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重阳

嵩山燕子

岁岁重阳

九九重阳，本是登高的日子，尽管早就知道这样的季节是用来登山临水，放纵心情的，但却从未在这一天真正的走出家门。今年，是一个例外。恰逢周日，我睡到了自然醒，醒来便听到了电话的哼哼声。庆幸醒来得及时，接通电话，原来是朋友相邀登山。

我们一行四人选择了少室山。车子行驶在宽阔的大路上，我的心情也随着车子的速度不断加速。但是四周是灰蒙蒙的，本来应该是秋高气爽的，但看来，今年的秋天和往年不一样了，空气的透度不是很好，本来兴奋的心情一下子又有些失落。患得患失之间，我们便到了山脚下。
通过少室山的售票处，我们直步好汉坡。我提到好汉坡三字时，友人笑着说：“如果不上山，是不是意味着不是好汉？”我亦笑着说：“不管上不上山，我都不是好汉。”好汉坡的确需要身体好、耐力好、毅力好。我已经忘了多久没有这么累了，通过好汉坡时，我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不用估算，怕是要超越每分钟200次了。
说起三皇寨这个名字时，居然有人说三皇是天皇地皇和山皇，我忍不住哈哈大笑，遂解释说是天皇地皇和人皇。友人吃惊地问：“难道人也算其中之一？”我笑着点头：“天地人三才，人当然居其一了。道大天大人亦大，人亦居其一。”
说说笑笑之间，我们顺着山道往前走。重阳登山的人相当多，我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登山的兴致愈发少的原因了，原来，我还是喜欢安静，喜欢曲径幽谷，太闹了，便失去了玩赏的兴致的。我前面的一个游人走着走着弯下了腰，伸手到栏杆外去扯一簇瘦瘦的菊花，忽然，我便忆起了2004年，那一年同样走的是这样的山道，似乎也是秋天，具体的日子记不得了，但记忆深处里，却有漫山的红叶，一丛丛盛开的菊花，当时是和作协的朋友一起来游山的，回家还写了一篇《嵩菊有情》的文章。今天，入眼的不是红叶，路边不时跳出一树干枯的叶子，想着今年的干旱，我不禁惆怅起来。一晃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时光带走了我的青春，带走了我的激情，甚至带走了我的欢笑。当年的豪情已经不再，我已经越来越习惯平凡，越来越喜欢静静地发呆，目光往往是空洞的。是我变了？还是时间变了？或者是这个世界变了？
走着走着，便到了三皇殿。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三座殿。三皇殿上天、地、人三个金文告诉大家这座山古老悠久的历史。我进入三座大殿，在蒲团上跪拜，双手合什，许下了同一个愿意，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
再往前走，山道已经略显拥挤，无意间听到有人说：“这里才是真正的一览众山小。”我抬头往山下望去，果然看到了连绵的山峰，如排天的巨浪，起起伏伏。往上看，天空蔚蓝如洗，那些浑浊的气流不知何处去了。忽然便想到了一句话：“山高我为峰！”一瞬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离我远了。我的眼里，便只有这蓝得如水的天空了。我的心情也随着天空空阔起来。找了一个大石头，我坐下来，仰望着天空默默地发呆。自己让心空了一阵子，忽然被嘈杂的人声唤回来，只能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起身继续往前走。
同行的四人，我和聪，还有两个，一个是他好友，一个是他同学的妻子。因为是第一次和他同学的妻子见面，所以有点生分。他们两个大男人自然有共同语言，爽朗的笑声直冲云霄。他的好友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走着走着，便要停下来，说是看风景，他只要一开口，我便会笑。而我，只顾前行，全然不顾经过的风景，我素来如此，登山如此，人生亦是如此。
走到索道的时候，和他同学的妻子熟识了，畅谈起来，聊起家人，原来我们还有很多渊源，她居然是我家小姑娘的至交，我不禁感叹这世界的渺小。两个人的话题越来越多。我知道她叫小改，便问她是不是生她时家里想要男孩，她笑着应是。谈起家庭，我才发现，幸福的家庭都有不同的幸福。我也向她分享了我的幸福，分享我的世界。走进一个人的世界很容易，如我们。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这些性格近似的人始终会被缘份的丝线悄悄联系在一起。
一路走下来，我居然不觉得累。也许是心轻松吧！连身体也轻松起来，而他们三个，有叫饿的，有喊累的。而我却什么感觉也没有。忽然，我明白了，不是我不饿，也不是我不累，而是因为我经历了太多，饿和累在我的生命中已经不是那么明显了。原来，经历也是一种财富。
坐到车上，回望着连绵的山峰，听着《少林寺》的插曲，我怔怔地望着穿梭的车辆出神。两次相同路线的登山，相隔了十年，同行的人也都不一样了，下一次，我又将和谁走共同的路线，我又将在什么时候重复这条路线呢？
人生，总是在不同的改变，生活、工作、心境、朋友、追求，将来的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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