的雨水浸透跟疼痛的厉害的一颗心,像是遥相呼应的伙伴,此起彼胜。

    只能跪在积满了雨水的甬道上,身体拱成一团等待着那一拨疼痛的消逝。

   

    温热的液体顺着嘴角染红了衣袖,完全感觉不到任何一点的温存。

    你的离开,只留下了我这一身的伤口和疼痛与我作伴,我唯一在意的小双儿却将我狠狠的抛开。宇文重!!!你就不能清醒的看清自己么?你有什么值得小双儿留恋的?罢了,罢了,就让她成为心中的一道旧伤,就如同此刻胸膛上斑驳纵横的鞭伤,即便再疼痛难耐,不还是会有愈合的一天么?

    倒在一片冰冷的雨水中的身体,宇文重忽然觉得好想要放声大笑。身体里的力气一分分的抽离,好冷。。。好痛。。。那一晚他躺在广场冷硬的地面上,朦胧中有一双温暖的小手把他拉起来,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一切都像是在梦境中一样不真实,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掌搭在了自己的双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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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2 01:54: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七章
   “小双儿……”睡梦中,那一只温热的小小手掌,一直被宇文重紧紧的攥在掌心不肯松开。胸前的伤口还在火辣辣的痛着,胃里的疼依然像是吞噬着他的力气的猛兽丝毫不肯松懈,即便是这一秒钟在昏睡着被一阵阵加剧的疼痛叫醒,但是掌心中紧握着那一只给他无限的力量和温暖的小小手掌,让他觉得一切的疼痛都是可以忍耐,并不是一个人孤单单承受时的那种无边无际,甚至是极端的无力和恐慌。

    胃部的肌肉猛地收紧,本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眼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容,宇文重刚欲张开的双眼再度紧闭,手下紧握着那只手的力量加重了几分,紧咬着嘴唇愣是没有哼出一个音节隐忍着等待这一波疼痛缓解。

   

    “大少爷!你醒了?是不是痛得厉害?是伤口痛还是胃痛?大少爷?能听到我说话么?”床边的人急切的开始询问。

    怎么、、、、、、怎么回事?手里一直紧紧抓住的那一只温暖的小小手掌的主人,难道不是她?为什么这个在自己耳边响起的声音会如此的陌生?

    睁开双眼,那一张陌生的脸孔出现在视线里,瞳仁渐渐放大,不知道是因为痛的头昏眼花了还是宇文重此刻太过思念她,眼前这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的脸竟然在他看了两秒钟之后,渐渐地与脑海中五小双的面容重叠在一起。

    护士比宇文重还要小一两岁的样子,精致的妆容淡雅而不是可爱,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迹,宇文重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他真的看到了那一个自己在睡梦中呼唤过无数次的人,圆润润的脸蛋总是爱哭鼻子的她,似乎忘记了左手上还扎着针,捉住护士的小手用力的贴在自己的心口,眸光中还是难以置信的欣喜与激动,带着点点的湿润,靠近她的右手颤抖着抬起来,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傻瓜,怎么又哭了?”

    其实是昨天夜里,帮宇文重放音乐的小护士刚好值夜班,夜里查房见病房里的宇文重不见了踪影,看到窗户开着就急匆匆的追了出去寻找,发现他的时候宇文重已经失去意识躺在了被雨水打湿的甬路上,她还差点以为宇文集团的大少爷被冻死在了大雨中,胸前的伤口被雨水淋过全部都裂开了淌着血水。他。宇文重发了一整夜的高烧,抓着她的手一直不肯松开,她只好在床前坐了一整夜,整个晚上都是听着宇文重在昏迷中不停地心痛的喊着小双儿的名字,看着他刚刚胃痛却极力压抑着不肯呻吟出声,小护士看着也很心疼就跟着哭了起来。

    这会儿工夫小护士着实是被宇文重这一突入去来的亲密举动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红着一张脸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澎湃不止。羞怯的低下头去,见帮她擦着眼泪的人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因为一直很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贴在胸口,点滴已经开始回血,她焦急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摸一下他的额头是不是还在发烧、想要帮他弄好走了针的手背。。。昨夜看了一整夜的侧脸,是那么的英俊、又是那么的令人心疼,不争气的眼泪流得更多了。

   

    身体猛地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宇文重高烧之余竟然把眼前流着眼泪的小护士当成了五小双,看她此刻眼泪汹涌自然是心疼得紧,就直接把她抱在怀里右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地拍打着,像是哄着婴儿入睡一样温柔。在前一秒钟还极力想要挣脱的小护士,此刻却是浑身瘫软无力,一张脸红到发烫。

   

    病房门口,宇文浩廷铁青着一张脸。

    五小双两只小手挡住了自己的嘴巴,天啊,宇文伯伯所说的,想念自己想到吐血,想到寝不能寐食不下咽的宇文重,就是眼前这个跟护士拥抱在一起的男人么?

   

    她以为,自己会伤心难过生气到大哭。

    可是,泪腺仿佛失去了功能一般,没有半滴眼泪落下来,双手重叠着压在心口上,那里,正疼得厉害!张大的嘴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宇文浩廷终于是看不下去冲进去从宇文重怀里把小护士扯了出来,往他的脸上甩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混沌的意识,终究还是被这一记结实的耳光给打醒了,口腔里隐隐有些腥甜的味道,宇文重被这一耳光的力道差一点甩到了床底下去,还好护士在旁边扶了他一把。

   

    “逆子!!!”宇文浩廷恨铁不成钢的举起手来想要再打过去,门外的五小双低低的说了一句“伯父,别打了。”

    猛地瞪大了双眼,宇文重转过头来看向病房的门外,摇了摇头使劲的闭上了双眼再睁开。

    那一抹小小的身影,正站在门口双手抵在心口的位置伤心欲绝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中,不是以往每次看到他的时候满是孩子气的欣喜,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厌恶和鄙夷。他看到旁边尴尬的站着的小护士,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来,刚刚是他误以为身边的护士是小双儿,想要下床冲到门口去把那个他在这几天里思念了无数次的人,紧紧的拥在怀里,想要告诉她,我这些天来想你想到心都疼了,却是无论如何也使不出一分力气来挪动沉重的身体。

    五小双站在门口,放在心口的双手缓缓滑至身侧,双手紧握成拳头,一直伤心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冷漠“宇文重,你太让我失望了!”一字一句,重重的砸在了宇文重的心头。眼睁睁的看着他朝思暮想的人,转过身只留给他一个伤心绝望的背影,费力的抬起右手拔掉了扎在左手上的针头,刺目的红色划着凄美的弧线手背上鲜血直涌。

    不!要解释清楚。

    剧痛之下的虚弱身体,哪里经得起这样猛然的起身,宇文重费力的挪动着身体才刚刚到了床沿,只觉得喉中一股腥甜涌了上来,强行咽下去理也不理身边的两个人,摇摇晃晃的往门外追了出去。

    宇文浩廷不放心的跟了上,却是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对着屋内说了一句“去财务那边领了薪水,可以走了!”说完便大步往楼下追了过去。

   

    五小双几乎是发疯一样的冲出了那间医院,脑海中尽是宇文重一脸宠溺的替那个女孩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他叫她“傻瓜”?那不是一直以来她自认为只属于五小双一个人的那份宠溺与喜爱么?那两个拥抱在一起的身体,病房里充斥着让她讨厌的气息,五小双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个让她讨厌极了的地方。

    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虽然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那样的男人根本不配让自己为他流眼泪,却是在奔跑着的时候,觉得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彪叔的身影出现在身前不远的地方,像一堵温暖的大墙一样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不顾一切的挥洒着蜂拥而来的眼泪朝着那个肥胖的身影冲了过去。

    “彪叔、、、、、、呜呜呜、、、走!!!快点带我走好不好,,,呜呜呜。。。”讨厌!真的好讨厌,为什么那个人的脸还是会在她的脑海里不停的闪现,他温柔的眸子,他温润的声音,走开!赶快走开!五小双起初只是安静的掉着眼泪,此刻却是趴在彪叔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宇文重忍受着胸前的伤口再度扯裂,却不知道他究竟是哪里来的力气,忍受着胃里每跑一步都如同有一只手在揪住他的胃壁一样的疼痛,竟然跟上了五小双的步伐一路追了过来,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的解释,他早就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抓住她的胳膊,将那个正哭到颤抖的小小身体强/行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灼热的眼泪顺着胸膛上裂开的伤口渗了进来,伤口上火辣辣的疼着,却远远不及此刻看着她泪流满面的那份心痛,那一声声几乎撕碎了他的心的嚎啕。

    怀里趴着的小小身体一直不安分的扭动着,本已经扯裂了的伤口更加肆意的绽放着红色的液体,在雪白的病号服上印上了朵朵嫣红,五小双奋力的推开了那个还想要将她紧紧搂住的人。失去了挽留的力气,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气力说出一个字来解释,宇文重脱力的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

    昨夜的大雨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此刻转做了细细的雨丝像是在安抚着两个伤心的年轻人,柔柔的打在脸上还有些冰凉。

   

    “彪叔,我们走。”五小双其实是个很干脆的女孩子,她看到了所有的事实,本来昨天接到了宇文浩廷的电话得知宇文重情况很糟糕,丢下了马上要进手术室的宇文谦飞了回来,却不想自己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迎接她的竟会是那样一幕,她上飞机前还想要给他打个电话的,却是忍住了那份思念想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得到意外惊喜的那个人会是她自己,多么讽刺的现实。擦干了眼泪,五小双的表情变得十分的冰冷而又陌生。

    宇文重好不容易挣扎着起身,想要再爬起来,撑着地面的手臂剧烈的颤抖着,低声的叫着“小双儿。。。别走。。。”无奈胃里疯了一样叫嚣着的疼痛,却教他一次次的跌坐回原地,懊恼的抬起拳头重重的砸向了自己的胃,瘫坐在被雨水打湿的冰冷地面,一颗心更是冷到了极点,身体不可抑制的瑟瑟发抖。。。将浑身上下仅有的力气全部集中在了砸向自己胃部的拳头上,一下重过一下、、、

    宇文浩廷赶过来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几乎惊呆,赶忙拉住宇文重还想要打下去的拳头,虽然还没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他还是清楚,他的重儿是有着一颗像他的母亲那样剔透的心,又怎么会刻意的做出伤害五小双的事情来,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刚想要开口询问,却只觉得臂弯中越来越沉,一股温热的液体在胸前流淌,低头一看,宇文重嘴角不断地往外渗着血水,早已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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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2 01:54: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八章
    宇文浩廷这次是真的吓到了,他几时见过自小从来不让自己操心的宇文重有过这样的狼狈?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口中溢出,宇文重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几乎变得透明,胸前的伤口裂开之后在雪白的衣衫上印上了朵朵嫣然,触目惊心的红色,身体不知道是因为痛得厉害了连在昏迷中都忍不住颤抖,还是因为虚弱的身体再度淋雨冷得发抖。宇文浩廷搂住宇文重的身子的手臂不自觉的用力,将他瑟瑟发抖的瘦弱的身体紧靠在自己温暖的怀里,许是扯痛了他的伤口,宇文重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喉咙里只有微弱的声音发出来,“为什么要走。。。”。

    不禁想起了十四年前把年幼的宇文重接回家时的情境,医院里他瘦小的身体一直安静地依偎在死去的妈妈病床前不肯离开,医生护士们在旁边都不敢去碰他,没有任何眼泪,面色带着浓浓的伤感,紧闭着双眸一直小声的重复着“妈妈为什么要丢下重儿?”宇文浩廷走上前去极其小心的将他的身体抱在怀里,告诉他“孩子,我是爸爸。”

    那个时候,只是那一双灵动的眸子像极了他的母亲,清瘦的脸庞上平静的让人意外。年幼的宇文重看着眼前第一次见到的爸爸,眸光中泪光闪动,只说了一句“我妈终究还是没有等到爸爸来。。。”便晕厥在爸爸的怀里。。。。。。

   

    宇文重似乎总有这一种超越同龄人的稳重和平静,他独自一人安葬了妈妈,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他母亲究竟葬在何处。

    伤心的过往,那个他辜负了好多年的女人,脑海中总是出现的是她温婉羞怯的脸庞,宇文重的性格像极了他的母亲,从来都不会主动的去争取什么。宇文重被医务人员抬上担架车,宇文浩廷在原地站了许久。。。

   

    从医院离开之后,五小双坐在车子的后座上就没停了眼泪,一反常态的安静,空洞洞的眸子一直盯着车子的挡风玻璃,眼泪掉个不停。司机战战兢兢地小心驾驶着,彪叔在一旁看着心疼得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她的伤心和难过,他并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会闹得如此不愉快,五小双一向很紧张宇文重,方才在医院的停车场只看到小双儿红着眼睛大哭着让自己带她离开,他没有问原因,即便是看得出两个人是闹了矛盾,但是彪叔对矛盾的原因并不感兴趣,他只是痛恨那个伤了他最为宝贝的小双儿的心的年轻人,对于彪叔而言,五小双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

    “宝贝啊,不哭了好不好?你看看,哭得眼睛都肿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不然彪叔带人去废了那个混小子!”彪叔看五小双眼泪越来越汹涌,一颗心紧紧地揪在一起,却还是只能说些没用的废话根本安慰不到她,拿着手帕纸一张一张的递过去。

   

    “叔,抱抱!”五小双忽然憋屈的崛起了小嘴儿,一双眼睛泪萌萌的看着彪叔,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小时候每次不高兴都很喜欢在彪叔的怀里蹭着他胸前的大肥肉。

    彪叔张开双臂让她趴在自己的怀里,右手手掌在她的脊背上轻轻地上下捋着,孩子终归是要长大的,为了照顾五小双,彪叔甚至都一直没有成家,早已经把五小双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去呵护、去疼爱。

   

    毫无征兆的一声巨响,擦着前面车子的车位,五小双乘坐的车因为开得太快之下急转弯,借着飞驰的速度直直的冲着路边的栏杆冲了过去。咣当一声巨响,越野车翻越过栏杆,在高速公路的边缘上仿佛飞了起来的车身翻转着向路边的斜坡滚了下去。

    彪叔下意识的用自己的身体将五小双紧紧的护在怀中,突如其来的变故早已让她忘记了哭泣忘记了委屈,侧脸一直紧贴在彪叔的胸口,听着他瞬加加速的心跳,一双小手揪住了彪叔的衣襟,车子里的三个人此刻只能听天由命了。

   

    失去控制的车子在马路旁边的斜坡上咣当当的滚动着,破碎的玻璃扎在手臂上鲜血直流,五小双感觉把她护在怀里的身体一直努力地支撑着给她活动的空间,车子在巨大的一声轰响中撞在了两棵紧挨着的大树干上,在原地来回晃悠了几下才停止了滚动。用尽了生命中最后的一丝力气,彪叔单脚猛地蹬住前排的椅背,整个背部拼命地拱起,嘴角开始渗出点点的嫣红,彪叔竟然在那一刻承受着周身撕裂一般的疼痛牵起嘴角微笑。

    所幸,是他坐的那一边车身撞在了树上,巨大的外力撞击下饶是坚固的车身也被深深的撞出了凹陷,折裂的金属材料的车身,像是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的扎透了他的胸膛,鲜血疯了似的喷涌而出,口中的鲜血滴答在五小双的额头和双颊上,她身上的衣衫几乎被彪叔的鲜血染透,而车子完全报废的情况下,彪叔竟然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弓起身子为她撑起了一片小小的空间,五小双仅仅被震碎的玻璃扎伤了手臂而已。。。

    什么东西,在胸膛里砰然碎裂。五小双张大了嘴巴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彪叔满是鲜血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他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颤抖着的双唇开开合合,五小双费力的抽出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彪叔口中不断溢出的鲜血像是灼热的烙印顺着她的手臂流淌而下。

    手掌上的压力陡然间增加,那张微笑的脸庞一瞬间转为灰败的色彩,有两滴晶莹的液体打在了她的脸上,来不及说任何一句话,彪叔紧闭着双眼脸上还带着方才欣慰的笑容,她把脸蛋儿轻轻的凑上去,贴在彪叔被鲜血染红了的胸前,那里、、、早已停止了跳动,小声的唤了一声“彪叔,,,你说什么?小双儿没听到,再说一次好不好?”

    贴在早已没有了心跳的胸膛上的脸,写满了恐惧和伤心,泪水冲刷着脸庞上灼热的红色液体,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彪叔的衣衫,用力到指节都开始泛白、、、

    她真的没有听到,只是,她看着彪叔的口型,明白他想说什么,他想说,“宝贝,好好地活着。。。”

   

    彪叔坐在驾驶位后面的座位上,直到没有了心跳,他的身体还是保持着护住五小双的姿势,挺直的脊背没有丝毫的动摇,驾驶位上早已气绝身亡的司机,软软的垂着一只手臂耷拉在五小双的身边。

    所有的害怕、所有的伤心,全部在彪叔死去的那一刻轰然袭来。巨大的打击和恐惧之下,五小双哭了很久,直到浑身没有了力气嗓子都嘶哑着,只剩下了不停流淌的泪水,昏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响起了老爸的声音,“丫头,丫头~快醒醒。”声音中带着剧烈的颤抖,几乎是绝望的哭腔,五东瑞被五秋拉住不让他冲到那个破败不堪的车前,拖车队和警察在旁边焦急的商量着对策救人,他们不敢肯定车里还有没有人幸存下来,整个车身从高速公路上沿着陡坡一路滑了下来,所有的玻璃都震碎了,车身撞在两棵树赶上的位置凹陷得严重,四周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

   

    “爸爸、、、”微弱的声音,在噪杂的施救现场很快地被湮没,五小双被彪叔的身体一直护在身下,只是受了轻伤,因为哭了很久嗓子根本就发不出任何连贯的声音,叫了几声发现并没有得到回应,车子里早已是一片令人更加恐惧的漆黑,侧头向车外看去音乐的有灯光和人影。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将手抽了出来,握成拳头在倾斜的车顶上“咚咚咚”的敲打着。

    五东瑞起先还以为自己是太过在意女儿的安慰产生了幻听,满眼疑惑的看了五秋一眼,“球球,车子里有声音是吗?”

    “老大,我去看看。。。”

    五秋刚欲向前,被五东瑞一只胳膊横在他的胸前挡住了去路,近乎发疯的冲到车子破败不堪的残骸前,手指在车顶上咚咚咚敲了几下,旋即车子里又有了回应。他激动地几乎眼泪都要掉下来,轻声的问着“丫头,你在里面是么?听到爸爸说话了没有?有没有受伤?”

    很快的又传来了“咚咚咚”的敲击声,紧接着又是三声,最后停顿了数秒,传来两声干脆的敲击声。五小双费劲的想要出声,却是张着嘴巴发不出任何的音节,汩汩而下的眼泪打湿了干涸的脸庞,彪叔流在她脸颊上的血液已经干了,贴在皮肤上有些痛、、、她看着彪叔灰败的脸,心里没有一丝的害怕,暗暗心道“彪叔,爸爸来救我们了,你快起来吧。。。小双儿想要回家。。。快起来带我回家好不好?”

   

    五小双被施救人员从车子里拉出来的时候,灯光下她穿着浅色的衣服,身前完全是一片血红,脸上是干涸的血渍,看上去像是战场的尸堆里拉出来的幸存者,只有脸颊上两道泪痕下的皮肤还能看到。五东瑞心疼的把她搂进怀里,她差一点就失去的宝贝,打横抱起了自己的女儿想要会车子上去带她回家,怀里的女儿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臂,嘴巴张合了许久才发出来几个残破嘶哑的字来“爸爸。。。救彪叔、、、”说完便脱力的晕了过去。

    五东瑞把五小双交给了旁边的五秋,交代他抱进车里等着。自己折回去到了报废的车子跟前,车子已经被施救队的吊车吊回了地面,看到阿彪的尸体的那一霎那,五东瑞的心跟着狠狠地痛了起来,他的身体一直保持着死之前的姿势,脸上安心的笑容惨白的面色,此刻看在眼里格外的让人心酸。车门被巨大的外力挤弯断裂,锋利的一角直直的插进了他的胸膛,饶是见过无数血腥场面的五东瑞都忍不住抚着受到巨大震颤的心口,双腿发软半跪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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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2 01:55: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九章 久久未能褪去的噩梦,五东瑞坐在车里一颗心沉重到极点,五小双躺在他的腿上,昏睡中仍然紧紧皱着的眉头让他更是心疼,阿彪跟了自己二十几年,为了照顾五小双一直不肯娶妻,女儿自小便没有母亲在身边,如果不是阿彪一直在旁边帮着照顾,他今时今日又怎么会有一个这样明媚可爱的女儿。。。

    颤抖的手心里攥着湿毛巾帮五小双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脸颊上的血迹,那一张苍白的小脸一点点的在眼前变得真切。

   

    “球球,调查过事故的原因了没?”五东瑞阴着一张脸嗓音略微低沉的问开车的五秋。

    “老大,是前面的车子突然刹车,司机来不及躲闪。前面的车主是J市经商的中年男人,车上载着情人,好像要去度假,半路上车子不太对劲想停下来查看,忘记了靠边停车,所以。。。”五秋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五东瑞打断,“派人去做掉!一个都不要留。”

   

    五小双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带着些许的担心和雀跃踏上飞机,病房里拥抱在一起的身影,她明明知道那是梦,可是看到那一幕仍旧忍不住心痛,自己泪流满面的在医院走廊里奔跑,梦中见到的彪叔一脸宠溺的笑容冲着他张开双臂。。。车子剧烈的震颤,彪叔滚烫的血液打在她的脸上、身上。。。一瞬间害怕到不能呼吸,心跟着痛了起来。

    都怪你,都怪你!!!可恨的宇文重,如果不是为了回来看你这个负心的人,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没有这场意外的话,彪叔根本就不会离开她。满满的恨意,眼前仍旧是挥之不去的那张温润的脸庞,严重宠溺的色彩,五小双痛恨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不能完完全全的放下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宇文重!!!他,再也不是儿时总是挡在自己身前的小虫子哥哥。再也不是了。。。是他害死了她情同父女的彪叔。

   

    睡梦中五小双拼命地挥舞着双臂,想要把那一张恼人的笑脸从自己的脑海里甩出去,挣扎中扯裂了被玻璃扎伤的手臂,眼泪肆意的顺着眼角不断滑落,“小双儿,快醒醒!别害怕,只是在做梦,别害怕,爸爸在这儿!!!”拥她入怀的人,扶起了她的身体,温暖的怀抱中听到的是有力的心跳声,背后那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

    睁开眼睛,看到五东瑞满是心疼的脸孔。

    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无助和伤心,双手紧紧抱着五东瑞的腰,钻到了爸爸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爸…我好怕。。。彪叔也走了,为什么会这样?我好害怕,我一直在哭,一直在喊彪叔,他都不理我。。。是不是,是不是小双儿不听话,彪叔他不喜欢我、不疼我了。。。爸爸,你快救救彪叔,他的血滴在我身上,还是热的,彪叔还活着是不是???呜呜呜,,,”

    “丫头,不要哭了,你的彪叔拼尽了所有的力气保住你,他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他如果在天上看到你哭成这个样子,就真的不喜欢你了。。。”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颤抖的肩膀,五东瑞真的很想抱着女儿一起哭,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小女孩,独自被困在车里面对着两具渐渐冰冷的尸体,又怎么会不害怕?看着一直照顾她长大的彪叔,在自己面前流干了血液停止了心跳,那种心碎的难过和害怕,又有谁能够体会。。。“爸爸已经叫你球球哥,去收拾那个造成车祸的人了,会给阿彪报仇的。。。睡一会吧,不要害怕,爸爸在这儿陪着你呢。”

   

    靠在爸爸温暖的怀抱里,五小双才觉得自己不至于难过的死掉,那一份真真切切存在着的温暖,心中一直在默念着,爸爸你不知道,凶手其实是宇文重!!!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也不会让他那么轻易的死掉,我要替彪叔报仇的。。。。。。。

   

    宇文集团,宇文浩廷的办公室里小孟恭敬的站在一旁跟汇报着。

    “二少爷的手术很成功,刚刚接到医院那边的消息。”小孟说完,低下头去舔着嘴唇,似乎在犹豫。

    宇文浩廷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是,老爷!五家小姐的车子昨天早上离开医院以后,在高速上出了事故。”

    “什么?那五家小姐有没有受伤??”宇文浩廷转过头来紧张的盯着小孟的脸,他当然不希望五小双出事,毕竟这女孩儿是他央求五东瑞让她陪谦儿去国外治疗的,这次又是他劝说五小双回来看望宇文重,且不说忌惮五东瑞在J市的实力和背景,单单论起两个儿子都对它钟情,到最后无论是哪一个跟她在一起,五小双都会是他宇文家的儿媳。

    “五家小姐只是受了轻伤,不过。。。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彪叔,在车祸中死了。”小孟说完便安静的站在一旁。良久,沉默的宇文浩廷抬起手来头痛的抚着额头,另一只手摆了摆示意小孟可以走了。

   

    宇文重早上再一次华丽丽的被推进了手术室,伤口全部裂开,淋过雨后一直高烧不退,并且因为受到刺激再次引发了严重的胃出血,这时候还躺在医院里昏迷着。宇文浩廷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爱情路途几经波折的孩子,在经历了这场误会之后,又再次出现在了这样的意外,任谁站在五小双的立场上去想,都会痛恨宇文重。

    宇文浩廷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挺直了脊背保持着一个姿势站了很久都不曾移动,清晨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却是怎么也感受不到半点的温暖,作为一个在儿子的童年没有进过半点责任的父亲,十四年来即便是把宇文重留在身边也不曾给过他很多关爱和呵护的父亲,宇文浩廷此刻的心中,尽是满满的愧疚与心痛。一念之差,如果他不是执意坚持让五小双陪着宇文谦出国手术,事情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

    这一秒钟还躺在医院里的宇文重,若是听到这样的消息,他那副病弱的身体又怎能耐得住这又一沉重的打击???

   

    宇文浩廷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如何才能化解宇文重跟五小双之间的误会。却是站在原地整整一个上午,都想不出好的对策。他开始有些讨厌自己,原来在商场上被无数人称为神话的他,竟然是一个如此不负责任而又无能的父亲。

    年轻人的感情,毕竟是需要时间和挫折来考验,能不能再次走到一起,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年轻人之间的问题,还是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吧。如今之计,作为父亲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宇文重的身体好起来之前,尽量的对他封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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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2 01:55: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章
           五小双只在医院待了一个晚上,她离开医院的时候,五东瑞说“马上就要送阿彪去火化了,你,要不要去看他最后一眼?”,五小双低下头摆弄着袖口,眼睛里闪烁着点点的晶莹,不知是车祸当天受了惊吓还是怎的,她从车祸现场被送到医院以后,就一直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像现在这个样子。

            到最后,五小双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去看一眼彪叔的遗体,五东瑞没有多问,回家的路上,她像只小猫一样缩着身子躺在后座上枕着五东瑞的大腿,感觉到自己腿上的肌肤有些湿热,她抓着爸爸手臂的小手一直是颤抖着的。

            二十几年来不曾有过任何波折的人生,却在那样的一天里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她宁愿在那场车祸中死的人是自己,“爸爸,小双儿是个可恶的拖油瓶!是我害死了彪叔。。。”她仰头看着五东瑞的下巴,目光有些空洞闪烁着泪光,声音很轻的跟五东瑞说着,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心疼的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五东瑞鼻子一酸也差一点掉下眼泪来,“怎么会呢?小双儿一直都是爸爸和你的彪叔最最最宝贝的孩子。不要多想了,睡一下,到家了爸爸叫你好不好?”

            “嗯。。。”小猫咪一样的动作,她的脸颊在五东瑞的腿上轻轻蹭了蹭,还挂着泪珠的眼睛缓缓闭上,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五小双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安静了许多天,因为担心她回到之前住过的公寓会触景生情想到彪叔而难过,五东瑞直接把她接到了自己的住处,她一直喜欢很大的落地窗,所以这边的房子在装修的时候,也跟她之前住过的公寓一样,留了一扇很大很大的落地窗户。

            回到家中以后,五东瑞还担心五小双一时适应不了身边没有了彪叔的照顾,几天来都不怎么去帮会,一些琐事一直是交给五秋去办,他也刚好趁着这个时候好好陪陪女儿,每天早晨殷勤的早早起床帮她做好早点,在旁边俨然一副小男人的模样,问她合不合胃口,而五小双却异常淡然的只是点头不讲话,每一次都吃得很少,吃着吃着就会发呆愣神儿。五东瑞心中着急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女儿开心,阿彪的死对她的打击着实很大,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她能够尽快的从失去至亲的阴霾中走出来。

            “我们小双儿笑起来是最好看的,不要老是摆臭脸嘛,阿彪在天上看着你呢,你的彪叔要是看到小双儿一脸哭相,很丑很丑的样子!他会伤心的。。。”五东瑞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欢快,揪着她的脸蛋儿,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那张圆润润的小脸蛋儿在这几天时间里已经瘦了好几圈,“来,笑一个笑一个!!!”

            五小双仰起头,嘴角僵硬的扯起一个弧度,眸子中含着眼泪嘴巴里含着没有嚼完的饭菜,她心中的难过,又岂能在一朝一夕间轻易消散?五东瑞只能心疼的摸着女儿的脑袋,也不再难为她。

           

            回到家里几天的时间,五小双一直都没开口说过话,几乎是每天窝在家里每天对着窗外发呆,眼前不停闪现的画面,一直都是彪叔被鲜血染红的身体和从他的嘴角汩汩流下的鲜血,每每深夜都会在睡梦中惊醒。她害怕自己面对彪叔的死,会崩溃,会发疯。睡醒了就爬到窗户跟前坐着,整个人瘦了好几圈,大大的眼睛在瘦了许多的脸庞上显得格外突出。

            眼前摆着一个精致的水晶盒子,里面放着的是彪叔死的那一天她穿过的浅色T恤,执意留下了那件布满了血污的衣服,细细的折好然后保存在彪叔送她的水晶盒子里面,透明的水晶盒子里躺着那一件被彪叔的鲜血染红的T恤,心口的肌肤在燃烧,仿佛还能感觉到彪叔嫣红的鲜血淌在身上时候,那种令人极度绝望的从炙热变成冰凉的感觉。

            彪叔憨厚的笑脸,每天早晨端着早饭哄着她吃的苦口婆心,总是能看透她的心思的叔叔,二十几年来陪伴着自己长大的人,彪叔在五小双的内心中,早就跟五东瑞的重量一般多。自小没有了母爱的她,甚至有时候会幻想着,有一个像彪叔一样脾气好、懂得她、疼爱她的妈妈。。。

            如今人已离去,只留给她一件染满了鲜血的衣衫,右手缓缓的抬起,紧紧的揪住心口上的衣衫,那里不可抑制的叫嚣着的疼痛,那种像是要将她的灵魂撕碎一般的疼痛,那一扇在翻滚中被折断了的车门,突兀的金属贯穿了彪叔的身体的同时,也毫不留情的刺伤了五小双的心脏!那场该死的意外,该死的自己为什么要急匆匆的抛下了还躺在手术台上的谦,就是为了跑回来看一眼那个背叛了他们感情的男人么???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根本不会发生那场车祸,也不会无端端的害了彪叔惨死!

            内心中,对某个人的恨意正以数以万计的倍数膨胀!彪叔,你可知道小双儿此刻的心如刀绞的难过着,如果可以,小双儿宁愿用这一世享受爱情的权利去换取你的生命!

            “宇文重!!!你这个害死彪叔的罪魁祸首!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把你加在我心中的痛,千倍万倍的奉还!”心中默念着,面上的表情陡然间从方才的悲切变成了狰狞,脑海中闪现着的,是彪叔临终前的最后一抹微笑和颤抖着张张合合的嘴唇,“宝贝,要好好活着…”

           

            擦干脸上的眼泪,霍然起身。在地面上坐久了腿脚都麻掉了,猛地起身头脑中不适应的有些眩晕,微闭双眼,体会着双腿因为麻木了太久而产生的刺痛,等待着身体适应那种让她厌恶的眩晕。她开始讨厌自己的一无是处,如果不是因为她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也不会害了彪叔到停止呼吸的前一秒还苦苦撑着身体去护住身下的她。鼻子里酸酸涩涩的又想要掉泪,强行忍住没有哭出来。再次想到了彪叔惨死的样子,心中的愤恨更是浓烈。

            客厅里看着报纸陪伴她的五东瑞,被她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哇塞!咒怨啊?女儿不要那么一幅吓死人的表情好不好???”,五东瑞确实被女儿这时候阴森森的表情吓到了,龇牙咧嘴的把手中的报纸揉成一段紧紧的攥着,一只手慌忙抚着心口,直到五小双迈开步子往屋外走去,他才回过神来,示意身边像电线杆一样立着的五秋跟上去。

             “球球哥,不要跟来,我只是出去透透气。老爸不要担心。我可以保护自己的,别忘了你女儿可是你一手调教的散打高手。”转过头来,脸上是灿烂的笑容,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杂质,吓得五东瑞跟五秋都是一阵战栗,太不正常了!几分钟前还沉浸在难过中的人,这时候忽然摆出一副这样灿烂的笑脸,五东瑞难以承受这样的刺激,只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一旁跟自己同样震惊的五秋。

           

            心,越是疼的厉害,就越要笑容灿烂!浅浅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开口是恢复了以往的活力声音“我答应过彪叔,会好好活着!”

            五小双带着一脸明媚的笑容走出了家门,身后的五东瑞饶是放心不下,心中涌上一股浓浓的不祥预感,轻轻扬了扬下巴让五秋赶快跟上去照看着。

           

            喧嚣的酒吧里,台上的歌手用极其深情地语调以及极其不标准的发音唱着《My love》五小双坐在吧台前玩弄着手里的酒杯,半杯酒喝了几个小时才下去三分之一,每一次都只是酒杯在唇边轻微的嘬一口。她有点不爽的看着台上干嚎不止的歌手,这间酒吧也是属于五家的产业,之前是彪叔在打理,后来自己上了大学他就交给了手下几个小弟看场子,看着店里熟悉的一切,不免又有些伤怀。

            “。。。。。。And hope my dreams will take me there   Where the skies are blue to see you once again my love   Over seas from coast to coast   To find a place I love the most   Where the fields are green to see you once again   My love   I try to read   I go to work   I\'m laughing with my friends   But I can\'t stop to keep myself from thinking,oh no……”

            这样的歌词,不知打动了多少向往着恋爱的人们。可此刻听在五小双的耳朵里,却是异常的词儿,握紧了手里还有大半杯酒的杯子,指节都开始有些微微泛白,耳边不停地回荡着那一句句讽刺一样的英文歌词,烦躁的从椅子上滑下来,将杯中的液体仰头喝尽,握着杯子的手掌上卯足了力气冲着舞台把杯子甩了过去!

            突兀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台上的歌声戛然而止,四周的谈话的人们也瞬间安静下来,弹奏着音乐的乐手停止了动作,齐齐的往五小双这边看过来,不耐烦的在上衣的衣角上擦拭着往外丢杯子的时候滴在手背上的液体,走过去对着方才唱歌的人说“滚!”脸上的表情是鄙夷、是愤恨,是之前的她身上不曾有过的陌生气息。

            经理忙颠颠儿的跑出来圆场,“大小姐今天心情不好,客人们多担待啊!!!waiter,给每桌的客人每人一杯酒,算我的!”说完赶紧向着舞台上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歌手使眼色。谁都知道这小祖宗可是瑞哥的掌上明珠,得罪不起!帮会中所有的人都知道阿彪过世的事情,经理也是在心里偷着庆幸,大小姐只是丢了个酒杯而已,她现在心情那么差,没有砸了整间酒吧已经很够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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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8 10:41:06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的我眼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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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17:01:4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颗蒜苗 发表于 2012-6-8 10:41
看的我眼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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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1:16: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一章
           五秋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他没有饮酒的习惯,这么多年来跟在五东瑞身边,小小年纪成了个烟鬼,却是继承了五东瑞的习惯,烟不离手滴酒不沾。目光注视着五小双单薄了许多的背影,心中怜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五秋的心里早就把五小双当作了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彪叔从她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一直照顾着,这次彪叔发生意外,最难过的人就是五小双了。手指间夹着燃烧的烟闪烁着点点的红光,朦胧的灯光下更是看不清坐在角落里的五秋的样貌和表情。

            目睹了五小双丢酒杯喝退了舞台上的歌手,小丫头终究还是忍不住发飙了,本来想要起身去陪她喝两杯的,却突然发生了这一幕,旁边的小弟低声喊了一句“秋哥,这……”

            “去帮我拿杯水吧!这个时候,让大小姐发泄一下或许是好事!”

            五秋远远的看着五小双走回了吧台,连日来的伤心难过这小丫头也清减了不少,看她又要了一杯酒,掏出手机怔怔的看着屏幕出神,手指搭在杯沿儿上来回拨弄,光滑的杯底和吧台接触稍微用力杯子就可以跟着手指的动作来回滑动。

           

            蓦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杯子放在唇边微一仰头喝下去大半杯酒。灼烈的液体滑入口中,平日里对酒精并不喜好的她,被这一口猛地喝下去的酒呛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五小双下巴抵在吧台的边缘上,看着眼前手机屏幕上翻开的通讯录,“小虫子哥哥”的大头照上,是她趁着他在医院睡着的时候偷偷/拍的侧脸,虽然皮肤苍白,却依然掩饰不住那份俊逸的帅气,鼻翼上挂着浅浅的汗印,长长的睫毛,还有有些苍白却依然好看的唇,在她心中一直是完美的侧脸,就连同此刻带着心中的愤恨去看这张大头照,依旧会内心狂跳呢!手掌运足了力气像是要把手机捏碎一般,抿紧了嘴唇手指轻轻挪动放在呼叫键上。

            手心里汗涔涔的有些不适,甚至连手指都有些颤抖,“呼…”深出一口气,仰头喝干了杯里的酒。

           

            宇文重在医院里还挂着点滴,另一只没有扎针的手还在快速的翻阅着手中的文件,病床上的小饭桌此刻已经完全成了他的办公桌,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件,盘腿坐在病床上,桌下,扎着针的手还轻轻搭在胃部,不时的在文件上圈点或是签字,偶尔低声并且快速的跟一旁的小孟交代几句。

            “总裁!都几点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医生说您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能总是费心劳累!”小孟走上前去扶着宇文重躺下,嘴里一边还不停地絮叨着,他感觉从总裁生病以后,他就越来越像唐僧了。

            非常难得的配合了小孟的动作,宇文重躺下去的时候难以抑制的低低“呃”了一声,坐久了突然间平躺,胃又开始抗议,只好侧过身去躺着手掌搭在胃上胡乱的揉按着。小孟在旁边手脚麻利的把桌子上批阅完的和没有批阅的文件分成两堆拿到一旁放好。

            “小孟,你先回去吧!你也守在这边好几天了,明后天我就出院,集团的工作有很多都没有处理,我也不能老在这边躺着。”宇文重沉闷压抑的声音响起。

            “我就守在这里吧!总裁,我回去也是一个人住,在哪里都一样,晚上在这边陪着你,晚上如果是疼的狠了,还有个人陪你说说话不是?”小孟腼腆的笑着,又说“您还是别忙着出院了,这几天每天晚上都疼得死去活来,工作再重要也比不上自个儿的身子打紧啊!”从厨子里找出来被子在沙发上铺好,准备钻进去见周公。

            放在茶几上宇文重的手机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小孟忙不迭的冲过去帮他拿手机,一看屏幕上的来电者姓名当即就乐了起来,他自然是明白,总裁忙着出院的原因最重要的还是想要去跟五小姐解释清楚,这几天他常常对着手机屏幕发呆叹气,八成是在等她的电话。

            捧着手机乐的屁颠屁颠的,“总裁,是五家大小姐打过来的!!!”

            躺在病床上正昏昏欲睡的宇文重,听到“五家大小姐”几个字,全然忘记了胃里的疼痛猛地起身,竟牵动了蠢蠢欲动的胃痛,只好再次跌回床上躺在那里猛抽了两口气才缓过劲儿来,而此时他的脸上却是不可抑制的狂喜!

            抓过手机等不及似的按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并没有人说话,只有些夹着混乱的谈话声的噪杂音乐声传来。

            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咽着唾液,喉结一上一下的颤抖着嘴唇开口,“小双儿?”

            “……”没有声音。

            心中莫名的一阵紧张,宇文重真的有些着急了,也顾不上越来越突兀的疼痛捂着肚子坐了起来,“小双儿?还在生气么?”

            “嗯。”五小双简短的回答,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宇文重拧紧了眉头半天没有说话,小孟在旁边看着总裁渐渐阴沉下去的脸色,直觉得气氛诡异。

            “小双儿,你是不是喝酒了?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好不好?”

            五小双对着话筒愣愣的出神,听筒里传来宇文重急切的声音,仿佛充满了魔力一般安抚着她躁动不安的心,她几乎忘记了自己要打电话干嘛,眼泪吧嗒吧嗒的开始往下落,然后变成了低声的抽泣。

            “小双儿,你哭了么?不要这样,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我很担心你。”宇文重情急之下,胃里的疼痛加剧,一层冷汗浮上了额头,小孟在一旁看着他胡乱按在胃部的手掌越来越用力,那手背上还扎着针呢,生怕他一不小心再走针了。

            “小……我在昙花。”她本来想叫小虫子哥哥的,只说了一个“小”字,便将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宇文重似乎也听出来她后面没讲完的称呼,是仍然在生他的气吧,连“小虫子哥哥”都不屑于叫了么?沙哑着声音说“不要喝酒了知道么?等我过来!”

            手机改成免提放在了床上,伸手去拔掉了扎在手背上的针头,旁边小孟想要出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那边带着哭腔含糊的声音再次传来,“小虫子哥哥!彪叔,他死了。那天我回家的路上,出车祸死了。。。”酒后含糊不清的口齿,电话这头的两个人听得却是真真切切,同样震惊的表情,小孟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宇文重的手背上是奔涌着射出来的血珠,瞪大了眼睛眉头皱的更紧。

            宇文重说,“等我。”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完全不顾小孟一定要去酒吧找五小双,身体还有点摇晃,小孟觉得自己已经从唐僧完美的华丽转身变成了保姆,大总裁交代过要好生照顾他的,现在拖着那副身体大半夜的跑出去,摇头叹着“我真是命苦啊!明天又要被大总裁骂了!”,总裁那个样子肯定是开不了车,只好硬着头皮追上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疲惫带着些许的虚弱,她差一点不忍心叫他过来,电话里五小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含糊,告诉宇文重自己在酒吧里,说了些前后不搭嘎的话,那边说了句“等我”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一丝邪恶的笑容,浮上嘴角,让服务生开了一整瓶的XO杯子里加满了冰块开始一杯接一杯的灌酒,她喜欢冰凉凉的饮品,五小双自然对自己那颗铁打的胃十分有信心,她的酒量自己心里很清楚,怕是整瓶酒都喝光也不至于神志不清,为了把戏演得逼真一些,只能是拼了命的多喝一点让自己浑身都是酒气。

           

            一路上,宇文重一直是微微的弓着身子坐在驾驶座后面,方才还在疼痛的胃,加上方才那一阵急促的小跑,已经闹翻了天,一波一波的疼痛难以抑制的冷汗直流,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软软的黏在皮肤上,脸上挂满汗水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狼狈。

            比起胃里的痛,他此刻更加担心的是小双儿,“彪叔,他死了。那天我回家的路上,出车祸死了。。。”小双儿在电话里最后的那一段话,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本来想要在出院之后第一时间找到小双儿向他解释清楚一切,可是现在,他心中却开始犹豫。

            总裁,您不要想太多了,不然胃会疼的更厉害的,小孟开着车听着身后阵阵粗重的喘气声,不用看也知道他又在胃痛了。只当是他因为着急想要早点见到吴小双,接着又说道“一会儿见到五小姐,都解释清楚了就没事了!”。

            “现在,恐怕解释不清了。”宇文重喃喃自语着,小孟不解的追问道“为什么?难道要让五小姐一直这样误会您啊?再说了,总裁您也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误会过去了,五小姐或许生几天气就会想明白的!”

            “希望她不要想明白……”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宇文重闭上眼睛满脸的疲惫。小孟尴尬的舔着嘴唇,却是被宇文重这两句简短的话搞得摸不着头脑。

           

            五小双搂着一整瓶的酒,喝到第四杯的时候,再次斟满,举起酒杯往唇边送的手臂,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手掌上冰冷的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心中猛地一震揪痛。五小双的脸上始终带着迷茫的笑意,表情却在那只手掌抓住他手臂的一刹那僵住。昏暗的灯光下,仰起脸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瘦了很多,苍白的让人忍不住的心疼,眼前的人不是宇文重还是谁?

            速度可真快呢!面对着那张苍白的容颜,眸光中依旧是如水般温柔的宠溺,险些沦陷的心,五小双回过神来在心中狠狠的咒骂着自己,“五小双你这个废物!这就是他对付女人的手段吖!不要心软,不要动摇!是他害死了彪叔的!!!”

            摇晃着的身体像是随时要从椅子上掉下来,宇文重只好接过她手中的就被轻轻放在吧台上,又扶住她的肩膀,双肩上突兀的骨头仿佛扎伤了他的手心,才几天的时间,这个傻丫头就瘦了这么多……

            五小双脸上挂着痴痴的笑,一直咧着嘴角却开始流泪,推开了扶着自己双肩的宇文重,单手压在杯口上用力的扯着被子拉向自己这边,玻璃杯子紧贴着大理石的吧台,发出厚实的吱吱声,她轻轻地开口道“小虫子哥哥,我这里好痛哦!!!”小手握着拳头在自己的胸口用力打了几下。

            宇文重又怎么会不知道彪叔对于五小双来说,是怎样重要的人。

            心疼的拥她入怀,仿佛是骨子里不能自控的情绪在作祟,短暂的几秒钟时间里,她像只受了伤的小猫,安静的趴在他的胸膛上,双手遮挡在脸上有眼泪从指缝里不断地流出。

            五秋在旁边眉头蹙得更紧,这是什么状况?以他对五小双的了解,彪叔的死跟宇文重虽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这几天他了解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小双儿不可能对宇文重没有任何怨恨的,看着她又开始流泪,早已把她当作了亲妹妹的五秋心中不可抑制的怒火直窜头顶,握紧了拳头,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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