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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蚊子

小说,【穿越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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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3:06: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章
   自然是有碍的,弄笛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松风为了自己正在多么拼命。更关键的是,她对于眼前这一幕实在很熟悉,因为她还记得那个帅气的白发精灵。要想把头发弄成白色,他该是付出多少法力,作出多大的牺牲呢?

    “我不会领你的情的!”弄笛咬着嘴唇,“哼!为什么要这么干?”

    “别说话!”松风严肃地说道,“就在前面了,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弄笛安静了下来,她已经察觉到了,前面的似乎灼热地有些不正常。更加重要的是,在松风的前进过程中,她已经能够隐约猜出这是一个奇门阵法。更重要的是,这个阵法绝对是个大的出奇的古阵,不可能是南宫天行能做得出来的。

    松风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他的汗水冰凉冰凉,还没有滴落就已经变成了蒸汽。随着这蒸汽越来越浓烈,前面的光亮越来越明显,仿佛是有一堆熊熊的火焰在那里跳跃。这跳跃的火焰映照下,弄笛终于看清楚脚下的道路了,这一看她险些吓晕过去。

    那是一条窄窄的石梁,石梁高高悬在半空中,下面就是翻滚的岩浆。岩浆之中冒着泡泡,不时溅起的岩浆,险险地擦着脸边飞过。在岩浆之中,还有一些粗大的岩石柱子,柱子上镂刻的是火红色的咒语。

    随着松风不断前进,下面的岩浆越来越汹涌澎湃,仿佛岩浆下有什么正在蠢蠢欲动。弄笛能够感觉到,那是一个可怕的怪物,正在岩浆之下虎视眈眈。虽然没有看到真面目,但是那已经闪亮到刺眼的咒语,以及灼热到让人几乎融化的热量,已经令人几欲疯狂……

    弄笛却没有感觉到这热量,她只是瑟瑟发抖,看着那最中间的祭坛。这是一个十分古老的祭坛,古老意味着什么,能够让她感到如此害怕?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这景象和南宫天行曾经在进入血池之前看到的相差无几,不过都是些血腥而可怕的情景罢了。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祭祀是需要用人作为牺牲的,牺牲的人越多,那么阵法的威力也就越大……

    如今,弄笛看到的不是死人,却是比死人还要可怕的景象——那是一堆堆骷髅……

    如同山一样的骷髅,黑洞洞的眼睛,幽幽看着这两个悍不畏死地接近的人类。

    “闭上眼睛。”松风沉声说道,“不要看这些,一会儿就好了。”

    弄笛早就闭上了眼睛,但是她依旧还是忍不住呕吐,忍不住紧紧揪住松风的衣领。她感到度日如年地痛苦,仿佛这细细窄窄的石梁,永远没有尽头一般。按照松风的速度,应该已经进了那可怕的骷髅堆里了吧,为什么还没有到尽头……

    “到了。”松风几乎是瘫倒在地,“我们……出来了。”

    弄笛已经感觉到,那烘炉般的灼热已经没有了,仿佛有风吹过脸颊。这风清清凉凉的,这风带着微微的松脂的味道,带着鸟鸣的声音。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放眼看去却是一片梦幻一般的湖水,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湖水更好看的景色了!

    “这是什么地方?”仿佛从一个梦魇中醒来,弄笛一身冷汗狂涌,“我不是在做梦吧?”

    “自然不是做梦。”松风沙哑着声音,“喂,你就不能扶我一把吗?”

    弄笛低头看去,只见一个灰不溜秋的人形倒在地上,依稀正是松风。此刻的松风已经是一根黑炭头,原本一头黑发,此刻居然变成一个蓬乱的爆炸头。原本一身青衫,此刻灰扑扑变成了布条,胸口还有一道焦黑的伤口……

    难道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喂,你是云啸的徒弟,治伤应该有一手吧?”松风毫无风度地哆嗦着,咬牙切齿道。

    “你别吓我啊!”弄笛手忙脚乱地为松风处理伤口,“你别死啊!”

    “乌鸦嘴!”松风哎哟哎哟惨叫着,“听到没有,中气十足的惨叫声!”

    “嗯,中气十足……”弄笛眼泪嗒嗒,“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都怪我,我是个累赘……”

    “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松风似乎十分高兴,“哈哈,那可是烈焰龙纹啊,能奈我何!”

    “这里是……”弄笛微微一惊,“齐云阁!”

    “当然,我们就在紫桂的皇宫里!”松风哈哈笑着,“那条火龙一直在睡觉,最后还是醒了。”

    “你这个白痴!”弄笛大声骂道,“我说过我不会领你的情的!”

    “谁要你领情。”松风咳嗽着,“快给我找点人参来……”

    “人参顶个屁用!”弄笛破口大骂,“南宫天行,我一定要杀了你!”

    “哈哈……”湖水忽然波涛澎湃,“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昂……”

    湖水冲天而起,在水柱的最上端,一条火龙肆意驰骋着。空中回荡着龙吟,半边天空被烈火烧红了,地面开始可怕地颤动起来。湖面瞬间被蒸汽笼罩,原本凹陷的湖底,此刻正在慢慢隆起。那是灼热的岩浆,正在从一个狭小的洞中往外涌出,撕裂着脆弱的地面。

    “那是……”弄笛看着那条盘旋的火龙,“南宫天行……”

    “嗯……”松风苦笑着,“看来咱们挺省事,死了连个骨灰盒都用不着了……”

    说话间,地面已经四处开花,整个皇宫都被火焰笼罩了。原本齐云阁被火焰烧毁之后,一直没有修复,如今更是彻底成为了一片岩浆横流的人间地狱。身下的地面开始松软灼热,显然下一瞬就会有岩浆涌出,弄笛撇撇嘴:“混蛋松风,要帮我报仇!”

    一根翠绿的笛子出现在弄笛手中,淡淡的绿光瞬间变成璀璨的碧彩:“我们扯平!”

    弄笛的嘴角流着鲜血,她的双手结着莲花指决,一个小小的金色卐字在她的头顶漂浮着。有粉色的莲花在她的脚下盛开,璀璨的绿色笛子变成了一根翠竹,这翠竹在火焰中熊熊燃烧着。弄笛缓缓飘了起来:“松风,其实我有喜欢的男人,就是我那个混蛋师父!为什么他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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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3:07: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六章
   云啸果然是没有来,弄笛的肩膀轻轻颤抖着,她咬着嘴唇,倔强的让眼泪憋在眼眶里。可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噗噗落在胸前。师父终究是没来,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来救她,再也没有机会跟在师父身边了——师父终究是,不管她了吗?

    “师父!”松风忽然激动起来,“师父!”

    是玉函乘风而来,他虽然远远地还没有到这里,但是那种全面爆发的力量,已经营造了一种锋芒毕露的压力。这边的弄笛是粉色的,是绿色的,他却是驾着一朵青云,浑身都是金光。这一层神圣的金光,让那些灼热的火焰,远远地退避三舍。

    “玉函仙人!”这声音远远地响了起来,“一切还望仙人主持公道!”

    这声音是此地的主人,紫桂和紫鸿父子两个,这一刻终于远远飞了过来。面对那条强大而疯狂的火龙,他们坐下的魔兽远远就不肯再走了,甚至有降落的倾向。毕竟面对前面的那个仙人,或者面对那条火焰的巨龙,它们谁也惹不起的。

    “紫桂!”南宫天行怒吼一声,“拿命来!”

    一道烈焰从火龙口中喷出,这道火焰随即就疯狂地变大,到达紫桂面前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另外一条火龙。两条火龙一前一后,接踵而至地扑向紫桂,却被一道火焰的盾牌给挡住了。有了这样的阻挡,火龙那气势汹汹的攻击,居然没有立刻击穿对方的防御。

    “彭!”又是似曾相识的一幕,紫桂父子被狠狠砸向了地面,溅起了高高的岩浆。

    终究是有不同的,这一次前面固然是挡住了,后面却早就是一片炽烈的岩浆了。岩浆缓缓落下,只见咫尺之处紫桂父子悬浮在空中,他们终究是在生死关头停住了。紫桂的掌心里,那道火龙的纹路大放异彩,死死顶住了火龙。

    另一个方向上,弄笛的竹笛已经变成了一丛顶天立地的绿竹,坚韧的绿竹死死缠住了两条火龙的尾巴。前挡后撤之下,火龙全力的一击,终究是成了失败的一招。或者说,是下一招的前奏?

    绿竹丛深深弯下腰去,巨大的拉扯力将竹子变成了一张弓,吱吱嘎嘎地响着。岩浆深深地陷下去,上面强大的压力,将紫桂周围的岩浆压成了一个滚滚的凹面。一切的力量,都在向着一个方向聚集——弄笛的方向……

    一声怒吼,火龙猛然回头,它裹挟着所有的力量,扑向了弄笛!

    “不要!”松风抬起手来,“不要啊!”

    “喀拉拉……”细碎的破裂声里,弄笛远远飞了出去,她的所有法术都瞬间烟消云散。

    终究是玉函快了一步,在那集合了众人力量的一击打实之前,将弄笛远远扯开了。剧烈的爆炸声里,狂风将方圆数里之内的一切突出物都吹倒了,全都吹倒在岩浆里。那也就意味着,在这个原本就被地震给毁了的皇宫里,已经再也剩不下什么了……

    “南宫天行!”玉函怒目看着那条疯狂咆哮的火龙,“你莫非忘了你的承诺了吗?”

    “我忘了……”那火龙停住了动作,“嘿嘿,我自然是忘记了!”

    “哼,云啸说过,你不能杀他们两个!”玉函手中流动着一柄水做成的长剑。

    “云啸说得,云啸说得……”火龙仰天长啸,“杀光你们,下一个就是云啸!”

    “烈焰龙纹,传的神乎其神,今日我倒也想要领教一下!”玉函眸子里闪亮着清亮的光芒,“你终究是明月的哥哥,我不会杀了你,你却可以随便的!”

    火龙在空中盘旋着,龙头上忽然浮现出一个人影来,这人影却是用火焰组成的。另外一条火龙成了他手中的一柄长剑,一柄活生生的龙形火焰的长剑。南宫天行足踩火龙,一双跳跃着火焰的眼睛里,射出最炽烈的仇恨:“那就试试看吧!”

    没有了巨大的火龙,没有了强大的压迫力,有的只是单纯的杀气。这杀气混合着煞气,这煞气混合着怨气,这怨气化作了手中熊熊的烈焰。熊熊的烈焰灼烧着,这烈焰渐渐由红色变成了苍蓝,这苍蓝渐渐变成了黑色,黑色的火焰……

    “鬼火。”玉函微微皱眉,“你居然当真把自己的灵魂都给卖了吗。”

    “你不是说,你只杀蒙心之人吗!”南宫天行狂笑道,“我如今不但是蒙心,我已成魔!”

    “此剑名为湛影。”玉函淡淡说道,“我入仙门已有将近两百年,今日终究是要出剑的。”

    “死!”南宫天行怒吼着,“挡我者,杀无赦!”

    这一剑毫无花俏,只不过是将所有的力量凝聚在了一点,然后爆发出来而已。只是这力量实在是大的有些恐怖,以至于南宫天行的形状有些扭曲,看起来倒像是个幻觉一般。整个空间,仿佛被这一剑给扭曲了,转瞬间战场上暗淡无光。

    地面破开的地方,有石柱缓缓升起,那是烈焰龙纹的阵法石柱。随着南宫天行的全力施展,这一次整个皇宫都陷进了岩浆的漩涡之中,偏偏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声音。就仿佛——仿佛偌大的皇宫里,连一个人都没有……

    “啊……”紫桂忽然感到一阵阵地炽烈灼烧,他的血液似乎正在沸腾……

    紫家的血脉,原本就是和烈焰龙纹相呼应的,只是似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激烈过。他苦苦支撑之余,早已听到了身后而紫鸿,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是的,他也是紫家的血脉,他也是和烈焰龙纹有着呼应的!

    这是多么壮观的战场,天空是如此的一片阴霾,大地却疯狂地喷涌着炽烈的血液。天和地之间,有金色的不屈光芒,有黑色的妖娆火焰!这金色和黑色在一瞬间的撞击,便震撼了天和地。只在那一瞬间,大地哀号着撕裂开来,而天空却回复了晴朗……

    “松风……”玉函看着下面的地狱,“我们回去……”

    整个战场,也许最轻松的要数松风了,此刻的他正被护在一个招牌一般的结界之中。这结界每个云啸身边的人都有,一层看不见的寒冰,就将所有的一切危险挡在了外面。应该说,能够活下来,松风还是沾了弄笛的光的……

    “师父……”松风有些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个地狱,就在刚才的一瞬间,紫家父子自焚了。

    然后,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只剩下那一道道的裂缝,一片片的岩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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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3:07: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七章
冷风萧萧,清吟壁今日的悲鸣格外凄凉,那个一向在壁前打坐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些落寞的身影,静静站在山壁之前。他双手背在背后,面对着这一面巨大的墙壁,他仿佛亘古便一直站在这里一般。原本这清吟壁就是个幽静的所在,此刻被他这样遗世独立,就更显的有些静得受不了了。

    终于,大约是天黑了,这个雕塑一般的男人回转身来。

    云啸。

    他缓缓踱着步子,古井不波的脸上,有着深深地寂寞。这样的表情实在是伤人的,因为如果不是真的寂寞,谁也不会有这样的表情的。云啸应该不只是寂寞,所以他在这里当了一天雕塑,一直等到现在,所有的情绪化作一种冷静的寂寞,他终于走了。

    他走得很慢,用这样的速度,在仙山里换个人是必死无疑的——饿死,或者是冷死。

    但是他自然不是的,他只是用一种很稳定的步子,走着自己的路。仙山里的路和景色,应该是亦真亦幻的,像这样走下去必然是错误的。但是也许他是个例外的,分明是顺着这路在走,他却轻轻松松走向了山顶的宝殿——竟是有一条路,在他的脚下随时延伸的。

    大殿的门口,一道柔弱的身影跪着,看到云啸的到来,她微微动了一下。抬起有些苍白的脸,她的视线却始终都是低垂的,一头及地的长发在风中胡乱地飘舞着。若非她的方向反了,只怕人人都以为,这是一个在大殿门口思过的仙门弟子了。

    云啸慢慢走到她身边,无言地看着这个比自己落魄的女子,轻轻挥了挥手。

    “樱子,这件事情,不怪你。”云啸的声音很艰难地从唇中吐出,“都过去了。”

    “主人……”这声音带着赤诚的感激,“孩子保住了。”

    “嗯,辛苦了。”云啸微笑着,“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樱子说道,“另外十个女子,其中有两人也怀孕了,目前母子安康。”

    “算是个好消息吧。”云啸欣慰地点点头,“起来吧,现在可没有时间再跪了。”

    带着樱子走进大殿,云啸看着那副棋盘,忽然有了下棋的冲动。

    “天机子,陪我下盘棋吧。”云啸坐了下来,“想来,你已经把一切都看清楚了?”

    片刻功夫,天机子缓缓从堂后走出,这位老仙人的脸色依旧红润,但是却少了一分淡定。此刻的他,似乎正在愤怒中,那种愤怒有着不可遏止的杀气。只是看到云啸坐在棋枰前面,他渐渐平静下来,继而苦笑了一声。两个男人默默对坐着,樱子立刻被支开,倒茶去了。

    “堂堂仙人,也会叹气啊。”云啸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世道,就没有一件开心的事。”

    “仙人做到老夫这样的,也只有你比我失败了。”天机子自嘲道,“枉老夫算尽天机,还是漏算了你啊。”

    “我怎么了?”云啸瞥了一眼天机子,“你是怪我?”

    “那烈焰龙纹,只有紫家的传人能控制,如今可怎么办?”天机子摇头道,“当年紫家一场内讧,南宫家陪葬不少。如今这世上有着他们血统的,只有那个险些胎死腹中的新生儿了。”

    “你在怪我。”云啸点点头,“可是,我早就告诉过南宫天行,他不能报仇的。”

    “你有你的打算。”天机子阴沉着脸,“可是,南宫天行拉去陪葬的,也太多了!”

    “那些我管不着。”云啸冷漠地说道,“血煞这种东西,是你们仙门的错!”

    “就算是仙门的错,可是紫家死光了,谁来当靖国的皇帝?”天机子头疼得说道,“天南地北,紫家血脉何其之多,一夜死光,这会是什么后果!”

    “月涵死前,总有什么交代的吧。”云啸不耐烦地问道。

    “有!”天机子说道,“她说,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自己选择的?”云啸一拍棋枰,“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有起死回生之能,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不阻止这一切?”天机子微微摇头道,“既然你不阻止她,现在又何必自欺欺人?”

    “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我们也许能走到一起去,可是终究是貌合神离的。这件事情我固然是做错了,可是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终究还是要这么做的。南宫天行才是她最合适的夫婿,门当户对,而且一样仇恨着紫家那些乱七八糟的家长们。”云啸低声说道,“对于他们……”

    “对于他们,死亡是一种解脱。”天机子说道,“这话你曾经说过。”

    “是啊,我说过。”云啸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不是很虚伪?”

    “很虚伪!”天机子点点头,“现在却也管不了你虚伪与否了,魔族那边已经来了。”

    “最早也得等到明年,他们才能过来……”云啸看着棋枰,“魔教的事情,看来已经有眉目了?看你忧心忡忡的样子,似乎这事情有些棘手啊。”

    “算是吧。”天机子捋着胡须,“如今,玉宁正在那边处理这件事情。”

    “说起来,玉宁是什么身世?”云啸盯着天机子,“十八岁的人类,天分通天,也不可能在十八岁就达到飞仙的地步。”

    “是二十!”天机子竖起两根指头,“老夫的弟子,又有你调教过,什么惊人的表现不可能有?”

    “不用打这个马虎眼。她的父母是谁?”云啸一挥手,“当年为什么要玉枢将她抱上山来?”

    “你可知,这次让玉宁去做这个任务,本是她自己要求的。”天机子微微叹一口气,“她原本就是我仙门中的骨血,自然是潜力惊人的……”

    “如此说来,她这是去报仇了……”云啸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与我有什么相干?”天机子微笑道,“不过是磨练一下弟子而已。”

    “老家伙,上回下棋输给了你,这回我却想报仇了。”云啸捻起一粒黑子,“如何?”

    “呵呵……”天机子捻起白子,“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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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3:08: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八章
一子落下,胜负已分。

    天机子微微笑着,看着棋盘上的局面,感觉心情格外地舒畅。

    “切,琴棋书画,本来就不是我擅长的。”云啸不屑地说道,“有本事咱们比划两招。”

    “正有此意。”天机子还是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请!”

    两人的视线宁和的很,微笑平淡的很,但是那棋枰上的棋子却猛然开始了激烈的撞击。一颗颗黑云啸,你那些女弟子们,似乎都是用的这一招。”天机子看着那些流动的碎屑,“这一招,应该是在天上用的吧?”

    “流风回雪。”云啸点点头,“呼风唤雨的假把式,我也没用过。”

    “还说没用过,那回白的棋子毫无花哨地撞在一起,一颗颗粉碎,知道最后的一颗黑子,在两人之间被碾压的粉碎。三百六十一个棋子,就这样瞬间被粉碎了,棋子的碎屑在两人之间纷飞飘舞。

    “你杀死三千多忍者,用的不就是这一招。”天机子点点头,“以流风为刃,杀人于无形,这境界实在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你又想说什么?”云啸微微皱眉,“这话听着我不舒服。”

    “夸你一句而已。”天机子笑着,“说起来,自从那次之后,玉宁的功力开始突飞猛进了。”

    “切。”云啸瞪着天机子,“别拐弯抹角的,说。”

    “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天机子问道,“法术的奥秘,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你问错人了吧,你老人家这么一大把年纪,又是如此尊崇的一位仙人。”云啸一弹指间,那些粉碎的棋子又整整齐齐落了回去,“你想不通,我也想不通。”

    “这些棋子。”天机子把玩着一枚白子,“生死其实只在你一念之间。”

    “只是一些蠢物而已。”云啸冷冷说道,“人为天生灵长,又岂是一堆棋子能比的。”

    “在你眼中,莫非他们不是棋子?”天机子微微笑着,这笑容却有些讽刺。

    “你以为我是你?”云啸苦笑着摇摇头,“这世间的纷纷扰扰,与我何干?”

    “既然与你不相干,为什么又要四处奔波?”天机子看着云啸,“你终究是放不下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云啸看着天机子,“有屁快放!”

    “你看我还有多少阳寿?”天机子站起身来,很是潇洒地站在那里。

    “不出半年。”云啸头疼得说道,“你这老家伙,连死都不会挑时候。”

    “果然。”天机子坐倒下来,“如此说来,仙门还有半年的平安。”

    “你要是放心不下,我可以教你一种假死之法,可以再拖个十年二十年的。”云啸摇摇头,“无聊,这个提议作废。”

    “仙门之中有一个传说,流传在历代的掌门之中。”天机子说道,“是关于神的传说。”

    “神?”云啸挥挥手,“那种无聊的东西,鬼才相信。”

    “传说,以前没有兽人,没有精灵,也没有这样的矮人。”天机子自说自话着,“直到有一天,神觉得很无聊,所以他就创造了这些种族。”

    “你相信?”云啸哈哈笑着,“这个东西,骗骗小孩子去。”

    “我原本自然是将信将疑的。”天机子笑着,“可是,我想不通嗟来是怎么来的。”

    “嗟来?”云啸板起脸来,“不过是只鸟。”

    “仙门的渊源极古老,追本溯源,和死灵冰原有着不解之缘。”天机子说道,“开派仙人名叫南宫轮回,前辈可知道这个名字?”

    “知道,那是很久以前了吧,那小子现在应该死了。”云啸点点头,“挺有出息。”

    “前辈,晚辈……”天机子激动地摇摇欲坠,“拜见前辈!”

    “拉倒吧,弄得我一身鸡皮疙瘩。”云啸拍拍天机子的肩膀,“今天才想起来拜见,虚伪!”

    “呵呵,有前辈出山,我总算是可以歇一歇了。”天机子神奇地收起了一脸的激动,“敬看前辈一出好戏!”

    “应该算是一出极好的大戏吧。”云啸摇摇头,“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

    “如今这个局面,能说出无聊的,也只有您了。”天机子笑呵呵说道。

    “怎么了?”云啸微微一笑,“莫非又有什么变数?”

    “第一个变数是这个四相大阵,不过既然前辈身份果然是如此来历,那么这也就是前辈一念之间的事情而已。”天机子指点一下棋枰,“只是,终究是我黎民,还望前辈怜惜。”

    “说得这么可怜……”云啸低头看去,“咦,这是牛头人?”

    “牛头人。”天机子点点头,“原来这牛头人身的怪物不是魔兽。”

    “自然不是魔兽,是兽人中很强大的一个种族,看看这阵容!”云啸拍着棋枰,“呵呵,果然强悍,十足养眼!”

    “这样养眼的队伍,若是来到我中原之地,那就不只是养眼了。”天机子感叹道,“想我仙门一向号称算尽天机,却想不到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怪物……”

    “莫非,你们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云啸拍拍脑袋,“对了,这牛头人该是先知召唤来的!”

    “若是先知召唤来的,为何它们反而是奥斯皇的手下?”天机子问道。

    “这还用说,自然是先知那老鬼不服气被我们当枪使,所以要来出一口气了。”云啸满不在乎地说道,“看到这个家伙没有,他叫蛮,算一算该有一万多岁了吧。”

    “呵呵……”天机子干笑着,“这从死灵冰原出来的,果然一个个都是老妖怪……”

    “当年它也就是头蛮牛罢了。”云啸呵呵笑着,“我记得我把它留在冰原上了,不好好在那地方作威作福,怎么跑来这里凑自然是天下无敌热闹了……”

    “前辈,若是能收为己用,还是不要浪费的好。”天机子眯眼笑着,“这可是一支超强悍的部队!若是能收在麾下,!”

    “嗯,奥斯皇也是这么想的!”云啸点点头,和天机子相对着笑了起来。

    两人的笑声越来越欢畅,两人的笑声越来越低沉,两人的笑声越来越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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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3:09: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一座很不起眼的小山,甚至连一处风景都没有,但是却远近闻名。这小山有个奇怪的名字,叫做“一个洞”,是一块凶地。据说这座山上有一个山洞,凡是进山洞的人,没有一个能从这个山洞里走出来的。看看这小山也不大,可是算一算被它吞下去的人数,却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人们只知道,这是一处无法理解的凶地,尽可能不要去靠近罢了。然而仙门之中,却早就知道这个地方的秘密,不外乎是老冤家魔教的某处据点而已。而且在外人看来平淡无奇的小山上,仙门中人却能看出更多的秘密,看到更多的血腥。

    其实说起来,魔教原本是和仙门极有渊源的,他们恨多的法术原本是相同的。相传创立魔教的那位天师,本就是被仙门扫地出门的弟子,一个在修炼上百无禁忌的天才人物。所以魔教和仙门,有一些瓜葛原本是说不清也道不明的。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天下大乱之势渐现,魔教显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虽然此刻依旧是一片风平浪静,但是人们却知道,在这平静背后将是怎样的一番斗争。别的不说,只南宫天行碰到的那个昙花一现的魔教老者,就已经把手伸到了靖国去了。

    一方面,靖国偏出天南,原本并不显眼。然而随着魔族的风云变幻,随着云啸的崭露头角,靖国忽然变得重要无比。这一来那个和南宫天行勾结在一起的魔教中人,他的所作所为也就不得不受到重视了,这个重视的结果自然是——打击。

    仙门这次显然是存了磨练新人的心思,负责这次行动的人是玉阳和玉宁两人,而剩下来的全都是松字辈的弟子。玉阳作为玉字辈的弟子,她有足够的威望和经验,但是玉宁毕竟只有二十不到的年纪,这样一来终究是要有人疑心的。

    虽然仙门中的耆宿们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但是人人都知道仙门中有这样的一批老人,他们会在暗中默默影响着仙门的很多事情。比如说这一次玉宁的事情,原本只是让玉宁带队的,但是终究还是让玉阳做了领袖。

    天机子太看重云啸——这是一个若有若无的声调,带着一丝丝的怨气。

    至于那些看着玉宁的目光,也渐渐地总是令人感到不舒服的,尤其是那些对于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一知半解的人们来说,更是如此了。要知道以玉宁的美貌,这天底下哪里会少了追求者,谁又会让一个横空出世的少年抢走了自己的心上人?

    只是一直到今天,人们只知道云啸的存在,却一直找不到他。那些发生在暗处的战斗,像是从来没发生过一般,悄无声息地被人们埋葬在历史中——或者灰尘里。毕竟潜龙不是开玩笑的,要想找他们较量一番,确实是要做好送命的准备的……

    于是渐渐地,人们对于云啸的实力有了一些模糊的认识,甚至悄然刮起了一阵风潮。

    这风潮来的几位迅速和猛烈,这风潮也来的极为血腥……

    在这场风潮面前,忍者们成了最可怜的,也是最无奈地牺牲品。

    由于云啸不止一次地只身消灭大批的忍者,这些强大的传闻在传说中不断被夸大,于是飞仙级的高手们渐渐开始了屠杀忍者的竞赛——杀的越多,越能说明自己的实力。这样做的后果是,那些人数太少的忍者部落,往往一夜之间接二连三地被一个人消灭掉……

    大的部落呢?

    这要说起望月楼来——在望月楼里,孩子们接受着一些奇怪的教育,诉说着古老的,人类和忍者之间那些仇恨的历史。其中有一段被称作大屠杀,很多很多的大屠杀……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是望月楼明确传达的云啸的话,偏偏也是魔教的一向作风。

    有魔教掺和的地方,永远不缺的是——杀戮。

    “南京大屠杀”——这个词是望月楼中,云啸曾经说到过的一个词,意思是一场多达三十万的屠杀事件。由于消息不完全,这个词在解释的过程中有了很多衍生意义,其中就包括了很多足够引发魔教大开杀戒的说法。

    人们在扫试过天下各国之后,终于在大陆的中部找到了一个南京,巧合的是这个南京果然是倭奴们所在的地方,而且方圆千里之内正好有三十万倭奴!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既然云啸那么恐怖的家伙对于倭奴如此痛恨,那么倭奴就去死吧。至于倭奴怎样死的最有价值,那也得等到杀过再说——杀!

    一夜之间,千里之内,流血漂橹。三十万倭奴,被大约一万神秘的黑衣人彻底杀光了。黑衣人,暗杀者,鸡犬不留——典型的魔教作风。魔教在这次行动中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令人敢打震惊,更加令人感到热血沸腾!

    毕竟,在仙门地布置之下,天下已经太平地有点太久了。没有战争,这个世界上会有太多的人,晚上睡觉都谁不找的。而现在不但战争已经绵绵不断打了起来,而且魔教已经冒头了,用一场遍及千里的恐怖屠杀,向世界宣布了自己的存在和实力!

    按照云啸留下的数据统计,一次杀死三十万忍者,再也没有比这个更牛的战绩了!

    更何况,从魔教传出来的风声显示,魔教的长老们战绩并不比云啸差!

    这已经足够作为一场战役发起的号角了,毕竟在那些屠杀背后,局内人了解的东西更多。比如那一次流星的滑落,比如天机子已经有多大的年纪,比如说云啸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也许看不清楚云啸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人们起码知道,他的最亲密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是的,潜龙纵队现在还是一个谁都不要的古怪存在,默默呆在关东。至于那些已经被彻底换过一遍的关东高层,到目前为止,居然是接受着两个女孩子指挥。那两个叫柔风和舞蝶的小女子,怕连十八岁都没满吧,关东该是怎样的一个笑话!

    既然如此,天机子已经垂垂老朽,那么该是做一点什么,让魔教光大的事情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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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3:09: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张
  一个洞,这是一个太过普通的名字了,虽然这里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

    这里只有一些连绵而低矮的群山,山中生长着一些看起来有些古怪的树木,树木之间潜藏着一些极为危险的气息。这些危险的气息所在,往往是一些看起来很普通的地方,只有那些熟悉的人才知道这下面是多么可怕的沼泽。

    这些沼泽中生存着那些最古怪的生物,别的地方它们可能是一些凶恶一些的猛禽恶兽,但是在这个地方,即使是最小的一只蜜蜂都不能等闲看待。也许这些蜜蜂一个爆炸,便将一个高手炸断一条胳膊,或者将一个凡人变成一堆粉末。

    除了黑乎乎的蜜蜂之外,还有黑乎乎的蝙蝠,还有黑乎乎的乌鸦,还有黑乎乎的鳄鱼,还有黑乎乎的连名字都说不出的怪物——那些怪物奇形怪状,你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它们。唯一的特点是,它们都呈现一种黑色,一种很古怪的黑色。

    这种黑色,在认识的人眼中是很熟悉的——死气。

    也就是说,这些飞来飞去的蜜蜂,那些潜伏水底的鳄鱼,那些和污泥混在一起的怪物,实际上都是死掉的生物——不但死掉了,而且它们经过了改造,某种显然十分邪恶的改造。

    这是一个凶地,一个原本毫不出奇,但是却硬生生被人改造出来的凶地。随着战争的进程,不断有人死去,要想营造一个凶地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尤其是当魔族已经营造了上千年的基业,尤其是当天机子已经是寿命将尽,尤其是如今这个世道战斗已经成为主旋律的时候——还有什么时候是更加适合的时机呢?

    所以,一个洞来的理所当然,这是魔族为了光大门楣而精心设计的战场!

    如今,仙门来应战了,他们表现出自己的傲慢——让两个女弟子带领着数千松字辈的弟子就来了!如今的一个洞,已经被仙门弟子按照方位,占据了东南西北四面。仙门的营垒章法森严,所处之处却也是微妙之极,彻底掐断了地气的连贯。

    玉阳和玉宁,果然不是盖得,即便她们只是两个女子而已。

    不同于以往的云淡风清,这一次出阵的仙门弟子,处处都带着军人的特点。那一声声的号角,那一队队的行列,还有那一面面的旗帜——居然是潜龙纵队的旗帜!

    一条黑色的龙,用银色书写着“郭”字,在风中烈烈飘扬。

    在主旗之下,站立着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平静冷漠的眼睛里带着杀气。这杀气并不是有意放出来的,只是因为那锐利如刀的目光,所以才展露一点点锋芒。这绝对是一个军人,不折不扣的军人,身经百战的军人——郭磊。

    曾几何时,他曾经和牛壮并肩作战;曾几何时,他曾经被打进死士营;曾几何时,他曾经带着那把巨剑消失在那战火绵绵的战场上。当战争结束之后,人们的眼睛里再也没有看到那被打进死士营的潜龙百人队——如今他们却出现在了这里。

    他们不但是潜龙,而且他们还是——仙门弟子。

    整整一千个仙门弟子,整整一千个潜龙,天机子给了云啸好大的面子。仙门之中,何曾一次收录如此之多的弟子,又何曾有过入门一年的弟子就下山行走的前例?

    但是如今这一千潜龙还是来了,他们依旧用着最普通的阵型,用着最常用的千人队。只是这一千人的队伍,分散之后,却仿佛是一根绳子,紧紧勒住了一个洞的命脉。任是谁,也无法将他们和军队等同起来——这分明比一千个飞仙加起来还可怕。

    他们已经在此驻扎了三天了,三天里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月亮悄悄地变化着圆缺。

    今晚是圆月,郭磊扛着巨剑,默默看着正在爬上中天的月亮。在这样的月亮里战斗,一定会是一件非常诗情画意的事情,那些淋漓的鲜血一定更加肆意飘洒吧?

    他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巨剑,仿佛能感觉到这柄剑正在激动的呻吟,仿佛能看到牛壮那个家伙还在唱着那首《牛鸣歌》——杀!杀!杀!

    “杀!”郭磊举起剑来,猛然向下斩落!

    一瞬间,只见无数箭雨从半空落下,带着恐怖的呼啸纷纷扎进了山体之中。隆隆的战鼓声中,惨遭重创的山体轰然倒塌,一片飞灰如同大雾弥漫。

    “杀!”郭磊举起剑来,猛然向下斩落!

    一瞬间,只见无数箭雨向空中飞去,然后分成七条箭流,接踵而至地射击在七处山头。一片鬼哭狼嚎声中,有死气疯狂地弥漫开来,一瞬间将月光全部浸没。

    “杀!”郭磊斜斜一挥手中的巨剑,当先冲了出去。

    在他的身后,悄无声息地跟上了无数的鱼鳞阵,轻飘飘往山顶上冲刺着。地面开始如同化开的冰面,开始了奇怪而柔软的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动作着。无数的尸骸在爬出来,这些奇形怪状的尸骸,一个个赤手空拳扑向了郭磊,扑向了他身后的战士们。

    战士们如同影子一般,飘在不堪着落的地面上,或者干脆就是飘行在空中……

    有奇怪而低沉的声音响起,只见上百把长剑斜斜拖出,淡蓝色的电火花在剑刃上闪耀。当这些电火花变成白色的闪电时,这上百道闪电钩织了一幅电网。电网疏疏落落地联系在一起,闪亮的光芒照耀着战场——却也撕碎了那些看起来慢吞吞的尸骸。

    “月斩!”忽然想起的声音里,一道璀璨的白光自天际垂下。

    该是月光吧,这月光却比冰霜还要寒冷剔透,折射在巨剑的剑刃上,然后悠悠洒向了前面的山岗。郭磊在这一瞬间,不知道舞出了几剑,但见月光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着,冲击着前面的山岗。后面的阵型也在变化着,上百把长剑也在整齐划一地舞动着美妙的弧线,将一道道清冷的月光洒向了周围。

    在月光肆意的照射之下,那一层黑色的雾气无奈地消散了,满地都是残肢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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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3:10: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一章
  山峦在震动,山峦在崩塌,山峦在颤抖……

    当地面上的战斗进行地如火如荼的时候,一片奇怪的乌云渐渐笼罩了战场,将那些肆意砍杀的月光重新笼罩在黑暗之中。伴随着乌云的,是一阵阵冰寒的气息,以及若有若无的狂乱的嘶吼声。这吼声极为飘渺,这吼声极为古怪,这吼声极为狂热。

    “苏醒了……”这怪腔怪调的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狂喜,“我,诺尔•兰德!”

    “伟大的死神!感谢您!”

    “乌拉!杀啊!”

    天上的情景自然是逃不过地上人的耳目的,郭磊没有去理会那些古怪的魅影,他只是一如既往地向着自己的目标冲刺着。这一路笔直的冲杀,他已经将面前的杀头彻底毁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剩下来的一半,自然是冲进去,寻找敌人。

    至于天上的事情,后面还有近千的战友,自然不用他去操心。

    前面的地面上有一个大洞,大洞里黑黝黝的,有莫名其妙的回声在传响着。郭磊挥剑砍碎一具僵尸,带领着自己的尖刀部队,头也不回地进了这个大洞之中。一路畅通无阻地走了片刻之后,只见前面出现了一排排黑衣的人影,密密麻麻站在阴森森的黑暗之中。

    “嚓!”上百声插刀入鞘的声音,合成整齐划一的一声。

    郭磊的身后,潜龙的百人迅速会合,如同拱月一般将他围在中间。对面的黑衣人两面排开,露出中间的一个苍颜鹤发的老人,高高端坐在一个石头的凳子上。这老人手中把玩着一根黑色的法杖,黑色的鬼气将他浑身包裹,这使得他的脸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很好,很好。”老人的声音很奇特,显然不是真声,“外面的僵尸阵,果然没有挡住你们。”

    “你手中的法杖,莫非就是九转噬魂杖吗?”郭磊仔细看着老人,“玉枢师伯?”

    “哈哈,既然知道,你们也敢来?”老人哈哈笑着,“杀!”

    黑色的人群撞击在一起,瞬间就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同样的招数,都是仙门的剑法,都是仙门的法术。但是使用出来,却全然没有仙门该有的飘逸,没有半分仙气。一方鬼气森森,一方铁血狠辣,两相撞击的结果,不过是不断的伤亡而已。

    “入我仙门半年,有如此的成就,当真是惊世骇俗了。”玉枢点点头,“看来玉空师弟并没有藏私,可惜你们终究是修行时间太短,可惜了!哈哈哈哈哈……”

    “冰封幻世!”这声音响地有些古怪,听起来倒像是——外面传进来的!

    此处离地面数里之遥,这样微弱的声音,怎么会传到这里来?

    “天雷啸!”这声音响地如此雄壮,伴随着强烈的地震,将整个地下照亮了。

    那是郭磊手中的巨剑,此刻正在咆哮着不羁的电流,这电流肆无忌惮地舔舐着周围的一切。换言之,舔舐着周围所有的敌人,然后在一瞬间灭了——只有郭磊的沉重的喘息声。

    “一帮废物!”黑暗中,玉枢的声音乍起即灭,只剩下余音袅袅。

    黑暗中渐渐亮起了一道淡淡的幽光,这光芒里,有魅影在飘荡。那是曾经的许多战友,他们化作战场上的亡灵,如今却离奇地出现在这个地方。为首的是一个铁塔般的壮汉,他用一只手握着巨剑,随意地舞动着。

    “将军!”无数的声音在嘶吼着,有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将军!”

    “大牛……”郭磊哽咽着,“你这死牛,让兄弟们想得好苦!”

    “锅子,哭个球!”牛壮呵呵笑着,“老子时间不多,几句话要交代交代。”

    “你说!”郭磊狠命抹掉眼泪。

    “刚才老子在外面和一帮魔族的亡灵打了一仗,跟着南宫将军,爽!”牛壮哈哈笑着,“咱俩虽然是天人相隔,但是玉宁那妮子有法子,我也就能过来和兄弟们叙叙旧。”

    “原来如此!”郭磊环顾着四周,“这一地的杂碎,你抢了老子的功劳啦!”

    “嘿嘿!”牛壮笑着,“咱俩还有并肩作战的机会,你怕什么。”

    “南宫小将军,现在如何?”郭磊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他么……”牛壮摇头道,“小将军转生去了,他是真恨上了云将军了。”

    “说起这事,兄弟们都糊里糊涂的,你给露个底吧。”郭磊问道,“南宫小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来……”牛壮收起笑容,“已经结束了。”

    “那么我们呢?”郭磊问道,“将军到底要我们干什么?”

    “军人,自然是杀敌的!”牛壮拍拍郭磊的肩膀,“一次杀个痛快!”

    依旧是这样的习惯,但是郭磊却无法感觉到那种质感,毕竟人鬼有别。但是只要有这种熟悉的动作,有了这样久违的重逢,似乎一切都可以不必再去计较。最起码,如果牛壮对于云啸是没有怨言的,那么云啸的所作所为就终究有他的用意,而这用意是不用他们去猜忌的!

    牛壮环顾四周,他冷厉的眼神看着这些昔日的战友们,只是这目光之中却蕴含着另一种出生入死的深情。很显然,相别许久,即便牛壮已经死了,但是他们的实力都在飞速地提升着,那就是说云啸显然并没有放弃过他们!

    “兄弟们!云将军到底要我们干什么?”牛壮沉声说道,“那就是杀敌!杀魔族和不知天高地厚的兽族牛头人们!如今阵势已经布成,大战即将来临,我们将继续并肩作战!”

    “潜龙纵队,永远都是最强的队伍,云将军更是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将军!”牛壮的声音陡然高扬,“我们是军人,是关东王一手带出来的军队,我们没有权利去质疑他,我们要做的只是服从!军人的天职,保家卫国,服从!记住,将军说过,你们是属于国家的!”

    “可是,皇室已经绝了!”郭磊激动地说道,“将军……”

    “这世上还有一个皇室的血脉,月涵郡主的孩子没死。”牛壮说道,“为了皇室的延续,潜龙也绝对不能涣散!”

    “可是,那玉枢师伯……”郭磊沉吟着,“明白了!无论如何,这一关我们会闯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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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3:10: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二章
   玉阁仙府之内,云啸已经在此流连了三日之久。这三天里,各方面的情报如同流水一般过来,而他却只是和天机子每天下下棋,似乎对于那些事情当真是不闻不问的。不但是他不闻不问,连天机子都是一如既往地每天下下棋,散散步。

    仿佛,玉枢的事情,谁也没有在意。

    偌大的仙山之中,有的时候终日是看不见一个人的,只有那阵阵山风是如此地奇寒刺骨。这奇寒一向都是如此的,只是自从玉阳和玉宁下山之后,这寒意似乎就更加刻骨了。尤其是三天前,玉枢和郭磊等人一战之后,忽然之间这仙山上边多了一种肃杀的气息。

    毕竟谁都不是傻瓜,谁都知道这个当口,仙门之中是多么地暗涛汹涌……

    这一切都等待着爆发,这爆发的地方,却不在这里。

    在一个洞!

    此时的一个洞,正在激烈地战斗着,这战斗却不在地面上,而是在天上!

    既然战场在天上,那么直接就宣告了郭磊等人只有旁观。事实上他们连旁观都无法做到,因为一夜之间,无数的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这些黑衣的魔教教徒,虽然如同炮灰一般根本经不起折腾。但是在某种法术的作用下,他们忘死的冲锋着,死在郭磊等人的剑下。

    天上却只有三个人,玉宁和玉阳并肩站着,默默阻挡着玉枢的去路。

    曾经的二师兄,如今却成了仙门死敌,魔教教主。

    为什么?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玉枢仰天大笑,“你们说,我和大师兄相比,谁更有资格接掌师父的衣钵!”

    “论实力,大师兄不及你!”玉阳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但是大师兄接掌仙门,并无什么错误可以挑剔!”

    “他若是有错误可以挑剔,我又何必抢了这个魔教教主的位子来做?”玉枢恨恨说道,“想我苦心经营近百载,为的不就是今天!玉玄不过是块木头而已,仙门如今和云啸不分彼此,师父羽化之日,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放肆!”玉阳脸色微白,“二师兄,这话是你能说得吗!”

    “我怎么不能说了?”玉枢冷笑着,“承你叫我一声二师兄,我给你一个清理门户的机会!”

    “得罪了!”玉阳深深吸了一口气,“仙门玉阳,请师兄不要手下留情!”

    “啰里啰唆!玉宁,你要不要帮着你汉子?”玉枢讽刺地看着玉宁。

    “二师兄,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玉宁沉声问道,“我的父母,究竟是谁?”

    “你的父母?”玉枢诡笑着,“你怎么不问问你的玉阳姐姐?”

    “玉宁,这件事情,以后再说!”玉阳冷冷说着,指尖似乎有一阵小小的旋风。

    “流风……”玉枢摇头叹道,“魔族的法术,看来你在魔族确实没有白呆那一段时间!”

    “玉枢,今日你我同门之义就此了结。”玉阳一面说着,一面轻轻一弹手指。

    指尖的那一缕风刮了起来,变成了一道白色的龙卷,缓缓朝着玉枢逼了过去。玉枢平伸着左手,看似漫不经心的随意挡着,却令那原本就慢吞吞的龙卷仿佛停止了下来一般。待到这龙卷凑近了一些,玉枢左手轻轻捏紧,玉阳的脸色霎时有些红了。

    “玉阳,这一招本是我教给你的,不算数。”玉枢握紧了手,龙卷顿时烟消云散。

    玉阳脸色霎时血红,又变成惨白。她微微打个趔趄,然后从袖中取出一根红色的绸子,迎风抖了开来。这红绸初始只是一块手帕大小,三抖两抖便有如一片红云一般。玉枢依旧是悠闲地等着,看着那红云如火一般燃烧起来,然后他猛然之间冲了出去。

    目标是——玉宁。

    轻易地撕碎了面前的红绸,玉枢仿佛老鹰抓小鸡一样,随手就将玉宁拎了起来。随即,只见一团火焰在他手中熊熊燃烧着,迅速灼炽着他那一身冰凉的鬼气。玉宁的身影在红云的另一边隐隐绰绰地闪现着,微微侧着头,不敢看被火焰瞬间包围的玉枢。

    “啊……”玉枢在惨叫着,他在空中来去打滚,身上的火焰渐渐变成了紫色。

    紫心真火。

    “紫心真火。”玉阳收起了手中的红绸,“想不到,想不到……”

    “我也想不到,这样的法术,居然可以被封印在一块头巾之中!”阴测测的笑声里,玉枢忽然出现在于宁的身后,“还有什么护身的法宝?”

    “你!”玉阳二话不说,立刻将手中的红绸抛了过来,“束!”

    “去!”玉枢早已经跑的远远的,“玉阳,看你是要你师妹,还是要你师侄!”

    玉阳看看脚下,那里的战况越发的激烈,郭磊和魔教还在缠斗不休。她秀眉微皱,终于还是向地面冲去,放任着玉枢把玉阳带走了。这一番从天而降,玉阳带着一股狂风,瞬间就解决了地面上的战斗。虽然和玉枢相比她处处下风,但是飞仙的实力毕竟不是地面上的人所能承受。

    “多谢玉阳师叔!”郭磊有些汗流浃背的狼狈,“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玉枢的目的,不过是宁儿而已,我们这边无足轻重。”玉阳的语气有着淡淡的担心,“伤亡如何?”

    “死不了!”郭磊轻松地说道,“他们人数虽然多了一点,终究还是太嫩了些!”

    “真是一帮怪物!”玉阳四下看过去,果然看到一群潜龙士兵活蹦乱跳的身影。这些人一个个果然只是死不了而已,那一身身的血迹和伤痕,似乎对于他们没有任何妨碍。想一想半夜时分,那些被召唤而来的亡灵,那个铁塔一般的牛壮——云啸,当真是无敌的存在吗?

    如果一切当真是如师父所预想的那样,那么今天的玉阁仙府,该是历代以来,最悲哀的一天吧?

    玉阳压下心中的黯然,她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其实只不过是带着一群脆弱的弟子出来避避风头。如今既然玉枢带走了玉宁,那么所有的一切,显然都是被师父计划好了……

    攘外必先安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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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3:11: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三章
    如果一个人,他的动作都被对手算的死死地,如果他知道这样的状况,如果他明知道如此还不得不继续做下去,如果他明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这个人无疑是悲哀的……

    很不幸,玉枢就是这样的人,玉枢现在就在做着最不幸的事情……

    他明知道的,在仙山上,他那个无所不知的师父,一定正在棋盘上慢慢悠悠落着棋子。他明知道,自己的一切,恐怕都是被师傅算的死死的了——可是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让玉宁落在自己的手里呢?

    着一定是一个废招,多余的招式意味着什么呢?

    高手相争,多余的废招只意味着一件事情——死亡!

    师父老了,他一定活不过两年了,他不会畏惧死亡。那么他还要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无论如何,手中有了玉宁,对于他玉枢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吧——可是这来的太简单了,简单到玉枢明明可以从中问道不正常的味道……

    师父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一切一定和云啸有关系的,可是和云啸有什么关系呢?

    玉枢看不清的人屈指可数,一个是师父,还有一个就是云啸了……

    确切的说,他看不懂云啸的所作所为,或者说他看不出云啸到底在追求什么。因为所有可能的追求,都必须有足够的实力,可是云啸从来不具备这些实力。或者说,他总是自废武功,将自己的那些可怕的实力全都自己亲手给毁了……

    潜龙纵队,忍者,还有他本身的那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这该足以令他为所欲为了。

    可是事实绝非如此,云啸不进女色,放着好端端的关东王不做,没有吞并轻而易举就可以被他统一的靖国和云雅——这不是人能干出来的……

    莫非他当真是无欲无求的?

    玉枢一整个晚上,再加上一整个白天,再加上一整个晚上——也许从他知道云啸这个存在的时候,他就已经被这个问题困扰住了。

    也许师父知道?

    不可能,如果自己也不知道,那么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别人知道了……

    玉枢模模糊糊地感到自己抓住了一点窍门,随即他渐渐深入地想着,便感觉到一种悲哀。

    说到底,自己所作所为,不过是师父的一粒棋子而已。这里棋子的作用,也许只是一个探道的小卒子而已,在正式的收宫大战之前,他将会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吧……

    这不公平!

    “这不公平!”玉枢看着面前的玉宁,终于忍不住心中的一口怨气,“师父凭什么这么做!”

    “谁是你师父?”玉宁冷冷看着玉枢,“玉枢,你已经不是我仙门中的弟子了!”

    “我没有做错!”玉枢平静了一下语气,“我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争取一点我该得到的!”

    “掌门位子?”玉宁摇摇头,“一个掌门的位子,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你错了!”玉枢逼近玉宁,直勾勾看着她,“不是掌门的位子,而是仙门的存亡!”

    “仙门的存亡!”玉宁气极反笑,“好大的口气!”

    “我有这个底气!也许曾经我想着的,确实更多的是怎么取代大师兄的位子,可是自从云啸出现之后,我不得不改变了我的想法!”玉枢说道,“这个人横空出世,师父从最开始就一直和他相安无事,如今我仙门在他面前简直连腰都直不起来!这样的人,对我仙门是个威胁!”

    “我堂堂仙门弟子,何曾有你这样的肮脏心思!”玉宁板起脸来,“原来师兄你也会找借口!”

    “你尽可以不信!”玉枢苦笑着说道,“我现在忽然明白了师父是怎么想的!”

    “师父怎么想?”玉宁微笑着,“话从你嘴里说出,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那你就姑妄听之吧!”玉枢语气冰冷,“从始至终,我可以说谁也看不清云啸这个人的底细。可是谁都知道,只要他愿意,仙门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师父不久于人世,他必须看清楚云啸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仙门将如何与之相处。所以,他必须试探一下……”

    “很不幸,整个仙门之中,论及实力和身份,只有我是最适合的。”玉枢微笑着,“这样想来,我竟然是该高兴的……”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玉宁捂住耳朵,“师父和云啸,若是有你想的那样……”

    “我只问你,跟在云啸身边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玉枢问道,“即便是你,不还是被我轻松抓来了?这个云啸,何曾真正关心过任何人?”

    “你!”玉宁眼眶里泪水直转,然后她捂住耳朵,紧紧缩了起来,再也不理会玉枢了。

    “至于什么君子小人的……”玉枢的目光中更多了意思嘲讽,“如果我死了,再也不会有人会知道你的身世了吧……”

    “我的身世……”玉宁终究是忍不住这件事情的,“你忽然想告诉我了?”

    “我告诉你只是想说明一件事情,任何光鲜的门派,都有一些肮脏的事情。”玉枢的目光平和的让玉宁一阵阵后怕,“比如说你这个孽种,小骚狐狸,魔教的公主!”

    “你……”玉宁莫名其妙地听着这三个陌生的词语。

    这是在说谁?

    “你可知道,咱们的大师兄其实是二师兄的?咱们的排名,也本该顺次向后退一位的,这是为什么?”玉枢慢条斯理的说道,“因为你的父亲,他才是我们的大师兄!”

    “他叫唐川,入门比我们早了四十年,一直是师父最心爱的弟子。若是一切顺利的话,师父早一百年就已经把掌门位子传给他了,那时候你就是——哦,那就没有你了。唐川是一个惊才绝艳的弟子,他在四十年间学遍仙门所有的法术,一百岁的时候就能和师父交手三天三夜而不落下风!然后他开始下山游历,在山间救了一只小狐狸,也就是你母亲!”玉枢握着拳头,“那是一只狐狸精,和你的相貌绝似,自然是要惹出麻烦来的。事实上,她是魔教教主的宠物,本是要等到某个特定的时候,用来练习邪教的魔功的。但是唐川既然救了她,后来又阴差阳错地将她破了处子身,白得了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力。这样的事情,你说该是好事还是坏事?”

    “仙门弟子……”玉宁脸色惨白,“怎可作出……”

    “是啊,所以他被开革出门墙了,带着狐狸精整整被魔教追杀了五十年……”玉枢激动地说道,“最后,我们师兄弟三人下山游历,和唐川一起,痛痛快快杀上了魔教的幽宫冥境。一场血战之后,我们四人和你母亲都是身受重伤,所幸当年的几位师叔出手相救。”

    “这些事情,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玉宁颤抖着问道,“你骗我的!”

    “你的出生算是一个奇迹,当年其实你的母亲并不能存活下来,只是师父看在你一个腹中胎儿的份上,留下了你母亲一口气。师父明明可以救活你母亲的,但是他偏偏让你母亲半死不活,唐川自然是不干的。时间慢慢过去,转眼就是一百多年,也就是十九年前……”玉枢看着玉宁,“十九年前,已经不能再拖了,因为即使是师父的法术,你母亲也已经怀胎十月了。”

    “那个时候,唐川早已经为了你母亲的事情,恨上了师父。他已经变成了魔教的新教主,暗地里无恶不作,性格也是莫名奇妙的古怪之极……”玉枢说道,“仙门所有的长辈,都主张杀了他——结果,唐川死了,他的死换取了你的活命机会!”

    “你一定很奇怪吧,明明只有十八岁的,可是你已经是个飞仙了!”玉枢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视着玉宁,“多好的运气啊,小狐狸精!你在娘胎里,就已经有师父灌输的百年真气,再加上出生的时候,你父亲的毕生功力……真是浪费了!”

    玉宁惊恐的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玉枢已经有了一种气质上的改变。他在说这些的时候,明显心神不定,明显欲火中烧,明显蠢蠢欲动!不用细听,就能听到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还有他浑身奔腾的真气,已经让他彻底地陷入了疯狂之中!

    “你知道吗,你是有尾巴的!”玉枢摸索着抱住了玉宁,“现在,我就给你看!”

    “撕拉……”清脆的裂帛之声响起,伴随着玉宁一声惊呼,随即就是一声惨叫。

    有火光微微亮起,火光里,衣不蔽体的玉宁慌忙遮住身体。她的头发披散着,那块头巾便是火光的源头,漂浮在空中。灼热的火焰跳跃着,在玉枢和玉宁之间,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这火焰仿佛是活的一般,正在渐渐变化着。

    “越来越不成话了!”熊熊的火光里,一只小鸟大声训斥着,“当我是死鸟啊!”

    “嗟来!”玉宁惊叫着,“嗟来!”

    “嗟来?”玉枢甩着右手,“好厉害的真火!”

    “废话!”嗟来喝骂一声,“老色鬼,老子烧你个断子绝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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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3:11: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四章
  嗟来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在他火焰的照耀之下,周围的环境纤毫毕现。

    这里是一个山洞,山洞显得空空荡荡的,显然是一个极为深邃呢的地方。那些陈年的苔藓正在烈火中燃烧着,瑟缩在黑暗中的虫虫蚁蚁无奈地燃烧着,甚至连那些苍黑的岩石也在慢慢融化着。原本红色的嗟来,已经变成了一只雪白的大鸟,散发着炽烈的光芒。

    这一刻,它分明就是一个太阳!

    玉枢依旧在甩着自己的右手,他的额头虽然有一些微汗,但是显然这还不是他的极限。

    “醒醒了,老伙计。”玉枢终于停止了挥手,因为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剑。

    一把长剑,纤细的剑身是水晶的质地,透着银色的寒芒。剑脊上有雪花的图案,剑柄是一个活灵活现的麒麟,剑刃则是一种奇特的金色。这柄剑更像是一件艺术品,怎么看也像是没开封的东西,只是却给人一种奇特的压迫感。

    这柄剑似乎是——活的。

    “这个恐怕是真正的仙门法宝了。”嗟来的声音带着蛮横和威严,“你的本命法宝?”

    “不错!”玉枢松开手来,那长剑在他的面前微微起伏着,“雪奴,虽然没有你这样的怪物来的不可想象,却也是和我心有灵犀的本命法宝。今日倒想看看你的本事!”

    不见玉枢有任何的动作,他只是很悠闲的背手站在那里,似乎作壁上观的样子。微微地踏前一步,他的目光有着微微的变化,只是这变化比起雪奴来似乎慢了许多。或者说,雪奴的变化实在快的有些惊人。

    原本应该是一柄长剑的——可是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女人!

    这是一个绝美的女人,黑色的长发在寒气中隐隐约约,纯净的眼波每一流动都勾魂摄魄,更不用说那冰雪凝成的肌肤和倾国倾城的绝代风华!或者说这不是风华,而是一种天然的魅惑,一个可以让任何男人都丧失理智的绝代尤物——雪奴!

    美人计?

    对嗟来这样的一只鸟使出的美人计?

    貌似这是最荒唐的局面吧?

    嗟来果然没有再第一时间发动进攻,它甚至连一点进攻的意图都没有,它甚至渐渐收缩,变成了那只拳头大小的一只小小鸟。甚至可以看到,在它的鸟眼里,居然跳跃着一丝无奈。然后,它忽然像是突然出现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熊熊的烈火并没有因为它的消失而消失,只是渐渐得减弱,渐渐因为越来越浓重的寒冷而熄灭了。原本是红色的洞里,重新笼罩上了一层淡蓝色的幽芒,这是那个冰雪为神的女子散发的光芒。这光芒温柔而凛冽,这光芒平淡而刺骨,这光芒不知不觉就将周围变成了冰天雪地。

    “主人……”雪奴居然是会说话的,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魅惑着所有人的心神。

    “奴儿,到这里来。”玉枢伸开双臂,将这个绝世的尤物拢在怀里,温柔地爱抚着她。他陶醉一般地呼吸着,若有若无地用鼻子和嘴唇,巡视着雪奴的头顶,额头,琼鼻,粉颈,他的手搂着雪奴,勾着她的下巴,伸进她的衣衫……

    这是在战斗吗?

    当然是——这不但是在战斗,而且战斗已经彻底分出了胜负……

    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斗……

    这两个女人没有交手,甚至连话也没有说,甚至连目光也没有交接,甚至她们似乎只是一个在上演着男女的甜蜜,另一个在瑟缩着旁观而已。

    可是胜负已分……

    玉宁此刻紧闭着眼睛,她甚至已经不去遮挡自己的躯体,她甚至将自己的双手掐得鲜血横流。不只是双手,还有嘴唇,因为咬破而流着殷红的血液。这血液和着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淡红色的水流凝结成了粉色的冰块。原本就是破碎的衣衫,此刻因为她的不再坚持,已经将她彻底地出卖了……

    恰如此刻正愈演愈烈的雪奴和玉枢,淡蓝色的夜晚,却有着绮靡的桃花的颜色……

    玉枢很享受这样的场面吧,他不动声色地看着瘫倒在地的玉宁,流连于她衣不蔽体的绝色娇躯。他仔细地摆布着雪奴,让她软若无骨地躺倒在地,和玉宁一模一样的姿势,一模一样的表情,一模一样的泪水——真的是一模一样。

    仿佛,这两个女人,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终于有不一样的地方了……

    终究玉宁不是个死人,不是死人就有情绪的波动,有情绪的波动就不会像木偶那样任人摆布。最起码,她的表情是不会那么容易复制的,更何况除了表情之外,还有其他的地方……

    比如说,尾巴。

    玉宁居然真的有尾巴,毛茸茸的雪白的尾巴,仿佛是一条华丽的大斗篷。不知不觉之间,就将玉宁遮盖了起来,也遮盖了那欲望的一幕。在这颤微微的大尾巴下面,是细碎的压抑的哭泣声。这哭泣声越来越响亮,甚至伴随着奇怪的鸣叫,仿佛是野兽一般的鸣叫……

    玉枢的脸色多了一丝得意,他站了起来,挽着雪奴来到了玉宁的身前。雪奴蹲了下来,轻轻揭开玉宁的尾巴,微笑着抚摸着她的脸。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潮红,她的动作如梦幻一般迷人,她的笑容仿佛是千年的醇酿……

    “女儿……”雪奴的声音仿佛一声叹息……

    “听你这一声,倒像是我叫你奴儿呢……”玉枢调笑着,“乖奴儿,可喂饱你了吗?”

    “咯咯,怕是还差了些……”雪奴微微回眸,轻掩着丹唇,笑出一串天籁,“主人,可要我这女儿伺候一番?我狐族秘术,当年全都封印在她的体内了,可不容易对付哦……”

    雪奴眼波流转,说着说着,笑得前仰后合。这一笑,便是绝顶的妩媚妖娆,更不用说那似乎是力不能支地投怀送抱了。玉枢阴笑着把玩着雪奴,只是那眼神里却有着无比的警惕和清醒,他的双手渐渐捧住了雪奴的脸颊……

    “喀……”一声清脆的响动,雪奴立刻瘫软了,一动也不动了。

    “十九年了,十九年了!”玉枢的手中握着一柄断剑,“哈哈,阴阳和合大法,今日大功告成!玉宁啊玉宁,云啸便是有通天的本事,我也不再怕他了!这世上,谁也不是我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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