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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蚊子

小说,【穿越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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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2:40: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太子是个孝顺的孩子,皇后的去世,让伤心的太子在灵前整整哭了三天三夜,眼睛都哭瞎了……

    京师流传着这样的传言,一时间太子的名字家喻户晓,人人有口皆碑……

    关东王是个心怀不轨的佞臣,皇帝好心赐婚,他却将婚礼办得奢侈无比,一应事务全都堂而皇之地逾制了……

    牛壮还没有走,就听到街谈巷议中星星点点的诋毁之词,却一句句言之凿凿……

    实话实说,太子确实是个孝顺的儿子,所有的大臣么都看到了这个凄凄惨惨戚戚的青年人。他从皇后死掉的那一天开始,就整整哭了一天,一直哭到流不出一滴眼泪来为止。但是这一切只能在民间获得一个孝顺的虚名,至于务实而敏锐的朝廷里,太子党的声势却已经悄悄地被二皇子一派压制住了。

    “太子殿下!”宫女的惊呼声响彻四方,“来人哪,快传御医!”

    紫桂不悦地看着那些狂奔而去的太监们,不知道里面那个害死了他母亲的太子,到底又惹出了什么麻烦。但是似乎这一次,他还能惹得麻烦,也就只有自己了。难不成,这个孩子想不开自杀了?

    靖帝冷哼一声,端坐在桌前一动不动,依旧和面前那黑乎乎的一团阴影说着话。

    “这么说来,这个叛徒果然是云啸的手下?”靖帝皱着眉,嘴角的一丝冷笑触目惊心。

    “不错,如今他已经是今非昔比,实力不在陛下之下。“那阴影的声音怪腔怪调。

    “哼!”靖帝的愤怒遮不住那一丝震惊,“这个云啸,到底有多强大?”

    “深不可测。”黑影的声音也多了一分凝重,“天机子在葭萌关和他下了一盘棋,另外他身边多出来的那个青年人,是仙门的最小的男弟子。”

    “如此看来,仙门也是存了两面心思,拉拢防备两不误。”靖帝沉吟着,“昨晚的袭击,是你干的?”

    “不错。”那阴影直言不讳地承认了,“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情。”

    “你、在找他的弱点?”靖帝问道,“女人?”

    “陛下果然聪明!”阴影说道,“正是女人!”

    “证据!”靖帝有一瞬间的狂喜,随即冷静下来,“证据!”

    “此人面冷心慈,但是对敌人却是心黑手辣,斩尽杀绝!”黑影笑道,“陛下应该已经注意到了,这个人有着高手的骄傲,从来不惹是生非。但是犯在他手里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朕不需要你提醒。”靖帝冷冷看着窗外,“朕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和他起冲突!”

    “陛下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打无准备之仗,可是陛下的好儿子却……”黑衣人冷笑道,“想必陛下已经想通了,云啸那句‘我改主意了’,究竟说得是什么!陛下,您树下的可是个空前强大的敌人!”

    “你监视我!”靖帝一惊,忽然勃然大怒,“贱狗,好卑鄙的用心!”

    “陛下,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对于忍者,看得比蚂蚁还下贱。”黑影苦闷地说道,“若不多拖几个人下水,我拿什么和他斗?”

    “哼,你以为朕是可以威胁的?”靖帝冷笑着说道,“这世上把忍者看得比狗还下贱的,朕也算是一个!滚!”

    黑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靖帝听着外面越来越吵闹的声音,终于一脚踹开房门走了出去。这一路走来,早有太监冲了上来,告诉靖帝一件天大的噩耗——太子瞎了。

    靖帝的脚步停住了,随即他一掌打飞了面前这个倒霉的太监,闪电一般地冲了出去。皇宫极大,从御书房到停灵的幽兰苑有三里地,但是靖帝却只用了几分钟就到了。只见一干白幡飘舞,素纱白衣的宫娥太监们,默默垂泪的后宫嫔妃们,乃至那些平时和皇后难得见一次面的皇子们,全都围在灵前的太子身边。

    太子哭瞎了眼睛。这才一天的时间,太子就瞎了!

    靖帝目瞪口呆地听着那丧气的哭声,看不见的怒气越来越阴沉,那张扭曲的脸上将帝王的城府抛开到九万里之外了。他看着太子那双朦胧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灵活的眸子,只有一片浑浊。这是真瞎了,不是装出来的……

    “苍天……”靖帝忽然向后一倒,却被身边的淑妃慌忙扶住了。

    天子流下了眼泪,这一刻的淑妃惊恐万状,她那顶天立地的丈夫居然像是忽然崩溃了一般。怀里沉重的身躯,压得淑妃喘不过气来,但是她也只有忍受着。淑妃没有惊叫。这一刻,场面绝对不能再混乱了,淑妃强撑着不动声色地扶稳了皇帝,手中狠狠掐了他一把。

    “皇儿!”紫桂被手臂上的剧痛惊醒了,他缓缓蹲到在地,将太子拢入怀中。

    天家无亲——所有人都被这个动作吓着了,连一直在哭泣的二皇子也愕然睁大了眼睛,那些还没有成年的皇子们更是渴求地拉紧了自己娘亲的手。这一刻,即便瞎眼后就一直木然的太子,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父皇?”他略带迟疑地费力吐出两个字,“儿臣,对不起父皇。”

    “将这一干哭哭啼啼的奴才,尽数……”靖帝迟疑了片刻,“驱逐出去!”

    “父皇,请屏退众人,我有话和父皇以及阿凫说。”太子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费力。

    闲杂人等立刻走了,只留下太医匆匆收尾,然后也立刻退下了。紫凫忐忑不安地等候在一旁,这一刻他的心中不知怎么,总觉得有些格外地别扭。这别扭不只是以为自己前途似乎一片光明,还因为父皇此刻是一个父亲,而兄长似乎有了一种悄然的改变……

    “父皇,儿臣听说,云啸医术高超。”太子说道,“可以令他卸下军中事务,一心为儿臣疗治。军中事务,有南宫家天行,当是无碍的。”

    “朕正有此意。”紫桂点点头,“我儿放心,朕会替你治好眼睛的。”

    “父皇,儿臣愚钝,实在不是当太子的料子。”太子又说道,“儿臣害死母后,令父皇震怒,已是大不孝。如今又瞎了眼睛,儿臣自请退位,二弟贤明,可为后继。”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靖帝讶然看着太子,“事关国体,怎可胡言!”

    “父皇,太子怕是糊涂了。”二皇子柔声说道,“先让他休息一下,父皇也该保重龙体。”

    “二弟,你我自小便是勾心斗角,我处处都输你一头,谁更适合这个位子自不用说。”太子决然道,“父皇,儿臣闯下大祸,还请速决!”

    “父皇,儿臣虽然……”二皇子愤然说道。

    “闭嘴!”靖帝木然看着皇后的棺材,“鸿儿,你可想好了?”

    “我终究是紫家的血脉,数百年的基业,绝不能断绝在我的手里!”紫鸿答道,“父皇,太子与江山,孰轻孰重?”

    “你可知,这是在你母亲灵前?”靖帝勃然怒道,“你可知,朕贵为天子,难道还要忍辱偷生!难道朕堂堂天子,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

    “陛下,儿臣不知其他,唯知主辱臣死。这一切都是儿臣咎由自取,请陛下成全!”太子平静地说道,“儿臣生不能尽孝,唯有一死全忠,陛下!”

    “紫凫!”紫桂冷眼看着紫凫,“跪在你母后的灵前!”

    紫凫慌忙跪倒,给太子磕了头,看着这对父子相互搀扶着走出了灵堂。这一磕头,他就是板上钉钉的新太子了,可是心中的欢乐却不见踪影,有的只是空落落的迷失感觉。想必父皇登基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吧?

    “父皇,民间流传云啸僭越之事,其实是云啸对父皇的表态。”太子淡然跟着紫桂,“他自污名声,便是向父皇说明,自己无意皇位。但是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以及到底是谁在这件事情上推波助澜,都还有许多问题。这些都需要皇室和他之间有一个中间人,儿臣一言酿成大祸,正好过去负荆请罪。对于这样的人,脸面只是一层纱而已,请父皇忍辱负重。”

    “皇儿,你哭瞎了肉眼,却哭开了心眼。”靖帝欣慰的看着儿子,“只是此去凶险啊。”

    “儿臣虽与他接触不长,但是却觉得此人极有一身傲骨,当时儿臣便是因此而冲动,最终酿成此番恶果。”紫鸿低声道,“父皇放心,儿臣想过了,若是云啸所谋者大,他绝不会草率地杀了我。不怕父皇笑话,比起二弟来,我还是更喜欢这个云啸一些。”

    “为什么?”靖帝淡然问道。

    “我和二弟是处心积虑,斗了十几年,双方欲罢不能。”太子淡然道,“这云啸却不一样,实力深不可测,他不屑于杀我。即便是敌人,我和他终究是少些瓜葛,这样强大的敌人,总是人生一大快事。”

    “鸿儿,你要记住,我紫家面南而尊数百年,也是有一身傲骨的。”紫桂淡然看着远处的星空,“将来若有那一日,你要做出一个抉择的时候,无论如何朕都不怪你。”

    “生生死死,儿臣都是紫鸿。”紫鸿沉默片刻,“父皇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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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2:40: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陛下,三思啊!”朝堂上的声音整齐划一,看上去一片全都是脑袋。

    “此事朕意已决,众位爱卿不必多言。”紫桂没有和这些人磨牙,直接看着朝堂上那一群年轻人,“龙骧卫总制张涛何在?”

    一个年轻如公子哥的小伙子大踏步走出来,他目光中凝聚着一股精气,脚步中踩着一种韵律,将始终有些死气沉沉的朝堂踩破了一些沉闷。只是最近皇宫里接二连三的出事,皇后死了,太子瞎了,紫凝公主遇袭……

    他这个龙骧卫总制的脸上终究是不好看的,这一步步走出来,也显得有些拘谨。

    “臣,龙骧卫总制张涛,拜见陛下!”

    这声音还透着紧张,他的表情也有些羞涩,他的目光甚至不敢看那些跪在地上的张家长辈们。但是从他的一举一动,都可以看出来一点,这个青年人的武功非常好,不是一般的好。人们的目光投向了朝堂上的另一个人,这个人也是个年轻人,但是却长得极为雄壮。

    牛壮。

    朝堂上曾经是南宫家,张家和牛家三足鼎立的局面。如今却是牛家和张家平分秋色,曾经盛极一时的南宫家,如今居然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找不到一点踪影了。张家和牛家,如今年轻一辈里最杰出的两个人,现在正站在一处地方,却显示出两种风采来。

    张涛显得很拘谨,而牛壮则有着一种别样的沉稳,甚至不是沉稳,而是一种满不在乎。他的巨剑没有背进来,但是整个人却像是一把匣中的宝剑,散漫的看着张涛。对于这个新星,牛壮心中还是很看好的,一个拘谨的高手总比一个像自己这样波澜不惊的家伙来的可爱一些。

    说起来,自己是被云啸带坏了,看着这朝堂之中居然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至于那些牛家的长辈,牛壮很头痛地想着自己这些天的举止,估计已经把这些泥古不化的老家伙们全都得罪了一遍了吧?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己责任在身,怎么可能回家串门去?至于在皇后死的当口唱歌,皇帝还没说话呢,你们这些人嚷嚷什么?

    “朕给你三千黑骑,务必与牛千户通力合作,将公主送至葭萌关!”靖帝淡然吩咐道。

    “臣遵旨!”张涛恭恭敬敬地磕头,然后退了下去,脚步有些急促。

    “有事早奏,无事便散了吧。”靖帝淡然吩咐一声,便走了。

    一干老臣仿佛年轻了十几岁,撒开腿脚跑了出去,倒是牛壮和几个年轻人慢悠悠走在了后面。这两个人只见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对于对方的武功却是极为佩服的,只是双方立场不同。牛壮在这些新进的年轻人看来,自然是那个名声一向模糊,进来更是急转直下的关东王的走狗了。年轻人的火气,自然也就从那些不屑的眼神中流露出来,而牛壮却是视而不见。

    “牛千户,这几天满宫里晃悠,怎么也不见回家一趟。”张涛友好地和牛壮并肩走在一起,“昨天牛老爷子气得跳脚,险些冲进宫里去,要将你活剐了。”

    “张将军这话从何说起?”牛壮脑子里转悠着张三寿,三寿两字写潦草些便是一个涛字,张涛怎么样不知道,那张三寿可是被将军活活砍了脑袋的。

    “说这些其实颇令人不齿,只是街巷里流言蜚语的,污秽了牛家的名声。”张涛诚恳的说道,“牛千户也知道,前几日你一曲高歌,震惊四座。只是不知何人乱嚼舌根子,说是你在给公主唱情歌,牛老爷子一听便气炸了。”

    “奶……”牛壮瞪起眼来,随即无奈地笑道,“流言止于智者,这种事情管他鸟事!”

    “牛千户光风霁月,自然不必说。”张涛淡然说道,“只是公主名节要紧。”

    牛壮涨红了脸,下意识的将手向后抓去,才发觉自己今天上殿,没带兵器。张涛笑着打声招呼,招呼着周围的几个年轻人走了,牛壮看着她的背影,满脸都是未息的愤怒。这日子没法过了,进京才不过两三天,怎么惹出这么一档子事来!

    老爷子……

    牛壮无奈地摇摇头,算了,发脾气就发脾气吧!

    迈着步子来到栖凤阁,牛壮的脚步微微一滞,习惯性地抬头瞥了一眼窗口。今天没有琴声,想必那天天都在弹得琴已经包起来了,以后就天天弹给云啸听了吧。云啸那种冰冷的性格,能给公主幸福吗……

    “大牛,发什么呆,要走了!”郭磊拍拍牛壮,“我的天,十几天了,这战场上有多少军功啊!你居然还有时间在这里发呆!”

    “唔。”牛壮闷哼一声,转身走了,“走吧。”

    “唉,这公主就是不一样啊,多好的琴啊,说坏就坏了,连心疼都不心疼一下。”

    牛壮听到这句话,他随意看去,只见是手下的席封。这小子正和身边的战友说着话,唾沫横飞的。

    “琴弦那玩意还真容易断,蹦的一声,吓我一跳!我还琢磨着,正好给公主弄根弦来接着,没想到公主居然发了脾气,拎着把匕首三两下就把那琴剁个粉碎!”

    “琴呢?”牛壮冷着脸走过去。

    “队长!报告队长,琴烧了!”席封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别废话了,出发!”牛壮一巴掌拍向席封头上,“没事别乱嚼舌根子!”

    “大牛,你这是怎么了?”郭磊赶紧一把搭住牛壮的手,“要拍死人吗?”

    “啰嗦,快点收拾东西,滚蛋了!”牛壮瞪起眼来,“别惹我,烦着呢!”

    一辆马车从宫中缓缓驰出,牛壮阴沉着脸看着这马车走远,周围的战友们若有所思地看着牛壮。这十几天来,他们已经感觉到了牛壮的某种危险的倾向,他似乎有监守自盗的嫌疑!看今天这情景,只怕牛壮这家伙,不会真的对公主动了心吧……

    “牛将军……”张涛笑眯眯凑了过来,却被牛壮一眼瞪了回去。

    “张将军,我只是一个百夫长,前两天蒙皇上厚爱,赏赐了一个千夫长。却是当不得将军这个称呼的。”牛壮冷冷说道,“张将军有话直说。”

    “皇上有命,我黑骑一应行动,听牛千户调动!”张涛脸僵了一下。

    “后面远远跟着!”牛壮不耐烦地下令道,“有事我潜龙纵队兜着!”

    “得令!”张涛硬邦邦回答一句,“黑骑,拖后半个小时出发!”

    牛壮径直走到马车边,上上下下检查一番,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愧是皇家的享受,这硕大的一辆马车用四匹独角兽拉着,便像是一个小房间一般。车门处有金质的蹬车梯子,车厢里铺着华美的地毯,垂着素色的纱巾,燃着悠悠的香炉,搁着腾腾的茶水。两个低眉顺眼的婢女正在香炉旁擦拭着,看到牛壮在车厢里晃荡,便有些警惕和厌恶。

    牛壮看着那香炉,不期然间想起年初时,自己有一次中了温柔香引发的幻术。那时候,自己也是面对一个美女,抓耳挠腮的好不古怪。但是这一次,感觉和幻术有些不同,却又有着异曲同工的古怪感觉。只是这感觉格外有一种心痛,一种黯然,一种惆怅。

    难道,真的爱上了公主吗?

    牛壮痴痴想着,木木看着那个一身素色的身影走进,冷冰冰经过自己的面前。皇后死了,举国发丧,她的婚事也被推后了。牛壮欣慰地想着,忽然之间为了这件事情,感到心中无由地一阵轻松。只是看着那冷冰冰经过面前的憔悴面容,牛壮知道她必然也是知道了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唱情歌的传言,所以格外地要在自己面前冷了许多。

    牛壮猛然一惊,目光犀利地扫视一圈,果然发现许多人正在观察着自己。想必自己刚才那木然的状态,已经被这许多人都看在了眼里,更加坐实了自己和公主之间的暧昧了吧?牛壮头皮发麻地想着,一时之间竟有些窃喜,随即更加心痛起来。

    “大牛,出发了。”郭磊冷厉的目光看着牛壮,“事关重大,若有所失,可是杀头的罪过!”

    出了京师,车队慢悠悠一路走过去,牛壮立刻如鹰一般警惕起来。他相信,既然那帮忍者会偷袭栖凤阁,那么这一路走下去,这些忍者绝对不会闲着的。但是,总共只有几百里的路程,车队走的再慢,也不可能会拖得太久的。

    一天只走了三十里,这个速度让牛壮想起了以前的岁月,那个时候潜龙还在南宫烈的手里,也是差不多这样的速度。慢悠悠的,松松散散的,没有一点兵贵神速的自觉。这样的速度,明显让气氛有些懈怠,但是这并没有降低潜龙的警惕心。倒是后面那些黑骑,一个个远远拖在后面,却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只是这些人里,有几个能在那种古怪的傀儡面前起作用呢?

    夜幕降临的时候,气温突降,不用说明天要下雨了。牛壮皱着眉看着天空,春天的时候没怎么下雨,到了夏天倒是要下起来了,只怕前途要有些麻烦了。按照往年的规律,这夏天的大雨一下,只怕要连绵到秋天了。这样一来前面的山路就格外不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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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2:41: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牛将军,有什么事吗?”帐篷里传来这带着沙哑的声音。

    “公主,要变天了,夜里大风大雨。”牛壮回答道,“队伍已经扎营,请公主移驾。”

    紫凝从车上走下,冷漠的目光看了一眼牛壮,牛壮目不转睛地看着紫凝的裙摆。

    “有劳了。”紫凝轻轻咳嗽一声,轻轻从车上走了下来。

    “公主,请保重身体,前面的路还长。”牛壮低声说着,微微抬起头来,扫了一眼紫凝略显苍白的脸色。紫凝略一停顿,微微点点头,便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车。

    “大牛,你老实说,你和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郭磊肃然问道。

    牛壮默然看着烛火,脸色平静之极,却仿佛聋子一般没有搭理郭磊。

    “你真的喜欢凝霜公主?”郭磊的声音越发凝重了。

    牛壮豁然回头,死死盯着郭磊,目光忽然黯淡下来。

    “将军喜欢的是紫月涵。”牛壮木木说道,“他不会给公主幸福的。”

    “你疯了!”郭磊猛摇着牛壮,“这是要杀头的!不是你一个,是所有的兄弟!”

    “因为我没疯,所以现在我很傻。”牛壮挠挠头,“可是,云将军不喜欢凝霜公主!”

    “谁都知道云将军不喜欢公主。”郭磊冷笑着说道,“不过,你又算什么东西?”

    “我……”牛壮苦笑一声,“我现在就盼望着,那帮狗娘养的忍者快点来,老子死了算了。”

    “大牛,这件事情,你好自为之吧。”郭磊叹口气道,“你说的这些话,我没听到。”

    大牛默默摇摇头,摸着自己的长剑,慢慢进入冥想状态。郭磊心神不定地坐在一旁,走出帐篷来,看着那顶公主所在的帐篷。从帐篷墙壁上,他可以看到一个曲线玲珑的侧影,这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只是,大牛这样的一个木头疙瘩,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冷女孩呢?难道真的如同传言所说,他们天天白天晚上隔窗相对,结果十几天就两情相悦了?那也不对啊,云将军和南宫小姐朝夕相处了整整几个月了,不一样什么感情也没有?

    看看天上的云朵,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已经是风声大作,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这件事要怎么处理呢,云将军莫名其妙消失了,现在连人影都不知道在哪里。真是太佩服这个蛮牛了,一出手就这么吓人,居然敢跟将军抢女人!

    “为什么要把琴毁了?”牛壮睁开眼睛来,“为什么……”

    “魔怔了。”郭磊听着帐篷里的声音,摇头叹息道,“别出什么乱子啊。”

    “咳咳咳……”紫凝掩嘴轻咳着,“小翠,拿酒来。”

    “为君纤纤调素琴,为君一奏两连心。七弦奏断相思曲,天涯何处觅知音。”紫凝喝一口酒,小楷在纸上胡乱涂抹着,“寸寸相思啼作血,盈盈粉泪无断绝。风雨飘摇打蝴蝶,一夕相见一夕别。”

    “下雨了。”黑暗中的忍者抬起头来,“进攻!”

    下雨了,牛壮在冥想,紫凝在喝酒,忍者们则悄然发动了攻击。百十来个忍者冲破了雨幕,闪电般地冲刺,整齐地举剑而起。牛壮冷哼一声睁开眼来,提剑走出了营帐,看着那黑压压冲过来的一片忍者。看看天上变幻的风云,牛壮猛喝一声,举起剑来。

    “天雷九转,尽在我手!”牛壮大喝道,“雷来!”

    “雷霆圣剑!”郭磊震惊地看着牛壮,“你真想死吗?”

    一道天雷劈了下来,为牛壮披上一件闪亮的电甲,郭磊难受的闭上眼睛。战斗在一瞬间就结束了,天上的雷霆在地上奔驰,雪亮的电光引起了一连串的爆炸声。电光将夜色照成了白昼,每一滴雨都历历可见,但是却看不到闪电包裹的牛壮。闪电瞬间就消失了,但是郭磊的眼睛还是被灼烧地疼痛难忍,他模模糊糊地听到牛壮沉重地倒在了地上。

    营帐掀起处,一个声音尖叫一声,随即又是倒地的声音。听着那喘息和咳嗽的声音,郭磊知道是谁在这一刻出问题了,同时也让他心中陡然一惊。但愿这咳嗽只是因为公主生病了,但愿这惊叫只是因为公主被凄厉的雷声吓着了,哪怕是被云啸那吼叫声吓着了也好的。

    “大牛,你这该死的,你要是死了,麻烦就大了。可你要是活着,麻烦就更大了。”郭磊头痛地看着那些被瞬间消灭的忍者,“收拾残局,这回可不能再让主持者跑了!”

    太快了!

    黑暗中的忍者们看着那些倒地的傀儡们,这不过是一瞬间而已,那个莽夫怎么可能把闪电引到自己的身上来!他们在第一个瞬间就选择了逃跑,但是似乎有些麻烦出现了,那些搜索过来的潜龙纵队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跟着他们。

    不过几息的时间,双方就发生了接触,战斗再次展开。忍术与忍术对冲,法术与法术争辉,武术与武术相雄。令郭磊极感诧异的是,这些忍者人数之多,实力之强,竟是前所未见的!靖国不可能有这样的一股势力,能够和潜龙争锋的,应该只有潜龙!

    马蹄声响起,黑骑终于赶到了,他们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发生的战斗,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进手去。一千人的骑兵,继续纵马前进的只有十几个人,而这十几个人也立刻就感觉到了一种吃力的感觉。这样高强度的战斗,他们还从来没有进行过,但是却已经渴望了很久。

    热血沸腾的战斗纠缠不休,郭磊计算着时间,心中越来越惊讶。这样下去,固然可以看清楚忍者的实力,但是潜龙的实力也就暴露干净了。但是更加让人吃惊的是黑骑,这支一直声名不显的骑兵部队,居然有十几个和潜龙不相上下的高手,这些是真正的高手!

    郭磊的目光一扫,果然看到张涛和几个人影站在不远处,正在用震惊的目光看着潜龙的战斗。从刚才的雷霆圣剑,到现在的武术忍术魔法,在这几个人的眼睛里,只怕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了。而对方的底细,则还远没有展现完全,只能说明靖帝的实力,确实是不可小觑的。

    “郭千户,公主怎么样了?”张涛走了过来,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然已经胸有成竹了。

    “无妨,只不过是偶感风寒。”郭磊格外注意了一下张涛和他身边的几个人,尤其是那个被刻意遮掩的年轻人,这个人是谁?

    “牛千户呢?”张涛没有掩饰自己的尊敬和关心。

    “没死。”郭磊回答道,“这蛮牛怕是过个一个月,又是一条好汉。”

    “郭将军,这些忍者的实力,很古怪。”张涛指着那些忍者,“还有,他们为什么这样纠缠不休?”

    “不知道。”郭磊沉吟着,“不过黑骑实力惊人,着实令人惊讶。”

    “黑骑一向以潜龙为目标,今日看来,终究是潜龙技高一筹。”张涛淡然说道,“现在本将对于关东王,是越来越佩服了。”

    “张将军,有朝一日你见着他的时候,再当面向他表达吧。”郭磊看着战场,“我们的配合很默契啊。”

    “呵呵,本是袍泽,自然是同仇敌忾。”张涛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胜负已分,告辞了。”

    郭磊冷冷看着张涛的背影,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冷厉,随即几步走进了帐篷。走笔写下一份情报,第一时间将它送给南宫天行,剩下来的事情,可能就是一场血腥了。郭磊仔细地回忆着刚才看到的情形,那些黑骑的配合和潜龙如出一辙,黑骑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一点更让郭磊担心的,自然就是牛壮如今的情况了,接二连三的受伤,只怕这一次能否撑过去真的是两说了。撑不过去,潜龙就丧失了一个猛将,可是撑过去,一个为情所困的牛壮,又怎么跟云啸相处?一想起云啸那冷冰冰的眼神,郭磊就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佩服云啸?这个男人是可以随便佩服的吗?

    “牛壮……”凝霜公主又说了两个字,两个宫女脸色煞白地听着,仿佛见鬼一般。

    公主脸色潮红,双目紧闭,口中迷迷糊糊说了许多,但是最多的全都是牛壮。至于那个关东王,居然一句都没有。公主喜欢牛壮,公主不认识云啸,公主和牛壮关系暧昧。这些消息让两个宫女惊讶无比,害怕无比,同时也绝望无比。这个消息足够要她们的命!

    “大牛啊大牛!”郭磊头疼无比地想着,“这件事你让我怎么办!”

    “锅子,那两个侍女,在今晚的袭击中丧生了。”这声音冷冰冰的,一如说话者的目光。

    “欲盖弥彰!”郭磊摇头道,“这件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将军。”

    “郭鑫,传令下去,明日启程,全速赶往葭萌关!”郭磊冷然说道,“盯着黑骑,一举一动都别放过!”

    “将军,全速前进,只怕公主会受不了的。”郭鑫没有立刻离开,“大牛也支撑不住。”

    “同命鸳鸯……”郭磊厉色道,“他们必须受的了!”

    “是!”郭鑫转身出去了,这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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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2:42: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郭磊,你是什么意思,牛壮怎么能躺在公主的马车里!”张涛声色俱厉地问道。

    “他们两人怎么就不能放在同一辆马车里?”郭磊冷冷看着张涛,“你挡路了。”

    “郭磊,你要造反吗,皇室尊严何在!关东王的脸面何在!”张涛没有退让,他反而迫近了一步。

    “他们两个都是将死的人了。”郭磊冷然道,“我下的命令,我会负责!”

    “挡住马车,将牛壮搬下来,阻挡者缴械!”张涛强硬地命令着,“郭将军,得罪了!”

    “你有这样的胆量,就是不知有没有这样的实力!”郭磊怒目环视着,“谁敢动手!”

    “你听,马车外面吵起来了。”紫凝费力地说着。

    “嗯。锅子很讲义气,我欠他的。”牛壮握着紫凝的手,“公主,牛壮坏了你的名声。”

    “凝霜公主本就是没有名声的,坏了就坏了吧。”紫凝痴迷地看着牛壮,“你真傻。”

    “我向来都是很傻的。”牛壮咧嘴笑着,却被这动作引起地痛苦扭曲了面容。

    “我从出生,就没有见过什么男人,除了我的哥哥弟弟还有父皇。”紫凝咳嗽着,“可是,紫桂来了,杀死了他们,还把九皇叔赶走了。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外人。”

    “紫桂没有女儿,将来他也不会有好下场的。”牛壮温柔地看着紫凝,“南宫小将军不会放过他的。”

    “那些事情我不懂。”紫凝看着车窗外对峙的双方,“他们要打起来了。”

    “不会的。”牛壮摇头道,“锅子很强大,张涛也足够聪明。”

    “我给你画了很多画像,发现你始终都在受伤,不过那一次都没有这一次严重。”紫凝小心翼翼地抚摸过牛壮身上的绷带,心疼地直掉眼泪,“你会死的。”

    “别哭。”牛壮费力地擦去紫凝的眼泪,“公主,我命硬着呢。”

    “嗯。”紫凝点点头,“答应我,你会活下来。”

    “我会活下来。”牛壮点点头,绷带便又红了,“我还没娶媳妇呢。”

    “我就是你的妻子,不许你有别的女人。”紫凝将脸贴在牛壮的胸口,“我不要那个什么云啸,他再好我也不要,我要做你的妻子。”

    “难道,我比将军还要厉害吗?”牛壮快活地笑着。

    “他再厉害,也不会为了我舞剑,不会为我守夜,不会为了我连命也不要了。”紫凝拉着牛壮的手放在胸口,“紫凝这颗心,时时就想着你舞剑的样子,还有你唱歌的样子。”

    “我的剑法,是将军教的。”牛壮摇头道,“其实,将军对女人,是很好的。”

    “紫凝不要。”紫凝将伤痕累累的右手放在牛壮眼前,“你看。”

    “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

    牛壮忽然想起这首诗来,他轻轻的吟哦着,将那只手拉在自己的胸口。

    “为君纤纤调素琴,为君一奏两连心。七弦奏断相思曲,天涯何处觅知音。”

    紫凝柔声说着,看着牛壮那张被烧焦的脸庞,心碎的痛苦让她咯血不止。

    “公主,我竟然是你的知音吗?”牛壮没有理会那血液。

    “你只是一头笨牛而已。”紫凝将唇印在了牛壮的唇上,轻柔而小心地吻着。

    牛壮浑身火热,脑中有一种融化的幸福,让他一瞬间忘记了疼痛。他笨拙的回应着公主青涩的吻,公主的喘息和呻吟让他沉醉,但是口中的血腥味却让他无比清醒——这也许是他们一生中最后的放纵,最大的幸福了,去他的关东王吧!

    “郭磊,你可知道,这是要杀头的!”张涛还在和郭磊争吵着。

    “我知道。”郭磊淡然说道,“杀头也自然有我担待着。皇上要杀头,自然有关东王顶着。”

    张涛的手按上了剑柄,但是郭磊的剑却已经拔出了半截,这无关乎武功的高度,只是展示自己的决心而已。在这方面,郭磊显然是胜利者,他寸步不让地守护着马车。透过马车车窗,张涛可以清楚的看见,马车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牛壮和紫凝痴情地拥吻着,这一刻两人的伤痛似乎都不见了,只有长久而缠绵的拥抱。这是血淋淋的拥抱,郭磊的身上到处都是被烧焦的伤口,紫凝的口中不时咳着血。但是这两个忘记了一切的男女,在这一刻却什么也不再顾忌,甚至仿佛连马车外的争执都已经与他们无关。

    “那马车里,发生什么了?”一个冷静而平和的声音问道。

    “牛壮和公主……”张涛踌躇着,“果然是爱侣。”

    “罢了,不用管他们,这里交给郭将军吧。”这声音说着,当先拨马离去。

    一干黑骑迅速离去了,马车里已经血红一片,两个气喘吁吁的人影紧紧搂在一起。紫凝抬起头来,环顾着四周:“小翠,点红烛。将我的凤冠霞帔拿来。”

    所在角落里的两个婢女早已傻了,木然听着公主的吩咐,换了一对对缠龙附凤的大红蜡烛。两个侍女费力地将美丽的嫁衣取出,看着早已衣衫不整的公主,不知如何下手。

    紫凝取过一支簪子,在发上插了,随手推倒了那刚刚燃起的大红凤烛。马车里装饰极为华美,但是同时也意味着,这里到处都是易燃物品。两个侍女惊叫着,手忙脚乱拍打着火焰,冷不丁喉咙上忽然绽放出两朵盛开的血莲花。

    “郭将军,此地天高地迥,正是埋骨之处。”紫凝看着郭磊,“郭将军可否将我夫妻合埋于此?”

    “走好。”郭磊闷声说道。

    “大恩不言谢。郭将军有劳了。”紫凝微微一笑,在火焰烧到自己之前,用那把巨剑自刎了。

    “送牛将军,送公主。”郭磊冷颜看着那渐渐烧起来的马车,随手将四匹追风兽斩杀了。

    “魂兮归来兮,东方不可以止些……”

    张涛带着黑骑,怒目看着这一幕,听着那格外雄浑而悲伤的曲子。他们实在没有想到,潜龙纵队的行事风格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堂而皇之地将一个出嫁的王妃和牛壮这样埋在了一起!这样做的后果他们考虑过没有?

    百匹马蹄来回践踏,将埋葬的痕迹踩得无影无踪,将雨后松软的泥土踩得陷下去半尺。郭磊背上那柄巨剑,冷厉的目光缓缓转了一圈,然后当先冲了出去。张涛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闪电般消失的潜龙纵队,回头看看那些自己负责押运的嫁妆——这些东西,怎么办?

    “太子殿下……”张涛为难的看着身边的青年,“这可如何是好?”

    “继续走,我们还没有到目的地,总不能回去。”紫鸿淡然道,“公主的护送是潜龙纵队的事,我们管不着。我们所要表达的,只是我们的诚意,再加上支援前线杀敌而已。”

    “是。”张涛答应一声,只有再继续慢吞吞挪了,这么多的东西,只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到不了葭萌关了。如果再考虑下雨天和可能出现的忍者,以及其他的意外……

    “将此间事务快马报回京师,张涛,领一队精锐,我们快马赶到葭萌关去!”太子命令道,“换马不换人,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关东王澄清此事!”

    这件事情还用澄清吗?从皇宫到京师之外区区三十里,要说这和皇帝没有关系,傻子都不相信!可是即便明知道不相信,有些事情该做还得做,不该做也得做。既然一个瞎眼睛的太子都不怕赶路,那么其他人就更没有抱怨的余地了。

    “死了?”靖帝看着手中的情报,“就地掩埋?”

    “是的,陛下。”说话的是张涛的族弟张华,“太子殿下已经命令赶往葭萌关了。”

    “小李子,传朕的旨意,告诉牛满青,此事让他好自为之!”靖帝波澜不惊地命令道。

    “陛下,那些忍者,全都战死了。”张华看着李德生走远,“他们不是潜龙的对手。”

    “陛下,牛大人来了!”李德生去而复返,“正在宫外痛哭流涕!”

    “哦?”靖帝略觉惊讶地抬起头来,“这么快?让他跪着吧。”

    “陛下,牛大人准备了鹤顶红,言明要以死明志。”李德生继续说道,“他已经将牛壮开革出族谱,另外还自请流放三千里,族产充公。”

    “这老家伙,倒是算定朕不能拿他怎么样,这招棋走的着实气人。”靖帝气极反笑,“拟旨,削去牛满青世袭安定伯爵位,押入天牢。牛家三品以上官员一律降级三等,七品以下流放三千里。另外,逆贼牛壮,挫骨扬灰!”

    “遵旨!”李德生匆匆忙忙又出去了,这一次脚步格外轻巧小心。

    “张华,速将旨意誊录,发布三军!”靖帝厉声说道,“牛壮勾引皇室公主,败坏皇家名声,革除一切军功荣誉。郭磊以下,杖二百,打入死囚营。潜龙纵队,牛壮支队的编制,撤销!”

    “陛下,如今边关战事正紧,这旨意……”张华心惊肉跳地劝谏着。

    “如何措辞,你看着办。”靖帝打断张华的话,“传完旨意,京师的流言蜚语,你也一并办了吧。朕登基四个月,这天下难道还想反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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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2:42: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靖帝的愤怒自然没有这么夸张,但是举国的震惊,数千人的流血却还是有的。用血液来冲洗那些皇室的污垢,用威严来维护皇家的尊严,用帝王的一道圣旨来发泄心中的怒气。在这场无数靖国高官看来,是靖帝和关东王针锋相对的交手中,靖帝终于强硬地出手了。

    关东方面呢?

    石沉大海,泥牛入海,杳无音信,没消息……

    关东王一如既往地神龙见首不见尾,潜龙纵队却严格的遵守着陛下的旨意,高高在上的潜龙纵队的近百名猛士,被打入了边军最低等的死囚营中。这些人的战斗不记军功,每战都是最先送死的炮灰。但是同时,这些也是最能征善战的队伍,全都是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

    朝廷形式,原本的平分秋色之后,再次出现了张家一家独大的局面。张华位居吏部尚书,统领着文官系统,战战兢兢地打理着朝政。张涛位居龙骧卫总制,护送着瞎了眼的太子远离了京师,却还在淫雨霏霏的征途上慢慢磨蹭。三大家族的时代悄然没落了,无数新面孔再次出现在朝堂上,这是靖帝登基之后的第二次大换血了。

    如果说上一次的大换血是恐怖的话,那么这一次的大换血,就给暮气沉沉的朝堂,彻底进行了一次清洁。人们再次认识到靖帝的强硬,这个雷厉风行的皇帝,纯熟地驾驭着屠刀,为靖国的朝堂杀出了一片新天地。

    人们原本还在猜测着,那个敢于僭越礼制的关东王,会怎样回敬靖帝这个毫不留情的耳光的时候。关东方面却表现出空前的听话,靖帝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甚至当云雅方面大举叩关的时候,黑骑和潜龙两支军队,自觉地同属在南宫天行的麾下,配合无比默契!

    “天行啊,你老实告诉我,云将军人呢?”玉函不甘心地问道。

    “将军有事情要办。”南宫天行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就好好陪那位太子下棋吧。”

    “有事要办,有事要办。”玉函摇摇头,“放着这边的烂摊子不管,他还有什么事情要办的?”

    “你看,原本云雅的大军攻势并不强烈,但是最近却明显像是换了一个主将。”南宫天行指着关下连绵的营帐,“潜龙的行动,已经升级到对敌方高级将领的刺杀,但是成功率却越来越低了。”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可不会当刺客。”玉函摇头道,“云将军去刺杀了?”

    “若是连他都要干刺客这样的事情,我的脸往哪儿搁?”南宫天行打量着玉函,“太子怎么样了?”

    “明月赔着呢。”玉函忽然点点头,“莫非将军给太子采药去了!”

    “玉函兄,你以为将军是个老好人,会为了一个瞎太子扔下这边的战局?”南宫天行冷然道,“我宁可相信他现在在和小姑娘睡觉,也不会相信他在采药!”

    “粗鄙!”玉函摇头道,“云将军那是何等样的人,怎么可能作出那种俗事来?”

    “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南宫天行讥讽道。

    “不知道。”玉函摇着头,“不过,能和我师父下棋的,这世间还真是绝无仅有!”

    “你以为你是神仙?”南宫天行目光微变,“还是说,云啸是神仙?”

    “我自然不是神仙,云将军吗,难说啊。”玉函笑着,“南宫,你和云将军很不对付啊!”

    “哼!”南宫天行冷哼一声,“南宫烈将我托付于他,他又何曾管过我!”

    “呵呵,还是个孩子啊。”玉函笑眯眯点着头,“云啸对你来说,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看起来,我比你们要年长些。”南宫天行皱眉道,“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那是因为,我们确实比你要成熟许多,还有就是,我们有这个资本。”玉函拍拍南宫天行,“天行啊,我看到,你的心中有很多的仇恨。这些仇恨,让你很痛苦。”

    “玉函兄,不要以为自己是神仙。”南宫天行瞪着玉函,“我像个充满仇恨的人吗?”

    “你像。”玉函柔和地看着南宫天行,“你很有天赋,云靖军也格外多教了你一些,可是这并不能使你在四个月里就脱胎换骨。牛壮就是一个例子,将军对他深负厚望,但是他却自不量力而死,这是一个教训。”

    “牛壮是我的战友,也是我的好兄弟,你没有资格批评他!”南宫天行的目光陡然犀利起来。

    “他的死,是因为他的力量在他的心志之上,换句话说他是蠢死的。”玉函摇头道,“你也一样,战争是你的天才,但是你却不懂得杀戮的意义。你把杀戮当成宣泄愤恨的方法。”

    “我不是屠夫。”南宫天行说道。

    “你看到过云将军哭吗?”玉函问道。

    “男儿有泪不轻弹。”南宫天行冷笑道,“何况他那样的家伙。”

    “你没有父亲,所以你不懂得这句话的意思,哭泣不是为了伤心,而是为了放开。”玉函拍拍城墙,“这城下的百万雄师,都是一些俗人。他们死去之后,会有无数蠢货哭泣,哭完了继续厮杀流血。于是这哭泣永远都不会停止,仇恨和厮杀,年复一年。但是你不能是一个俗人,否则你的剑就会成为一把杀人如麻的杀器,那时候我将不得不杀了你。”

    “我说过,不要把自己当神仙。”南宫天行冷笑着,“这就是你跟在云将军身边的目的?”

    “不错,我不是云将军的对手,但是我会毫不犹豫地像他举剑。”玉函看着南宫天行,“这不是把不把自己当神仙的问题,而是我的宿命,一个我这样的高手必须为苍生做到的事情!”

    “你是一个疯子,云啸也是一个疯子。”南宫天行握着手中的宝剑,“我不是,我是一个被仇恨蒙着眼睛的俗人。在我报完仇之前,这块仇恨的蒙眼布,我永远不会摘下来!”

    “蒙住眼睛就好。”玉函点点头,“我只杀蒙心的人。”

    “谁来杀你?”南宫天行问道。

    “我的剑还没有杀过人。”玉函挠挠头,“所以,还没有人来杀我。”

    “你果然是个疯子!”南宫天行摇摇头,“我要去喝酒。”

    “我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牛壮虽然笨,但是我不应该直言不讳地说出来。”玉函说道,“但是我希望你记住,要敬畏你的剑。”

    “这世上,没有什么值得我去敬畏。”南宫天行淡然道,“我走了。”

    “等一下,我也要喝酒。”玉函跟上去,“我倒要看看,这酒有什么好喝的。”

    “你没喝过酒?”南宫天行不屑的说道,“酒不是喝的,是用来醉的。”

    “哥哥!”南宫明月看着两个觥筹交错的大男人,一张俏脸气得煞白,同时越发地迷惑不解了。她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平日里几乎滴酒不沾的,但是自从云啸失踪的时候开始,哥哥忽然迷恋上了喝酒。所幸战事紧急,他也不会多喝,但是今天这架势算是怎么回事?

    “唔……”玉函抬起红红的脸来,“好热啊……”

    “哈哈,这才一坛酒下去,你就成了这个样子!”南宫天行脸色如常,“这也是高手?”

    “我怎么了,不过是热了一些而已,待我脱……”玉函略一转脑袋,忽然看到了南宫明月,他只好把脱衣服的手停下来,“明月,你也要喝酒吗?”

    “我不喝……”南宫明月瞪着哥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有一件事有了些眉目,哥心里痛快。”南宫天行目光清澈无比,“你也来喝一口!这件事,我正要说给你听。”

    南宫明月疑惑地看了看哥哥,接过酒碗喝了一口,果然只是一碗水而已。南宫天行倒了两小杯酒,然后将另一坛酒塞给玉函,便端了酒杯站起来,在地上洒了一圈。两杯酒一撒,南宫明月的不快就消失了,她立刻意识到哥哥在做什么。

    “这杯酒,敬牛壮。这杯酒,敬紫凝。敢于和将军抢女人,牛壮,我不及你。敢于和爱人同死,紫凝,恨不能有一面之缘!”

    “死者为大。”玉函咕哝一句,随手扯开衣服,袒胸露背地抬头痛饮,“当饮之!”

    “明月,也敬两位一杯水酒。”南宫明月黯然说道。

    “这一坛,敬列祖列宗,我南宫满门灭族之惨案,今日终于昭雪!”南宫天行将一坛酒泼在地上,“明月,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南宫一家四百余口人,在我们离开京师不久,就被忍者杀光了。牛壮之死,所杀死的那些忍者,便是杀死我南宫满门的凶手!”

    南宫明月愣愣地听着,这怎么可能呢,族中那么多高手,岂是忍者能够族灭的!

    “这件事,靖帝脱不开干系,所以……”南宫天行的目光如毒蛇一般阴冷,“我们的仇,还没报完。”

    “哥……”南宫明月骇然看着哥哥,“你要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令先祖蒙受污名,也不会和敌人合作。”南宫天行的脸色恢复了正常,“陪我喝一杯,今日就算是放纵一把吧。”

    “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南宫明月抢住哥哥的酒杯,“莫非,你要去刺杀紫桂?”

    “妹妹,我不会冒险的,靖帝此人虽然说不上深不可测,哥哥却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南宫天行摸摸妹妹的头,“我会等,现在太子在军中,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你……”南宫明月看着玉函,“他……”

    “他是个高手,高手中的高手。”南宫天行冷然看着妹妹,“他是我的妹夫。”

    “你说什么!”南宫明月讶然看着哥哥,忽然的欣喜冲击着她沉郁的心灵,“还有族人活着吗!是谁?”

    “你。”南宫天行扭过头去,“妹妹,他……”

    “啪嗒。”南宫明月的酒杯掉在了地上,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哥哥。

    “玉函是个很单纯的高手,他现在喝醉了,我们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南宫天行从怀里掏出两粒药丸来,“明月,他会是你的好丈夫,我保证。”

    “你出去吧。”南宫明月接过药丸,“明月听你的。”

    南宫天行快步走出了营帐,听着里面酒坛相撞的声音,妹妹的哭泣声,咳嗽声,玉函古怪的咕哝声……

    这一切终于变成了销魂蚀骨的呻吟声和男人的喘息声,南宫天行微握的手心终于松开了,他面无表情地听着营帐里的动静。背后的寂静是那么刺耳,背后的寒风是那么刺骨,南宫天行仿佛噩梦一般地睁开眼睛,看着身边同样沉默的云啸。

    “女人,在你们看来,是什么?”云啸问道。

    “牺牲。”南宫天行没有惊讶,“你总是这么离奇地出现。”

    “你是个成大事的人。”云啸点点头,“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我要报仇,我必须报仇,这是我能想出来的唯一的好办法。”南宫天行说道。

    “我知道。”云啸举步走开,“那些忍者来自云雅,有三百人,我越俎代庖了。”

    “你不想杀了我吗?”南宫天行看着他的背影。

    “我想,可是你说的不错,玉函确实会是个好丈夫。”云啸摇头道,“只是,你做错了。”

    “如果你不是一个乞丐的出身,如果你对于我们这些贵族哪怕有一丝的尊敬,如果你对明月哪怕表示出一点好感,如果你不是我的云叔叔……”南宫天行歇斯底里地说着,“这一切,原本应该是很好的结局!”

    “如果你觉得我该死。”云啸继续走着,“我会和你决斗。”

    南宫天行跪倒在地,看着那个冷冰冰远去的背影,泪水再也没有忍住。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一刻他不但伤心,而且几乎是绝望了。他终究还是俗人吧,男儿的流泪是放开,可是帐篷里的一切又怎样才能放开!

    “你说得对,每一个和我在一起的女孩,都会伤心,甚至是送命。”云啸看着远处的夜空,“这真的是一件很郁闷的事,可是我始终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主人,你是喜欢明月小姐的。”樱子脸色有些苍白,但是手中的动作没有停。

    “不喜欢!”云啸决然否认道,“我……我只喜欢我自己。”

    “主人是个好人呢。”樱子边说话,边继续插着花,素净的白色和蓝色,带着一种孤冷。

    “每次一死人,你都会插花。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给我插吗?”云啸问道。

    “不会。”樱子淡笑着,“那时候,我已经死了。”

    “牛壮死了,你怎么没死?”云啸尖刻地问道,心中一股火气左冲右突,“这个白痴,抢我的女人,连命都不要了!难道我云啸就是这样一个倒霉蛋,连个老婆都讨不到吗!”

    “主人,你没有允许我去死,樱子不敢死。”樱子淡然说道,“牛壮是我的主人,可是忍者向来是善变的,主人难道不知道吗?”

    “你说的不错。”云啸站起身来,“我是不是一个很失败的人?”

    “如果主人是失败的。”樱子笑着说道,“你就看不见樱子了。”

    “樱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忍者吗?”云啸拨弄着那盆插花,“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国家在打仗,一个叫做触氏,一个叫做蛮氏。他们打了八年,血流成河,两败俱伤。我是触氏的,那么你就是蛮氏的,总之我们敌对。明白了吗?”

    “明白了。”樱子静静点头,但是眼底的一丝迷惑显然还是搞不清楚。

    “在这座葭萌关的内外,战争还在打着,人还在死着。”云啸笑道,“战争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有没有结束的那一天呢?”

    樱子静静听着云啸的话语,这个问题是不是太遥远了,思考这种问题有什么意义呢?

    “我杀了两百多个忍者。”云啸看着樱子的眼睛,“你伤心了。”

    “樱子只是在想,忍者的存在究竟为了什么。”樱子的眸子里流露着淡淡的哀伤,“从樱子成为忍者开始,我就被告诉要忠诚于主人,可是我们的忠诚能换回什么?大陆上很少发生这样大规模饿得战争了,那些小规模的战争,全都是兽人和忍者们在流血,在死亡。忍者们用自己的死亡去维护着别人的和平,但是那些人却把忍者当狗一样地看待,可是我们除了这个身份之外,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照你这么说来,忍者倒是一个伟大的职业了。”云啸冷笑着说道。

    “不是职业,是我们的宿命。”樱子凄婉地说道,“忍者是黑暗中的存在,除了死亡和仇恨,就只剩下卑微的匍匐。”

    “忍者和我们有什么区别?”云啸怪笑着看着樱子,“我也很好奇呢。”

    樱子看着云啸的目光,她羞涩地笑着,光滑细腻的双手已经搭上了云啸的双手。樱子的喘息很轻,很媚,眉眼间的魅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丰满而幽香的身躯蛇一般贴着云啸,敞开的胸口里空荡荡一片,她无力地将微红发热的脸靠在云啸的胸口。云啸的呼吸沉重了许多,他的视线从胸口凝视着里面,他的手伸进了樱子的和服,重重揉捏着那冰凉而销魂的肌肤。

    云啸抬起樱子精致而小巧的脸,看着那花瓣一般的红唇,脑中忽然想起那辆燃烧的马车。接吻是什么感觉呢,为什么两个重伤垂死的男女,会拼着性命不要,也要疯狂地缠绵呢?他吻了下去,这一吻就是深长的沉醉,这一吻就是烈火一般疯狂的放纵。

    云啸贪婪地将樱子抱了起来,欲望的火焰成功地被樱子点燃了,他被这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感觉冲击着。除了从未实践之外,这种事情怎么做他是一清二楚的,身下这个女忍者又是如此温柔款款的一代尤物,岂能辜负这春宵……

    黑暗中的南宫天行,看着夜空中那乌墨墨的树林子,眼神里有着最深沉的痛苦。他的武功太好了,可以听到相隔很远的两座帐篷里,发生的同样一件事情。他的心在颤抖着,他的唇在颤抖着,他的眉在颤抖着。他有一种愤怒和侮辱的感觉!

    妹妹在自己的一手安排下从少女变成了女人,而那个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云啸,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地在那个时刻出现?那一刻,他们分明都听到了帐篷里片刻的停顿,还有捂着嘴巴哭泣的声音。当云啸离开之后,那哭声越发明显了,那喘息也越发沉重了。这声音仿佛雷鸣一般,即便他逃到了这里,还在他的脑子里轰鸣着!

    这一刻,他的心中涌动着悔恨,也涌动着憎恨。紧接着,他便感觉连天都塌下来了,这感觉就像是当初听到南宫烈死在天牢里一样,那么让他摇摇欲坠——云啸,这个他尊称为云将军,云叔叔的男人,居然来到了女忍者的帐篷里,紧接着就是这淫荡的呻吟声传了出来!

    这个男人原来也是这样的俗人吗!南宫天行心中的神像轰然倒塌了。一直以来,这个云啸不都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怪物吗?那么冷漠,那么冷淡,那么冷酷!

    这个男人原来也懂得这些男女的事情,而且玩弄的如此纯熟吗!他的心中愤怒地嘶吼着:“你宁愿去蹂躏一个下贱而淫荡的女忍者,也不愿意对我南宫家的小姐假以辞色!难道我南宫天行的妹妹,便连一个忍者都不如吗!”

    “唉!”林中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一个窈窕的身影飘然而去。

    听着这叹息声,南宫天行没有任何动作,他的目光追着那道身影一直没入了黑暗之中。随即,他像是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又像是耗光了满身的精力,缓缓坐倒在一棵树下。对着天上黑乎乎滚动的乌云,南宫天行缓缓举起右手,定睛看着那半张破碎的方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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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2:43: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那是谁?”张涛看着窗外那个飘摇在夜空中的身影,“好美妙的女子!”

    “这葭萌关果然是块好地方,军营之内,主将夜宿美女,副将跑到树林子里和美女幽会。”说话的人嘻嘻哈哈的,埋头在怀中女子的胸口咬了一口,“要说你们靖国别的没有,这女人果然是别有一番风情。要我说啊,多送几个美女,你们完全就可以不用什么军队了!哈哈……”

    “贾静楠,你搞清楚,是你们来求我们!”张涛微笑着看着这个纨绔子弟一样的胖子,“你要女人自然有的是,像那样的女人,我靖国也是有的!”

    “那样的女人,我可不敢要。”贾静楠一双眯缝眼看不出任何光彩来,“万一半夜飞出去找野男人,我这顶绿帽子带的岂不冤枉?尤其是你们靖国,民风如此开放,公主都能和一个小小的千夫长搞在一起,我还是玩一玩这种花钱的比较踏实。”

    “云雅的贵族,就是你这样的家教吗?”张涛冷然道,“果然是凝妃的侄子!”

    “滚蛋!”贾静楠将怀中的女子赶走了,“不说废话了,你们什么时候退兵?”

    “你这话说错了吧?”张涛回复了笑容,“现在是你们在进攻!”

    “不对呀,我们在进攻的话,我来求你做什么?”贾静楠笑哈哈说道,“一码归一码,云雅和靖国也算是世代邦交,这些年更是姻亲之国,否则贵国的九王爷投奔过来,总不好是孤家寡人吧。既然大家是一家人,你们把暗杀都搞到我云雅天京去了,这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这件事情,我们可是爱莫能助啊!”张涛摇着头,“这个你直接找关东王比较好。”

    “这就是麻烦所在啊。”贾静楠一张胖脸揉成一团,“凝霜公主死得好啊,这一死算是看明白了,你们皇帝的一句话,绝对抵得上我们百万大军啊!”

    “就凭你这一句话,会招来我靖国十万大军!”张涛逼近了贾静楠,“你们还真是很会开玩笑,大举进攻的是你们,这才多长时间,打算要谈判的又是你们。”

    “没有办法啊。这兽人过境,我云雅着实被搅得一团乱麻,这不打仗怎么混?兽人从靖国进的黑森林,说起来不用我们打,开了国境迎接难民就是了。你们不过来,我们只好过去。”贾静楠无奈地说道,“谁知道你们压箱底的东西这么多。再说打仗就是打仗,你们在这正面缩在乌龟壳里,那贼手却伸到我们的皇宫里去了,这么无赖的打法,谁受的了啊!本来按照我们的情报,你们靖国内忧外患的,唯一能打的南宫烈又死了。我们能不打吗!”

    “这么说来,倒是我们错了?”张涛失笑道,“我的耐心很有限!”

    “我只是告诉你一件事。”贾静楠笑着说道,“我来是找太子的。”

    这话说得很直白,直接就宣布了张涛的不够格,偏偏他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太子既然命令我来,自然就不需要你再去找他,这里我说话算数。”张涛声音很是压抑,“如果你还在卖关子的话,我们只好一拍两散。”

    “好吧,那么请问太子。关东王姓紫还是姓云!”贾静楠怪笑道,“他何德何能,从我们两国之间获得如此肥沃的一片土地!”

    “何德何能,都已经是个关东王了。”张涛说道,“倒是你何德何能,能做到威远将军?”

    “不说就算了。”贾静楠笑着说道,“实话实说吧,关东这块地方,看来确实是易手了。”

    张涛一张脸上笑意已经退去多时,此刻更是略微有些阴沉,这句话对方说的轻飘飘的,他却怎么应答呢?如果在这件事情上还要扯嘴皮子,那时间确实是嫌太多了,可是要是默认的话,这个罪过他也担待不起。

    “关东王这几天不在葭萌关,而是到了一趟云雅,认祖归宗去了。”贾静楠呵呵一笑,“开玩笑的,是仙人和关东王一起去的。具体的事情我不明白,但是双方肯定达成了什么协议了。”

    “你到底代表的是谁?”张涛问道。

    “自然是我云雅的皇帝陛下。”贾静楠抬抬手,“仙人降临,皇室声望大增,此时正是出兵的好机会。所以,陛下让我来,和你们商量两件事情。”

    “一件是关东王的问题。”张涛说道,“关东格局,恐怕两位陛下已经有了默契了。”

    “不错,既然仙门出马,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只好当做是一场误会了。”贾静楠认真起来,“你我两国在关东打仗,一切兵马粮秣都已经准备的妥当了,随时可以挥兵北进!”

    “异想天开,我靖国的兵能入你们云雅的国境?”张涛直言道,“北边打得在欢畅,我靖国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可以捞。”

    “有。我说过,关东王去过了云雅,这件事情就足以说明他野心勃勃。”贾静楠说道,“关东就像是个美女,我们两个大男人争夺着,但是真正吃到嘴里其实没什么味道。所以,我们可以退出,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物。”

    “想必你们和关东王也是这么约定的?”张涛淡然说道。

    “不,我们毕竟和关东接壤,再加上仙门插手。”贾静楠笑眯眯说道,“老实说,我们和关东王要友好许多。他有什么困难,我们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尽力帮衬些。”

    “你可不要忘记,战场上死的那些人,是谁杀得!”张涛瞳孔微缩。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贾静楠笑呵呵说道,“再说一个消息给你听,潜龙下手的分寸很好,死的都是靖国叛变过去的那些人,才能有一点,但是却不得人心的一群叛徒而已。”

    “贾静楠,我想我们得好好谈谈了。”张涛终于坐了下来,“你到底想要来干什么!”

    “我说过了,陛下让我来问一下,关东到底是姓云还是姓紫。”贾静楠睁大了一点眼睛,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若是姓紫,那么云家落得轻闲。”

    “你还想要关东!”张涛猛然醒悟,决然道,“不可能!葭萌关是绝对不会让出的!”

    “自古以来,得葭萌关者得关东。你我两国世代相争不都是如此?”贾静楠收起了笑容,“还有一件事情,想必你也知道,有一些肮脏的事情一旦捅穿了,只怕这后果就严重了。”

    “你这是威胁!”张涛扣着桌子,“我是不会答应的,此事就算是太子也不会答应!”

    “无所谓。”贾静楠似乎想起了什么,“你知道,刚才那个和南宫天行幽会的是谁吗?”

    “一个女人而已。”张涛面无表情的说道。

    “呵呵。”贾静楠贼眉鼠眼地笑道,“她是一个美女,而且是一个极关键的美女,若是我云雅能将这女子嫁给云啸。要吞灭你们,恐怕是易如反掌,何必在这里白白浪费兵力和口舌!”

    “天大亮了,我也该睡觉了,美女!”贾静楠扬声将两个美女叫了进来,“不送!”

    张涛僵硬着面孔,看着这个迫不及待的胖子,终于还是走了出去。

    樱子睁开眼来,发觉自己居然是浑身赤裸的,她悚然一惊。随即便回忆起自己昨夜的疯狂来,浑身的酸痛无力让她有些难受,但是她依旧知道自己还是完璧之身。难道昨晚那么折腾,主人还是没有把自己变成他的女人——莫非,主人不能行人事——才怪!

    迷离的目光看出去,没有看到云啸,樱子默默地穿好自己的衣服。昨晚是她最奇妙的一晚,那种纠缠带来的快感,让她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这一生之中,还从来没有这样在男人面前暴露过,昨晚自己好像有点太……

    她羞涩地想着,随即惊讶于自己的羞涩,自己是一个多么称职的忍者,怎么会有这样真实的羞涩呢?昨晚主人那么折腾自己,自己还是那么竭力保持着一丝清明,维护着自己最后的一点贞洁——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坚持,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主人在干什么呢?

    再次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樱子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这是对于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的男人的依恋吧?樱子无意间瞄了一眼镜子,发现镜中的自己格外艳丽,眼中甚至有一种陌生的情绪。她疑惑于这种情绪,细细体味着才发现那是一种古怪的幸福,一种安心的祥和。

    是的,虽然只是一次稀里糊涂的颠鸾倒凤,但是有了这次肌肤之亲后,樱子没来由地感觉到了一种叫做安宁的情绪。她的目光落在榻边,那里放着她的东西,其中有一把梳子。这梳子做工极好,雕刻着流云的图案,再加上一些细致的纹路,看起来极为可爱。但是,这梳子不是她的。

    “这是……”樱子激动起来,“难道是……”

    樱子小心翼翼地将梳子举起,却怎么也不敢相信云啸会送自己一把梳子,她犹豫着竟然不敢梳头。便在这时,帐篷被挑开了,樱子迅速盖上被子,回头看去。云啸正冷冷望着她,随即他的视线盯着那把梳子,眼神变幻着。

    “主人,谢谢你送我的梳子,樱子很喜欢!”樱子细声细气地说着。

    “你不恨我吗?”云啸的目光变成了平静。

    “为什么要恨主人。”樱子微红了脸,“樱子本来就是主人的女人。”

    “你……”云啸沉默了,“那把梳子,不值什么的。”

    “对于樱子来说,这梳子比樱子的性命更重!”樱子掀开被子,赤裸的身躯流动着诱人的雪白,“主人,请让樱子变成你的女人吧!”

    “啪……”一声脆响,樱子手中的木梳粉碎,她讶然看着云啸,目光忽然一片惨淡。

    “我说了,这梳子太破了。”云啸扣着樱子的肩膀,目光中满是痛苦,“难道,你就真的以为,自己只配这么一把破梳子吗!”

    樱子没有来得及说话,云啸已经捡起那柄破碎的梳子,不知道收拾到什么地方去了。樱子的目光始终凝视着木梳消失的地方,痴痴呆呆的看着,眼泪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忽然,身上一暖,却是云啸用力将被子披在她的身上。樱子用力抱着云啸,伏在云啸的怀抱里,放声大哭起来。

    云啸闭着眼睛,怀中柔软而香腻的娇躯在耸动着,这痛苦的哭声到底包含了多少痛苦和压抑?这哭声和远处帐篷里,瑟缩在手足无措的玉函怀里,放声痛哭的新妇人,为什么都是这么痛苦呢?云啸睁开眼睛来,目光带着一些讶然,带着一些头痛。

    “云将军!”这声音灵动之中带着一股怒气,一阵狂风吹了过来。

    “仙人!”这一刻无数的视线投向了空中,看着那个御风而来的女子,竭力抵抗着这愤怒的狂风。这明丽无匹的少女,此刻象是一只愤怒的凤凰,一身火红的霓裳猎猎飘扬。她倏忽而至,落地的气浪掀翻了云啸所在的帐篷,明星一般的眸子瞪视着云啸,随即立刻气红了脸。

    “玉宁。”云啸站起身来,看着这个风尘仆仆而来的玉宁,“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玉宁一把拉住云啸,“跟我来!”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昨晚松月来过!”玉宁使劲擦着手,“为什么要伤害她!”

    “我本来就是个伤害女人的人,伤害月涵岂不是很正常!”云啸无所谓地说道,“如果不是我,牛壮那个饭桶就不会找死,紫凝也不至于要自杀。如果不是我,明月……”

    “懦夫!”玉宁截口打断道,“云啸,原来松月说得不错,你果然是个懦夫!”

    “我不是懦夫!”云啸咬牙说道,“我跟月涵,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玉宁伸手一阵划拉,从云啸胸口拿出一堆木屑来,“这是什么?”

    “没什么。”云啸的目光不可抑止地痛苦起来,“木屑而已。”

    “这是一把梳子!”玉宁随手一扬,“既然没什么,扔了算了!”

    “主人!”远处的惊呼声里,樱子慌忙扑过来,却被玉宁的蹑风术吹了出去,“梳子!”

    “叫什么!你以为这梳子是送给你的?别作梦了!”玉宁回身瞪着樱子,“这是这懦夫四个月前就准备送给松月的东西!云啸,你知不知道,松月等这把梳子等了整整四个月!”

    “你……”云啸睁大眼睛,“他在哪儿?”

    “跟我来!”玉宁拉着云啸,乘风而起,径直往北飞去。

    “主人……”樱子凄然叫着,急追出去时,只有一片茫茫的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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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2:44: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乌云慢慢地堆积着,这样的天气里,连葭萌关下的战场也不得不停止了战争。在这样阴沉的天气里,只有黑暗处还发生着潜龙纵队和千叶草对于云雅忍者的暗战。开战才不到两个月,在经过最初的一阵阵厮杀之后,以贾静楠为首的使者团就悄悄来到了葭萌关。

    这让这场双方死伤达到将近十五万的大战,变成了一场闹剧一样,似乎马上就要草草收场了。虽然那些在一线作战的人们不知道上层的想法,但是目前的天气确实已经令战局陷入了停滞,双方都抓紧时间进行着整修。

    “哈哈,太子殿下,静楠等得都快精尽人亡了,终于见着您的金面了!”贾静楠哈哈笑着,一张脸笑成了一朵牡丹,“您要再不见我,我贾家在这葭萌关就要生出一个团来了!”

    “无耻。”太子忍不住笑道,“贾静楠,你来到关东王的地头上,也不去看看关东王吗?”

    “不过是一个横空出世的小贼而已。”贾静楠笑道,“这个小子狂妄的紧,跟着几个仙人吃灰,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说起来,太子殿下,我们也算是同仇敌忾了!”

    “自己惹得麻烦,还是自己料理吧。”太子皱皱眉头,“你这样大张旗鼓地拉帮结派,还真是光明正大的很。”

    “呵呵,太子殿下,你以为像我这样的小角色还能进他的法眼?”贾静楠冷哼道,“这家伙实在是不像话,想我贾家在云雅世代公卿,我怎么也算是个人物!”

    “你这人物实在是伤风败俗。”太子微笑道,“也难怪人家拿你当滩鼻涕。”

    “伤风败俗的事情,最近倒是听说了不少,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啦。”贾静楠用力咀嚼着,“这些破事本来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必备,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脸皮比较厚一点而已。”

    “闲话就不说了,目前的这个局面,你确实有这样胡说八道的底气,本太子没必要和你争这口闲气。”太子正色道,“你我应该都知道,我们二人怎么争,结果都只是便宜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来人而已。所以,既然坐下来,本太子就相信你们的诚意,我们的诚意也是一样。”

    “作为我们的诚意,我可以告诉太子一件事情,很有趣。”贾静楠也认真了,“就在几天前,一个女仙人到过我云雅,为了迎接她和那位跟屁虫的关东王,王室举办了一次酒会。”

    “关东王那个人,不会参加酒会这种东西的。”太子没有理会贾静楠的吊胃口。

    “错了,他参加了。”贾静楠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带着一个绝色的女伴,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全都夺了过去,但是他的冷漠和骄傲却像是一个最古老的贵族一般。”

    “但是其实他是装的,我知道!”贾静楠恶狠狠说道,“太子,你不知道,那个女伴有多么美丽!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和他凑到一块去的,你们靖国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美女!”

    “我知道。”太子的脸色带着一丝异样的神色,“一个绝色的女子,一个梦幻一般的美女。”

    “看来我们确实有足够的诚意了。”贾静楠笑呵呵点头,“太子殿下,你也知道这个时候,必然会有无数人要给他找茬。不过武斗是不用想了,这个关东王还没动手,那个美女先把那些笨蛋全都吹飞了。这一来没人会发傻了,就只好挑他的毛病,这样一来,我就看出来他是装的了。”

    “比如说这个牛肉,我是这么吃的。”贾静楠很认真地吸了一口气,饮茶漱口,挑选了一幅银筷,夹起牛肉来蘸酱,送入口中。整个过程,只听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声音,仿佛乐曲一样。“怎么样?”

    “很正常。”太子虽然看不见,但是他还是点点头。

    “这是关东王吃饭。”贾静楠拿起一双竹筷,端起碗来,似乎不知道怎么下筷,良久挑了一块配色的青菜,大口吃了下去,“怎么样?”

    “暴发户!”太子皱皱眉,“好没规矩的贱民!”

    “是啊,他不是傲气,而是根本不懂这些礼仪!”贾静楠冷笑道,“一介白丁堂而皇之地和皇室同桌而食,所有的举止全都是随便之极,简直是有辱斯文!”

    “难怪……”太子沉吟着,“难怪这个人会这么讨厌……”

    “所以说,我们之间无论是不是真诚合作,反正和他不是一路人。”贾静楠笑着说道,“我很奇怪,你父皇和这个关东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关东王都那么忠诚于你的父皇。老实说,如果你不来葭萌关,我还真不敢过来。你知道,我很怕死的。”

    “九王爷在贵国如何?”太子阴沉着脸问道。

    “九王爷如今算是咸鱼翻身了,好不容易在战场上把他的力量消耗光了,还是借他女婿的手弄的。”贾静楠笑着说道,“所以到目前为止,关东王的实力是最弱的,要下手必须趁早。”

    “不要太过小看这个关东王。”太子摇头道,“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们。”

    “所以我根本就不担心关东王会拿我怎么样。”贾静楠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在这里商量两个国家的前途,在他的眼里却是过家家,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如果你们的忍者够争气,事情也不会闹得如此不堪。”太子冷然道,“这个关东王,他到底要什么?”

    “女人。”贾静楠说道,“如果我们可以俘获那个美女的芳心,就要了他半条命!”

    “半条命的关东王,会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的。”太子冷然道,“要么不动,要动……”

    “就必须做绝!”贾静楠恶狠狠说道,“一击必杀!”

    “云雅皇室怎么办?”太子问道,“开诚布公地说一说吧,没有必要隐瞒了。”

    “说过了,关东王去云雅,是去认祖归宗的。”贾静楠满脸的讽刺,“明目张胆地和陛下称兄道弟,一句话说完,可怜凝妃立刻就进了冷宫!”

    太子沉默了,他默默一抬手,喝下了一杯酒。贾静楠嘲讽地看着他,这个传闻中的平庸太子,到目前为止的表现都和传闻有着很大的不同。直到此刻,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终于出现了破绽。看来这个太子果然是个孝顺儿子,凝妃的失势对于靖国带来的伤害,起因正是太子对于云啸的挑衅。但是只是一瞬间,太子的表情就恢复了正常,将自己的情绪又藏了起来。

    “太子殿下,现在说什么别的都是废话,就算是签下一纸协议,也不过是废纸而已。”贾静楠说道,“凝妃过去做过什么,我们陛下不会追究,我们只要求一件事情,退兵,放还俘虏。”

    “不可能。”太子冷然道,“战争是你们挑起来的,就算是仙门插手,我们也不会退兵的!”

    “太子殿下,你的表现值得我的尊重,但是我不得不说的是,这件事情你没有筹码!”贾静楠针锋相对地说道,“这件事情,云雅的优势实在太大,云雅的皇室和关东王总是有些渊源的!”

    “渊源这种东西,说有用有用无比,说没用也不过是个笑话!”太子家学渊源,对于认祖归宗这种事情没有半点迷信,“你我都清楚,这场战争既然打了起来,谁都可以停,靖国停不了!”

    “如今已经进入雨季,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是天要亡靖国!”贾静楠尖刻地看着太子,“紫鸿,如果不是你一句话惹恼了关东王,事情就不会变得如此突兀!关东王的上台如果是个巧合的话,那么你那不自量力的挑衅,就是将我们两个国家拖进深渊的罪魁祸首!”

    “你赢了。”太子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过,你还是犯了一个错误!”

    “你小看了关东王。”贾静楠听着太子说道,“无论我们怎么看待这个人,都是小看了他。”

    “老实说,我特意晚走了几天,就是等着看看,关东王到底会怎么对待你这个弃子。”贾静楠看着太子,“原本以为,你会被立刻杀掉,可是没想到,你根本就没入他的法眼。”

    “紫鸿,贵国皇后的国葬,替我一拜吧。”贾静楠沉重地说道,“我要回去了,趁着还有命的功夫,多玩几个美女也是好的。”

    “贾静楠,有所求就必有所畏,神仙也不例外!”太子抬手道,“关东王也不例外!”

    “关东王的弱点是女人。”贾静楠说道,“可是你也说过了,半条命的关东王会让我们全都死掉。”

    “这种伤害自然不算。”太子捏着酒杯,沉吟着,权衡着。

    “牛壮死了。”太子缓缓说道,贾静楠静静听着。

    “潜龙纵队每一个人的档案都是靖国的机密,所以我现在所说的,都是要杀头的。”太子捏碎了酒杯,手指上都是血淋淋的碎渣子,“潜龙纵队战死了五十六个人。”

    “一千潜龙,只战死了五十六个?”贾静楠惊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关东王的出身扑朔迷离,但是他从军的档案里,写得是一个医护兵。”太子握着拳头,“我可以告诉你,从年初到现在的将近半年多里,潜龙纵队只死了这五十六个人。”

    “据我所知,每个潜龙都受过远比那五十六个死人更严重的伤……”贾静楠的目光越来越亮,“你是说……”

    “这个关东王在天牢里的时候,据说连站都站不起来,鬼太郎曾经做过的调查表明,这个人确实受过极为严重的伤。”太子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相信你也看到了,玉函那个小仙女怒气冲冲地降临的时候,云啸所在的帐篷被吹翻了。”

    “啪!”太子抬起血淋淋的右手,贾静楠重重和他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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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2:44: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章
  在乌云压顶的天空中飞行是什么感觉?

    这感觉很冷,却也很热,甚至有一种别样的期待。因为云啸此刻正和玉宁手牵着手,一路向着北方在飞着,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玉宁就这样和云啸亲密无间地拉着手,没有半分陌生的感觉。云啸对于这个美丽的少女,表现出了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情绪,受宠若惊之余自然是打蛇随棍上!

    所以,他很是享受地握着少女的纤纤玉手,一刻也舍不得放开。既然玉宁没有被人吃豆腐的感觉,这送上门来的好事,云啸自然是乐的大吃特吃的。何况和这个灿烂的女孩相处,无论如何都是那么赏心悦目,那么令人感觉到幸福!云啸很享受那种被无数男人的目光,嫉妒如狂地盯着的感觉,这感觉让他感到一种很无聊却也很过瘾的虚荣!

    是的,虚荣,这是一种自始至终都存在的一种心态,即便如他也还无法摆脱。

    “前辈,你怎么了?”玉宁担心地看着云啸,“不舒服吗?”

    “没什么。”云啸勉强笑了一下,“我只是在想,这样的天气飞行,会不会挨雷劈。”

    “你从刚才开始,脸色就不好。”玉宁皱着眉看看地面,“那个女忍者和前辈是什么关系?”

    云啸低头看去,只见遥远的地平线上,一个小小的红点正在山野间移动着。樱子这个女忍者,居然像是发了疯一样,穷追不舍地一路追到了这崇山峻岭之中!她只是一个本事勉强能得到云啸认可的忍者而已,可不会什么蹑风术或者什么瞬间千里的遁术!可是她居然就这么傻傻追上来了!

    “前辈……”玉宁放慢了速度,“要不要带上她?”

    “这个女人莫非发了疯?”云啸的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情感,“她傻了吗?”

    “前辈,到底要不要带上她?”玉宁怒目看着云啸,“你真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云啸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女忍者爱上了我?”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这么绝情?”玉宁回身飞去,“你以为一个忍者容易吗?”

    “他们是倭奴!”云啸冷然道,“就算我没有女人要,我……”

    “倭奴怎么了!”玉宁奇怪地说道,“前辈,为什么你对倭奴如此仇视?”

    “我……”云啸恶狠狠说道,“我就是这个毛病!”

    “前辈可知,倭奴是一群可怜的人,他们没有自己的国度,终生都只能靠着忍者的死亡获得民族的苟延残喘。”玉宁的语气满怀着同情,“前辈可知,如果不是这些舍生忘死的忍者,会有多少黎民死亡?他们虽然卑贱,却是这个大陆上最惨烈的民族,甚至是最值得可怜的民族!”

    “难道前辈也像是那些俗人一样,将人看成三六九等,鄙视着这些为了天下而牺牲最多的民族吗?”玉宁越说越激动,“倭奴从出生开始就要承受着杀戮和仇恨,可是他们凭什么承受这种被诅咒的命运,他们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你还真是很善良呢!”云啸冷笑着,看着樱子说道,“我不否认,现在的倭奴和我印象里的倭奴天差地别,可怜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可是,我从骨子里无法做到同情他们!”

    “为什么?”玉宁问道,“难道前辈受到过他们的伤害吗?”

    “是我的先辈们。”云啸摇摇头,“不对,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应该说是我的祖国。”

    “可是前辈,国与国的战争,都是国君之间的私利纠缠,这些倭奴不过是打手而已。”玉宁疑惑道,“前辈这样仇恨他们,是不是太莫名其妙了?以前辈的实力,要杀个国君还不是易如反掌?还有,前辈是哪个国家的?”

    “我……”云啸摇摇头道,“我的世界已经被历史遗忘了,现在算是关东人吧。”

    “前辈,如果你是因为仇恨忍者,所以忍心看着这个女人这样受苦。”玉宁缓缓说道,“那么松月,明月,还有我所不知道的其他女人,还有几乎每一个和你在一起的人,你又为什么伤害他们?他们又怎么对不起你了?”

    “你……”云啸沉默了,“我什么时候,伤害过每一个人?”

    “玉宁从小在师门长大,耳濡目染的知道,有一位神秘而强大的前辈。”玉宁看着云啸的眼睛,“玉宁从小就幻想着,这位前辈一定是个伟大的人,只比师父差那么一点点。”

    云啸看着少女明澈的眼睛,这双从来都是阳光灿烂的眸子里,忽然有了淡淡的忧伤。

    “玉宁知道,死灵冰原是个多么可怕的地方,前辈在那里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师门里的传说,前辈是为了黎民苍生,才到那个地方,看守着可怕的死灵龙。仙门一直以前辈为榜样,每一个仙门的子弟都盼望着能看到前辈,盼望了一代代,并且和前辈一样维护着这脆弱的和平。”玉宁的手指拂过飞舞的秀发,“玉宁是多么幸运啊,前辈果然是个伟大的人,死灵龙死了,东方最大的祸患兽人也到了西方。玉宁迫不及待地渴望见到前辈。”

    云啸摇摇头,自己有那么伟大吗?

    “可是看到前辈,前辈却是那么冰冷,那么孤独,那么骄傲。”玉宁继续说着,“死灵冰原的冰雪,已经渗透了您的灵魂了吧,所以前辈才会这样的吧。可是现在,玉宁越来越觉得,前辈你太孤僻,用你的不合群,伤害着那些爱你的人,关心你的人。同时,也给了那些恨你的人,伤害你的机会。前辈是强大的,你不惧任何伤害,可是那些其他人呢?”

    “玉宁,你知道我的过去吗?”云啸看着地上的那抹红色,“我曾经是个乞丐,在茫茫人海中,我就像是那个女忍者一样,孤独而疯狂地寻找着我的归宿。可是直到死,我也没有找到,所以我就看着天空中的云朵,就像是看着我自己一样,聚了散了,谁都看着,谁都不管……”

    “我在死灵冰原,不是什么狗屁的世界和平,我没那么伟大!”云啸摇摇头,“我只是单纯地被困在那里,再说这个世界上,也许真的只有那片黑暗的冰原,才是我的归宿。我为什么出来,因为我要报仇,我要给这个冷漠的世界一个狠狠的耳光!很简单,只要向兽人的先知展现我的实力,那么他就会对我的话言听计从!于是,兽人动起来了,世界也乱了!”

    “前辈!”玉宁惊讶地看着云啸,“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为什么要骗你。”云啸微微一笑,“如果不是仙门插手,我原本还想继续捣乱,可是终究是你师父棋高一着。既然对他有了这个承诺,他有生之日,我自然也不好乱动。”

    “前辈,你是在骗我的!”玉宁摇着头,“你一定是在骗我的!”

    “我从来就不是个好人。”云啸冷冷说道,“我……”

    “啪!”玉宁抽出手来,在云啸脸上狠狠抽了一下,眼泪混着雨水滚了下来,“你这个大骗子!”

    “随你怎么说。”云啸擦去嘴角的血迹,“小姑娘手劲还真大。”

    “云啸!”玉宁看着自己的左手,“你……”

    “我不打女人。”云啸看着天空中的雨点,“你要是还没打够,我打不还手!”

    “你怎么会受伤?”玉宁目瞪口呆地看着云啸,“你怎么会受伤的!”

    “我又不是石头,自然会受伤。”云啸猛然从空中跌落,却在落地之前被玉宁抱在了怀里。

    “主人!”樱子总算是赶到了,她的衣衫已经破烂,她的身上带着伤痕,她的声音涌动着无穷地心碎,“主人,你怎么了!”

    玉宁任由手中的伤者被这个疯狂的女忍者抢了过去,她还在愣愣看着自己的手,这只稍微用了一点力气的手,怎么就将一个那么强大的前辈打伤了呢?太过剧烈的震撼,让她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唯一知道的是,面前这个男人是个可怕而可恶的男人!难道说,流传了几千年的传说,到头来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笑话?

    “主人!”樱子手足无措地看着主人,忽然跪倒在玉宁面前,“求仙子救救我的主人!”

    “救他?”玉宁的目光带着悲哀,却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若能叫这天空下起雪来,我便救他!”

    夏天下雪?虽然此刻大雨倾盆,虽然这崇山峻岭的气温极低,但是若不是仙术魔法,怎么能令风雨变作漫天的飞雪!樱子愣愣看着玉宁,她不明白玉宁的怒气从何而来,但是她依旧敏锐地联想到了一种可能——玉宁在为自己勾引云啸而愤怒,并且最终有了这样的结果?

    “仙子,贱奴无耻,勾引主人。贱奴知错了,愿以一命换主人一命!”樱子决然说道。

    “你……”玉宁转过身去,“我说过,你能让天空飘雪,我便救他!”

    樱子看着玉宁的背影,绝望地看看天空,夏天怎么下雪?没有卷轴,没有魔法,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难道云啸要死了?樱子看着怀里的男人,这个人是她的主人,言谈举止里处处伤害着她的男人,却又是唯一一个为她治疗的人。数遍全世界,这个人居然是对她最好的!

    “神啊,我以我卑贱的心灵呼唤您,祈求您降下一场大雪吧。”樱子唯有祈祷,“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美貌,年纪,生命,灵魂。即便是令我此刻死去,我愿到达那冥幽的处所,在不灭的火焰中燃烧。我愿用永远的沉沦,忏悔我的罪孽,只祈求您降下一场雪。”

    玉宁惊讶地发觉了一股魔力的涌动,这股平和而坚韧的魔力正在汇聚着,灌注在——樱子的手心里!那是一块毫不起眼的碎木头,此刻却在樱子的手中生长着,而祈祷的樱子显然还不知道这一幕。她依旧在那里紧闭着眼睛,用那哀婉而柔腻的声音祈祷着,全然没有半分停顿。

    玉宁的眼睛睁大了,她擦了擦眼睛,没有看错——樱子的手变成了树枝!

    是的,樱子的手和那不起眼的木屑合在了一处,她整个人都在渐渐变化着。玉宁想要阻止,但是那柔韧而磅礴的力量却将她排斥在樱子身边,无奈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樱子变成了一棵树,翠绿的叶子遮天蔽日,为昏迷的云啸挡住了风雨。

    玉宁呆呆看着那些正在枝叶间绽放的花朵,粉白色的花朵开得满树都是,随着一阵风吹来纷纷扬扬洒了下来。醉人的芬芳和雪白的花瓣肆意张扬着,玉宁伸手接了一片冰凉的花瓣,心中陡然酸痛起来。这花瓣,算是这个女忍者为她的承诺,而祈求得来的一场雪吗?

    雨水下的肆无忌惮,刷刷冲洗着这棵树的叶子,刚才还是白色和绿色相间的大树,居然在一瞬间洒落了所有的花瓣。这棵大树来得太过离奇,这花瓣飘洒的太过决绝,这一切令玉宁震撼地无以复加。一个人,怎么会变成一棵树的呢?

    玉宁轻叹一口气,一阵微风吹过,那些零落的花瓣被风卷着在她的身畔飞舞着。玉宁仿佛是画中的仙子,在花瓣的包围中亭亭玉立,渲染着那一份落花人独立的唯美。只是此刻实在不是唯美的时候,地上还有一个令她不知如何是好的男人,正在那里等待着用一条命换来的治疗。

    “樱子,你这是何苦?”玉宁抚摸着大树的树干,“樱子,你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没有回答,只有满山林海在风雨中的刷拉声,大树的声音和谐地融入了其中。玉函仔细辨别着这棵大树,看起来有些像樱花,但是又有些像是精灵族特有的一种树木。难怪刚才那种力量有些陌生,却原来是精灵族的力量,一种汲取自然的生命力而凝聚的自然之力。

    玉宁一弹手指,雪片一般的花瓣将云啸埋了起来,天地间一股温和平正的力量立刻生发。玉宁指尖捻着一片细小的花瓣,静静看着这柔嫩的粉白,然后她将目光投向了那漫天席地的大雨。这雨水算是什么呢,莫非老天爷看不惯这么多的死亡,便也要大哭一场吗?

    这个想法太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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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2:45: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章
“太子殿下,你有几分把握?”贾静楠盯着紫鸿,“这可是一次豪赌,我们不能失败!”

    “没有半分把握。”太子摇头道,“你也知道,仙门那个女弟子也和他在一起。”

    “那就连那个仙门的一块儿杀!”贾静楠恶狠狠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也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也许是他故意示弱,让我们和仙门去斗?”太子冷冷道,“那些人没有一个是骗得过去的,只要我们一有举动,就是葬身之时!”

    “那就这么坐以待毙?”贾静楠也冷下脸来,“白白看着关东落入人手,然后再将我们吞并掉?”

    “我只是想说一件事情,我们和仙门绝对不能起冲突!”太子摇头道,“关东王的防守是无懈可击的,任何贸然的举动,都只会给我们惹来无数的麻烦。”

    “如果我告诉你,关东王杀了两百多个忍者,并且受了伤。”贾静楠缓缓说道,“那么这个人还是不是无懈可击的?”

    “他怎么会去杀忍者的?”太子皱眉道,“这种事情,原本不该是他动手的!”

    “太子殿下,该拿出魄力来的时候,就要拿出魄力来。”贾静楠笑道,“想必你不会甘心这么退位,让那个紫凫抢了你的位子吧?”

    “这件事情,我替你保密。”太子站起身来,“不要做得太过火。”

    “哼!”贾静楠看着这个缓缓走出去的瞎子,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这时候,就想着撇清自己?这个时候还不忘留下后手,该说你聪明过头了,还是你确实没这个魄力?”

    “太子殿下,南宫小姐失踪了,南宫天行失踪了。”张涛迎接着紫鸿,“另外,昨夜贾静楠和属下谈过之后,又见过了一个陌生的忍者,这个忍者很强大!”

    “仗打不下去了……”太子听着雨声,“我靖国,被这场雨困住了。”

    “殿下,黑骑跟着那个女忍者一路进了山里,没有一个回来。”张涛没有接太子的口,“属下去看过,有大规模的行动痕迹,应该是数量极为惊人的忍者!”

    “张涛,收回所有的队伍,彻底和这件事情脱钩!”太子淡然道,“护送贾静楠离开葭萌关,一路送出国境,不要有任何闪失。”

    “是!”张涛点点头,“南宫那边的事情……”

    “南宫天行……”紫鸿摇头道,“我负责。”

    当紫鸿这边忙着撇清自己的时候,茫茫山野里,一大片黑压压的忍者正在雨中疯狂突进着。在他们的面前是雾蒙蒙的一片迷茫,在他们的身后是衔尾追杀的另外一批忍者,在他们的中间是一个影子一般的领军人物。他们就像是一团乌云,在闪电中前进着,刺杀向前方的目标。

    目标十分明确,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云啸,另外一个是仙门和云啸形影不离的玉宁。这两个人都是可怕的对手,所以这次忍者们没有用小队的形式,而是浩浩荡荡的两千多人。在靖国的这片土地上,自从当年的立国之战后,就再也没有如此大规模,高质量的忍者队伍了。

    用两千个忍者去杀两个人,这事情好像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确实在发生着。

    此刻的玉宁坐在那颗樱子化成的树下,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这棵大树,目光中除了那种复杂的情感,更多了一层思考。这思考令她显得有一种专注的美丽,这思考却也让她的目光带上了一层迷茫,她将两只无暇的手掌摊在眼前,着迷一般地仔细欣赏着。

    这两只手很美,十指修长而笔直,粉红色的指甲如同花瓣一般。雪白无暇的肌肤,仿佛婴儿一般柔嫩,和这双手相比,掌心的花瓣倒是相形见绌的。这样一双美丽的手,那样愤怒地一个巴掌,其实并不是很沉重的。可是,为什么云啸会被这一掌打出血来?

    十根手指如同挥琵琶一般舞动着,掌心里的花瓣轻盈的飘落,玉宁随手念了一个手诀。微风将花瓣卷起,在玉宁的眼前自由地舞动着,玉宁凝视着这飞舞的花瓣,松开了手中的法诀。风没有停止,花瓣依旧在飞舞着,那已经渐渐停歇的法力涌动渐渐又开始了。

    玉宁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她微微睁大眼睛,随即闭上了眼睛仔细感受着那玄妙的灵机。仿佛是一尊白衣的观音,玉宁端坐在树下,脸上的表情安静而祥和。她的双手扣着静心的法诀,但是那一股微风却始终没有散开,反而和她之间的灵机牵引越来越和谐。这样的境界,她的那些师哥师姐们都是几百年也不见得有这样的机缘到达的,像玉函就还没有到这样的地步!

    但是,十八岁的她,此时坐在这棵樱花树下,却仿佛参透了其中的天机一般!

    一天一地之间,管他风吹雨打,管他电闪雷鸣,此刻的樱花树下却是一片奇妙的宁静。这宁静之中,依旧有穿透了枝叶的雨水落下,打湿了树下这误堕凡尘的仙女的衣发。但是这雨水落下的速度却是如此缓慢,仿佛是被微风的手轻轻承托,温柔的放在仙女的身上一般。

    鲜艳的红霓裳柔顺地垂覆着,在这风风雨雨之中,玉宁却是连发丝都没有飘动。越来越多的花瓣在环绕着她,那雪白的花瓣渐渐变得如同透明一般,将她团团隐藏在了中间。远远望去,渐渐的已经看不见那棵大树,只剩下漫天飞舞环绕着的花瓣。

    隐隐绰绰地可以看到这白色中有一抹鲜艳的火红,那宁静而绝美的少女,在花瓣营造的奇景中时隐时现。漫天的雨水噼噼啪啪打落,却再也没有雨水可以落在玉宁的身上,甚至渐渐地竟无法滴落在那棵大树上。玉宁睁开眼来,宁静而平和的目光看着近在咫尺的云啸,这个男人好像睡着了一般。

    “真是骗不过你。”云啸睁开眼睛来,“玩风玩得这么漂亮的,我还从来没想到。”

    “为什么要这么做?”玉宁看着云啸,“看着一个女孩为了你变成一棵树,很愉快吗?”

    “如果她不是一棵树,她会死。”云啸淡然道,“死得屈辱无比。”

    “你受伤了。”玉宁默认了云啸的话,“这世上竟有人能伤到你!”

    “是鬼太郎。”云啸说道,“翅膀硬了,自然要飞走。”

    “你又骗我。”玉宁摇头道,“骗我很好玩吗?”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女孩最了解我,她的名字叫南宫明月。”云啸沉默片刻,“我觉得娶她是我的幸福,所以我决定为她做一点什么,比如说替她去报仇。”

    “南宫家族曾经是个十分强大的家族,但是他们在一夕之间被人灭了门,我让鬼太郎去调查这件事。不过,他和整个千叶草都失踪了,敌人很强大。”云啸说道,“鬼太郎在那群忍者中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卒,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我杀了他们,然后养了两天伤,往回赶。我想,南宫天行是不认可我的,但是看在我帮他们报仇的份上,事情总是有转机的。”云啸波澜不惊地说道,“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在喝酒,天行选择了玉函而不是我。月涵曾经说过,我是一只癞蛤蟆,看来确实是这样的。”

    “所以你宁可被我一掌打昏,也不敢去找松月。”玉宁点头道,“可是,你又怎么敢面对这棵树。”

    “这棵树叫做宁思安可,是精灵族的一种树,木质坚硬而且可以储存魔力。一年多以前,我教一个女精灵练剑,用这种树给她做了一把木剑。”云啸说道,“后来,一个男精灵要杀我,木剑就被打坏了,只剩下一个剑柄,我就只好把它做成了一把梳子。”

    “你……”玉宁讶然看着云啸,“有人来了。”

    山头上出现了第一个人影,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一大团的人影密密麻麻地挤成了苍翠中的一块黑斑,这些忍者们无视着花瓣飞舞的奇观,呈战斗队形迅即地冲刺过来。看着这些人的实力,玉宁略微有些忐忑,但是身边的云啸却给了她无比的平静。

    “还真多。”云啸微笑着,“还真是看得起我,居然弄了几千号人来杀我,也不怕暴露自己的实力。”

    “前辈居然笑得出来。”玉宁勉强微笑着,“可惜,我们今日居然会死在忍者手中。”

    “我笑得出来,是因为……”云啸握住玉宁的手,“我居然骗不了你。”

    “不是你骗不了我,而是……”玉宁看着那漫天的花瓣,“玉宁总算明白了一件事情。”

    “你是个好人。”玉宁轻轻吻在云啸的脸上,“否则,我也会像这棵树一样,死在你身边。”

    “傻丫头……”云啸吃吃看着玉宁,“你怎么会这么想的?”

    “前辈,你是玉宁的信仰。”玉宁看着云啸,“从玉宁懂事时候,您就是玉宁的信仰。”

    “信仰……”云啸眼中的震惊无以复加,“玉宁,你知不知道,我只是一个……”

    “乞丐吗?”玉宁清澈的眸子看着云啸,“乞丐又如何?”

    “乞丐又如何……”云啸愣愣咀嚼着,猛然间仿佛失了心神一般,随即他哈哈大笑起来!

    “玉宁,一言惊醒梦中人!”云啸站起身来,向玉宁深深一拜,“请受我一拜!”

    玉宁面不改色地站在云啸的面前,看着这个陡然间仿佛换了一个人的云啸,她缓慢而坚定地握住了云啸的手:“前辈,玉宁终究是没有看错您。”

    “说过不要叫我前辈的,听起来毛骨悚然的。”云啸微笑着,“怕吗?”

    “怕什么!”玉宁微红着脸笑着,“前辈的手这么稳,想必是胸有成竹的。”

    “呵呵,我云啸别的本事没有,这打架的本事从小就练。”云啸看着那些默默逼近的忍者们,陡然间眼色一变,“好好看着,教你一招,这一招原本是风雪交加,用花瓣也是一样。”

    随着云啸眼神的冰冷,一道冲天的杀意弥漫开来,生生将忍者的脚步给刹住了。随即他们四散分开,用包围战术分散着这可怕的压迫感,同时继续悍不畏死地向前冲击着。所有的忍者都明白,在面前这两个敌人面前,潜伏隐蔽是不可能做到的。他们唯有这样冲刺着前进,光明正大的用实力去消耗对方,然后完成也许不可能完成的目标——杀死对方。

    有忍者飞到了空中,用忍术驾驭着风雨从天而降;有忍者冲刺在地面,闪亮的刀锋割裂空气而嘶吼;有忍者潜入了地下,各种土遁的术法飞沙走石地向目标袭击而去。这黑压压的浪潮汹涌而出,攻势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而那个不断旋转的花瓣大球,此刻却依旧还在旋转着,只是那个魅惑的红色身影已经不见。

    无数的攻击击打在这个花瓣的大球上,那可怕的力量令花瓣四散飞舞,终于露出了里面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这两人面带着微笑,看着近在咫尺的忍者们,仿佛对于这样的攻击根本没有任何惧意。不过是一瞬间,忍者们面前的花瓣陡然密实起来,将近在咫尺的云啸和玉宁挡了起来。待到花瓣散开的时候,忍者们毫不吃惊的发现,目标不见了。

    “轰!”潮水般的攻击打在树上,将大树立刻打得粉碎,虚空处忽然响起一声惊叫。

    没有任何的停顿和犹豫,火焰,雨水,刀剑,弓弩——全都立刻向着发声处攻击而去。

    忽然忍者们发觉那棵被轰碎的大树落地之后,居然再次生长起来,约莫百来棵大树密匝匝长成了一片树林。这树林开花,凋谢,于是更多的花瓣飞舞起来。这些花瓣飞舞间,将那些攻势又挡了下来,而那些后发的攻势则将遮天蔽日的枝干打得粉碎。粉碎的枝干再次落地生根,于是一个循环再次诞生,渐渐的忍者们发现他们已经被树林和花瓣包围。他们的视线里,除了阴森森的黑暗,就是飞舞不息的粉白——幻术!

    “千杀!”这声音仿佛从天边飘来,那些飞舞的花瓣陡然变成了寒锋,带起片片血雨。

    云啸脸色有些苍白,他的手中抓着一柄寒光四溢的宝剑,他的面前是一个黑影一般的忍者。显然,并不是所有忍者都陷入了幻术之中,这个忍者就抓住了机会,险些一剑杀了云啸。幻术的效果顿时消失了,幸存的近千忍者立刻杀向了云啸,这样的时机实在太稀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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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2:45: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
  云啸手中抓着一柄剑,这剑的剑柄握在一个忍者手中,这忍者的背后上千从幻境中解脱的忍者们正在杀来。这个握剑的忍者无疑是个绝强的忍者,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把最好的宝剑,那强横无匹的力量正如潮水一般向云啸攻击着。

    云啸一手拉着玉宁,另外一只手稳稳抓着剑脊,只是脸色越发显得苍白了些。面前的忍者忽然从腰间摸出一柄匕首来,疾如流星地刺向了玉宁,剑尖所向正是玉宁的胸口。在面对云啸的时候,他居然还能想到去攻击玉宁,不知道这算是自信还是愚蠢。

    也许是这个忍者对自己太有信心了,他的攻击转换地很流畅,力量地变化只有不到一瞬间地消长。他有这个自信,面前的少年实在是太年轻,而且也实在是太虚弱了。就算是拼着受伤,那个美貌如仙子的目标,也一定会被杀死的!

    但是云啸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那闪电般的剑尖居然还是停住了,被一只离奇出现的手给稳定在空中。云啸的一只手抓着长剑,另一只手松开了玉宁,捏住了匕首。云啸轻巧地一松手,这一长一短两把剑就跌落下来,忍者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低头看去,只见胸口软绵绵的,所有的胸骨已经莫名其妙地碎成了粉末。

    什么时候,自己的胸口居然受到了如此可怕的攻击?

    他已经没有机会去思考,因为当云啸握住长剑剑柄的一瞬间,那寒光四射的剑刃就削飞了他的脑袋。他飞舞的头颅,看着云啸抱起了玉宁,然后像是闲庭信步一般冲向了那上千的忍者之中。但是奇怪的是,云啸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剑,可是每一个云啸经过的忍者都僵硬地倒地。

    他们每个人都是咽喉处多了一点鲜红,死不瞑目的眼睛里,带着对于死因的好奇。临死前他们还能看到,自己的武器近在咫尺地贴着云啸划过,只是却再也伤不到这个人了。这个人手中抱着一个美丽的女子,这美女放心地将头靠在云啸的肩膀上,安心地仿佛睡着一般。

    莫非幻术还没有解除?

    否则,对方即使再强大,他是怎么做到一动不动,就能杀人的?

    已经没有机会思考这个答案了。因为云啸手中的长剑虽然依旧是斜斜指着面前的地下,但是他的身影却像是鬼魅一般,战场上已经拖出了十几道残影来。这真是离奇的死法,一个剑客砍杀着上千的精英忍者,而他的剑甚至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

    “散开,用忍术攻击!”有忍者大叫着,用火焰展开了攻击。

    但是这火焰一靠近云啸,只见火势陡然大增,转而将云啸身边的忍者吞噬了。忍者们不再是盲目地靠近,而是一层层和云啸拉开距离,然后集体施展起大规模的忍术来。漫天的雨水变成了强大的激流,炽烈的火球汇成猎猎的火柱,坚硬的土地裂开无数的鸿沟……

    更有各种各样的暗器,如同漫天的雨点,遮天蔽日地向云啸打了下来。烟雾腾起处,一片山崩地裂,隐隐绰绰中却总有一个人影轻飘飘出现。他终于出剑了,一剑飞出如白虹贯日,剑光过处连贯七人身体。随即这人影仿佛爆炸一般,向四面八方迸射出无数的暗器,身周的一圈圈忍者立刻血肉横飞。炸响的焦雷照亮了黑沉沉的战场,随即又带来了更深沉的寂静。

    战斗场面极为压抑,两方都是默不作声地闷头打,只有噼噼啪啪的风雨声。但是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忍者在不断地死亡,而那个一身青衫的杀神却是连一点污泥都没有溅上!风烟散去,忍者们看清楚了,那些射向他的暗器绕着他在飞舞,他的手中又多出来一柄长剑!

    这到底是不是人!

    “啊!”终于有忍者发出了野兽一般地嘶吼,竭尽全力扑杀了过来。

    一点乌芒停在他的胸口,云啸那张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径直跨过他的尸体。越来越多的尸体倒在他的脚下,越来越多的鲜血混进了雨水,越来越多的忍者选择了遁地。云啸依旧循着自己的路线,轻飘飘笔直杀透了忍者的阵型,来到了忍者的中间。

    这里有一个虚无的身影,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动过一下。

    “DOZO!”那虚影微微低下了头,行了一个武士礼仪,然后拔出了腰刀。

    云啸静静站在他的面前,看着这个人一丝不苟的礼仪,看着他标准的剑道的架势。虽然他不懂剑道的那些流派和技法,但是这双手执刀和那古板的礼仪,还是能一眼就看出来的。

    “几万年了……”云啸微笑着,“有一些东西,还是这么顽固啊……”

    “玉宁,别装了,这个要正经打的。”云啸在玉宁耳边轻轻说着。

    玉宁睁开眼来,调皮地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地站在了地上。

    “等我劈了他,然后再收拾这些其余的小喽啰。”云啸拍拍玉宁的头顶,“看着啊!”

    “你是日本人?”云啸冷冷看着这个忍者,“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日语!”

    “阿达西瓦……”忍者用古怪的腔调说着。

    “你地,闭上你的鸟嘴地,我地听不懂!”云啸截口打断,“老子要砍了你,没工夫废话!”

    “八嘎!”忍者咬牙说了一声,沉肩半蹲,腰刀闪电般划落,这一剑简单明了,确实是绝招。

    但是这闪电在半空中戛然而止,一道惊雷半道打落,直接将腰刀震飞了。

    “这下雨天居然还敢当避雷针,我服了你了。”云啸摇摇头叹道,“有没有一点常识!”

    云啸手中的长剑已经刺在了忍者的胸口,只是这忍者却着实是一团黑影,长剑居然毫不受力地穿透了他。云啸毫不吃惊地自下而上地撩起长剑,又是一道闪电打落下来,在云啸放手的瞬间打在忍者的身上。两道天雷劈顶,即便是这个没有实体的忍者,也是受不了了。

    但是云啸没有给他动手的机会,只见比天上的闪电更亮的一点白光出现在他的手心,只有芝麻大的一点,却炽烈无比地照亮了整个天地。这一点白光被云啸干脆地拍落在忍者的额头,只见一道道碎裂的纹路产生了,这个能抗住两道闪电的忍者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还有谁?”云啸淡然回头,猛然间怒目圆睁,“滚!”

    如同潮水一般,忍者们纷纷退了回去,满地的尸体也不暇理会了。

    “哇!”玉宁炽烈的眼神看着云啸,“这……这也太简单了吧!”

    “简单?”云啸笑着说道,“自然是简单的。”

    “说得也是呢。”玉宁点点头,“死灵龙都杀得死他们,更何况是你了!”

    “死灵龙属于怪物,我可不是。”云啸摇摇头,“要不是这些人跑了,搞不好我们就死了。”

    “前辈,你到底有没有受伤啊?”玉宁打量着云啸,“一会儿这么强悍,一会儿又……”

    “这么说吧,我刚才有过几个动作?”云啸问道。

    “挡剑算一招,挡匕首又是一招,挑剑引雷算是一招。”玉宁惊讶地说道,“只有三招!”

    “挡剑也好,挡匕首也好,用的力气和挑剑一样。”云啸微笑着,“勉强还是可以做到的。”

    “可是……”玉宁还是无法相信,“这怎么可能!”

    “理论上来说,我马马虎虎属于魔法师。”云啸拍拍脑袋,“这样的身体素质,足够了。”

    “可是,为什么你杀两百个忍者会受伤,杀两千个忍者就变得这么轻松了呢?”玉宁问道。

    “可能是因为你太美貌了。”云啸一本正经道,“这些忍者一个个都光顾着看你,没心思打我。”

    “讨厌!”玉宁跺跺脚,有些悲伤,“可怜那个樱子了。”

    “樱子……”云啸看着那棵大树,“你觉得,这个忍者可以信任吗?”

    “我今天早上才看到她,哪里说得出来。”玉宁摇头,语气有些激动,“不过,一个可以为了前辈牺牲性命的忍者,难道还不能让前辈感到她的忠诚吗?”

    “为什么你对忍者这么好?”云啸皱眉道,“他们只是一些……”

    “前辈,玉宁不知道前辈为什么会这么讨厌甚至是憎恨他们。”玉宁看着云啸,“但是那一定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难道前辈要为了那遥远的仇恨,而牵连到这些可怜的人身上吗?”

    “唉……”云啸叹了一口气,沉默片刻,“他们是自找的。”

    “当然是自找的,但是说到底,向前辈这样不分彼此地鄙视与憎恨,岂不是太有失身份?”玉宁说道,“师父曾经说过,忍者是这个天下最低贱的种族,却也是必须维持的存在。”

    “你放心,我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想要把忍者亡族灭种。”云啸摇头说道,“我只是……樱子是个忍者,一旦我选择接受她,那么对于忍者的命运,我就要担上一份责任……”

    “前辈……”玉宁摇头道,“前辈考虑的问题,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男人会想。”

    “我会想!”云啸说道,“玉宁,早上你为什么要在找到我的时候,使劲擦手?”

    “因为这只手拥抱着樱子,你很不喜欢。”云啸看着自己的双手,“如果我接受了樱子,你会伤心,月涵,也会伤心……”

    “可是,这难道就是你看着樱子送死的原因吗?”玉宁摇头道,“我不能接受!”

    “就算樱子没死,你能接受她?”云啸摇头道,“问问你的心吧。”

    “生永远比死可贵。”玉宁坚定地说道,“再说,我也没说过,我要嫁给你!”

    云啸似笑非笑地看着玉宁,然后牵起她的手,玉宁半推半就地终究是随着他来到树下。云啸拍拍大树,只见大树的树干处露出一条缝隙来,樱子依旧是一副虔诚祈祷的跪姿。这一幕太出乎意料了,玉宁难以置信地伸手摸了摸,樱子还活着!

    “傻丫头,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云啸刮刮玉宁的鼻子,“你可是亲过我的。”

    “那是……”玉宁跺脚道,“我以为……”

    “你以为我们都得死了,所以你就不用再隐藏什么了。”云啸呵呵笑道,“小丫头,这一辈子,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你走的。”

    “那松月呢?”玉宁容颜一黯,“她才是你最爱的人吧?”

    “你果然是吃醋的。”云啸将玉宁搂在怀里,“我和她,终究只是有缘无分罢了。”

    “为什么!”玉宁身子一颤,抬头着云啸的眼睛。

    “月涵,她是一个高傲的公主,在她的眼里,我终究是个来哈默想吃天鹅肉的乞丐而已。无论是当初的自卑,或是由此而产生的自尊,乃至我自己的骄傲。”云啸低头凝视着玉宁,“我被她伤害地太深,她也被我伤害的太深,这些裂痕不是一句我爱你就可以弥补的。我和她,天生就是两种人,同样的高傲,却注定无法厮守。”

    “你终究是爱她的。”玉宁皱着鼻子,语气酸酸的。

    “她值得,你更值得。”云啸轻轻抱着玉宁,“玉宁,如果我去找她,我刚才说的也许就全都是废话和谎话了。”

    “这个樱子呢?”玉宁咬牙看着大树中的樱子,“花心萝卜,你和她可是被我捉奸成双的!”

    “这个……”云啸尴尬地说道,“别掐,别掐,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我告诉你,这只手是我的!”玉宁使劲拉着云啸的右手,“谁也不许和我抢!”

    “呵呵,乖丫头,没人和你抢的。”云啸陪着笑脸,“乖啊,我和她其实真的都是假的!”

    “什么叫真的都是假的?”玉宁使劲踹了云啸一脚,“你还说!”

    “我发誓!我和她是清白的!”云啸赌咒发誓,“我可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男子汉!”

    “早看出来了!”玉宁揪着云啸,“否则我早就——哼!”

    “你……”云啸惊讶地看着玉宁,“仙门弟子,果然是博学多才……”

    “什么博学多才,都是二师兄教的,他说这叫阴阳和合,是双修之术!”玉宁口没遮拦地说道,“还有口诀呢……”

    “停停停……”云啸热血沸腾地制止了玉宁,“还有正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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