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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泉寺走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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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22 16:32: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辛卯年孟夏,应当阳市诗联学会之邀,随荆门市诗词学会诗友一起参加在当阳举行的“玉泉寺夏季诗词笔会”,第二次来到了这座驰名中外的佛教圣地。

笔会历时两天,与来自荆门、荆州、宜昌、松滋以及东道主当阳市五地一百多诗友一起,在恢复重建不久的度门寺一宿三餐度过了两天一夜。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长时间的身心与佛堂的直接接触,神秘而又新奇的感觉令人终身难忘。


5月28日上午, 我们一行到达玉泉寺。现任玉泉寺监院宽祥法师亲自接待了我们,当阳诗联社的李彩虹、王峤两位女士更是极尽地主之谊为我们充当义务向导,鞍前马后的联系和服务,使我们在浏览千年古刹的同时,亦享受到一份以诗会友的真情和浓郁的文化气息。

始建于东汉末年的湖北当阳玉泉寺为我国历代著名的佛教寺院,与浙江国清寺、山东灵岩寺、江苏栖霞寺并称“天下四绝”。玉泉寺是天台宗实际创始人智者大师的道场和天台宗的主庭之一,在宋天禧年间经明肃皇后加以扩建后,更是享有“荆楚丛林之冠”的美誉,距今已有1700余年历史。寺内的珍珠泉是我国三大著名珍珠泉之一,门前的“如来舍利塔”亦是我国目前最高、最重和保存最完整的铁塔。        

这是我第二次游览玉泉寺。第一次来玉泉寺,还是1980年,我借给单位采购推销之机行自己顺道游山玩水之实,从宜昌到当阳,记得在城区看了长坂坡公园,具体记不清那时是叫长坂坡公园还是长坂坡纪念馆或者是长坂坡旧址什么的,留下的就是与三国古战场有关的印象,然后就直奔到玉泉寺而去。

当时的玉泉寺,在遭遇史无前例的大革文化命的破坏刚刚结束不久,所见“既至睹寺内殿宇,胥为残垣危楼,可谓百废待兴矣。”后来才得知我游览过后不久,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使宗教信仰政策落到了实处, 1982年至1984年,国家文物局拨专款对玉泉寺的大雄宝殿进行了大规模的落架维修,玉泉寺正迎来宗教政策拨云见日,古刹梵钟又响“的发展蓬勃生机。

虽然玉泉寺的许多殿堂都是封存着,但幸好铁塔还被保护着,没有像我家乡的云联塔,被一帮败家子好端端的硬是用东方红拖拉机将塔顶给拽了下来而遭受灭顶之灾。清清楚楚的记得,我用半天的时间在玉泉寺四周转了一圈,兴致勃勃的在这玉泉八景之一的“铁塔棱金”处留影后,就乘最后一班返城的客车回到了当阳城里,照片还是当地的摄影师拍摄后邮寄到我家的。

要故地重游,我特意从书橱的老式相册里翻出了当年在玉泉寺铁塔前的旧照片。这是一帧老黑白照片,从画面上看,铁塔四周游客、摊贩很多,可以称得上游人如织。尽管当时拨乱反正才刚刚开始,人们的脑子里还回荡着造反派反封资修的叫嚣,但人民群众热爱自然山水和文物古迹的心是永恒的,只要是在正常的社会秩序下,人们就有崇尚传统历史文化的正当需求。

“故园三十二年前”, 旧照片上,身着黑色中山装的我还不到三十岁,正是所谓风华正茂的年岁,但我保留着至今未变的西装头,顺便拿来的一张什么纸作为道具,一点也没有青春气息,更没有阳光气质,活脱脱就是刚刚获得解放的一种精神状态。清楚的记得那件黑色呢子中山服,还是我当时最贵的一件门面衣服呢。

据资料记载,这座建在砖石基台上的仿木构楼阁式铁塔为八角十三层,总高17.9米,始建于北宋嘉祐六年(公元1061年),每层每边铸有“八仙过海”、“二龙戏珠”和海山、海藻、水波等文饰,塔身铸有2373尊形态逼真的小佛像,须弥座底八面各铸全身甲胄的托塔力士一尊,高七丈十三层,重十万六千六百斤,是我国目前最高、最重和保存最完整的铁塔。

仔细观察,塔角飞檐,凌空龙头口衔风铎,铁塔的各种铸件至今仍线条清晰完整。虽然我们所见的铁塔为清代以铜铸成而并非宋时原件,但历经几百年风霜雨雪的侵蚀和人间兵火绵延的重创,仍巍然屹立在玉泉寺前,其工艺之精湛,造型之典雅,实属华夏之瑰宝。

我们走过重建的天上天、小关庙等崭新的亭阁楼榭,感受着古银杏走过1200余年的沧桑;我们游览重修的天王殿、大雄宝殿等金碧辉煌的庙宇殿堂,独享着明代月月桂的芬芳,丹池里千瓣莲“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新奇……一路走来,已完全沉浸在寺院众僧爱国爱教,广结善缘给玉泉寺带来巨大变化的喜悦之中。

只是因时间的关系,享有我国三大著名珍珠泉之一盛誉的珍珠泉没有亲眼目睹,更没有在珍珠桥畔听到关云长那“还我头来!还我头来!”的悲叫,因为,关公早已被结茅于玉泉山下的普净法师所点化,空留下显圣碑让后人缅怀。

今天,当我们匆匆在铁塔下留影时,我看那铁塔下面水泥勾缝的基座依然如故,只不过那道圆拱形的门洞过道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宽阔的小广场。也许是节令不同,也许是欣赏的角度不一样,间或是现在拍摄工具的进化,亦因人们的精神状况与当时不能同日而语,现在呈现在我眼中的画面,是天蓝蓝,树绿绿,铁塔巍峨雄奇;千年古刹,正以崭新的面貌迎接着来自四海的嘉宾。

仲夏西行名刹访, 文殊宝殿又千光。闻磬方知多谨慎,听钟顿悟少轻狂。气势恢宏的玉泉寺,以我等一介凡夫俗子走马观花般的游览,是很难透彻的了解其全貌的,更不用说窥见其博大精深的精髓和内涵。

            二

我们一行在玉泉寺进行较短时间的游览参观后,28日上午便来到了距玉泉寺大约六七里的度门寺。武则天赦建的度门寺座落在穿玉公路边的楞伽峰,为禅宗北派的开创者、唐国师神秀开法、栖身、归葬之地,是禅宗北派祖庭,恢复重建不久现在为玉泉寺的别院,这次笔会的主会场就在这里。

在度门寺,我们在主人的精心安排与照顾下一宿三餐,度过了难忘的两天一夜。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长时间的与佛堂近距离接触,在心底自然而然的滋生出一种神秘而又新奇的感觉。

最有趣的是吃斋饭。当我平生第一次走进斋堂里时,宽敞的大厅里摆有七八张圆桌,桌上竟有“鱼”有“肉” 的满满14大盘外加一个火锅,满盘素席真犹如大餐厅里的豪华宴席。要不是几位僧人穿梭其间,再加上几位见多识广的朋友道出了这“鱼”“肉”的本来面目,我还真以为是回到了红尘,在心中竟生出了”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这不合时宜的意念。

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的完美结合,在度门寺得到了很好的诠释。度门寺大殿二楼我们开会的会议室,就是当阳市的玉泉寺书画创作基地,室内的陈设,无论是国画、书法作品,还是兰草、插花等盆景,都折射出浓厚的艺术品位。与我是同乡的度门寺方丈宽悟法师虽然皈依佛门,但他酷爱传统诗词这一中华国粹,不但至始至终参加我们的活动,而且现场赋诗对笔会表示祝贺。笔会上,荆门诗友泉庐先生也现场将他所作的玉泉寺银杏国画赠送给了度门寺。

听说晚上我们将宿在寺院时,与绝大多数诗友一样,我们都有一种十分神秘的兴奋感。寺院庙堂,出家人的饮食起居,对于我们日常生活来说是一个遥远而且神秘的名词,我大脑里储存的概念,除了见过故乡静修庵尼姑们几次外,再就是在影视剧里的影像。而在度门寺,我们就真真切切的与僧人一起在斋堂里用餐。只是我们这些“尊贵客人” 的斋饭,享受的是“鱼”“肉”俱全的满盘素席而有所不同。

我与泉庐老兄等七人住进了寮房的205室,里外两间相通而不设门扇,分别是三人和双人铺顺墙连在一起的木板床,各占满房间一个方位。看着共摆放有八个人的床单和被子,不由的让我想起了部队战士的军营,也联想到下乡时当民工的生活情节。我估计,这是寺里为给远道而来的香客和居士特意准备的,纱门纱窗,带电源式热水器和冲洗式面盆、大便器的卫生间,以及真空棉被子、塑料拖鞋等等,这些充满现代化色彩的东西,简直让我一时半会儿无法与我印象中幽暗、孤寂、落寞、甚至封闭而落后的寺院生活联系在一起。

能够与寺院佛地进行一次身体的全面接触甚或心灵的交融,这也许就是缘吧。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在寺庙的禅房里过夜,一切都是新奇的。但僧人也是凡胎肉体,他们的饮食起居除了要受一些清规戒律约束外,吃喝拉撒睡都是人体必不可少的。因而,我特意留意了我们走廊旁边一间寮房里的僧人,只见他安静的端坐在木椅上,神态淡定而自然的手捻着佛珠,虽没有佛像、香烛和木鱼梵音这些表象的东西,倒给人一种超凡脱俗、出神入化之感。
   晨钟暮鼓,一切都井井有条,下午五点钟,我们就进了晚餐。晚斋饭后,夜宿就寝又为时尚早,夕阳也与我们一样意犹未尽的端坐在山头不肯下山,我与几位文友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再访玉泉寺。

我们一行八人决定徒步前往玉泉寺。我们出侧门,就在观看歪嘴土地庙的当口,一个僧人驾着一辆黑色轿车从我们身边急驶而过,大家自自然然的把话题扯到了僧人的生活。有的讲个别僧人出现在娱乐场所等等新鲜事,也有的说佛学院的学生白天在寺院上班是僧侣,晚上下班回家就入乡还俗成为俗人也很正常。最后大家归总了一点,一切随缘。

时值傍晚,行走在通往玉泉寺的公路上,路边已很少有车辆行驶。夕阳的余晖下,两排高大白杨的郁郁葱葱,给宽敞而的穿玉公路罩上了一层更加清幽和神秘的色彩,不由的让人产生一种肃穆敬畏之感。

慢慢的,我们从玉泉寺谈到度门寺,从大乘教再到佛教等分支,天南海北的边走边聊,一行八人不知不觉分成了三拨。我和爱好锻炼擅长骑自行车和行走的泉庐老先生走在最前面,渐渐的,箫竹、尘香曲他们要等到路拐弯时才能看得见,再后来,在我们打回转时,才碰见我们原以为早就打退堂鼓了的余姐、梦竹和周老师等第三拨人。

待到我们在四野暮色中返回度门寺时,高大的寺院山门早已凛然关闭,左边供车辆出入的铁门也已落锁,只留下侧门也许是在静候我们而微开着。进得寺内,只听得清脆悦耳的鼓声响起,原来正值晚上七点,我们玉泉寺往返还没有用上两个小时。

过钟楼,走月台,穿长廊,回到我们的寮房,楚韵、箫剑和高老等几位没有出去的正在室内为对付夜蚊子而烦恼,见我们回来,自然而然的把话题扯到了该不该杀生的命题上。梦竹先生则止第一次住寺的兴奋,高声的向大家宣布:我们来一次命题征诗,题目就叫“夜宿度门寺”,并掏出了笔和纸,且吟且记的开始了他的创作。

这时,山野已经完全归于宁静,听不见鸟叫,也听不到蛙鸣。寺内也是超常的静谧,木鱼声,诵经声,也全然没有入耳,一如尘香曲女士在《夜宿度门寺》中所吟:暮鼓声声度门静,诗人兴会宿梵林。松涛花影仙灵动,石净山虚禅院深。分明是住在度门寺,忽然就真实的觉得自己是住在了世外桃源,脑海里无形中滋生出一种真实的至真至善至美至纯的人间真情,而这些,同时又是空灵的,是让每个人的身心都不同程度的得到启迪和净化的一种意念。

夜宿度门寺,让我久久不能忘怀的漫漫人生中的一夜。

                 三

平生第一次在斋堂吃斋饭,在寮房睡统铺,举头见佛像,侧耳听经声,在玉泉寺的别院度门寺,鼓晨钟声伴我们暮度过了两天一宿。通过身心全方位的与寺院的方丈、僧人以及居士接触,使我对佛教、佛门,对禅,总算有了一点初步了解。

也许是我的孤陋寡闻吧,在三十年前游览玉泉寺时,我是不曾听说还有一个度门寺的。现在,当我身在度门,耳闻目睹的也是有关于度门寺一千多年来的沧桑变迁,方始知度门寺的兴衰特别是现在的重建光大,正是真正的禅意所向。

在我们开会的会议室后墙上,挂着一幅度门寺方丈宽悟法师的《禅七香语》诗:“应物机缘度门开,楞伽峰上起楼台。重拈佛祖西来意,舍取明珠养圣胎。”是啊,随着岁月的流逝,“一年一度到度门,依旧残垣绕废基;遥想帝师当日事,不应身后绝香祠。”志存兴复度门的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玉泉寺方丈净慧大法师“我欲拂尘磨古镜,还期众力共扶持”,终得皈依三宝,誓效护教伽蓝的香港旭日集团总裁杨勋、杨钊兄弟捐巨资1080万元重建度门寺的机缘,才使北宗初地再度辉煌于华夏大地,让我们今天能够一睹度门寺气势恢宏的风采。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这首度门寺开山祖师神秀禅师的偈颂,同时也是妇孺皆知、千古传颂的经典名句。禅宗五祖弘忍大师评说该偈颂“依此偈修,免坠恶道,依此偈修,有大利益。”南能北秀,神秀国师的这首示法证悟诗不但使度门寺名震禅林,进而远播重洋而在全世界华人圈内以及世界其他佛教内部广为传颂。

按佛经的说法:“闻钟声,烦恼清,智慧长,菩提生。”本人不信佛,更不谙禅事,但既然身在寺院,也确实想探个究竟并体会一下个中的滋味,从而不枉此行,也算不浪费这两天的宝贵时光。然要学禅事,还真是件难事,不知从何开始。好的是与我同塌共眠的泉庐先生见多识广,与他对话,使我对佛教有了一个大概轮郭。

在当天晚饭后我们从度门寺到玉泉寺的古道上,年长我几岁的泉庐兄从大乘教与小乘教的话题开始,继而谈到佛教的起源,还有伊斯兰教、喇嘛等等,以及其在世界各国的分布情况。我边听边问,虽然算不上了解皮毛,但可以说,泉庐先生的一席话,可称得上是我真正接触佛教的开端。人世间光怪陆离,春风得意抑或是厄运当途是我们无法预料和主宰的。恼人的坎坷一如那种地的农民没有水下种一样在等待着人们,如何面对目前生活境况呢?按禅禅语所言,就是要调整心态,安心静虑,平和地待人、待己和处事。首先要让自己平淡达观,不怨天尤人,没有水,去找,“车到山前必有路”,抽到了水,问题就解决了。平和、安祥是当今尘世弥足珍贵的一种处世原则。

参禅悟道贵在一个“悟”字,身居俗世,我们的生活中处处都有禅机,正如《名师谈禅》所言:“一个拥有安祥的人,他没有不满,没有怀疑,没有嫉妒,没有牢骚,没有抱怨,没有恐惧。所以他是生活在满足中,他的人生是享受的人生。”夕阳已经西斜,前面是玉泉寺,后面是度门寺,尽管偶尔有一辆汽车相向而过,尽管我们也路遇农民兄弟的抽水管横卧在公路上而让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时下的旱魔真像毒蛇一样的可恶,但行走在玉泉路上,使我仍然感到出奇的静谧而近乎肃穆。我至始至终感觉自己的思维荡漾在不可言传的佛教氛围之中,至今仍不知是禅意所赐,还是自然所为。

我们经常听到立地成佛的话,窃以为学佛其实就是要自修自悟,“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禅宗有句格言,叫做“教外别传,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那么,作为“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而成为禅宗的禅到底是什么?按大家公认的权威说法:见到心的本性就是讲完全靠我们自己去切身体会,即禅是一种境界,是一种受用和体验。

记起古代一位诗人描写一位禅师在炎天暑热时感受到禅的受用的诗:“人人避暑走如狂,独有禅师不出房。不是禅师无热恼,只缘心静自然凉。”暑热炎天想避暑是事实,但参禅、学禅并修禅的人,在心静的状态下感受不同也是不争的事实。生活是一种境界,而境界要靠自己的灵性去认识或领悟,这也正好应证了禅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话。当我看到农人抽水而视抽水管道如毒蛇的幻觉,当我行走在平平常常的乡村公路上而产生充满佛教氛围的感受,我想,这虽然不能算进入禅所说的境界,但却是我初涉禅事的一点体会。

由此,我又联想到唐代诗人王维的名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虽然到了山穷水尽之处,只要自己心存菩提,不烦不恼,就会奇迹般的发现眼前竟又是一个云卷云舒的新天地,该是何等壮阔的心胸啊!还有刘禹锡的“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这一佳联,则更是一种面对宦海沉浮而虚怀若谷的大境界、大超脱。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当年神秀国师自黄梅五祖弘忍圆寂后即来到玉泉寺东的度门庵附近凿洞禅修,结茅修行者众,开辟道场驻锡传禅就达20余年。而我一个对禅一无所知的凡夫俗子,又怎敢妄下悟禅之诳语?权且借用慧能大师所作的新偈就此打住,以一首《重访当阳玉泉寺铁塔有感》作为本文的结束语:

二度偷闲访玉泉, 青春即逝日挥鞭。
云中铁塔层层叠,水底珍珠串串连。
北宋经书升紫气,隋唐佛教泯硝烟。
如来舍利神州幸,自信人生又卅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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