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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心情寂寞

湘西赶尸鬼事,其实你也可以赶尸。【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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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1 07:48:58 | 显示全部楼层
接下来几天,王驼子便教魏宁画符和练炁的方法,绝口不提林灵素的事情,直到了第六天晚上,魏宁再也仍不住了,道:“师傅,你什么时候去救那个小女孩啊,再不去恐怕就晚了啊。”

“急什么,我教你的三清指和请神指你学会了吗?”

“早学会了,容易得很呢,”说完,魏宁俏皮的做了无名指和中指扣在掌心,其余三指向上的三清指的模样,“师傅,我们去救救她吧,晚了我怕…..”

“到时候再说,我心里有数,你给我把那个‘定心符’给我画好了没有?”

“早画好了,”魏宁拿出一叠刚画好的定心符,“师傅。给你。”

“都结煞了没?”王驼子道:“ ‘画符容易结煞难’符画的再漂亮,用笔在精准,如果没有结煞,就是白纸一张,什么用都没有,你应该懂的吧。”

“诺,天罡煞、涌泉煞、肘后煞,按你的意思,一张符结三个煞——师傅,这个符结煞结多了还有用吗?”

王驼子见魏宁做的这么完美,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一时间还真想不出什么敷衍的方法了:“给我在墙角蹲着,给我念一百遍正气歌。”

直到第七天,王驼子才把魏宁叫来,道:“本来我是懒得理那个女孩子的事情,可是如果不是你苦苦求我的份上,我懒得管的,叫尸鬼的确不可怕,可怕的是,叫尸鬼身后的尸鬼村。”

“咳咳,我不是怕尸鬼村,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是懒得管,你知道,我老了,老骨头不怎么想动了。”
“所以,我们不能硬敌,得讲究方法,那个诸葛亮不是说过吗……对付这种人,不鬼,我们就得用….用计,看为师为你表演一手漂亮的诸葛亮发明的‘三十六计’中的阴差阳错。”
魏宁“…..”
王驼子一摆手,道:“这么高深的计谋你当然是想不到的了,等着看为师的手段吧。”

魏宁忍不住问道:“师傅,叫尸鬼到底是什么啊?厉害吗?”

“这个,这个,这个,严格的说,叫尸鬼不是鬼,鬼是没有影子的,但是叫尸鬼有。”

魏宁想起叫尸鬼对潭梳妆的模样,的的确确是有影子的,知道师傅这次不是胡诌,点头称是。“它是聻(jian),人死了便鬼,鬼死了变聻,其实鬼和人一样,人怕鬼,鬼同样怕聻,这这种东西在凡间是不可能出现的,只有一种情况,就是遇到人间非常强大的怨孽,也就是人生前遇到极大地冤屈而枉死的,且头手分离的,他的尸身如果没有妥善缝好的话,就会产生强大的怨孽,而聻则最喜欢以冤孽为食,冤孽越大,且尸身如果又是葬在养尸地的话,聻在阴间闻见冤孽的气味,便如同苍蝇逐臭,如果他能够来到阳间的话——当然,这种机会很小,阴阳毕竟相隔,几率恐怕不过是鲤鱼跃龙门罢了,但是,如果它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也要来到阳间食这种冤孽,日子久了,聻就会把这具尸身当成宿主,把宿主的记忆当成自己的记忆——其实你看到的叫尸鬼,身体只是冤死的人一具没有灵魂的破烂尸首罢了,真的的聻,是它的影子,也就是这具尸体完全是由它的影子控制的。但是聻和鬼的根本区别是,对阳间所有的法术几乎免疫,而且喜欢吃人的冤孽。”

“吃人的冤孽?人都不死哪来的冤孽?”

王驼子白眼一翻,“那就先弄死再吃呗。”

“当然,它不还喜欢吃怨孽很重的鬼,怨孽越重,他越是喜欢。”

“吃鬼?”魏宁吞了吞舌头,那不是钟馗了啊!”

“不错,就是钟馗!其实人间传说一直都有误,钟馗并不是鬼,而是聻,所有鬼才那么怕他。”

“这么厉害,那不是我们没有办法呢?”

“方法不是没有,如果小小的一只聻我都对付不了,我还怎么做你师父吗?”

“你不是说聻不是对凡间法术免疫吗?我们怎么对付他?”

“把那女娃儿弄死不就成了?”

魏宁吓了一跳,道:“师傅,你不要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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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1 07:49:38 | 显示全部楼层
王驼子道:“对于聻来说,对道法是完全免疫的,所以,我们不能和他硬拼,只有一个办法?”
魏宁道:“什么方法?”

“骗”

王驼子道:“今晚12点的时候,你把那个女娃叫来,我给她玩个借魂还尸的把戏,记住,今晚12点之前,无论如何要把女娃带来,否则,过了12点之后,叫尸鬼找上了女娃,吃了女娃的魄,你可不要怪我。”

魏宁点头称是。

“我先去布阵,沿途我会跟你留联络暗记的,到时候,你沿着联络暗记便可以找到我,这事关系重大,如果你不想那个女娃死掉的话,最好不要出任何差错。”

王驼子说完,在箱子里面窸窸窣窣找了一阵东西,带着那把红伞走了。

魏宁找到了林灵素,只道约她出来玩,两人在凤凰古城中走走玩玩,很快天就黑了,魏宁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沿着王驼子留下的暗记,带着林灵素去找王驼子了。

林灵素也不怀疑,似乎魏宁带她到越是偏远的地方,她不仅丝毫没有戒心,反而越加兴奋。
走到一处密林处,王驼子留下的暗记忽然消失,魏宁心里顿时大为着急,四周反复搜寻,这个时候,树林中王驼子优哉游哉地跑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墨斗后面还拴着一连串的猴子,

猴子的大拇指用墨斗拴着,奇怪的是,平常非常好动的猴子,现在却显得异常的安静,甚至眼神中闪着一种不安的神情。

现在生态破坏非常严重,在湘西已经很少见到野生的猴子,也不知道王驼子从哪里弄来的。
林灵素扯住了魏宁,低声道:“小老鼠,这个人是谁啊,长得好丑。”

魏宁低声道:“不要乱说。”

王驼子听见有人骂他,正要反唇相讥,但是林灵素双手叉腰,却率先发话了:“你这个糟老头是谁啊,从哪里偷来这么多猴子,卖艺耍猴的吗?给我耍个看看?”

王驼子不由气结,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动物园将这七只猴子偷了出来,如果不是魏宁在乎这个女孩子,他才懒得管林灵素的死活,现在林灵素不仅不感激他,反而对自己出言不逊,魏宁见王驼子要发作,走过去扯住王驼子的袖子轻声道:“师父。”

眼神中隐隐有哀求之色。

王驼子叹了口气道:“女娃,你过来。”

林灵素一撅嘴,道:“你叫我过来我就过来啊,偏不,小老鼠,这里不好玩,我带你去宵夜吧,走。”说完拉着魏宁就要走。

林灵素一转身,王驼子在她后脑狠狠敲了一记,林灵素咛婴一声,昏了过去

“聒噪!”

“师父,”魏宁见王驼子把林灵素打昏,王驼子摆了摆手,道:“我自有办法,你快点把她搬过来,我的借魂还尸大发法,如果错了时辰,就是神仙也难救他了。”

听师傅这么说,魏宁连忙将林灵素一把扛在肩上,跟着王驼子走进密林,一边走王驼子一边解释道:“人之所以动物聪明,是因为人有三魂七魄,有了魂,便是有了灵性,而动物只有魄无魂,所以,灵智不能开,除了这种畜生。”王驼子一指身后用墨斗线拴着的七只猴子,道,“他们有一魂七魄,所以才显得比一般的畜生要聪明很多,而他的魄也和人类的最为接近,我们借魂换尸大法就是,将这女娃的魄抽出体内,再将猴子的魄灌入她的体内,引得叫尸鬼误以为这猴魄便是这女娃的魄——也只有这样,才可以救这个女娃了。”
魏宁点头道:“那这七只猴子不是…..”
“当然要死了。”
魏宁看着这七只可怜的猴子,心有不忍道:“师傅,能不能用别的方法,这未免也太,太残忍了点。”
王驼子冷冷道:“我道行低微,如果你要救这女娃,就另请高明吧。”
魏宁吓了一跳,生怕王驼子一气之下丢下林灵素不管,因为魏宁一直认为是自己把林灵素带到坟场玩的,林灵素到那里出了意外,魏宁一直认为是自己没有照顾好林灵素,所以心里一直内疚,但是一想到这七只猴子悲惨的命运,心中十分难受,只好默然不做声。
王驼子带着魏宁走到魏宁走到密林深处,忽然出现一块被雷劈过一般的空地,中间插着七根水晶般的柱子。

王驼子道:“这是逆北斗七星大阵,现在正值夏季,北斗七星斗柄指南,而我这里正好指北,北斗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所对应的正是人间的生气脉眼所在,而反过来我逆北斗七星阵眼,代表的则是七处死气脉眼所在,此处曾受过雷劫,死气最盛,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用罗盘搜索到此处,在此做借魂换尸之法,效果会好很多。我用墨晶插住死气脉眼,布下的正是有死无生的煞局。”

王驼子将昏去的林灵素摆在七星的正中,再将七只猴子依次牵到七处墨晶的前面,七只猴子倒也听话,站在墨晶前一动不动,忽然,王驼子双手一抬,七根定魂针从手中挥出,刚刚好插在了七只猴子的大脚趾处,七只猴子疼的不由支支怪叫,看到魏宁心有不忍,连忙被过脸去。

王驼子从包袱中拿出七只平安碗,放在猴子面前,拿出符咒,迎风点燃,在碗中烧掉了。

王驼子拿出辰砂,分别涂在猴子脑门心、背膛心、胸膛心窝、左右手板心、脚掌心等七处,然后每处在以一道神符压住,再用五色布条绑紧。由于猴子被定魂针定住,所以动弹不得。

王驼子忽然道:“这阵法有些玄奥,你离开,等我做完了再叫你。”

魏宁道:“不要,我要在这看看。”

王驼子想了想道:“也罢,你迟早也是要学的,现在看看,对你以后学起来可能会快些。”

王驼子不知道哪找来一只公鸡,用指甲在颈脖处一划,鸡血顿时喷涌而出,七只猴子吓得忽然怪叫,眼睛中尽是惊怖之色。

畜生对生气的感觉要比人来的灵敏很多,其实杀鸡儆猴,就是因为因为公鸡乃是阳气最足的动物,在猴子面前杀鸡,正是让猴子感觉到公鸡的生气从身体中一点一滴的消失而真正感到害怕。
王驼子用平安碗盛好了鸡血,将公鸡一扔,道:“拿回去明天炖了。”

王驼子从包袱中拿出一罐竹筒,走到猴子面前,忽然转过身来对魏宁说:“你真的要看?”

魏宁点头。
王驼子用刀在第一只猴子的天灵上划了一个十字刀花,然后再竹筒中的液体倒了进去。忽然,那只猴子叫了起来,浑身不停的蹦,叫声在夜空中显得凄厉KB,忽然从天灵中跳出一个全身鲜血淋漓的东西,浑身血红,在地面生蹦跶了一阵,然后倒地不起了。

魏宁看的头皮发麻,胃中一阵翻腾,原来刚刚跳出来的是这只猴子整个肉身从猴皮中蹦了出来!而被定魂针定在那里的,只剩下一张完整的猴皮,两只没有眼珠的眼皮空荡荡地望着远方。

原来王驼子给猴子灌进去的,大概是水银之类的东西,让猴子奇痒不无比,但是却没有办法解痒,最后整个肉身活脱脱从猴皮中蹦了出来。

血淋淋的猴身上一抹黑烟慢慢升起,绕着那块墨晶缠绕了几圈,最后沁入墨晶之中。

魏宁没有想到王驼子的道术居然这么凄厉KB,看到这只猴子的惨象,魏宁连忙一把抱住了王驼子,哭道:“师傅,这个太残忍了,我们想别的办法可以吗?”

王驼子厉声道:“说要就女娃的是你,现在不救的也是你,我布阵布到一半,如果贸然停止,所带来的反噬之力会有多大你知道么!”

魏宁跪在王驼子脚下,双手抱着王驼子的双脚,泪流满面:“师傅,这个真的太残忍了,我们停下来吧!求求你,停下来吧。”

王驼子吼道:“迟了,阵布到一阵,我就必须完成,不然反噬之力将是我难以承受的。”
魏宁不说话,双眼不停流泪,死死抱住王驼子的脚不肯放手。

“起开!”王驼子飞起一脚把魏宁踢开,但是魏宁又跑了过来,死死抱住王驼子。

王驼子气的脸色铁青:“你想害死你师父我吗?我只不过杀几只畜生而已。”

魏宁抱住王驼子也不说话,涕泪横流。

王驼子气的一掌打倒魏宁脸上,可是魏宁就是一动不动,最后王驼子在魏宁的后颈处狠狠一砍,魏宁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王驼子道:“你以为我想用布这阵法,还不是你小子苦苦哀求,不就是几只畜生吗,至于吓成这样吗,没用的家伙!”

说完,仿佛刚才耽误了很多时间一样,依次在剩下的六只猴子天灵灌下水银,得到了七张完整的猴皮后,王驼子用辰砂分别封住林灵素的眼耳口鼻,然后再天灵处分别下三针定魂针,这样做就是为保证将林灵素的魂定在顶上三尺处,不至于在他泄魄的时候,不至于被打散了。
王驼子用逆七星阵定住七处脉眼,就是为了阻隔阴阳循环,建立一个类似结界的空间,外面的阳气不能进,里面的阴气不能出,保证这个结界内的阴阳纯粹。再则就是怕林灵素的三魂七魄散了,再也找不回来,但是在逆七星阵中,林灵素的三魂七魄只能锁在阵中,遇不到外界阳气,避免了林灵素灰飞烟灭的惨剧。

王驼子取出猴皮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皮是最好的灵魂最好的盛体,当然最好的是人皮了,有些邪门歪道,就喜欢用人皮做成灯笼等物,将人灵魂锁在里面,让他永世不得超生,王驼子取不到人皮,只好用猴皮代替,猴皮越完整,盛灵魂的效果最好,王驼子要泄魂,就必须用完整无缺的猴皮来盛林灵素的魄才能万无一失。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猴子如果这样死掉了,所得到的魄怨气就愈大,而叫尸鬼就越喜欢,这样才能够以假乱真。

王驼子双手结印,然后再林灵素身上连续打上几张符咒,拿出泄魂针,在林灵素的涌泉穴一点一点的将林灵素的七魄依次抽出,抽魄的过程惊险异常,一个不好,就会导致林灵素魄灭,就是如王驼子这般的老手,也依然大气不敢出。

七道黑气在林灵素的升上不停缠绕,我上文提到过,人的灵魂是非常念旧的,求生的欲望非常大,所以,一般魂魄出鞘,魂魄不会立刻消散,而是要在人的身上盘旋一阵,也就是这是电光火石之间,王驼子招魂幡一挥,七魄依次钻进七张猴皮之中,王驼子大喝一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双手法印不停变换,用鸡血掺着辰砂在黄表纸不停画符,打在猴皮之上,将魄封好了。

然后紧接着在林灵素的头顶点燃一顶寻乡灯,由于刚才七只猴子的魄被墨晶吸收,看见了寻乡灯,以为是去转世轮回之路,连忙立刻墨晶,在林灵素的头上盘旋。

王驼子大喝一声:“灯盏神灯,一灯二灯三灯,爬山过岭点灯光,点的亮亮光,照见踉踉转,左叫左转,右叫右转,若还不转,九牛拖转,铁车车转。”

念完咒语,猴子的七魄依次灌入林灵素的体内,王驼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借魂还尸大法,算是完成了一半,而此时正好一分不差一分不少的十二点。

王驼子撑起红伞,将自己和魏宁遮住,心中开始默数:“九、八、七、六….”数到六的时候,密林中果然走出一个长发男子,来到了林灵素的身边,抱着林灵素的头左看右看,忽然露出白森森的牙,笑道:“呵呵,呵呵,是吾之头,是吾之头!”说完鼻子一吸,如若长鲸吸水一遍,将一道浓浓的黑气吸了进去

“呵呵,吾终于找到吾之头了,”说完,踉踉跄跄地离开。

此时王驼子的手心也不由泌汗。站了起来,一抹额头上的汗珠,长长地舒了口气。暗道:“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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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1 07:50:06 | 显示全部楼层
王驼子知道,他算是险险的过关了。

王驼子走到逆七星大阵中,将寻乡灯重新放在林灵素的头上,正要将林灵素的七魄归位,但是忽然停了下来,凝神谛听了一会,暗道一声不好,果然,走了没有多久的叫尸鬼又重新走了过来,嘴里依然在念叨:我的头呢,我的头呢?

此时王驼子顿时骑虎难下,因为林灵素的七魄离体只有半个的时间,如果超过半个小时,便是神仙也难在将她的七魄归位了。

而此时天不巧地不巧的这个叫尸鬼又重新回来捣乱。

王驼子此时在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叫尸鬼已经冲着他走了过来,嘴里念叨:吾之头在此,吾只头在此,王驼子钢牙一咬,叹了口气,罢了,今天便让你见识见识我王处一的手段。
说完双手只抖,三道神符打了出去,在叫尸鬼前面形成三道结界,想阻挡一下叫尸鬼,但是,谁知道,这个叫尸鬼非但没有闪躲,冲着王驼子直奔过来,王驼子双手如穿花蝴蝶般不停地变换出印决,但是这一切似乎都对叫尸鬼没有丝毫伤害,叫尸鬼已经冲到王驼子的身旁,双手死死掐住王驼子的脖子。

王驼子顿时呼吸困难,想用手将叫尸鬼的双手驾开,可惜奈何叫尸鬼的双手如钢筋铁铸一般,丝毫不能动,王驼子急中生智,从袖中掏出一柄桃木剑,向叫尸鬼的脖子上抹去。
扑通一声,叫尸鬼的头应声掉了下来,叫尸鬼连忙松开了王驼子,双手在地上一阵乱摸,“我的头,我的头。”

王驼子的心中开始涌现出一股不祥的感觉,林灵素的出现,叫尸鬼出现,着一切出现得都太过巧合,仿佛都是有人在后面安排这一切一般,但是这个人是什么目的,为的是什么,王驼子却百思不得其解。

叫尸鬼捡起了头,又向王驼子插来,此时王驼子学乖了,身形一矮,一拳打到了叫尸鬼的肚子上,叫尸鬼居然吃痛了,身体往背后一缩。

原来它并不是完全没有弱点的,王驼子信心大增,对着叫尸鬼就是一顿老拳,一人一鬼居然像乡间嬉戏的孩童般滚做一团,互相掐架,王驼子此时哪还有一点祝由一脉大师的风范。
一到力有不及或者被叫尸鬼缠住,王驼子便作弊一般将叫尸鬼的头打掉,这样反反复复几次,叫尸鬼奈何不了王驼子,王驼子同样也奈何不了叫尸鬼。

但是时间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

若是在剩下的十分钟之中,无法将林灵素的七魄归位,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了,王驼子心急如焚,此时魏宁又被自己打昏,帮不上半点忙。

此时,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种古怪的音乐,叫尸鬼松开和王驼子缠斗的手,定神听了听,忽然大笑道:“吾知道吾之头在何处了,吾知道吾之头在何处了。”

说完顾不上王驼子,向音乐传来的地方跑了过去。

王驼子此时才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一算时间,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了,王驼子不敢怠慢,连忙在林灵素的头顶点燃寻乡灯,将林灵素的七魄依次灌入到林灵素的身体内。又画了几道符给林灵素喂下。

做完这一切,时间刚刚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王驼子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如果真的将林灵素弄死了,他自己也没有什么脸面去见那个混账徒弟了。

王驼子将昏睡的林灵素摆在地上,用墨斗在她身边弹了一遍,然后用符在四角处贴好,喃喃道:“我总算救了你一命,也不求你回报,只记得我那个傻徒弟的好,以后如果有希望的话,就好好报答她吧。我已经在你身边布下了道法,没有蛇虫鼠蚁能够近你的身,你好好在这里睡上一觉,明天自己回家找妈妈,听到了吗?奶奶的,我这是在干吗?”

说完将地上东西收拾好了,的猴尸和猴皮挖深坑埋了,要是这种东西被人看见,还不吓得半死?

王驼子将还在昏迷中的魏宁一把抱起,骂道:“真是个白痴二百五,不就是几只死猴子吗,至于要死要活的吗?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个笨弟子呢?”

说完抱着魏宁消失在密林中。

密林中静悄悄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就在这时,原本昏迷的林灵素居然站了起来。
“徐叔叔,你出来吧。”林灵素对着密林朗声道。

这时从密林中一个三十来岁,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的男人缓缓的走了出来,缓缓道:“小林,你刚才可是真的是险到了极致了,要是王驼子的道行不深,或者叫尸鬼在停留片剑,那你就有死无生了。”

林灵素淡淡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是我死了,只要能够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那也是值得的。”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个针孔摄像机,递给那个徐姓男子道:“我已经将王处一做法的全过程全部都录了下来,你等等交给公司的技术分析部门,我要知道王处一刚才结的每一个印,每一一道符,每一件法器,你能做到吗?”

徐姓男子将针孔摄像机纳入怀中,道:“这件事情你就放心吧,我会做好的。”

林灵素淡淡道:“王处一欠我的也是该还的时候了。”

许姓男子道:“小林你今年才十四岁,却已是龙虎一脉这一代的翘楚,无论胆识道法都是冠年轻一辈的精英,昔日甘罗十二为宰相,我看你和他也不遑多让啊,此次又为我门立下如此大功,我猜想,在过三十年,这个掌教之位非你莫属了…….”

林灵素截口道:“许叔叔,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现在已经没有掌教的称呼了,只有龙虎道术研究有限责任公司,只有总经理和董事会,你怎么老是忘记呢?”

许姓男子一拍额头:“对对对,我怎么老记不住,以后这个总经理之位,非你莫属。”

林灵素摇了摇头,道:“我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再说了,我这次并非全为公司,我这么做,只是想和王处一了结这场延续了一百年的恩怨。”

许姓男子叹道:“王处一乃是出名的大魔头,当年他为了修炼邪术,居然发疯似地一夜之间将全家上下七十四人全部杀死,还造成死亡上千的屠村惨案,造成当时轰动全国的血案。”说完摇了摇头,道,“惨不忍睹啊,惨不忍睹啊。”

林灵素阴牙咬碎:“当年若不是我爷爷在外地有事,侥幸逃脱,恐怕也遭了王处一那个魔头的毒手了…..快一百年了吧,我爷爷灵魂始终不肯归土,就是等着我们这些后辈手刃这个大魔头。这一百年我爷爷改名换姓拜入龙虎山门下,还不是因为龙虎与祝由乃是世世代代的死敌,可惜这只老狐狸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爷爷,我父亲,现在是我,都找了他快一百年了,要不是去年他在周家露了狐狸尾巴,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得到他。”

许姓男子皱眉道:“真不知道王处一怎么会忽然之间收个魏姓的孩子做徒弟,难道他不知道,魏家那个世世代代的诅咒,魏宁根本活不过二十七岁。”

林灵素冷笑道:“王处一老谋深算,还不是为了魏家那点东西?”

徐姓男子点头道:“应该是的。”

林灵素冷笑道:“魏家受诅咒控制,这一百多年来所有的人都活不过二十七岁,若没有一两招杀手锏,你到其余几家还能够服他,让他持祝由一脉的牛耳?”

说完又冷笑道:“你当方家和邬家那么好相与,明明知道将女儿嫁给魏家做媳妇,是守活寡,名义上是因为感谢魏家祖上那事,但是,他们那个肚子里面不是打着小算盘,这群邪魔外道,肚子里面那点龌龊事情,还非得让人给点穿吗。”

林灵素顿了顿:“但是,如果不是这两家,估计魏家的香火早就断了。”

许姓男子点头道:“我见那姓魏的小孩,倒是骨骼清奇,是块好料子,可惜却活不过二十七岁,又拜在王处一这连自己家人都敢杀的魔头门下,你看今天王处一都是些什么法阵,真的太邪门了,这样一块纯良璞玉却浪费在他手中了,真的是可叹可悲啊。”说完摇摇头,唏嘘不已。

林灵素脑海中忽然闪现出魏宁那张温厚纯良的脸,想到他为自己不惜以身赴叫尸鬼的约,明明知道是陷阱,却还一头栽进去,想起刚才王处一杀猴的时候,他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心里不由得默默念道:“小老鼠,小老鼠….”

魏宁的音容相貌有涌现出来,忽然觉得心口一疼,一个踉跄,许姓男子连忙扶住:“小林,你是怎么了,要是不好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林灵素摇了摇头道:“没事,可能刚才七魄才归位,有些血气不足,休息一下子就好了——对了,许叔叔,你有魏求喜的消息了吗?”

许姓男子摇了摇头:“我已经动用了我们在公共安全专家的影响力去查了,但是却还没有结果。”

林灵素望着远方,淡淡地道:“这件事必须抓紧进行,魏求喜,他可真的是个人物啊。”

许姓男子点点头:“我会注意的——对了,小林,我有车,我带你回去了,你一个女孩子在这荒郊野岭的,到底还是不方便。”

林灵素一摆手,道:“不用,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

林灵素走了几步,忽然记起什么似地,转过身来道:“许叔叔,你叫个人去把那个叫尸鬼给我打散了吧。”

许姓男子皱眉道:“毕竟是我们找它来的,如果把它打散了,恐怕会得罪整个尸鬼村的,这样做毕竟不好吧,何况,我们又无缘无故的,总的有个理由吧。”

“你要个理由吗?”林灵素一字一句地道:“因为它长得太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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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1 07:51:10 | 显示全部楼层
魏宁回家后,和王驼子闹了好几天的矛盾,但是,魏宁也知道,王驼子这么做也是自己求他的,不能过分的苛责,魏宁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过不了几天就和王驼子和好如初了,但是心结始终是心结,没有那么容易解开,这件事在魏宁心中所起到的巨大震撼可能是连王驼子预先也没有估摸到的,所以,魏宁开始对王驼子教的东西开始有了些抵触心理学起东西也没有那么上心了,倒是王驼子,对魏宁是如竹筒里倒豆子,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至于林灵素,魏宁第二天去她下榻的旅馆去找过她,但是店家说她清早就走了,魏宁心理顿时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是能够知道林灵素已经平安了,心里也多了一分安慰。

就这样又过了几周,魏宁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学了。

这天,魏宁从外面卖符回来,却发现王驼子意外回来了,坐在桌子旁,双眉紧咒,一声不吭,和往常很不一样,魏宁不由觉得奇怪,轻轻走了过去问道:“师傅你怎么了。”

只见王驼子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只绣花鞋不停的玩弄,却不做声,隔了好久,才长叹了一口气道:“徒弟,我们有点小麻烦了。”

“怎么了。”

王驼子拿着鞋子不停把玩,道:“送鞋送鞋,是给我送邪啊,老子好不容易安静了这么久,又他妈的要出生入死了,哎,命苦啊,命苦啊。”

魏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师傅,到底怎了?”

王驼子依然不说话,从怀中掏出三枚铜钱,往空中连掏了六次,嘿然道:“利西南,无所往,古之人可不要欺吾。”

魏宁似乎看王驼子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干嘛,忙问了一句。

王驼子一摆手道:“我这个可是失传已久的‘火珠灵法’,三枚铜钱便可以知道天下事,多方便,告诉你,如果三枚均为反面向上,叫做“重”,也就是‘老阳’,相当于我们现在通用的‘九’,少阳对应初爻,少阴对应二爻…可对应出八八六 四卦,百试不爽,这才是真正的科学,哪像现在算命的那些瞎眼老头,就会骗人,他们会遭报应的。”

魏宁嘴角一撇,道:“那师傅,您天天在纯阳庙前干啥呢?”

王驼子被魏宁抢白,气的大发淫威:“王八羔子 反了天了你,你给我去收拾好家伙,明天跟我出门。”

“干嘛去。”

“有人托你师父我走一脚。”

魏宁一听说要去走脚,顿时来了兴趣,这可是他第二次去走脚了,上次还是爷爷带他去的,想起爷爷,魏宁顿时有一阵黯然神伤。

第二天.王驼子和魏宁便上路了,一路上,王驼子也不坐车,反而走水路,按王驼子的意思,今年他利水,必须走水路。但是可是苦了魏宁,一路上吐得七荤八素的,下了船还感觉整个身子在晃动。

永州之野产异蛇,柳宗元的一篇捕蛇者说将这个原本荒蛮之地弄的名声大噪,再加上,永州历来是皇帝发配那些不听话的臣子的地方,很多文人墨客都被皇帝老子发配到这里,郁郁寡欢只得寄情山水,于是留下了很多脍炙人口的诗篇,抑郁的柳宗元,清高的周敦颐,神秘的女书。都把这地方笼上一层神秘。

做了两天的船,受了两日的罪,魏宁终于来到了这个舜帝的故乡。

由于封山育林,防止人破坏山林,go-vern-ment在山中修了很多小房子给守山的人居住,但是也有很多这样的房子没有人居住,这样的资源,对于王驼子来说当然不会放过,他仿佛像能够嗅得到一般,只在山上转了一个小时,便找到了这样没有人住的房子。

“不是要去帮人走脚吗?怎么来到这种深山野林中?”虽然魏宁心里虽然疑惑,但是王驼子没有说,他也就不好问。因为他知道王驼子喜欢装神弄鬼的习惯,应该让他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当他要卖关子的时候,便是“天机不可泄露”了。

第二天,王驼子便带着魏宁出门,又步行了一上午,终于来到了九嶷山脚,此时九嶷山虽然已经开成了风景区,但是大山深处却依然人迹罕至,远远望去,莽莽群山,绵延起伏,秦松汉柏高耸入云,香杉修竹茂密苍翠。但是王驼子却似乎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一路上一路疾驰,终于在一处高约一米的灌木带处停了下来,自顾自地道:“应该是这里了?”

说着指着这灌木说道:“徒儿,这里的地理环境根本不可能有这种灌木生长的,这种灌木的出现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人为种植上去的,另外一种是,它的地下曾经出现过大的工程,改变了它的土地结构,所以才长出与这周围环境不协调的灌木带——这样明显的墓穴位置居然没有土夫子发现,现在的土夫子真的越来越不学无术了,哎。”说完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带着魏宁沿着灌木丛向前走去。

大约走了十分钟,灌木丛在一处悬崖边断了,魏宁道:“师傅,这都没有路了,是不是你搞错了了啊。”

王驼子笑道:“没有路就对了,这里的人一向有悬棺的风俗,为了防止人盗墓,经常把自己的墓穴吊进这些百丈悬崖洞中,我们沿着这里下去,定然会找到我们要找的朋友了。”

王驼子话说到这里,魏宁再也忍不住问了:“师傅,你不是说带我走脚的吗?怎么….”

“我说的走脚是没有错,但是,你当那些普通的喜神也要师傅我出马吗?这次别人拜托我们的可是一具千年怨煞,跟着我吧,接下来几天,有你的好受的。”

说完在山顶上找了一根大树用绳子套住了,然后自己顺着绳子下去,过了一会,悬崖下传来王驼子的声音,要魏宁也下来。

魏宁下去的时候,发现原本长在悬崖上的荆棘都已经被王驼子清除掉了,心里知道王驼子是为了让他不要被这些东西弄伤了,心里一阵温暖。

王驼子在洞口接住了魏宁,洞口大约一米见方,洞口边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苔,看上去十分恶心,洞子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王驼子从包袱里面拿出一张符,迎风点燃了,居然将整个洞子照亮了,王驼子叮嘱了魏宁小心,自己猫着腰带头进去了,魏宁跟在后面。

洞子里很湿润,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情,但是却也没有什么怪东西出来,越走洞口宽,最后居然出现了一个宽十米左右的巨大洞窟。

洞窟的中间摆放着一具棺木,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时间,山洞的顶出一道阳光射了进来,刚巧不巧的射在这具棺木上。

王驼子看了好久,忽然叹了口气,道:“好厉害的手段。”

魏宁看的一阵迷糊,问道:“师傅,我怎么都看不懂呢?”

王驼子笑道:“看不懂就对了,你看,这具棺木,四周皆由墨线弹过,一般的普通的棺木为何要用墨线镇尸呢,不用想,里面肯定有古怪,你在看那暗八仙图,都是镇尸之物,而造墓之人,在棺木顶又偏偏留下一线天,一方面是让棺材里的喜神感觉得到外面的阳气,却不能够挣脱墨线的束缚,长此以往,怨气越积越重,如果一旦放出来,将会是何等KB,另一方面,如果有人一放出来喜神,喜神遇到阳气立刻便可以走煞,那盗墓的土夫子便算是倒了大霉,所以,不管怎么样,造这墓的人,其心可诛啊。”

说完从包袱里面拿出一根竹筒,淡淡地对着魏宁说:“把衣服脱了。”

“什么?”

“我叫你把衣服拖了,把这糯米水涂遍全身,你年纪小道行浅,一旦这个喜神走煞了,涂了这个可以避免你感染尸毒。”

魏宁扭扭捏捏地将衣服除去,将糯米水涂抹全身,双颊已经红得像火烧过似地。

王驼子道:“我现在就去将去请喜神起身,你等会就把这红伞打了,挡住那个一线天,不让喜神起煞,记住一定要挡住,否则喜神走煞了,你我今天可能都得命丧于此了。”

王驼子来到棺材前,先点燃三柱香,给喜神祭奠了一番,然后让魏宁将红伞打好。

在古代,死人棺材都是用榫卯结构的做法,利用木头凹凸镶嵌卡位,非常忌讳用铁钉,就是怕将人的灵魂钉住,导致他不能够超生,而这棺材的四角钉着八个八寸长的大铁钉子。

王驼子解释道:“这钉子也是有讲究的,分别代表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意思是叫他再死了依然要受这八苦的折磨——也不知道,这个人生前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会这般害他。”

王驼子又指着棺头的一些符号说,“这个是镇尸纹,也是防止这具喜神走煞的。”
这个魏宁以前见过,连忙点了点头。

王驼子从包裹里面取出工具,翘出了一枚铁钉,虽然不知道这具棺材的年代了,但是这颗铁钉却铮亮非常,王驼子凑到鼻子下闻了闻,道:“泡过尸油。”

王驼子依次将八枚铁钉依次拔出,对着魏宁道:“你注意了,我要起棺了,千万不要漏阳进来”说完有在棺材四周打了好几张符咒,王驼子神色严峻,因为他也知道,这里面的喜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王驼子将棺材打开,里面哪里有什么喜神,确是一具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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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1 07:51:4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具白骨完美的让人惊叹,无论是头骨还是手骨,几乎都没有一处损伤,魏宁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因为只有尸身不会腐烂的才会惊煞,一旦尸身开始腐烂,就代表了这具尸体的魂魄已经往生了,不可能出来作恶了。

魏宁刚要把伞收起来,王驼子连忙叫住了:“慢!”

王驼子摇头道:“不对,不对,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呢?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呢?”摸了摸自己没有胡子的下巴,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王驼子仔细将这具白骨看了看,发现了在白骨的第三节喉结上似乎有一根细如发丝的长针,如果不是认真看,还真看不出来,王驼子又在这棺材的四周摸摸敲敲。道:“应该是这样的。”
说完,把棺材底翻了上来。

原来棺材底部还有一个暗格,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被人用墨线绑在棺材板底上,另外身上还横三道,竖两道的绑着五根不知道由何物制成的绳子,和另一边的白骨相对。

王驼子解释道:“这是古人困尸的一种手法,叫做三长两短,我们常说的成语三长两短,指的就是这个。”

这个老者剃着阴阳头,身上穿着清朝时期的补子,应该看上去官阶不低,双手被绑在胸前,面色红润,只是喉结处也有一根细长的长针。

王驼子取出一只桃木剑,在尸身上动了动,叹了一口气,道:“好精妙的手法,这不是黑教的解尸的手法,失传了好久了,居然让我在这里给遇上了。”

魏宁一脸的不解道:“师傅,怎么了,不就是一具普通的喜神的吗?”

王驼子叹了口气:“这是黑教的解尸手法,就是将人的肉体和骨头分离,将肉体绑在阴面,而将骨头绑在阴面,然后再用槐木连接喉结,你想想,人的骨为阳、肉为阴,一个人如果死了连自己和自己都要阴阳相隔,这是多么惨的一件事情,这对他是多么大的折磨。”

魏宁算是听懂了:“你是说,你是说,这具白骨,和这个人,是….是…..一个人?”魏宁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王驼子点头道:“不错,不过,要将人如此漂亮的肉骨分离,这是何等的高超庖丁解牛的技术,特别是人头部,这几乎根本没有办法完成,这种技术应该是黑教的手法,我也是只是听说过,今天一见,也算是开了眼界。”

魏宁道:“师傅,我们怎么办?”

王驼子怪眼一翻:“我怎么知道别人托给我的是个这么个邪物,但是我王驼子说话算话,能赶得要赶,不能赶的,创造条件也要赶!”

王驼子用手在那具喜神的尸首的喉结上一探,道:“等等我会将这槐木钉去掉,然后用辰砂封住这喜神的耳鼻口三处,你千万不能动,我试试看能不能让他起尸,他没有骨头,也只能先试试看了,如果不能我们在想别的办法。”

对于王驼子的再三交代,魏宁连忙点头,手中的红伞握得更紧了。

说完,王驼子在这具尸首的面门上打上神符,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喜神喉间的槐木钉拔去,然后再将耳鼻口三处和喉间都封上辰砂,见喜神没有走煞,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时又从包袱中拿出一个竹筒,将喜神的全身上下涂满了糯米水,这是湘西赶尸的必要手段,每一具喜神在起尸之前都要涂上糯米水,可以拔出尸毒,防止喜神走煞。

做完这一切,王驼子开始显得有些得意了,道:“徒儿,这个请喜神下地也是有讲究的,在我们人的脚下,每走三步就有一个阴点,而喜神必须没一步都踩在这个阴点之上,这也是为什么通常喜神要蹦跳的原因。”

说完手中的招魂幡一抬,解释道:“我们祝由四家,各自赶尸的法器不同,你魏家为摄魂铃、邬家是赶尸棍,方家是小阴罗开道,而我们王家用的就是这个招魂幡引路了。”

说完手中招魂幡一挥,手中法决连续变换,喝道:“天命付我,我命负汝,汝若负吾,天命不许,阴幡招魂,照汝前程,汝不负吾,还请起身。”

可惜这具喜神丝毫没有起尸的迹象。

王驼子顿时大丢面子,手中招魂幡一挥,再声喝道:“此时不起,更待何时。”
喜神依然没有动。

王驼子脸都红了,放下了招魂幡,道:“这个,这个,一定是有问题,这个…..”

说完用手在喜神的身上摸了摸,奇道:“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呢?”

“是了”王驼子伸手将喜神的衣服解开,之间一道黑线从喜神的喉间一只延伸到喜神的挤下三寸,肚子鼓鼓的,仿佛里面有东西一般,王驼子疑惑道:“这是什么?”

说完从怀中掏出小刀,将黑线解开,忽然,一道黑色的闪电从喜神的肚子里跃了出来,魏宁吓了一跳,双手一抖,在定睛一看,这道黑色的闪电居然是一只黑猫。

这具喜神少说也有一百年的历史了,居然在肚子里面会留着一只活着的黑猫!

魏宁觉得真不可思议,这只黑猫怎么可能在一个人的肚子里面不吃不喝的活上上百年?

这时候,魏宁忽然感觉什么东西抓住自己的脚一般,往下一看,原来居然是那只完好无损的骷髅,它居然动了!而且手正好抓住了魏宁的脚。

魏宁这才发现,刚才黑猫跳出肚子的时候,自己的手稍稍抖了一下,走漏了阳气。
王驼子大喝一声:“走,喜神走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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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1 07:52:4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变故,几乎已经超出了魏宁的接受范围,因为在他的意识里面,只有有肉体的尸体才会走煞,变成僵尸,而白骨是不可能的,白骨如果要动,那就除了成精,那不就是就是西游记里面的白骨精了,当然这只是神话,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出现的。

王驼子将魏宁猛的往后一扯,另一只手用刀想将抓住魏宁的白骨砍断,可是这白骨却坚如钢铁,连续下手几次,在白骨上连一个印子都没有,倒是王驼子的那把刀已经砍出几个缺口。
与其同时,那只黑猫已经喵呜一声,爬到了墙上,似乎触动了什么似地,一线天的缺口忽然坍塌,破出一个一米见宽的洞口,这是,王驼子和魏宁才发现,原来这高约十米的石洞上,晃晃悠悠的吊着上千具尸体!

这上千具尸体在空中晃晃荡荡的,全部统一穿着白衣,双手反剪着,仿佛一片破纸一般,左右摇摆,一遭遇到阳光,忽然便从衣服到肉体开始燃烧,最后变成灰烬,混着洞口滚落的石沙全部掉到了洞底。

“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魏宁看的目瞪口呆,几乎已经忘记了已经抓住自己脚踝的那具白骨!

“黑教的千尸悬阴大阵?”王驼子脱口而出。

王驼子知道这个喜神为什么这么邪了,原来这可是上千具尸体陪葬才炼出来的啊。上千具尸体的阴气都被造墓人用八卦镜反射进了这具棺材中,人悬梁本就是阴气最重的一种死法,这个喜神居然集一千具吊死鬼的阴气于一身,这种KB的程度,恐怕,连王驼子也闻所未闻了。
千人殉葬炼尸,这具喜神生前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有人动用这么大的手笔来针对他!

此时已经容不得王驼子在想这想那的了,因为此时魏宁脚踝的那只白骨手已经抓到了魏宁的腰部。
此时那具无骨的僵尸也动了虽然他身上依然被墨斗残绕,但是全身却像蛇一般飞快地向王驼子游了过来!

不可能!王驼子走脚了一辈子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因为尸变必须是魂魄未有离体,开始王驼子一只以为,这具僵尸的魂魄是被封在了肉体中,但是由于白骨的突变,他又一度以为魂魄被封在白骨中,但是现在肉和骨一起动了,这,这魂魄到底在哪里?

王驼子此时也顾不得细想了,因为此时这具无骨的僵尸已经像蛇一般圈住了自己,王驼子此时已经将桃木剑握在手中,从那僵尸蛇的七寸处插了进去,但是,这僵尸蛇却仿佛像橡胶一样,沿着桃木剑刺来方向,包裹着桃木剑全部向后缩了进去,也就同时,身子盘旋上来,将王驼子整个缠住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对着王驼子整个血盆大口,将他整个包圆了吃了下去!

而此时,另一边的魏宁,顾不得已经爬上腰间的白骨,看见了,心中不由大急,大叫一声:“师傅!”便慌慌忙忙地想跑来救,可是那具白骨怎么可能轻易放开魏宁,双手已经掐住了魏宁的咽喉,给魏宁来了个一个亲密接触,将魏宁抱得紧紧地,随着魏宁的呼吸,双臂的力量越来越重,魏宁双眼开始向上翻,整个脸色涨得像猪肝色一遍,眼看就要将魏宁窒息而死。

这两师徒的命运此时已经命悬一线了!

此时,忽然,那僵尸蛇身上几声脆响,然后脖子忽然肿得像球一般,原本挂在胸前的朝珠哗啦啦的散落一地,整个不知道官阶的补子也被涨破,布帛破碎之声清晰入耳。

奇迹发生了,王驼子居然整个身子从他自己在僵尸肚子上开的洞里探出来,然后灰头灰脸地整个人滑了出来。身上粘着一层黄糊糊的液体,看上去及其恶心,还没有等落地,王驼子已经哇哇大叫:“用火,用火!”

原来就在王驼子被僵尸蛇吞进去的那一霎,王驼子忽然想起了在黑教中流传出的一种神秘的法术,“兽魂” 的邪术,就是将一具死尸和一具猫尸经过某种处理方法然后将人的魂魄封入猫尸的身体中,然后达到某种KB的效果,王驼子也是只是略有耳闻,刚才想起了黑猫、白骨、僵尸然后脑海中灵光一闪,在僵尸蛇吞进去的瞬间,将八颗镇棺铁钉将僵尸蛇的上下颚分别钉住,才避免了自己被僵尸蛇一口咬两段的悲剧。

无论是鬼、魂、魄、妖、除了聻之外,不可能对道术做到完全免疫,因为就算在垃圾的法术在再厉害的鬼面前,都会起到哪怕是一丁点作用,就像无论多厉害的鬼,也不敢在正午时分阳气最盛的时候出来一样,但是,刚才无论王驼子对僵尸蛇还是对白骨,他们对王驼子道术几乎是完全的免疫,所以,王驼子当时就起了疑心,认为,其实这具喜神的无论魂还是魄都不是封在他们之中,所以,才灵机一动,想起了“兽魂”的邪术。

原来。这两个物体,经过了某种神秘的法术之后,早已经成为了“器”,而真正的喜神,正是那只黑猫呢。

既然不是喜神,王驼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毁尸灭迹向来是他的拿手好戏,对付这种,有什么比火更好呢?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完成,可谓是险到非常。

得到了王驼子的提醒,魏宁深深吸了口气,给右手腾出一小块空间,从怀了掏出一颗玻璃弹子,白骨的双手也夹得更紧了,吸气了不能吐气的魏宁几乎要昏了过去,手一松,那颗弹子掉到白骨的脚上,红光一闪,便开始燃烧,白骨果然吃痛,双手一松,魏宁趁着这个当口,在地上一滚,将身上的火扑灭,手中连续弹出几颗玻璃弹子,在白骨身上爆开,白骨的身上顿时燃起熊熊烈火,魏宁又顺手又是几颗玻璃弹子炸在僵尸蛇身上,僵尸蛇身上同样开始燃烧。

原来,王驼子发现了魏宁打弹子打得准的这个优点,量身为他制造了不少的玻璃弹子,魏宁刚才打出来的正是王驼子称为“火灵珠”的玩意,这种东西只要在空中爆炸,遇见空气变会燃烧。火势凶猛,厉害非常。

这刚刚一切,魏宁玩的是漂亮非常,经过了和王驼子的锻炼,魏宁此时已经不再是一个只会躲在爷爷背后动不动就会昏倒的小男孩了。

魏家的男子,果然不凡。

而同时,王驼子在僵尸蛇肚子里钻出来的同时,双手就已经开始不停的结印,当双脚沾地的时候,王驼子的结印已经完成,只见他从怀中一掏,一张黑漆漆的,上面缠着花花绿绿符咒的网,已经将那只在墙上看热闹的黑猫罩住了。

黑猫猝不及防,原本胜券在握的它怎么也没有忽然会产生这样忽然其来的变故,喵呜一声,想逃走,可是黑网却越缠越紧,黑猫吃痛,不敢再用力的挣扎。

而这时,白骨和僵尸蛇身上的火才慢慢熄灭,化成了一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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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1 07:53:17 | 显示全部楼层
王驼子将吐了一口唾沫,也不顾得身上那黄黄的粘液,啐道:“奶奶的,好你个孽障,害的老子差点成了一得盘中美味——小宁子,你没事吧。”

魏宁揉了揉被白骨箍得疼的要死的胳臂,道:“师傅,没事,可是喜神都烧掉了,我们怎么办?”
王驼子道:“那是屁的喜神,只是‘器’罢了,真正的喜神是它呢。”

说完一指那只黑猫:“这是黑教的‘兽魂’邪术,就是把人的灵魂禁锢在动物的尸体中,然后再将动物的尸体禁锢在人的尸体中,这样层层下来,形成一个奇特的阴阳循环,经过了上百年的过程,这个人身的精华全部被这猫尸吸收了,剩下的只是一个‘器’罢了——嘿嘿,这还真的和新疆的烤全羊有点相似,估计这种邪术一定是他们上辈子哪个大喇嘛在吃烤全羊时候发明的。有趣有趣。”

魏宁见王驼子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心里不禁莞尔,道:“师傅,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收拾、回家。”

说完王驼子将那张黑网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又在黑猫的身上连续加持了几道符咒,喃喃道:“真不知道他们要这个干嘛,管他的,”说完又在黑猫身上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糯米水,仿佛还不放心,又用墨线弹了一遍,装进一个玻璃瓶子中,确定这只黑猫老实了,才拿出两张符,一张递给魏宁,两人分别吃掉了。

王驼子在山洞中仔细转了转,此时千尸悬阴阵已经在阳光下全部灰飞烟灭,四周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王驼子又将棺材仔细翻了过来,由于刚才光线黑暗,再加上两人的注意力全部在喜神的身上,根本没有发现原来在棺盖的里部正中用朱红写着一个大大的“偿”字,围着偿字的四周,密密麻麻用一种奇特的文字包围着,王驼子和魏宁都不曾认得,王驼子叫魏宁拿出一块白布将这个拓了下来。

“偿”偿什么呢?到底这具喜神和葬他的人到底曾经有过什么过节?这些东西又是什么呢?王驼子和魏宁心中虽然疑窦重重,但是幸好两人都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想不出答案,自然也就难得想了。

王驼子出洞找了一处干净的溪流,把身上的污秽全部洗干净了,然后又用糯米水拔毒,和魏宁两人收拾了一阵子,这才带着黑猫走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王驼子又是一条大江通南北,把魏宁折腾得够呛了,但是,水路怎么比的上陆上顺利,等快黑的时候,王驼子带着魏宁上岸,说是带魏宁去找过夜。

魏宁跟着王驼子到了地点,只见是一间破旧的房子,外面用残垣断石勉强砌出一道围墙,但是一间摇摇欲坠了,外面一道剥落了朱漆的大门,门楣上一块牌匾斜斜挂着,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两个大字“义庄”。在往里面探头看去,一口口棺材整齐的排列在一起,每个下面都用两个木头凳子支着,上面都堆满了白色的纸钱,微风轻轻吹过,纸线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没有一丝声息......

魏宁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原来王驼子所谓的过夜居然是这种专门装死人的义庄中。

所谓义庄,是指那些家里绝户了的,人死了没有地方放尸体的,便将尸体先放到亦庄里面,遇到一个人心好的,有钱的财主,赏口薄皮棺材后,便可以入土为安了,但是现在,义庄大多数都已经破落了,这座义庄破烂的程度,估计都可以申请遗产保护了,里面的棺材也不知道放了多久,里面有没有尸体,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灰。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来了。

王驼子笑道:“怎么怕了,我们走脚的,如果附近没有喜神客栈的话,那是一定要在义庄过夜的,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魏宁嘴一翘道:“哪有,我只是…..有些不习惯睡…..棺材里面罢了。”

王驼子笑道:“棺材棺材,升官发财,多好的兆头,就是那些不开窍的愚民才忌讳,里面又宽又舒服,躺着不知道有多爽。”说完王驼子率先走了进去,许久没有人际的义庄四处弥漫着一种腐败的气味,王驼子将包袱和装黑猫的玻璃瓶子在一具棺材上一搭,捡了一具比较干净的棺材,擦干净了,然后跳进棺材里面,笑道:“你也挑个干净点的吧,累了一天了,早点睡了。”
魏宁可是磨蹭了半天,心里总是不舒服。一阵阴风吹来,王驼子在神案前点的红烛一阵明灭。更把这个无人的义庄烘托的诡异非常。

魏宁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睡在棺材里面,在地上捡了一块干净地儿,清扫干净,下面铺了衣服,靠着墙壁将就躺了下去,魏宁这才刚躺下,那边王驼子已经鼾声雷做。

魏宁心里忌讳,怎么也睡不着,从怀里面拿出那天在六死五葬捡到的红色珠子把玩,那颗珠子似乎中间裹了一层黑气,原本绯红的表体似乎镀上了一层淡淡地黑边,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涌动一般,想从里面出来,魏宁用力捏了捏,里面仿佛有感应了一般,发出沉闷的声响,魏宁心中开始隐隐觉得不妙,想起它在周家的时候,这玩意儿曾经吸进去过一个尚未成型的鬼仔,莫非这个鬼仔显灵了,以为自己是凶手,要来报复自己?

魏宁干脆将烛台拿了过来,将红珠放在灯下细细观看,果然,在这团黑气中,似乎有一个小孩子的模样,双手双脚蜷曲,就像在母亲**时那样。

“师傅,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魏宁想叫起王驼子。

“奶奶的,怎么了,刚睡着呢,就不能让老子好好睡睡吗?”王驼子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睡眼稀松的说。

“师傅。你看,”魏宁将红珠递到了王驼子的手上。

王驼子开始只是随便翻了几下,但是脸上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从棺材里面爬了起来,披好衣服,叫魏宁过来掌灯。

王驼子在他的包袱里面搜了半天,变戏法似地拿出一根一根黄桃木,双手结印,喝道:“
柳灵郎,柳灵郎,生在荒郊古道旁。吾今请尔为神将,免在郊野受风霜。四时八节祭祀你,每日香羹你先尝。赫赫阴阳,日出东方,神斧一断,早离此方。”

王驼子一说,珠子里面的黑气旋转地愈发急促,王驼子又拿出刀,将魏宁的食指扎破,一滴鲜血滴在了珠子上面,珠子发出一种类似高频振荡的声音,象是耳鸣声,声音起伏不定,但的确频率很高。魏宁只觉得耳朵一阵难受,想将耳朵捂住,却被王驼子制止了。

王驼子叫魏宁双手握住珠子,魏宁只觉得珠子中传来的阴寒之气让自己很不好受,只觉得一股骚膻之气直冲脑门,让他觉得直想吐。

就在这时,吹来一阵阴风,珠子中的小孩忽然双目睁开,阴寒之气忽然加倍,魏宁双手再也受不了,扑通一下,珠子掉到了地上。

魏宁的双手似乎结了一层细细的寒霜。

珠子这才恢复了正常。

王驼子将珠子捡了起来,道:“小子,你这次发了,养了一个便宜的柳灵郎。”

“什么。柳灵郎?”

“茅山养鬼术所养的鬼分五鬼、情鬼、财鬼、八翁、守园鬼、灵童。其中灵童是最难养的一种,对养鬼人的要求也是最高的,而灵童中,柳灵郎的出现几率几乎为零,依周欣那点道行,根本是不可能养出柳灵郎的,但是,偏生那小子运气好,遇见了母子都是四柱全阴命格,在加上你那红珠,乃是旱魃遭天雷地火失败后,产生的命精,怨气极重,原本养小鬼之人,一般要通过五个步骤,一是采灵,二是炼魂,三是分神,四是混炼,五是定盟,前面三个步骤,周欣给你做了,后面的混炼,这一年来,这旱魃原本就是在养尸地中养出来的,他的命精乃是世间最最纯粹的养尸地,这混炼一步,也算是你的这个破旱魃命精帮你做了,而定盟这一步,为师刚才也教你完成了,你说你什么都不用做,便白白得了一个别人梦寐以求的柳灵郎,你说你是不是走狗运呢?”

“我要这个干嘛,养小鬼那么邪,我才不要。”

王驼子嘿嘿一笑,“现在的柳灵郎才刚刚成型,你当然不知道他的好处了,如果再过几年,你就会知道它的好处了,到时候,就是有人用金山银山,恐怕你也不想换了。我估计,今天是义庄的阴气惊动了他,让它产生了感应,不然不知道还要沉睡多久,你回去了,用柳木在你卧室里面做一个小房子,记得晚上要在然后在柳木房前点一盏油灯,不然小鬼找不到回家的路,每天给它点食物,记住一定要用无根之水,不然小鬼喝了其他的水,会死的,还有,没三个月给小鬼准备一套新衣服,柳灵童不喜欢黑色,所以,千万不要冒傻气给它做黑衣服,不然它会生气的。”

魏宁嘟囔一句,半信半疑:“什么是无根之水?”

“就是雨水。”

魏宁又道:“养小鬼是那么邪的东西,我才不要。”

王驼子白眼一翻道:“不要也罢,你把那个柳灵郎给我!”

魏宁连忙把红珠往怀里一缩:“这个是我爷爷叫我收好的,我才不给你呢。”

“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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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1 07:53: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师徒继续上路,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凤凰的地界了,王驼子带着魏宁在大山里面找到一处苗寨,现在随着交通的越来越便利,像这样纯粹的苗寨几乎已经不存在了,苗寨依山而建,吊脚楼层层叠叠,依着山势,迤逦向上展开,也不知道延伸到什么地方,王驼子带着魏宁来到寨门口,一个苗族大汉拦住了他,王驼子笑着递过去那只绣花鞋,那人脸色顿时变了变,堆砌出尊敬之色,笑道:“原来是孟葛老司的朋友,我们都有好几年没有见到孟葛老司了,您去见孟葛老司的时候,顺便帮我们带个好吧,跟我来。”说着带着王驼子和魏宁往苗寨里面走了去。苗寨里面全部都是由青石板铺路,自山脚延伸到山顶,绕了几个弯,苗族大汉在一间破旧的吊脚楼前停了下来,道:“我只能送到这里。孟葛老司就住在这里,任何人没有允许,都不能上去,你们自己上去找吧。”

王驼子谢过那人,带着魏宁上去。刚在楼梯上,便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了:“怎么,给我送头来了?”

王驼子一边上楼一边说道:“我这颗头迟早都是你的,你急什么?”

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苗族老人的居室,堂屋内正中设着一个苗家人专用的火塘,一般苗寨的人烧水、炕腊肉都是靠这个火塘。

火塘没有什么特别,只是火塘上面悬挂的东西有些与众不同。

一颗人头。

王驼子似乎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走过去对着人头左看右看,忽然叹道:“几年不见,你的手艺果然越来越精妙了。”

火塘边盘腿坐着一个老得看不出年纪的老人,穿着传统的粗布苗服,脚上一只脚光着,还有一只脚,穿着一只绣花鞋。看到王驼子,笑道:“我已经把最上好的香料都留给你了,就等你把你的头拿来了。我保证你的头将是我这辈子最最完美的一件作品。”

王驼子将绣花鞋递了过去,老人接过来,穿在脚上,指着魏宁笑道:“这个就是魏家的独苗吧,看上去怪机灵的。”说完,向躲在一边的魏宁招了招手道:“过来,欣赏欣赏我的作品。”
魏宁又向后退了几步,老人也不予为意,爱怜地看了再火塘上旋转地人头,兀自道:“这是我的小儿子,可惜是病死的,死的时候,皮肤已经松弛了,就算我用硼砂固定了三天,并且用的上好的烟桂,可惜,不过我不担心,因为你师父的那颗人头我一定会好好地利用,一定要在我死之前,做出最完美的作品。”

王驼子将装黑猫的玻璃瓶递给孟葛,道:“这是你托我办的事情——我真不知道,你干嘛要这个玩意——黑教的东西你也要沾。当心贪吃嚼不烂。”

孟葛笑道:“这个倒真不是我要,是彭白老司,他最近收了一个女娃,那个女娃像是中了一种很奇怪的蛊毒,身子骨弱,用这个可以补补元气。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够这么轻易地将‘兽魂’带来,看来最近几年修为又是见长。”

王驼子叹了一口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想死却死不了的人留在这个世间原本就是一种折磨。”

“所以”,孟葛从旁边抓了一把烟桂扔进火塘里面,右手捂住人头轻轻转动,淡淡地道,“想死的也是你,不想死的也是你。但是我不管,总之,你要死必须通知我,我好去收拾你的人头,如果被人不小心弄坏了,我等了这么多年,可就什么都完了。”

王驼子笑道:“这个我自然晓得,我欠你的我会还的,我王驼子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孟葛又仔细看了王驼子一会,像一个热恋中的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最后叹道:“真是一刻大好头颅,我现在真的都忍不住想下手,然后用我积攒了十几年的最好的香料和烟桂,把我一身的手艺全部用在你的头上,你将是我这辈子的巅峰之作。”

王驼子笑了笑,仿佛谈论的内容跟他丝毫没有关系一般,孟葛将玻璃瓶,从里面拿出被王驼子禁锢的黑猫。

黑猫一出玻璃瓶,便喵呜一声想逃,孟葛一指,黑猫便仿佛像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孟葛道:“我足足等了三十年,才等到这个‘兽魂’遇劫,灵力最弱之时,所以才请你出马,不然,若非‘兽魂’尚未成型,以你我压箱底的东西,也根本无法降服他。”

孟葛对魏宁和蔼地招招手道:“小伙子,过来。”王驼子点点头,示意魏宁过去,魏宁才畏畏缩缩地走了过去,孟葛闭着眼睛在魏宁身上一捏,默然道:“果然是不死骨,果然是不死骨!”
说完对魏宁道:“小朋友,你先出去,我和你师父有话要说。”

王驼子一使眼色,魏宁早就不想到这个乌烟瘴气的屋子里面呆了,听完像逃一样跑了出去。
等魏宁走了,孟葛才叹了口气:“魏家果然是得天独厚的家族,今天我算是真的见到了‘不死骨’”

王驼子接口道:“哎。拥有不死骨又如何,还不是受那个诅咒控制,活不过27岁。”
孟葛摇了摇头道:“魏家本身就是一个宝库,只是他的子孙们没有得到打开这个宝库的钥匙罢了。曾经我记得魏家好像有个人,似乎已经已经略窥到一些门径,奈何实在是天资所限——不过他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王驼子点头道:“老魏的确是个人物,可惜不知道魏宁会怎么样,据我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他的天资似乎不再老魏之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孟葛又加了一把香料,淡淡地道:“前几年,你的老朋友来过,要我给你带话,说,如果你有什么麻烦都可以直接找他,他都会帮你。”

王驼子点头道:“总有一天我会打散它的,是我造他出来的,就算我打不散他,也要拼个同归于尽。”

孟葛道:“你还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王驼子苦笑道:“我今年125岁了,你知道的,我为何要活这么久。”

孟葛叹了口气,道:“其实有些事,是你自己放不开。对了,林家最近还在找你麻烦吗?”

王驼子点头道:“前段时间,林家的一个小女孩曾经找过我,她差一点就骗到我了,她的确很聪明但是,却聪明反被聪明误。毕竟我活了一百多年了,俗话说人老成精,想骗到我这个老妖精,她还太嫩了。”

孟葛道:“你又没有杀她?”

王驼子苦笑道:“如果我要杀的话,她根本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孟葛点头道:“那是。”

“我只是给她留了点东西。”王驼子从怀里面拿出来一个盒子,道:“让她以后老实点。”

孟葛对着盒子看了一眼,里面放着一只拇指大小的金色蟾蜍,惊道:“千年金蟾蛊,你怎么弄到手的。”

“自然是妙手空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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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1 07:54:28 | 显示全部楼层
忽然王驼子拿出魏宁在墓里拓的那张不知名的文字,递给孟葛,道:“你看看这是什么,老子我不认识,这个是刻在那口棺材盖上的,你鬼门道最多,看看。”

孟葛接过王驼子递过来的拓片,皱着眉头看了半天,道:“这个应该是女书,现在应该很少有人认得,你先放在我这里,我回头给彭白他们看看,他最喜欢研究这些无聊的玩意。”说完将拓片放回怀中,用手在火塘中又加了把香料,将人头稍稍提高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旋转着,“你要不跟我去看看彭白,彭白应该会对你那个徒弟感兴趣的。”

王驼子连忙摆手道:“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想见他那个老怪物——他还在那里?”

“是啊,快二十年了。他一直都在那里。”

“我说你们也真是的,别老躲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特别是彭白那个老鬼,别老是呆在烧尸森林,日子久了自己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了,有的时候也要出去透透气,现在外面变化可大呢,你看我老子,那也是与时俱进,我现在都开始学英文了,英文你知道吗,洋鬼子的话,哈哈。要不要我我也教教你?”

孟葛淡淡地道:“到时候再说吧。”

王驼子和孟葛又聊了一会,便带着魏宁离开了。

而在这个寨子的某处小木屋内,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女娃,我叫孟葛托人给你吧‘兽魂’带来了,有了这个,不出三年,你的这个蛊毒应该很快便可以解除,到时候你答应我的事情,可别忘了。”

一个少女的声音冷冷地道:“放心,我爷爷把我送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的命是你救的,你什么时候高兴,随时都可以拿去。”

那声音一阵阴笑,道:“那就最好,可惜我受了戒,不能踏出去这个烧尸森林半步,没有机会看见那个魏家的男孩,无缘得见‘不死骨’,如果有了那玩意,这个破玩意还困得住我?”
“他也姓魏?”少女一个人喃喃自语,“真不知道那个小孩子怎么样了,是不是现在胆子比以前大了很多?”

忽然一只黑猫跃起,喵呜一声,凄厉的声音划破了夜间的宁静。

王驼子带着魏宁回家后,第一件事便是找来些柳木给魏宁的柳灵郎做了屋子,放在魏宁的床头,然后又拿来些香烛供好,魏宁依着那天王驼子教他的方法,将食指扎破,一滴鲜血滴在了珠子上面,但是再也没有出现那天的那种情况,魏宁顿时感觉到有些失望,忙活了几天,魏宁也累得不行,收拾收拾就睡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夜里的什么时辰,忽然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往外就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一个小孩子手中拿着拨浪鼓,梳这一支冲天小辫,一蹦一蹦地朝魏宁走来,嘴里唱着童谣:柳灵郎,柳灵郎,生在荒郊古道旁,谁人请我为神将,免在郊野受风霜。

魏宁觉得有趣,便走上前去,问道:“你是谁啊,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妈妈呢?”
小孩偏着脑袋,道:“我就是你啊,你就是我啊。”

魏宁笑道:“怎么可能,我是我,你是你。”

小孩手中拨浪鼓一摇,眨巴着眼睛道:“那你是谁,我是又是谁。”

魏宁道:“我叫魏宁,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道:“我也叫魏宁啊。”

魏宁笑道:“怎么可能,我是我,你是你。你这个小孩,才多大,就想糊弄我。”

小孩做了个鬼脸,笑道:“我走了,我不告诉你,反正你以后要经常陪我玩。”说完,摇着拨浪鼓,蹦蹦跳跳的走了,边走还边哼着刚才那首童谣。

“你别走啊,”魏宁心里急了,追了上前去,“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呢?”

小孩回头做了个鬼脸,“你猜,你猜,你猜。”

魏宁想去追上那个小孩,可是任凭他跑得多快,却怎么也赶不上那小孩子,忽然脚下一拌蒜。一跟头摔在地上。

魏宁猛的一起身,原来只是刚才做了个梦。外面夜色清凉如水,魏宁起身喝了杯茶,看见柳灵郎的那间小屋子前,那盏油灯似乎跳动得更加厉害,魏宁挑了挑油灯的棉芯,又重新倒头睡着了。

又过了一天,魏宁的妈妈打电话来催魏宁了,说学校都报名两天了,魏宁怎么还没有回来,魏宁才猛地记起开学的事情,跟王驼子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回家了。

此后,每年的暑假,魏宁都来到王驼子这里学艺,王驼子也不藏私,只要魏宁想学的,王驼子都一一教过魏宁,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了五年,魏宁已经从当时的一个毛头小孩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英俊的脸庞为他迎来班上不少女孩子的青睐,但是魏宁却似乎很少搭理班上的女生,每天除了上下学就是回家研究王驼子交给他的道术,几个女孩子先后碰壁后,其他的女孩子也就不再搭理魏宁,但是关于魏宁性取向的争议已经悄悄在班上传开了,魏宁也不以为意,少了女孩子的纠缠,魏宁到落得轻松,反正他志不在此,就由他们说去,经过王驼子的精心调教,魏宁的‘休门’终于在魏宁十七岁的时候,开了,而最近,魏宁又隐隐感觉在生门处也有些异动,据王驼子所说,能在十七岁便能将休门打开,魏宁已经是继他之后的第二人,其天资是在他他所知道的人中可以排到第二,并鼓励魏宁好好修行,争取到三十岁之前到达他十八岁的水准。魏宁不由气结。

而那个曾经在魏宁梦境中出现过的小孩,自打那天起,便平凡的在魏宁梦中出现,每次都是嚷着要魏宁带他玩,魏宁已经知道,这个小孩就是柳灵郎,自然是耐心耐烦的赔着小心,依着师傅教他的方法,几年来丝毫不敢怠慢。但是这个小鬼,似乎除了玩便什么都不会,魏宁有时候在梦里都被他搞得很郁闷,经常因为睡眠不足而黑着两个眼圈上课,而在同学中,有部分学生便认为是魏宁‘**’太丰富的缘故。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魏宁才开始偷偷地想起那个女孩子,人倒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每当魏宁要在梦中与那个女孩子相会时,柳灵郎便是像预先得到消息般赶来破坏魏宁的好事,剥夺魏宁梦遗的权利。

魏宁真的很郁闷,唯一的自我安慰就是,十八岁没有走失一丝阳气的童子尿,应该很厉害吧。

时光飞驰,转眼,便是魏宁也到了决定很多人命运的一年,高考。

由于魏宁的心思基本上都在修习道术上,对学习并不是很上心,在同班中始终处于不上不下的地步,考个专科没有问题,但是要是想上重本,确实难上加难,魏母很少操心魏宁的学习,也知道儿子志不在此,也就由他去了。

在魏宁成年的第一个清明,魏母叫魏宁请假一天,回来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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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21 09:15:20 | 显示全部楼层
11111111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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