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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蚊子

小说,[穿越],以后一本小说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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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1 01:50: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第十七章
  “姐姐……”

    我一脸淡然的坐在床边,看着已经暗下来的窗外。等着心儿将衣服给我拿来。心儿拿着那一袭白色的长衫,踌躇的看着我。

    “心儿,帮我穿上。”我看向她,支起了一个微笑。

    “姐姐,你今天不要去了好不好?少主不是说了么,如果你想去表演,要自己走下楼的,可是你……你跟本就……”心儿拉着个长长的小脸,很是苦恼。

    我抬手向她索要衣服,不想多说什么。心儿她是看得出来,她是个聪明的丫头,她关心我,我懂。但是,我就是要去,就为裴彻宇今天的话。他虽不是很了解我,但却知道什么才能最伤害我,所以,为了这口气,就算是死,我也要出去,就算是死在了台上,我也要去弹琴。

    心儿向后退着,一脸的不情愿,她低头看着怀里抱着的衣服,隐隐的开始啜泣起来。

    “姐姐。”心儿抽噎着:“姐姐刚来这里时,不是这样的,姐姐常和心儿笑,姐姐应该是开心的,为什么……呜……”

    我放柔了表情,看着这丫头站在一边哭的直颤抖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心儿,别任性,帮姐姐把衣服穿上,听话!”

    “姐姐,你的身子受不了的啊!为什么要这么虐待自己?”心儿向前一步,却还是和我有一段距离,显然是不想给我衣服。

    我不敢大动身体,只好哀怨的看着她:“心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沁芳阁么?”

    她摇着头,眼睛紧紧盯着我,像是很想知道,生怕错过我每一个表情和每一个眼神。

    我轻笑,心儿这丫头虽然偶尔是孩子脾气,却是关心我关心的紧,让我不得不完全的对她撤下了心防,想对她说说真话。

    迎上她的眼神,我说着我来这里的目的,说着楚哥和小月的事,说着自己的无奈,说着心里的难过,说着我多么的需要银子,说着,我今天是必须要出去,说着我对裴彻宇的怨,我不能输在他的嘲笑之下。却最终没说对他的感情,还有我来到古代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的事,她这丫头会受不了的。

    过了很久,她终于将我所说的话消化了,我虽说的简短,但意思很明确,以她的头脑,不会不懂。她眨着眼睛,仿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姐姐,十万两?”

    我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凄凉。

    她未出声,我看着她纂着我那长衫的手有些抖动,似乎在彷徨,在犹豫。

    “心儿,帮我换衣服,还有上装,好么?相信我,我真的没事。”我微笑的看着她紧皱的小脸。

    她深呼吸一口气,走到我面前,微抖着手扶着我站起身,将这件我陈封了一阵子的白色衣衫帮我穿了上。

    闭上眼,感觉这衣服的熟悉感。打从上次醒来后,我就一直在想着,一定要穿上这件衣服。因为我知道,这白色的长衫,绝对和前世的一些过去有些关联。因为第一次拿到这衣服时,就看到了那些影像……

    心儿扶着我坐在梳妆台边,我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有些认不出来。才几天没有照镜子,怎么又快认不出来自己了。又瘦了些,面色苍白,一副摇摇欲坠的病样儿,我不禁鄂然,这是我么?什么时候,连眼神都变的这样缥缈了?仿佛,这种样子,在哪里见过……可是,这是我么,是我么?

    “若惜……”房门被打开,我在镜中看到兰妈妈走了进来,站在我身后,皱眉看着心儿为我上妆。

    我在镜中对她微笑,满含歉意的对她说:“兰妈妈,这三天误了楼里的生意,真是对不起。”

    “你这孩子啊!”兰妈妈走过来,站在我身侧,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你的身子现在怎么能受得了?刚刚心儿跑出来和我说你今天要出来表演,兰妈妈我自然是希望你早些能伤好,这样也省得我天天去应付那些专门来找你的公子哥了。可是你现在的身子,你这不是在祸害自己的身子吗?若惜,你可要想清楚啊……”兰妈妈轻声说。

    我淡笑不语,决心已定,谁也劝不动的。除非……裴彻宇把他的话收回,或者小月的病可以直接好了,也不用我这样的卖命。只可惜,这只是幻想。

    见我不语,也没有软化的意思,兰妈妈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叹着气,走出我的房间,临走前嘱咐心儿好好给我装扮,将泛白的脸画红些,以免大家看到我这憔悴的样子会扫了兴。

    我咬着唇继续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发呆,这个镜子中惨白着脸的女人,怎会如此熟悉?

    ……

    “彻宇哥哥,你带我去看刚开的荷花吧,听姐姐们说,五月了,荷花都开了呢!”一身白衣的女子坐在梳妆台边,一边用胭脂遮住脸色的苍白,一边俏皮的看着镜子中倒映出的俊帅身影。

    “好啊!”男子站在她身后,双手轻放在她细瘦的肩上,怜惜的低下头吻着她的发迹。“但是,语儿,今天有没有喝药,没喝药的话,我可不带你出去哦!”他温柔的笑着说,眼神紧紧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笑着转回身,调皮的吐着舌头:“已经喝了呀,早上时小兰已经催我喝了药了,彻宇哥哥,现在就带我出去嘛!好不好啊?”光是说着,她还不够,抬起手,抓着面前男人的衣袖,撒起娇来。

    男人满脸的宠溺,伸手扶起面前的她,顺便帮她扶了扶头上唯一的装饰物---一支盛开的樱花。这是她最喜爱的花,语儿不常带头饰,通常只是一支小小的玉簪而己。今天,她却将樱花插在了头上。他轻抚被她自己抹的通红的脸蛋,笑了出来:“怎么涂了这么多的胭脂?”

    “因为这样不会太白啊,语儿每天都要健健康康的面对彻宇哥哥,面对每一天!”她欢快的回答,却禁不住咳嗽几声。]

    ……

    “姐姐……姐姐?”心儿的叫声将我从回忆中惊醒。

    我睁大了双眼见心儿正看着我的眼睛,很是担心的表情。我怎么了?回过神,看着这间属于沁芳阁的闺房。打心里叹了一口气,刚刚又是一段回忆吧?回忆中那个语儿,和自己是那么的像。特别是现在这种脸色,这种表情,这种感觉……

    只是为什么,前世记忆中的裴彻宇,对语儿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怜爱。可是今生的我们,却总是这样……

    “姐姐,时间到了,真的要去……?”心儿站在我身前,紧张的看着我。

    “扶我起来,心儿。”我想试图自己从椅子上站起身,却还是力不从心,只能求助于她了。

    “好!”心儿过来扶我站起身。成功站起来后,我轻轻推开她,一点一点的向门口挪去。

    心儿急忙牵住我:“姐姐,让心儿扶你!”

    “不要,心儿,你乖乖呆在房里,他说让我自己走下楼的,我不会让他失望!”我看着紧闭的房门,一会儿一定要坚持住,只要开了这房门,我就又站在众目愧愧之下。

    还未出门,就干觉一丝丝冷汗渗出。不是害怕,而是腰间的疼痛,现在完全把力道施在小腿以下,虽难过,但却决对不能倒下。我闭了闭眼,给自己打下最后的勇气,撇了一眼站在一旁皱着小脸的心儿,拉开房门,绝然的出现在沁芳阁二楼的长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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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1 01:51:20 | 显示全部楼层
    刚刚走出房门,就被楼下的光线刺的双眼有些睁不开。已经有一阵子没有看到沁房阁这设计的很璀璨耀眼的花灯和烛台,楼下明晃晃的男男女女们,依旧如常,搂搂抱抱,温声软语。这就是沁芳阁,这就是烟花地。我站在栏杆旁,看着下边的一切,仿佛前面那一个多月的生活,已经驻扎在我的生命中,虽一直在排斥,但却仍是不可阻挡的进入了我的生命。

    兰妈妈正在下面招呼每一位新进来的公子少爷,在抬头发现我已经走了出来时,停下了正揽着进来之人的动作,发呆的看着我。

    我向兰妈妈友善的点点头,其实我很苦恼,兰妈妈对我自然是好,但我却总是不能太过接近她,相处一个多月,包括每一次的感动和温暖,但我们之音就是一直这样的保持平淡之交一样,见了面,没有重要的话就不多说,一个微笑,一个点头……

    “若惜?”玉蝶那女人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我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这喜欢穿粉红衣服的女人,正站在一群脂粉堆里卖弄她又一对新的耳环。并不是我在猜测,而是我早已经习惯了她的攀比之心,常拿着新收到的礼物和一群姐妹们显摆。这不,她手里又是一对大家没有见过的玉坠子,这次的还算不错,没有以前那些铜臭的俗气。玉制的东西,自然是要比金银灵气许多。

    “你……你怎么……”玉蝶见到我的出现,似乎很是惊讶。难道她们不知道我今天会出现?我有些头痛的看向兰妈妈,她正向我这边走来,似乎欲言又止。

    不再继续观望,楼下的人们发现了我的存在,已经开始大声的喧闹了起来。我没有力气去对他们摆出多魅惑的微笑,只能躲闪的低下头,向楼梯走去。

    “若惜……”嘈杂的声音中,我听得见兰妈妈的声音,她似乎,还在怀疑我是否能自己走到台上去弹琴。

    我低着头,一点一点的挪向楼梯的台阶旁。看着这平时很轻松就可以走下去的楼梯,今天却有些晕眩,腰部的疼痛已经严重超过我的负荷。我已经预测不出来,会在什么时候彻底崩溃的倒下。

    楼下的喊叫声,已经被我完全的隔离在思想以外,现在眼前只有台阶,一个比一个矮的小台阶。我一手提着衣裙下摆,一手紧紧的扶住边上的栏杆,鼓起全身的力气,伸腿迈下第一个台阶。

    从来没有觉得,楼这么难下,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孤单,从来没有觉得,这个世界居然这样的残酷,从来没有觉得,我几乎快要失去坚强的信念,从来没有觉得,心里那么的痛……还有身体这样的难受,这样的痛,这样的钻心,却还要咬着牙忍着。我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找不到理由?

    一步,两步,三步……一点一点,这只有十几个小阶的楼梯,我几乎走了超过一柱香的时间。当双脚终于全部站在一楼的地面时,我有一种很成功的自豪之感。我忍住泪水,高傲的抬起头,越过人群,看向一直站在人群中的裴彻宇。虽然,他眼中是那样的平静,但是,那一闪而过的惊讶,还是被我抓到了。我撑起一个笑,忽视身边一群男人的呼喊声,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向属于我的舞台走去。

    虽缓慢,却步步坚定。再难过,也不能输给裴彻宇的冷嘲热讽。

    我知道,从最一开始,他说让我今晚就出来表演时,他根本是无心之说,我看得出来,他在吓我,他也在生气,他想用这些话来恐吓住我。但是,我林静语虽不是什么多值得一提的女人,却绝对不会屈服在他面前。绝对不会!

    “若惜姑娘,你这是?”

    我扶着台上的石桌,尽量让自己稳稳的站在人群面前。回头看着几声关怀之音,展出一抹微笑。

    “若惜姑娘,多日不见,怎么今日终于出现了,却一副我见尤怜的样子?是病了还是怎么了?”

    “若惜姑娘,今日的衣裳怎么这么素雅,完全不是姑娘曾经的风格呀!”

    “若惜姑娘,几日未见,不知琴艺是否见长?”

    我只是淡淡的向台下的众位笑了一下,然后用着尽量最快最稳的姿态弯下腰坐到椅子上,石桌上的琴依然一尘不染,可见这沁芳阁根本就不缺弹琴的清倌儿。我的出现,只是她们利益上最大的威胁。暗自将一切了记于心中,我抬起头,迎上不远处那个有些捉摸不定的目光。

    今天,我走下来表演,不为赚钱,不为卖弄,不为这些客人,只为了他的话,他的想法,他的逼迫。裴彻宇,我林静语真的已经看不清,你究竟是我的爱人,还是我的冤家。

    指尖抚上琴弦,无心理会台下人们的唏嘘声和关切声。脑中有一点小小的空白,不知自己在弹些什么。手指突然传来的疼痛让我瞬间清醒了许多,低头看着依然在琴弦上拨弄的手指,几滴鲜血落在琴上,映着微微光亮,显的刺眼。

    见到手上滴出了血,我不敢再抬起头去看台下人的脸色。因为这太明显,我所处的地方也是整间楼最明亮的。我闭上眼,继续弹,强忍指尖和身上传来的巨痛。一曲《夜殇》传在整间沁芳阁。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安静,我不敢去想,也不愿睁眼去看。只是闭着眼睛,不看正在流的血,不看手上的伤口,不去感觉身上的痛楚。我在让自己麻木,麻木到似乎已经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像是被控制了一样,只是指尖在动,心不动,面色不动,眼睛不动,只有手指和琴音在动。

    但是疼痛就疼痛,任自己再怎样的去麻木,去硬撑着,那怕痛的本性还是自然的流露出来,我很不争气的低着头,不想让别人看到流出的泪水。想忍却忍不住,太痛了,我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完全抽空了。

    双手平放在琴弦上,几乎是一柱香的时间,那么安静。我抬起朦胧的泪眼,看着台下已经空无一人。惊讶的看向兰妈妈,只见她正站在裴彻宇身旁,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兰妈妈……”我张口轻问,想问问这人都哪里去了,我只是一直在闭着眼,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听到。难道我刚刚下楼后,所见到的,都是幻觉吗?但是兰妈妈和裴彻宇却是切切实实的存在啊,还有楼里的姐妹们,都是一脸鄂然的在看着我。

    我看向站在台下不远处的裴彻宇,用眼神向他发出疑问。

    裴彻宇皱眉站在那里,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紧紧的握着扇子,我甚至看到他的指尖已经被他握的泛白。他盯着我,似乎是在忍着什么。

    我想说些什么,却已经没了力气,只低下头,看着正在缓缓的流血的手指,颤颤了收了回来,想藏在怀里。却在这么一瞬间,裴彻宇已经像魂魄一样的站在我面前,拉住我刚要藏回怀里的手,满脸的寒气。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或许是我现在的身体已经超出负荷了,我居然在怕他,看他现在的样子,我居然发现自己在颤抖。我迎视他充斥着强烈怒火的眼睛,想回瞪他,却感觉自己在抖,在瑟缩。只好低下头,使些力气要抽回被他握痛的手腕,却根本扳不过他的劲道。

    台下发出一些姐妹的抽气声,我刚想转头看向她们,却视线突然一阵模糊,便被人抱了起来,快速的向外走去。我回过神来,发楞的看着满脸寒霜的裴彻宇。

    “你……”

    “少主……”

    “彻宇……”

    当他抱着我出了沁芳阁后,身后传来呼唤。他连头都没有回,面色未改。虽然不知他要抱我去哪里,但看着他此时的表情,和胸腔起伏所显示的怒气下,我不敢问什么。只觉浑身疲倦,此时被人抱在怀里的温暖,让我困倦不已。他虽在隐忍着怒气,但抱着我的手却没我碰到我受伤的部位。我抬头迷着眼看着他僵硬的面容,漆黑的夜,温暖的怀抱,我也顾不得什么了,只想睡……静静的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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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1 12:27: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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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1 12:32:07 | 显示全部楼层
想起你就笑 发表于 2012-6-1 12:27

你晕啥晕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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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1 12:35:14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蚊子 发表于 2012-6-1 12:32
你晕啥晕勒?

老长,看着眼可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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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1 13:34:54 | 显示全部楼层
想起你就笑 发表于 2012-6-1 12:35
老长,看着眼可似慌

哈哈!整天看上说不是一样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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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2 01:27: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第十八章
    好刺眼……

    我睁开眼睛,有些模糊的视线打在床顶的雕画上,有一片刻的出神,才发现现在我所躺的地方是如此陌生。回过神来,惊讶的差点弹跳而起,瞬间被人按了回去。腰上突来的疼痛使我轻叫一声:“天……痛啊……”

    “小姐,不要乱动!”一声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我睁开因疼痛给闭起的眼,看向这一身翠绿的丫头。

    我呆楞的看着这陌生丫头一脸的关切。一时找不到语言去说什么,问什么。

    “姑娘,你的伤千万不能乱动了!”她微皱了下眉,然后直起身看着我。

    “你……这里是?……”我咽了一下口水,清了清嗓子:“我……”

    “小姐是想问什么?”她眨眨眼问我,一脸的友善笑容。

    我顿感温暖,警惕少了些许,轻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啊?”环顾四周,我有些不知所措。

    “哦,这里是……”

    “裴家堡!”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到屋里,随即便看到裴彻宇走了进来,一身轻便的淡黄长衫,手持他那万古不变的玉骨扇,慢慢的移到我床边。

    我就这么发呆的看着他,头没有束起,全都披在肩后,可能是被风吹的有些微的凌乱,却不失他永远保持的那个风度。只是看起来,更加随性了一些。

    “少主!”那女子恭敬的向他作了一个缉,然后笔直的站在一旁。

    我惊诧的双眼看向裴彻宇,他此时也正煽着他那把破扇子,盯盯的看着我,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动了动口,却不知要说什么,只能使着仅有的一丝力气撑着自己坐起身来,并没想到自己真的这样虚弱,连起个身,也气喘呼呼。缓好自己的呼吸,我抬起头直视裴彻宇的双眼。

    “啧……”他摇着扇子,嘴角挂上笑意,看着我,眼里满是玩味。

    “你把我带你家来干什么?”我斜倪着他那存心想气我的样子,满脸的鄙夷。真的很怀疑,这里究竟是不是真的裴家堡,他会把我带到他家?

    他向天翻了个白眼,似是定了定心神,看向床边站着的女子:“绿韵,去厨房把大夫说要她醒来后就马上要喝的药熬一碗来!”

    “是,少主!”床边的女子低了一下身,转身离去前向我展了一个温暖的微笑。我回给她一抹笑,看着她快步走出房间,离去前不忘将房门关上。

    尴尬……我低下头,突然想起自己睡着前的事,和他的争吵,还有他将我直接抱出沁芳阁……

    “唰……!”扇子收起的声音逼我抬起头看向裴彻宇。

    他此时的脸色不复刚才那般的轻松,我惊讶于他此时眼中如同他在那晚将我手禁锢住时的表情,仿佛怒火即将爆发一样。我向床里缩了一些,莫名的,有些怕怕的。

    “你还知道怕?”他向前一步,用那讨人厌扇子强制性的挑起我的下巴,逼我去看他的表情,看他此时的怒火。

    我向后退缩一些,双眼扫着他的脸,却是他满脸的狂怒:“你……我……”

    “我真的是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人!”他收回扇子,站在我面前:“为了钱,连命都可以不顾!”

    我鄂然的抬起头看着他。

    “呵……”他轻叹着,又似是在轻笑。

    “为什么我会在裴家堡?”不理会他的嘲笑还是什么,我没有力气去和他解释,也明知就算是解释,他也不一定会理解。因为他根本就不懂我。“你不是让我昨晚直接下去表演吗?怎么会突然把我带走?还带到这里?”

    他的表情有一丝轻微的变化,我没有抓住,只见他干瞪着我。有一种说不出话的感觉。看他那样子,我扑哧笑了出来:“怎么了?”

    “你这女人……”他双眼狠狠的看着我,我虽想笑,却还是颤了一下,咽了一下口水,有些不自然的迎着他的目光。

    裴彻宇抬着眉,看着我此时有些逞强的表情,似乎是处在无语的阶段。我也一样,明知他现在很不爽,却不愿去想他在想什么。轻扫他的双眼,我很希望他此时眼里的火气是因为担心我,但是,可能么?

    我忤逆他,和他吵,和他对着干,不顺着他做事,不顺着他说话,甚至把他的好心也当成耳旁风。我当然知道自己是怎么招惹了他,但是我就是不知道,我要怎么去对他,我要温柔?但那并不是我的性格,也不是我该那样对他的。和以前一样?可我也回不到从前了,自从意识里渐渐有了前生的记忆,我对他裴彻宇就再也找不回曾经吵的理直气壮的感觉。心里总是有一个小小的疙瘩在告诉我,他是裴彻宇,是我前生的爱人,今生要还债的人。我好想做回我自己,不要这样伪装,但是我不敢。因为他,根本不在乎,或者是根本不知道。

    我低下头,默默守护着自己心里的错乱,我讨厌这种和他单独在一个房间里,却互相看着,说不出话的感觉。这样我会好冷,好无助。

    我不是怕他,我只是在怕自己,怕自己的感情在一不小心的时候就会流露出来,怕自己控制不住,所自己因为这种独自承担的感情太重,而唐突的扑进他怀里,怕他根本就把我当是一个自做多情的女人。

    “裴彻宇……”我低头扭着泛白的手指,轻声叫他的名字。

    “说。”

    我皱了一下眉,却低着头不想他看见。“如果,如果你讨厌我,你……我……我可以……”

    “你说什么?”他弯下身,稍微的靠近我。

    我又向后缩了缩,提高一点声音:“我是说,如果裴少主你讨厌若惜,你可以无视我的一切,不管我受伤还是怎么,省着碍……”

    “你在胡说什么?”他压着声音出口,我抬起头看向他,只见他此时眼里闪出的不解。

    我呆看着他。

    “我只是让你来裴家堡修养一阵子,你怎么还有这么多费话?”他皱眉看着我:“我裴彻宇何时说过讨厌你?”

    裴彻宇抬起身,一身的淡黄色被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晃的极为明亮。我微眯着眼看他的表情,他很镇定,但眼里的色彩却变的比刚刚温和了许多。

    “你不讨厌我?”我看着他。

    “恕在下不明白若惜姑娘话中的意思。”他收起扇子,目光向窗外望去。

    我随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窗外是陌生的园庭景色,我坐在床里,看不全面外边,却也看得到,满园的樱花。我用力的吸着气,惊讶于他的裴家堡里居然种植着樱花。

    “记得呼气……”不知裴彻宇何时已经转回身看着我,满眼的笑意,和不曾熟识的温柔。

    我发呆的看向他,上下的打量他的不寻常。也许不能称之为不寻常,但确实有某些地方不一样了,比如,他的口气。我本以为他要发什么火,却没想到,他此时会是这样的风平浪静。

    “好美的樱花……”我轻轻挪动身体,移到床边,伸头看向窗外,看着外边的美景,已经恨不得马上跑出去,站在樱花林中,和飘落的花瓣一起飞舞。

    “是啊,好美的樱花……”他顿了一下,之后突然站到我面前,挡住我的视线。欣赏美丽的时候,最讨厌被人打断,我不悦的仰起头看向他的脸,只见他一脸的惊讶。

    “你怎么知道这是樱花?”他问。

    “什么?”我发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我问你怎么会认识樱花?在扬州,根本没有多少地方可以见到这种花,很多人或许见过,却不知这种花的名子。但你却知道,你……”他怀疑的看着我:“若惜,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有些发蒙,明明只是识得这叫樱花而己,而且这是我从小就喜欢的花种,他怎么会这样问,竟叫我一时答不上来。我要告诉他,我曾经在21世纪时去日本专门去看过樱花嘛?我要告诉他,我暂时所拥有的前世的记忆里,就有一片樱花林嘛?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干笑,眼底闪过不自然。

    他突然向后退去,站在窗边,我看着他,窗外的阳光照进来,他的脸庞此时被照耀出一种特别耀眼的光芒:“算了,你也不会说什么实话。”说完,他看向窗外的花林,眼中闪过的,居然是梦中彻宇哥哥温柔哀伤的眼神。

    就这样,两人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半天无言。

    许久之后,我耐不住这样的安静,便开口问他:“就要入冬了,为什么你园中的这些樱花还在盛开?”明明已经快到年尾了,早过了樱花开放的季节。

    “这花会败?”他转回眼,突然发现他眼中出现了孩童一般的好奇光芒。

    “什么花不会败啊?”我轻笑:“这都几月了?樱花还在你园中这样好好的开着,难道你不奇怪么?”

    “从这园里种了这种花之后,一年四季,都没有凋谢过,刚开始,我也有些好奇,但后来,想想这种奇特的花,应该也有它奇特的本性。”

    “你开什么玩笑?樱花只在三四月的时候才会盛开,不出二十天就会败落!莫不是你园中的这些是假花?”虽一眼便看出不是假的,但我确实很好奇,也很想看看他的反应。

    “不是。”他淡淡的说:“我并不了解这花,也没有太认真研究过,不过是喜欢它们种在园中的感觉,心里会很平静。当年有人将种子送到我手里的时候,我本是不噱的扔在这园里,没有浇水,没有施肥,但它就是奇迹般的长了起来,而且长了满园都是,这些年,我只是满足的看着这景色,却想不明白当年那老人对我所说的话的含义。”

    “什么话?”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我却没有及时抓住,顾不得许多,我忙开口问他。

    他的身型顿了顿,单是回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怎么了?”我追问,却没有发现,我又不小心放下了刚刚设好的心防,想去看清他,想去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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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2 01:28:08 | 显示全部楼层
   裴彻宇似乎不想回答我,只是看着窗外,那身影看起来,有些落默,仿佛他的心里有一个过去,一个他并不想告诉我的过去。而我却为了这样的认知而感到不舒服,想问,却又不知从何开口,我和他什么关系?凭什么问呢……

    “裴彻宇,你为什么也喜欢这樱花?”我没话找话的说着,身体这样的坐着,也有些支撑不住了,我轻靠在床头,柔软的绣枕让腰间的痛楚减轻了许多。

    他背对着我,低下头,展现的是难得一见的沉默,过了许久,当我快要放弃这个问题他,他终于张了口,却还是没有看向我:“我常常会在夜晚时,发现这片花林中出现一抹白色的影子……很美,却似乎是被风轻轻一吹就要倒下的样子。”

    我因他口中所说的话而惊颤,我紧握住被纱布包扎起来的手,想让手上的疼痛让自己清醒些,但是,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怎么忍,还是掉了一下。

    “有几次,我在房里看着那身影像是要消失一样,就冲了出去,但每次一到了她站过的地方,都看不到了,最后只能看到一个带着血的帕子一点点的消失。第二天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感觉像一场梦一样,但却那么真实……”他落默的转过身,眼里不再是我平常所认识的该有的表情。

    泪水掉落在手背上,一丝凉意让我回过神,低下头不想被他发现我眼中的泪,和开始颤抖的双肩,我在激动,难道,他记得么?

    房里很安静,我几乎能听到他平静的呼吸和我有些紊乱的吸气,窗里飘来阵阵香气,想着他刚刚说的话,我不禁再次失神了起来,抬起头发呆似的看着他的表情。他现在应该是在回忆吧,或者是在想着梦镜中的人,他现在的眼神好模糊,没有焦距,我却因他这种隔离着视线的回忆,而感到心中微微发热。

    那片樱花林中的记忆,我所想起来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片段,但我确信那是我。现在,他所说的那个白色身影,那个带血的帕子……

    “真是……我干吗要告诉你?”屋子里的安静被他突如其来的戏虐声打散,我惊鄂的看着他一闪而过的慌张,和随后的淡定,他看着我,仿佛只是一瞬间,他又回到了那个让我无奈的裴彻宇。“你好好在这里养你的伤吧,如果真的落下病根,那我还要照顾你到什么时候?你必须得尽快把伤治好,别托托拉拉的浑身上下大伤小伤不断。”

    “我……”他真是多变!就这么一会儿,又开始了!

    “你的伤是因为我的一些私事,所以为了防止你再像那天一样逞强去表演,而导致伤口恶化,你还是在这里好好休息。”他向前走了一步,离开了窗边,躲开了阳光温暖的照射。

    “要多久?”我皱眉看着他躲在阴暗处的身影,却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看不见他真切的表情,我会很慌乱……

    他静默了一会儿,然后蚩之以鼻的说:“至少二十天,你给我老实的呆在这里。生活起居有人照料,不用担心!”他以为我担心这些?

    “不是,我是想说,等我伤好了,就可以离开了吧……”我扭着手指,在心里对自己鄙视了一千万遍,我居然开始口是心非了起来。

    他突然走了过来,满眼的不噱:“你什么时候可以把贪钱的毛病改掉?是身体重要还是钱财重要?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还是不干净的钱财,你花着舒服?”

    “什么不干净的钱财!!!”我并不是这意思,却被他说的心里直堵的慌。“还有,你根本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你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你凭什么这样职责我!”我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和他犟了起来,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冤枉和故意的伤害。

    “算了……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和我吵!”他白了我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什、什么?我收起刚才做势要吵架的姿势,呆呆看着他的身影从门边消失,留下一片寂静欣赏着我此时的在床上坐着的一片尴尬。

    什么叫不适合和他吵?吵架这东西也分时间和场地的吗?或者说,他转性了?

    自那日裴彻宇离开后,有四五日没有见到他。靠在床边,看着忙碌的丫环们进进出出,我又开始发呆。没办法,在这里,没有电脑没有电视,连个可以让我去记录一些东西的笔记本都没有。绣花?我不会。弹琴?以我现在的情况,估计想要下床就会被绿韵按回床上,瞪着我说,少主说了你不可以下床。写诗?以我肚子里的几点墨水,也顶多是抄袭一下未出世的各位大诗人的句子,我看还是算了。那……那我干什么?这样躺着,没病的也会憋出病来的。何况我现在是生病之人?

    “绿韵!”几天的相处,我已经知晓这名叫绿韵的女子是这裴家堡里的一甲丫环,这里的下人分五等,一甲,二甲,三甲,以此类推。也就是说,裴彻宇给我派来的这个人,在这里还算是有一点地位,毕竟绿韵也是一甲中的老大。以我这种现代人的想法,也只能这样想,再深入的,估计我也领悟不出来。

    绿韵听到我在唤她的名子,在屏风另一边耽搁了半天才转出来看着我:“若惜姑娘,什么事?”

    “你们究竟在弄什么?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的都大半天儿了,在干吗呀?”我吸吸鼻子,感觉房里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却也闻不清楚究竟是不是。刚刚看这些人在房里搬来搬去的,我的床边放着一个巨大的屏风,就是那种古代女子房里一个小小的遮挡的东西。以致我根本看不见他们在捣鼓什么东西,这都快两个多时辰了。自己也不敌好奇心的驱使,问了出来。

    “哦,姑娘一会儿就知道了。快了,已经快要准备好了!”绿韵向我微笑了一下,转身又回到屏风那一边,听她在那边指使着:“那个,对,那个和这个都要放里边,量要适中,千万别放错了!”

    我叹了口气,百无聊籁的看向窗外,几天来的观察,发现园子中的樱花还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尽管知道这时节现在如果是在北方的话应该已经快要转凉了,但看着外边的景色,真的有和种现在才三四月份的感觉。想着想着,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好几个月了。

    耳旁的声响忽然被自己排斥在外,低下头,看着手上结痂的伤口,有种晃如隔世的感觉。这么久了,我居然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的一切。

    仿佛,曾经自己最在意的那些人,那些事,已经随着这里的习惯,而慢慢的变的不那么执着了。是因为什么呢,我为了谁放弃了那么多需要记一辈子的人和事,我为了谁,终于适应了这里,终于肯定了自己存在在这里的目的。

    药香和着樱花香味阵阵传来,我抬起头,才看到绿韵站在我面前,有些担心的看着我。

    “绿韵?”不知她什么时候又走过来的。

    “姑娘,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伤口痛还是怎么了?”她走近了些,打量着我的神色。

    “什么?没事啊,没有,不那么痛了。”我微笑的回视她,我喜欢她眼里的纯净。真没想到,裴彻宇的眼光还算不错,家里一甲丫环的头头居然是这样让人心灵安静的人儿。绿韵虽然与我同岁,但眼里所展现的却是比我成熟的多的事故。

    她又看看我,轻轻呼了一小口气:“没事就好,我刚刚叫了你三遍,你却一直低着头,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说完,她笑了出来,似乎在为自己的胡乱猜测而无奈。

    我暗自吐了吐舌头,对自己刚才的愣神也有些迷惘。没想到刚才居然没有听到她在叫我,真是糗大了。

    “姑娘,绿韵扶你下床。”她笑着靠近我身边,伸出后搀住我的胳膊,做势要扶我起身。

    我不知她要我做什么,平常不都是不让我动弹一点的么,今天怎么主动扶我下床?好奇归好奇,不是我有没有拒绝还有疑问的事儿,而是绿韵的动作很轻柔却也很快,根本不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扶着我站起来。

    久违的土地啊……虽然只有五天没有碰到地面,现在双脚站在地上,有一种亲切之感,天呢!这里的床实在是太软了,比二十一世纪的那种超级舒服的床垫还要软,但任谁天天躺在床上,不能大动,都会不舒服。这不,刚起来,就感觉浑身有一种隔空的负重感。被扶着向屏风另一边走去,我也感觉自己身后像是有一层软垫粘在身上,甩也甩不开。当然,我知道这是幻觉。

    “你们都下去吧,兰馨和惠惠留下来帮我就好。”绿韵扶着我走到沐浴的大木桶边上,对着旁边站着的几个家丁吩咐着。

    只见他们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门,而且很规矩的把房门关了上。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大木桶,这几天因为身上的伤口一时都没愈合,不能碰水,所以都是绿韵味和惠惠帮我擦身子,第一天时我还有些不习惯,会脸红,后来发现这两个丫头待我很好,一点也不见外,所以我也不好意思太娇情了。只是,这突然的大木桶上飘着一股子药味,我木讷的抬头看着那两个丫头将热水倒进浴桶里,一副很小心的样子。我转头看着正专注的看着桶里的水的绿韵:“这是要干什么?”

    绿韵对我微笑了一下,说:“姑娘,你要泡泡这裴家特制的药浴,伤会好的更快哦。姑娘家的,留下疤可不好看了。所以我们给你配了这密制药浴,让姑娘你泡一泡。”

    “药浴?”我惊叫,不至于吧,我以前只听说有人中毒了快死了是进大浴桶给蒸活了的。怎么我今天也沦落了到这下场了?

    “怎么?”绿韵看我的神色有些不对,关心的问:“这药浴是裴家堡不能外传的药方,就连裴家药铺也不对外开的药方呢!”

    “可是,可是我用不着这东西吧。我又不是快死了,怎么还要泡这东西?”我皱皱眉头,想向后退一步,但绿韵的手扶着我的胳膊,我没有办法后退。

    “姑娘想错了。”叫兰馨的丫头捂嘴笑了出来:“若惜姑娘,这药浴呀,是为了让你腰上的伤口在以后不会留下疤痕的。而且对皮肤很好,姑娘不用怕!”

    听她这么说,我低下头打量着浴桶里的颜色,草药已经浮了上来,刚刚淡淡的药香变成了现在满室的浓重药味。我勉强呼吸着这难忍的味道,还是有些不自然的看向绿韵。她只是给我一个安慰的笑容,然后示意站在一旁的两位丫头来帮我脱衣服,虽然知道她们不会伤害我,而且是真的为了我好,但我还是本能的试着想躲开,却力不从心的看到自己单薄的衣服被她们几个轻轻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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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2 01:28:34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丝凉意拂过身子,我瑟缩了一下,兰馨扶着我走进浴桶里。感受脚指传来的温暖适中的水温,我才终于放松的让自己踩了进去,然后在她们几人的帮助下安稳的坐了进去。水没到胸口和脖颈之间,水位也很适中。进到水里后,感受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松开了一样,很舒服,很轻松。我抬头看向桶边站着的三人,脸微微泛红。这么多人看我洗澡,真的……虽然我已经习惯了让绿韵擦身子,但是这次三个人,天呢,脸红……

    像是看出了我脸红的原因,绿韵捂嘴轻笑了一下,对着惠惠和兰馨说:“你们去门口看着点,别让人进来。”

    两人对看一眼,然后点头离去,我感激的看向绿韵。她此时也看向我,微笑着和我对视。我向绿韵吐了吐舌头,然后低下头看着包围着自己的水,药味虽然越来越浓,却又是由浓转香。我畅快的呼吸着,舒服的感受着泡在这药浴里的感觉。

    “姑娘,感觉怎么样?”绿韵站到我眼前,笑着打量着我的表情。

    “很舒服!”我开心的撩起一掬水到抬起的另一只胳膊上,自顾自的玩起了水,虽然这水泛着绿光,却是极为舒坦。看着在指尖流泻而下的水,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担头看向绿韵:“对了,这是你们家少主给我用的?”

    “姑娘以为呢?”她不答反问,一副是我明知故问的样子。

    知道绿韵有时也喜欢拿话逗逗我,我也只好挥着手赖皮的说:“哎呀,人家不是问你呢嘛!只是没想到,他还真够些意思!”我笑道。

    绿韵先是想笑,然后转回表情惊讶的看着我:“姑娘对少主怎么会有这种看法?觉得少主不好吗?”

    我一楞,将胳膊放回温热的水里,看向绿韵:“怎么了?”

    她摇摇头,微笑起来说:“没什么,只是感觉姑娘对少主似乎有些偏见。或许姑娘是不了解少主的为人吧。没事!”

    “为人?”我轻笑:“他的为人并不是我们该去讨论的,因为我根本没那个立场,不是吗?绿韵?”

    “姑娘……”绿韵轻皱眉头蹲在浴桶边上,平视的看着我:“姑娘,这么多年以来,绿韵从未见过少主带任何人回过府里,包括住进这间‘樱花落’,以前这间楼阁是不许任何人进入的,府里的下人们都一直在猜测这里究竟是什么样,因为这里只有专人打扫。那天少主将你抱进这里时,全府都惊动了,绿韵有幸能进来照顾姑娘,所以,希望姑娘能知道,少主并没有你想像的那般……”

    “哪般?”听着她的话,我瞬间呆住,最好只能顺着她的话寻问。

    “绿韵也不清楚,但是姑娘似乎对少主有着一些些怨,一些些我也看不懂的情绪,只是,少主并不是那样的人,希望姑娘可以更深的了解一下他。”她诚恳的看着我。

    我动容的看着绿韵,轻言:“我住的这里叫‘樱花落’?”

    “恩!”绿韵微笑着点头。

    我歪起头看着绿韵的表情:“绿韵,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裴彻宇呢?你们不是应该只是主仆的情谊么?”

    她了然的点了点头,站起身,看向窗外:“五年前,我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那里家乡闹饥荒,爹娘把我送到城边的山上便支撑不住离开了人世,那片山好大好大,好冷好冷。有一天,我在林中已经饿到头晕眼花,突然听到林中有人在吟诗,就好奇的过去看看,没想到,会遇到一位改变我命运的救命恩人……”她转回头,我看到绿韵眼里闪出的光茫,并非痴恋,只有最真的崇拜。由她的话中,我已经猜得到她要讲什么,但我还是静静的听,静静的听她跟我说那个我不知道的裴彻宇。

    “知道嘛,当时少主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外衫,就站在林子里看书,那时他也不到二十岁而己,却已经在身上有了苍茫的感觉。他发现了我的存在,问了我的身世,然后二话不说的带着我下了山,带回到了裴家堡里,找府里的婆婆们照顾我,给我饭吃,给我衣穿,还时不时的来看看我。真的,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的人。”

    我低下头静静听着,静静想像着绿韵所说的那个人,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后来听府里的家丁说,少主从小都有一个习惯,就是找十几天的时间在山上隐居,看书或者单单只是睡觉。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幸福,就这样的被少主救了回来。我从进府的第一天起就把他当做了今生唯一的救命恩人,我觉得他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她看向我:“所以,看姑娘对少主似乎有些偏见时,我希望姑娘可以知道,少主是好人!”

    绿韵已经离开将近半个时辰,看天色想必也快子时了。在她帮我擦好身子,然后扶到床上躺着后,我就一直这样呆呆的看着斜着脑袋看向窗外。也不知这是我来后的第几个月圆之夜了,我却无心赏月。只是在心里一直想着绿韵今天对我说的那些事,那个人。

    我太迷茫了,特别是在绿韵说裴彻宇从未带人进过这间楼阁,而且这里还叫“樱花落”,我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樱花落”的名子这般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而且很是亲近。我揉揉眉心,独自在这暗夜中承受着失眠的痛苦。

    最后终于忍受不住了,撑着胳膊坐起身。我并没有那么娇贵,伤虽重,但都已经修养了这么多天了,已经能走能站了,但是在那些丫头面前,还是把我当成一个几乎瘫痪的人,一步也不让我走,一点也不让我动。现在能自如的坐在床边,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这时候,她们应该都睡了吧。忽略心里的千头万蓄,我扶着床沿站起身向房门走去,在房里憋了这么多天,有这样好的机会可以出去转转,我怎么会放过?更何况窗外那一片樱花林真的是让我好奇很久了。

    打定注意,我打开房门,一点点的挪动步子向外边走去。

    天助我也!今日月圆,虽是深夜,但园中的景色却一点也没有被黑夜掩盖。满园沁着樱花的幽香。我走过去,扶住一棵樱花的树干,静静的呼吸着这里的味道。我算是幸运的,这等美丽的景色,若在二十一世纪,早就被那些看管人员收着门票费让人进来参观照相了。能这样独自一人站在樱花林中呼吸着大自然的芬芳,真的很不容易。

    享受着此时夜凉如风的清爽,我微笑的倚在樱花树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满月。日子过的有些混沌,居然忘了此时是几月了。也应该说,看着这样的景色,我已经忘了这是樱花盛开的时节,还是要入冬的时节。太奇妙了,居然常年的盛开着。

    倚靠的树上缓缓飘落几片花瓣,淡粉色的一片片落到身上。我低下头拈起几片放于展开的手心中,忽然想起了几首关于樱花的诗。

    “君不见昔时同心人,化作鸳鸯鸟。和鸣一夕不暂离,交颈千年尚为少。二月草菲菲,山樱花未稀。金塘风日好,何处不相依。既逢解佩游女,更值凌波宓妃。精光摇翠盖,丽色映珠玑。双影相伴,双心莫违。淹留碧沙上,荡漾洗红衣。春光兮宛转,嬉游兮未反。宿莫近天泉池,飞莫近长洲苑。尔愿欢爱不相忘,须去人间罗网远。南有潇湘洲,且为千里游。洞庭无苦寒,沅江多碧流。昔为薄命妾,无日不含愁。今为水中鸟,颉颃自相求。洛阳女儿在青阁,二月罗衣轻更薄。金泥文彩未足珍,画作鸳鸯始堪著。亦有少妇破瓜年,春闺无伴独婵娟。夜夜学织连枝锦,织作鸳鸯人共怜。悠悠湘水滨,清浅漾初苹。菖花发艳无人识,江柳逶迤空自春。唯怜独鹤依琴曲,更念孤鸾隐镜尘。愿作鸳鸯被,长覆有情人。”

    夜深人静,和着园中的芬芳之气,我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凳上,无聊的吟起了这首李德裕的《鸳鸯篇》,记得上学时,专门向老师那里要来几首关于樱花的诗。这类诗并不多,毕竟在古代,樱花在中国还是少数存在的。

    这样的坐在樱花树下,心里从未这样安静过,闭上眼,搜寻那份熟悉的感觉,不晓得它从何而来。记忆中,仿佛在某一片樱花林中,一双人儿互相追着跑。欢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不喜欢这种一个人去回忆的感觉,那样会绝对今生的我好孤单。我从来都没有绝对裴彻宇对我是多么的特别,但今天经过绿韵那么一说,我突然发现我根本回不去,回不去我想要的过去,回不过我对他冷眼旁观,回不去我看到他不会想起些什么。

    夜越来越深,身子也越来越凉,我曲起双腿,用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坐在石凳上,将脸埋在胳膊之间,似乎这样就不会冷了,就可以把自己隔离在冰冷的空气之外。

    耳边传来一丝异样的声音,打破了深夜的平静。却只是一瞬间,然后突地没了声音。

    我惊讶的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只见一抹身影消失在庭院门前。随后,安静仿佛从未来过一样。

    我笑了一下,自然知道那是谁,裴彻宇啊裴彻宇,你究竟是记得还是不记得语儿啊?

    拨弄着手心里的花瓣,闭上双眼,轻吟着记忆中的诗句:“宝马晓鞴雕鞍,罗帏乍别情难。那堪春景媚,送君千万里。半妆珠翠落,露华寒。红蜡烛,青丝曲,偏能钩引泪阑干。良夜促,香尘绿,魂欲迷,檀眉半敛愁低。未别心先咽,欲语情难说。出芳草,路东西,摇袖立。春风急,樱花杨柳雨凄凄。”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我叹了口气,扶着树干站起身,依依不舍的回头看着这大片的樱花林,然后向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身上依然沾染着那股子香气,我轻轻呼吸着,倒回床上,盯着烛光中的房间。仍然全无一丝睡意。为什么我要活成这样?有苦不能诉,有难不敢说,有泪不能流,有痛不敢露。发现自己越来越纠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缠在心里久久不能打开结。越想理清,却发现心头的石头越来越重。好想找一个人来分担,我却如此懦弱,只因不敢。

    烛光摇曳,屏风上自己的影子那一晃一晃的漂浮不定。我撑着身子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这阵子独自一人承受的东西太多了,真的是越来越瘦了,也不知若此时我能回到二十一世纪,爸爸妈妈会不会心疼的给我煮那些我最爱吃的东西。妈妈会不会又要瞪着我说:“瘦成这样了还要吃肯德基?那种快餐没多少营养,还是吃妈妈给你做的汤啊,乖!”

    笑着含泪,自己原来已经变的这样的懦弱。还记得当时说要给小月赚治病的钱时,我那样的信誓旦旦要楚哥和小月坚持下去,但现在快要倒下的却是我自己。我输给了谁?我输给了爱情嘛?可是,那哪里是爱情,根本只是一个前世的记忆,一片模糊的根本不可能让我抓住的幸福。但我却执迷不悟的陷了进去。

    怀疑自己究竟还能撑多久,裴彻宇不冷不热的表现,根本快要让我崩溃了。如果他对我没有情,为什么还要让我住进他的府中。如果他对我有情,又为什么常常打击我,常常冷冷的不给我一丝余地。

    独自咬的唇,希望借此能让自己清醒些。我也只有在夜里才敢表现出自己的在乎吧。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我不要任何人为了我伤神,我也不要任何人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因为没人会相信,我是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我还是个在上学的女生,我却要为了前世的那些情缘来到这陌生的年代,接受上天给我考验。

    我恨我自己的无能,我恨我自己可以任着别人对我不在乎,我恨我自己提不起勇气来对裴彻宇说出我们的事,我恨月老根本什么也没告诉我清楚,就让我冒然的闯入他的世界,让他闯进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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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2 01:29: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第十九章
    身体一天一天的转好,庆幸于身边有绿韵的陪伴,她善解人意,虽是府里的一甲丫环却一点也不摆架子。喜欢她这样的人,发现自己来明朝后,常常会和这些丫头们打成一片,总会和她们成了姐妹,小月是这样,心儿也是这样,连绿韵还是这样。

    这几天身体好了许多,绿韵常带着我在“樱花落”里转转,时间久了,我们聊的也多了。才知道,绿韵居然比我大十天,我一直还以为自己遇到的丫头全比我小呢,没想到她倒成了个姐姐。之后叫了她一声绿韵姐姐后,她却吓的连忙松开扶着我的手,站离我一米之远的看着我:“姑娘万不可这样叫,奴婢就是奴婢,怎么可以和姑娘称为姐妹,请姑娘别这样叫了!”

    我当时笑了出来,拉着她的笑和她说了些知心的话,让她的惊惧也小了些,虽然我再次叫她姐姐时,她浑身还是僵硬了一下,却不像刚刚那样的跳出一米之外了。

    听绿韵说,这几天裴家堡里似乎要来客人,但是裴彻宇却是连一点准备也没有,一天天的照样在各家店面进进出出的看生意情况,一点也不在意要来的人。

    “他一直是这样对别人的吗?”我问着绿韵。

    “不知道,不过听说这次来的是七王爷的人,少主一直很不待见七王爷,所以不尊敬他们,也应该是理所当然吧。”

    “七王爷???”我惊讶的看着她,这称呼怎么这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绿韵也不是很清楚,裴家堡里的事,有一些也只是下人们之间传来传去的,但终究也没人敢去过问少主的事情,这些事儿我们其实连讨论也不应该,但斐短流长的,府里这么多人,谁又能管住谁的嘴呢?”绿韵扶着我坐到花池边的庭子里坐下,下人们端上来几盘干果放在石桌上。这几天我已经习惯了,发现原来我在这里已经成为贵客了。一点也没有疏忽。这“樱花落”也不算小,一间楼阁的院子里,却是花林满园,荷花池还有凉庭也备的齐全。仿佛是一个府中之府。

    “姑娘在想什么?”绿韵将倒好热茶的杯子塞到我手里,站在我身旁关心的看着我。

    我看向她,继续问着:“七王爷和你们家少主的关系既然不是很好,那他们怎么还会来拜访?”自知自己不该多问,但闲着无聊,而着对这七王爷也很是好奇的。刚刚坐着想了想,突然想起我和裴彻宇第一次在竹林中见面时,他就怀疑我是七王爷派去的奸细,看来这七王爷很不一般啊。

    “姑娘,咱们裴家堡可是不少人想巴结的地方呢!”绿韵得意的笑了出来:“何止一个七王爷,前阵子连太子都来过这里,皇上还赐了一把尚方宝剑给少主呢!”

    “看来裴彻宇跟你皇宫里的往来还挺深的嘛!”我笑了一下,不以为意的把茶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上好龙井的香味溶入口中,我深深呼吸了一下,又喝了一小口。

    “看样子你在这里过的挺享受!”刚刚又他了一口茶,却被突然而到的声音弄的差一点喷了出来,我强咽了进去,抬头猛的看向这位好几日不见的人。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绿韵照顾的不好吗?”他看向绿韵,然后看向我,眼里又是满满的戏虐。

    “她照顾的很好!”我不自然的白了裴彻宇一眼,然后说:“你干吗突然出现,吓得我差点呛到!脸色不好也是被呛的!”

    “是吗?”他笑道,然后走上亭子里,坐到我对面,拿起一块话梅肉放到嘴里,然后没让丫环们动手,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了下去。

    我就这样静坐着看着他,有些气自己,发现毛病并不全在他身上,不只是他,连我,每次面对他时,不管心情好与不好,都想和他吵一架。怎么看都不顺眼,不管心里有多么的情深,但是面对面时,我就是温柔不起来。对此,我深深的汗颜。

    “伤好些了吗?”他打开扇子,平静的笑看着我古怪的表情。

    我点点头,并未说话,身边好几个丫环在看我们两个,不管聊什么,我都不太自在。

    “我前几日让她们给你做的药浴,不知起没起效果,你感觉怎么样?”他依然笑着,仿佛上次离别前有些尴尬的争吵已经被他给忘了。我不禁暗自吐舌,他都这样释怀了,我怎么可以这么小肚鸡肠的梗梗于怀?

    “还可以!”我让自己笑出来,迎上他有神的眼睛。才发现,和平相处并没有我想像的那般难。但是心儿扑通扑通跳的我很不安,真是的,又不是没恋爱过,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国中生,我跳个什么劲儿啊!

    “那就好,这种药浴我自己都还没用过,祖传下来时只说是可以使伤口不留疤痕,还有可以治疗各种皮肤上的病,既然在你身上见效了,那我裴彻宇也算是见识过它的功效了。”他淡淡的说着,然后又将一块话梅肉放进嘴里。

    看他那逍遥自在的样子,仿佛我和他已经是多年老友一样,在闲聊着普通的家常。很温馨。我微笑着看着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裴……”我刚想和他说一下我现在的身体应该可以回沁芳阁的事,毕竟我的时间不多,小月的命可是握在我手中,耽误了十几天,我也心如火燎了。

    “少主!”突然传来家丁的急切呼唤,裴彻宇刚刚因我在叫他而抬起的头马上转了过去,看向亭子边上跑来的人。

    “说。”裴彻宇简明扼要的问话,虽简短,却让人没有一丝抗拒性。

    “少主,七王爷登门拜访,属下已将他们安排到大厅等候,不知少主是否方便见客?”那家丁恭敬的问着。

    “已经到了?”裴彻宇提高了声音,随后双目出神的说:“不是说后天才到,怎么还提前了两日?”

    “这……属下……”那家丁似乎也不是很清楚,有些吞吐的看着他。

    “行了,你下去吧,告诉他们,我马上就过去。”裴彻宇叹了口气,转身看向我,眼里比刚才多了一种东西,似乎是担忧,还有,矛盾?……

    “怎么了?”我看出他表情里隐约有些不一样,忘了此时自己的身份,忙担心的问。

    裴彻宇移开视线,站起身,背对着我们说:“绿韵,送若惜姑娘回房。”

    “喂!”我站起身,不服的看向他的背影:“你要走就要,你见你的客,干吗非要我回房啊?我好不容易出来逛一逛,也只是在这间园子里,我又不是你的谁,你凭什么抢夺我的自由?”

    “姑娘……”绿韵拉着我的衣角,向我频频使颜色,我装做没看见,继续大声说:

    “你见你的客人不就好了吗?我为什么要回房?”

    裴彻宇向前走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扔下一句话就快步走出了“樱花落”。

    “回不回房随你便,但我警告你,不要出了‘樱花落’,你若出这庄园一步,后果自负!”

    “什么嘛!”我拧着衣袖,看着他刚刚站立的地方,恨恨的在心里暗骂着,混蛋!

    如果他没有说,我会认为绿韵是怕我身体受不了,所以不让我走太远才不让我走出‘樱花落’,但是经裴彻宇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出去,真的很想,是非常的想。

    我转身看向绿韵,几日下来,这位聪明的绿韵姐姐已经一眼就能看出我在想什么。她看了看我的表情,然后向后退一步,一直向我摇着头。

    “绿韵……”我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不行不行,姑娘,少主刚才都放话了,不行,姑娘,咱们老实的在这里呆着吧!”绿韵又向后退了一步。

    “韵姐姐……”我摇着她的袖子,她才不会这么狠心的。

    “姑娘,你可饶了我吧?少主之前没说这话时,我带你出去还情有可原,现在他当着你我的面这么说了,我……哎呀姑娘,樱花落外边没这里好看呢,咱就在这儿呆着吧!”

    “绿韵,为什么我不能出去?”

    “这……姑娘,我哪里知道,可能是少主今天有客人,不方便吧。”绿韵无奈的靠到柱子上看着我。她难得放纵自己不顾主仆之分的随便靠在哪里,看样子裴彻宇的话很管用,绿韵绝对不会带我出‘樱花落’的。

    “好吧,绿韵,我饿了……”我摸摸肚子,出了半天了,眼看着已经中午了,。

    “姑娘是要在这里进食还在回房?”

    “这里吧。”我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正,伸手在石桌上的盘子里拿了一块绿豆糕放到嘴里解解饿。

    “好,姑娘等着,我这就去叫人给你准备吃的!”绿韵像是终于从我缠人的默爪中解脱了出来,笑着走出凉亭。

    看着她已经走远的背影,我转身看到还有两个小丫头站在一旁。我将嘴里的绿豆糕咽了下去,然后装着像是噎到了的样子干咳起来。“咳……咳……恶……”我爬在桌子上猛敲着自己心口。

    “姑娘!”两位丫环见我这样,忙走过来拉着我担心的问:“姑娘是噎着了吗?”

    “咳……水……”我斜眼看见桌子上放着的满满的茶壶,心生一计就手忙脚乱的扑到石桌上装着要拿茶壶,却“不小心”的把茶壶推到了地上。

    “啊……”两个丫头吓了一跳,幸好其中有一个精灵些的拉着另一个就往亭子外跑,一边跑一边说:“翠儿,你去叫绿韵姐姐来,我去给姑娘找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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