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中文注册
楼主: 小蚊子

小说,【穿越之二】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2:52: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很难想象,一个日理万机的帝王,会在皇宫里和人打得天翻地覆。很难想象,一场动用了皇家秘技的打斗,只不过烧死了几个无关的救火人员,而其余的那些人则不了了之地旁观了这场战斗的结束。更加能以相像的是,两个互相表明了敌对立场的敌人,居然在一张桌子上谈论着自己的敌意。更难想象的是,他们的话题更是莫名其妙地涉及了皇位继承,皇室八卦,魔族动态,王室婚姻等乱七八糟的无数内容……

    两国领导人进行了友好会餐,餐后,宾主尽欢,进行了气氛极为融洽的友好交谈?

    扯淡!

    这是一场不知所云,纯粹就是侃大山的对话,为了这场对话皇室整整搭进去一座宫殿建筑!如今哪里再去找这样与世无争的好院子,来装那些与世无争的少女,来衬托与世无争的淑妃?

    自然是有的,色狼关东王——这是个新近流传开来的名号——将这些少女全都带到了大瓮城去了。据说那是一个忍者的聚居地,位于大瓮山脚下,距离京师足足有两百多里地。让人们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后宫稳坐了第一把交椅的淑妃,会和关东王一起去了大瓮城。

    莫非……难道……

    人们只知道,在关东王到达关东后,关东就没有消停过。对外,云雅和靖国叛军和关东王的部队打得闷闷沉沉,对内,暴民们很有组织地把一些民怨极大的贪官污吏抓了起来,然后押送到了葭萌关。很快,这些在葭萌关被关了两个月的官员们就被罗织了至少七八条罪名,然后押解到了京师。这些事情原本没人注意到来龙去脉,但是在色狼关东王的名号流传的同时,另一个血淋淋的事实也在流传着——这些关东押到的贪官们,全都被处死了!

    于是,人们忽然发现,在民间是那么声名狼藉的关东王,简直就是一个死亡的天使!

    但是,人们又发现,京师没有再委派新的官员到来。那么空出来的官职怎么办?

    望月楼——这是一个在民间隐隐流传,最近忽然声名大噪的建筑。

    那些官员们的空缺,全都被一些很年轻的面孔顶上了,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是望月楼里走出来的,他们都是一些很实干的官员,他们一个个全都是些军人出身!于是人们忽然之间发现,关东的年轻人似乎只剩下这些官员了,其余的都被皇帝拉走去当羽林郎了。

    葭萌关忽然出现了这样一幕场景——首先是城头的大旗换成了韩字,而不再是原来的丁字,看来丁大人有了什么新的人事变动。其次就是关东关西的人员交流忽然频繁了许多,关东的人往关西搬家,关西的一些豪门却在往关东挪动着产业,于是又有人员回流的现象产生……

    更重要的是,关东的望月楼忽然成了最神秘的存在,谁也不知道关东王府里的这座小楼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直到此刻,人们才忽然发现一件事情——关东王府在哪里?

    是的,找遍整个关东,人们根本就没听说过有王府破土动工的消息。找遍整个关东,人们就没发现官员向那个王府报道过。找遍整个关东,愣是找不到一块写着关东王府的金字招牌!无数关西来的包打听们寻找着,愣是没打听出来这个王府是怎么回事,那些被问到的人们也是一拍脑袋:对啊,关东王府到底在哪儿?

    关东是个农业区,这里很少有像样的城郭——一般是因为没钱,一半是因为战争的摧毁。关东人都知道,城墙那种东西是没用的,真正有用的是自己抵抗的意志——众志成城。所以,人们要想找关东王府很简单,一个巴掌就能数出关东的大城——葭萌关自然是最大的。

    所以,就有人推测,关东王府是地下建筑,深埋在地底多少多少米的地方……

    其实,谁都不知道的是,关东王府就在葭萌关里。不但在葭萌关里,而且还是曾经很有名的一处所在,是当年关东很有名的王家的大宅院——王府。云啸看中了这块地方,就把关东王府一股脑搬进来,只是由于吝啬“关东”两个金字的费用,所以就一直挂着王府的大牌子了。

    夜色朦胧,王府的后门处,两个身影偷偷摸摸地翻墙而入。镜头拉近一点再看,果然是云啸和弄笛,难怪周围的潜龙一点都没声张。显然,对于这两位的行为,已经习惯了。

    “王府在关东,明明白白挂着王府的牌子的,历来不都这么叫的吗。”云啸振振有辞地说着,“这不是写得明明白白吗,关东王府,这么多人居然找不到。唉,民智何其愚也!”

    “师父,我太崇拜你了!”弄笛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痴痴看着云啸,“这样的事情都干得出来!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可是这些包打听还在四处找您的府邸,哈哈……”

    “唉,整个关东,好像只有这么一个王府吧?”云啸很疑惑,“怎么就没人注意到呢?”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夜色太安静,安静到两个人可以听到远处紫鸿的声音。云啸的嘴角挂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笑容,示意弄笛自己回后院的望月楼去,慢悠悠向太子所居之处走去。

    “超品的一个王爷,住在这种九品官规格的宅邸里,真是成何体统!”太子愤愤地说着,“张涛,难道本太子这几个月来,一直就是住在这种地方吗!”

    “太子息怒,整个葭萌关,除了望月楼,就这里还……”张涛的声音有些古怪,听起来倒像是阴阳怪气一般,他也意识到了,“嗯哼,还算是能住人了!”

    “哼!”太子听着张涛阴阳怪气的声音,更觉愤怒,“好啊,连你也把本太子不放在眼里!”

    “太子殿下息怒!”张涛跪倒在地,“殿下,微臣怎敢!”

    “那本太子问你,你何以私自见那个小太监!”太子寒声问道,“他找你做什么!”

    “微臣……”张涛脸色略微一变,“这小太监,殿下也认识的。”

    “本太子自然认识!”太子冷笑道,“他可是来告诉你,我那好弟弟已经被册封了?”

    “正是。”张涛压低了声音,“不过,微臣没有理会他,昨日潜龙也把这个小太监抓走了。”

    “这帮潜龙,当真是……”太子愤然说着,“你今天怎么回事,说起话这么紧张?”

    “能不紧张吗?”云啸从窗口探出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紫凫和淑妃给皇后守灵去了。”

    “给……”紫鸿一愣,随即他向云啸拜倒,“关东王,紫鸿多谢了。”

    “有礼了。”云啸微笑着看看张涛,“将军似乎身体不适?”

    “关东王果然慧眼,张某正想告辞。”张涛缓缓迈着步子,临出门时把门带上了。

    “深更半夜,太子也要注意身体,这……”云啸微一皱眉,“进来吧,躲不过去的。”

    “师父!”推门处进来的是抱剑,“我给太子殿下送宵夜,正好师傅也在呢。”

    “呵呵……”云啸看看抱剑手中的食盒,“这府中居然还有抱剑作出来的美食!”

    “师父!”抱剑脸色一红,“师父和太子有话要说,抱剑先走了……”

    “慢走。”太子很文明地样子,“辛苦妹子了。”

    “抱剑这丫头,果然做的一手好羹!”云啸趁着两个人说话送别的当已经打开了食盒,只见里面放着一钵浓浓的莲子羹,再加上五颜六色的四道小食,精致小巧,令人食指大动。

    “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云啸一面吃着一面赞叹,“太子殿下,你怎么不吃啊?”

    太子干巴巴看着云啸,难道要他说,这里只有一晚羹,我们一起吃吧?

    “哦,我们一起吃吧?”云啸回过神来,“你不干,那我只好自己吃了,不好意思啊。”

    看着云啸吃饭的样子,太子才知道,贾静楠当初作出来的样子有多么幼稚。贾静楠学习云啸吃饭,很做作很夸张,而亲眼看着云啸吃饭,则是一种很风卷残云的狼吞虎咽。他吃起东西来,有一种贱民的直截了当,更有一副让贵族们羡慕的好胃口。

    “这几个月,住的还习惯?”云啸抹抹嘴,“我没招待不周吧。”

    “这几个月,是最清净的。”太子说道,“关东王,你这处王府果然不同。”

    “呵呵,有什么不同,还不是大宅门里是非多。”云啸摇摇头,“太子殿下,那个牛规什么来路,你可知晓?”

    “牛规?这个人我知道,不久前净身,在二弟身边跟着。”太子点点头,“他是牛家的子弟,本名叫做牛桂,避讳改成了规。”

    “他这次偷偷摸摸跑到关东来,还带来了一本秘籍。”云啸怪笑着说道,“呵呵,很久以前我听说过一本《葵花宝典》,想不到真让我看到了这么一本东西!”

    “秘籍?”太子看着云啸从怀中掏出来的薄薄小册子,“《断龙决》?”

第五章 欲练神功

    牛规自杀了,他在牢房里一头撞死了,所以云啸没有能让他活着和太子对质。

    但是太子也是个有脑子的人,他将事情前后串联了一遍,就发觉张涛前三天的时间消失过。这三天正是牛规来的第二天到第四天,然后云啸回到了关东,坐在自己的身边。他惊讶地看着云啸,回想着张涛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摇了摇头。

    “即便是真的那么做了,他凭什么?”太子问,“再说,声音也不会这么快就变了。”

    “不知道,我只是告诉你,我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这本书。”云啸淡然说道,“还有,最近关于你们两个搞玻璃的流言,已经越穿越厉害了。”

    “有王爷支持,紫鸿就没什么可担心的。”紫鸿看着云啸,“我们是合作的伙伴。”

    “我们不是合作的伙伴。”云啸摇摇头,“你要记住,淑妃是月涵的母亲。”

    “是。”太子沉默着,“阿凫终究是我的兄弟。”

    “你在关东呆的时间也不短了,除了关东越来越没规矩之外,可还有什么感觉?”云啸换了一个话题,“疆土扩大了三分之一,人口空虚了四分之一,这一点你就不用说了。”

    “感觉这里的民众似乎更有一些活力。”太子说道,“但是,也比以前更难管了。”

    “是的。”云啸点点头,“暴民们已经把一些官员送走了。”

    “王爷,你正在把父母官往奴才的位置上摆。”太子说道,“还请慎重。”

    “你说的很谨慎。”云啸笑道,“正确的说,应该是公仆。”

    “天下本为帝王家……”太子咽下了后面的话,“王爷,紫鸿不懂。”

    “简而言之,天下为公。”云啸回答道,“天下者,万民之天下。”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太子苦笑着说道,“怕是王爷所想,还要激烈许多。”

    “关东有我。”云啸笑着说道,“关东无王。”

    “王爷,紫鸿不客气的说,您这是在做梦。”紫鸿正色道,“民不可一日无君,常此以往,这些关东暴民,迟早会搞得天下大乱的。”

    “乱不乱,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样稍微好一点。”云啸微笑着,“有兴趣陪我走一遭吗?”

    “王爷请。”太子站起身来,“紫鸿相陪。”

    两人走出屋来,一路悄没声地进了一间小黑屋,小屋里的布置有些诡异。只见四处是悬挂的黑色天鹅绒,中间的一张小桌上摆着一个水晶球,一个黑袍的女孩正在那里端坐着。这女孩面貌清秀,给人一种很柔弱的感觉,再加上那一身黑色的衬托,愈发显得脸色苍白。

    看到云啸进来,女孩专注于水晶球的目光抬了起来,闪过一丝喜悦。

    “舞蝶。”云啸向她点点头,“又在偷窥了?”

    “师父,这可是您教给我的,要怪也得怪您啊。”舞蝶看看太子,“太子殿下。”

    “咦,是你?”太子认出了这个女孩,“你不是关东有名的灵童吗?”

    “若非有些名气,怕是师父也不会收我,是吧?”舞蝶笑看着云啸。

    “应该是。”云啸点点头,“我给你个水晶球,你可别真当偷窥狂了啊。”

    “除了师父的夜生活,我可懒得看别的。”舞蝶咯咯笑着,“啊,太子殿下见谅。”

    “唔。”太子点点头,“王爷果然是个和气的人,连徒弟都敢如此开玩笑呢。”

    “好了,小蝴蝶,帮我们看一下。”云啸坐在舞蝶对面,“张将军在干什么?”

    “好嘞!”舞蝶纤细的小手抚摸着水晶球,口中喃喃念诵着咒语,“咦?”

    水晶球现出一层白光,这白光紊乱地闪动着,却再也没有显示出什么东西来。太子知道,这是因为阵法的屏蔽,也就是说张涛现在正处在阵法的保护之中。那么这大半夜的,连舞蝶的水晶球都看不出他在干什么,其他人自然也就更看不出来了。

    “这个水晶球是我用冰魄寒晶做的。”云啸告诉太子,“没什么大用处,就是可以看看方圆五百里内,都有些什么有趣的事情。”

    太子脸色微微一变,尴尬地看着云啸,随即渐渐愤怒和心惊起来。

    “你别想歪了。”云啸摇摇头,“我对于别人没什么好奇心,这个是做给小蝴蝶玩的。”

    “出来了,师父你看,他在打坐呢。”说话间,舞蝶拍拍云啸,“这个自虐狂!”

    水晶球里显示出一个有些扭曲的空间,这空间里张涛正在打坐,只是他的坐法很神奇。他居然坐在一盆火上,那火焰吞吞吐吐地撩灼着他,但是似乎每次都被一种无形的气流挡开了。在他的头顶上,却还顶着一块寒冰,腾腾的寒气和水汽从上而下。

    “冰火两重天?”云啸怪笑着,“这家伙,果然是个妙人!”

    “师父,什么叫冰火两重天啊?”舞蝶问道,“好像玉宁姐姐也说过这个?”

    “啊?哦——嗯……哼!”云啸正襟危坐道,“这个问题,以后你会明白的。”

    “太子殿下,你最好了,告诉我吧?”舞蝶问道,“我知道一点,说是仙门双修的无上妙法!”

    “这世间学问博大精深,何况是仙门妙法,我就更不知道了。”太子苦笑着说道。

    “那那……什么是双休呢?”舞蝶不死心地问道,“师父,你坏死了,快点说!”

    “我坏死了?”云啸笑得越发诡异了,“是啊,我坏死了,我很坏的……”

    “咦?”舞蝶赌气看着水晶球,“恶心,大男人居然翘个兰花指!”

    云啸和太子低头看去,果然看见张涛双手捏着兰花指,而且居然还舞动地很柔媚!舞蝶摆摆手,小脸气得通红,连声骂着恶心。看看两个脸色有些凝重的男人,她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可是这两个赖皮鬼一定不会告诉她的。果然,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都叹了一口气。

    “舞蝶啊……”云啸看看舞蝶,“看看黑森林,帮我看看血月和飞雪吧。”

    “不干!”舞蝶坚决地摇头,“师父,你就不要再惦记飞雪了,她已经是那个雕塑男的人了!”

    “雕塑男?”云啸疑惑地问道,“血月?”

    “是啊!”舞蝶点头暗叹道,“哇,简直就像是雕刻出来的一对璧人,太帅了,太美了!”

    “死丫头片子,吃里扒外,你胳膊肘往外拐啊!”云啸咬牙切齿道,“为师不帅,玉宁不美?”

    “师娘比那飞雪美上百倍!”舞蝶一本正经道。

    “嗯,这话我爱听,给你买糖吃。”云啸眉开眼笑地说道,“小蝴蝶嘴真甜。”

    太子看着云啸和舞蝶,一时间真的懵了,这个云啸原来还有这么一面么?可是,他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展现这一面,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知道,他有一个强大的水晶球呢?再说,他自己说什么从来没用过水晶球,这句话有几成是可信的?

    “小蝴蝶啊,你要经常出来走动走动,晒晒太阳。”云啸拍拍舞蝶的脑袋,“现在,去睡觉!”

    “哦!”舞蝶忽然探过来,在云啸的脸颊上亲了一个,“晚安。”

    “溜得倒快!”云啸挥挥手,“殿下,怎么说?”

    “《断龙诀》。”太子很肯定地说,“想不到,也想不通……”

    “这件事情知道就行了,静观其变吧。”云啸无所谓道,“这个水晶球是小蝴蝶的心爱之物。”

    “怕是珍如性命。”太子点点头,看着云啸,“本太子也不是夺人所好的人。”

    “靖国地处险要,乃是大陆西南门户,是和魔族最接近的地方。”云啸郑重的说道,“一个常人从黑森林过来需要半年的时间,但是一个像我这样的高手则只需要半个月。”

    “魔族会过来吗?”太子迟疑道,“几百年来,从来没有魔族从森林里来过。”

    “希望他们不会来吧。”云啸的眼神很平和,“我今天给你看这个水晶球,是因为我要让你知道,魔族的东西,还是有一些奇妙的。另外一点就是,给你一个提前五百里的预警。”

    “此事,当告知父皇。”太子正色道,“否则,这样的宝贝,我宁可不要。”

    “他自然是知道的。”云啸环顾着四周,“不过,他已经是个孤家寡人了。”

    “拜您所赐。”紫鸿的目光极为复杂,“关东王,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谁不是呢。”云啸淡然摇摇头,“欲练神功,挥刀自宫。什么都是有代价的。”

    “关东王殿下,紫鸿有一事不明。”紫鸿问道,“何谓御下之术?”

    “御下之术?”云啸看看紫鸿,“怎么想起来这么一个问题了?”

    “王爷的所作所为着实令我难以捉摸。”紫鸿诚恳地说道,“王爷身边,离心离德。”

    “离心离德?”云啸略微沉思,“何以如此说?”

    “皇室联姻未成,无数墙头草倒回了我紫家,此其一。南宫明月失踪,无数感念其救命之恩的战士心中不安,此其二。上失贵族依附,下无兵士信任,危在眉睫矣。”太子说道,“丁思德重伤未愈,南宫天行武功全失,牛壮遗臭万年。王爷,这些不知王爷怎么想?”

    “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云啸淡然道,“关东本是靖国土地,他们不倒向我,自然就倒像你了。难道,你不喜欢?”

    “所以,我不明白!”太子正色道,“王爷处处为我紫家着想,何以又处处与我紫家为难?”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2:53: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紫鸿离开了葭萌关,他也许还是不明白云啸为什么既为自家着想,又处处和自家为难。但是有一点他却清楚得很,那就是云啸是个孤君,他的手下根本没有一个真正的死士。也许有一个女忍者,但是那个叫樱子的女忍者,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高手而已。像她样的高手,靖国还是一抓一大把的。

    至于潜龙,这支部队还古怪的保持着对靖国的忠诚,而没有倒向任何紫家或者是云啸。

    这是太子最不明白的地方,难道以云啸的野心,他居然不培植党羽吗?

    仔细想一想,云啸居然真的是一个党羽都没有,他所有的只是一些平民的弟子和一大堆贵族的敌人而已。那些平民的弟子会成为新兴的官员,最终会成为贵族。照着目前的情况看,显然云啸正在给自己培养着敌人,但是云啸自己显然没有这样的担忧。

    这正是太子最担心的地方,因为他发现用他的经验,根本看不透云啸要做什么……

    所以,他在云啸回来的第二天回到了京师,因为二皇子紫凫去守灵了。作为太子的紫鸿,如今需要回到京师去,靖帝已经降旨让他回京当辅国太子。这个消息一出,已经是明确的告诉那些官员们,紫鸿的太子宝座牢不可破。

    更重要的是,官员们看清楚了,在这一轮交锋中云啸才是真正的决定力量。

    于是,更多的关注被投向了关东,但是却又被一轮京师的风云给拉回来。

    当初太子眼瞎,无数墙头草都投向了二皇子,如今风云突变之下,自然又是一番大整顿。

    人们惊讶的发现,当年朝堂上的三驾马车,如今居然全都不见了,连张家都已经被贬出了朝堂。紧接着就是后宫中出了大事,齐云阁的那些宫女们全都被打发守灵,淑妃也在皇后的陵墓上。紧接着,皇宫中又有了瘟疫流行,几个皇子和几个妃子死了。一番前前后后的大整顿之后,靖国百姓终于人心惶惶起来——紫家气数已尽!

    “这些人哪,见风就是雨的,乱嚼舌头的蠢货!”弄笛煞有介事地为云啸泡茶,“师父,是不是啊?”

    “不知道。”云啸摇头说道,“紫家气数尽不尽,老天爷管着,没咱们的事情。”

    “哦,说的也是呢,师父真狡猾。”弄笛皱了皱鼻子,“师父,抱剑姐姐这两天茶饭不思的。”

    “嗯。”云啸继续吃着自己的饭,“太子走几天了?”

    “有七八天了。”弄笛玩弄着手中的笛子,落落说道,“无聊死了。”

    “怎么了?”云啸放下碗来,“这日子不是过的挺好吗?”

    “玉宁姐姐走了啊!”弄笛有气无力地掰着手指头,“丁思德在养伤,南宫大哥不知道在干什么,明月姐姐和玉函哥哥都不见了。柔风和舞月一天天凑在一起,只有我陪着师父闷闷的。”

    “嗯。”云啸拍拍弄笛的肩膀,“为师前两天翻到一本好东西,正好可以教你们。”

    “什么东西?”弄笛来了精神,“快给我看看!”

    “是一本叫《断龙诀》的小书,为师想了这么些天,可以教给你们了。”云啸说道。

    “《断龙诀》?”弄笛脸涨得通红的,“那种东西,我才不要!”

    “咦,怎么了?”云啸惊奇地问道,“你看过了?”

    “我没看过!”弄笛脸红彤彤的,“真是恶心的东西!”

    “唉,难怪找不到了呢……”云啸遗憾地摇摇头,“可惜了多好的一本秘籍啊!”

    “南宫大哥说,那本东西,给女人练只能练出妖精来。”弄笛嘀咕着说道,“变态!”

    “天行……”云啸微微一愣,“他也看过《断龙诀》?”

    “看过啊……”弄笛一脸的鄙夷,“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那样的东西呢?”

    “看看去。”云啸语气虽然没什么波动,但是弄笛却听得出,云啸心神不宁了。

    “师父,怎么了?”弄笛也紧张起来,她安慰道,“樱子姐姐看着呢,不会有事的。”

    “张涛怎么样了?”云啸没有回答弄笛,转而询问了张涛的情况。

    “太子走的时候,他跟着一起走了,太子既然没有声张,我们也就没多事。”弄笛发现云啸居然有心神不宁的时候,“师父,到底怎么了?”

    “听说,那个牛规来的时候,曾经接触过一些人?”云啸停住了脚步,脸色有些阴沉。

    “嗯,他带着大笔的金银和美女,我们将他的行动都记录在案了。”弄笛说道,“一共有三个官员接受了贿赂,五个官员收下了女人,其余的都没有什么……”

    “做的不错。”云啸点点头,“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放心了……”

    “放心什么?”弄笛一把拉住云啸的手,“师父,你不是真的要走吧?”

    “当然是真的。”云啸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很显然的是,他是认真的。

    “那我岂不是孤家寡人地呆在这里?”弄笛可怜兮兮地看着云啸,“师父,你忍心看着我晚上想你想的睡不着觉,跑到望月楼上看月亮吗?”

    “哈哈哈哈……”云啸捏捏弄笛的鼻子,“小丫头,你思春啊?”

    “去!”弄笛用力点点头,“我只是仰慕着师父,有一天要嫁给师傅!”

    “那你得努力再努力,我估计这靖国和云雅想要嫁给我的名门淑女可以从京师一路排到葭萌关。”云啸美滋滋地笑着,“小丫头,你的竞争对手起码成千上万!”

    “切,骗你的啦!”弄笛翻翻白眼,“师父,你不会真的把我撂在这里吧?”

    “你师姐看来是春心萌动了,不把你留在这里,我有什么别的办法。”云啸无奈地摸摸下巴,“小丫头,乖乖待在关东,起码要让关东战后的重建像个样子,知道吗?”

    “切!”弄笛瞪了云啸一眼,“你也不想想,你在不在关东,关东有什么影响吗?”

    “没什么。”云啸点点头,“我们的弄笛劳苦功高,师父回来给你买糖吃!”

    “你欠我多少糖了?你欠大师姐多少花了?”弄笛掰着手指,“还有三妹的……”

    “停停停。”云啸陪着笑脸,“快去帮我准备一下两天的干粮。”

    “哦。”弄笛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云啸笑眯眯看着这个气呼呼的小姑娘,看着她渐渐走远,走过回廊的转弯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回转身来,他静静等待片刻,一袭粉色和服披身的樱子悄然站在他的身后。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云啸的侧脸,樱子的眸子里有了淡淡的幽怨。

    “天行这两天在干什么?”云啸的语气有着一种别样的关怀,这关怀仿佛是个长辈一般。

    “南宫少爷这两天精神十分消沉。”樱子说道,“五天前,他开始喝酒,昨天他喝醉了。”

    云啸皱皱眉头,回转身来,看着樱子的脸。这么近的距离,不但可以看到樱子艳若桃花的俏脸,还能闻到她的体香,更能感受到那双眸子里淡淡的怨意。云啸脸色冰冷地看着这个女忍者,从他第一次接触忍者开始,他就是这样不近人情的冰冷。

    这半年来,关东王云啸在关东的子民面前一向是低调的,在他新收的弟子们面前,却像是一个大哥哥,一个真正的少年。但是在忍者面前,关东王还是拿块冰,那块令忍者闻之丧胆的寒冰。关东王如今已经不信任忍者,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忍者——樱子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怨意,那是一种无法隐藏的幽怨。

    “他喝醉了。”云啸冷冷说道,“这个世界上,我喝醉可能,他不可能喝醉。”

    “是。”樱子脸色微红,“南宫少爷已经交合了七个处女。”

    “一天之内?”云啸的杀气隐隐滚动,他是真的生气了。

    “一天。”樱子冷静地站在云啸的面前,“还有三个。”

    “他有没有骂我?”云啸凝视着樱子,看着她眼眸的深处。

    “他说,主人是靖帝的走狗,是谋杀南宫家的帮凶。”樱子说,“有一天,他会杀了主人。”

    “这是他说得,还是你推断的?”云啸看着樱子,淡然挥挥手,“算了,随他去吧。”

    “主人。”樱子看着云啸,“主人要走?”

    “去山上看看。”云啸淡然说道,“你留下,帮着她们一些。”

    “是。”樱子跪倒在地,“樱子知道了。”

    “那些女孩子……”云啸摇摇头,“她们是自愿的?”

    “嗯。”樱子点点头,“南宫少爷毕竟是名门。”

    “樱子,你说我是个好人吗?”云啸坐在樱子身前,认真地问她。

    “主人是关东王,您是个好人,但您不是个好王爷。”樱子淡然说道,“您离心离德。”

    “你也这么说吗。”云啸看着远处,“那么那里出来的人呢?”

    “望月楼终究没有根基,再说他们出来之后,还是效忠于靖帝的。”樱子看着云啸,“主人,您究竟想要干什么?难道,您不知道作为王爷,官员和贵族才是您应该交往的吗?”

    “靖国的贵族已经全都败光了。”云啸静静说道,“靖国最得力的官员,在关东。”

    “主人,您所依仗的东西,无法长远。”樱子淡然说道,“您一旦被打败,将再无回天之力。”

    “呵呵,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云啸无奈地笑着,“这世上能够打败我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来人哪……”一声凄厉的惊呼忽然响起,“救命啊!”

    云啸和樱子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一片淋漓的鲜血之中,满地都是白花花的晃眼春光。

    十一个人,一个男的,十个女的。十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十张惊慌失措的面容。

    南宫天行日御十女,挥刀自宫……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2:54: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在谁也没有想到的时候,南宫天行莫名其妙地挥刀自宫,而且在自宫之前他更是荒淫无度。当云啸为南宫天行治伤的时候,他细心看了看那些可怜的女子,却根本找不出有哪个女人有问题。也就是说南宫天行的自宫,不是这些女人搞出来的鬼,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人们赤裸裸倒在地上,看着那个传说中的关东王,她们渐渐安静下来。她们瑟瑟发抖,噤若寒蝉,将最深的恐惧吞在肚子里——因为关东王正铁青着脸站在那里,肆无忌惮地宣泄着自己的愤怒和不解。

    好端端的,张涛自宫云啸管不着,这个南宫天行自宫算是怎么回事!

    云啸知道,只要治疗的及时,自宫完了再接回去就是了。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寻找着,却只看到南宫天行脚底下一滩烂肉,往上看却看到南宫天行铁青着的一张脸。这张脸上醉醺醺地通红,这张脸上恶狠狠地吓人,这张脸上有一种可怕的冷漠。

    云啸明白了,南宫天行分明是自己自愿作出来的事情,而且他还在自宫前交合了十个女人。

    樱子站在云啸的身后,感觉着主人如同惊涛骇浪一般起伏的情绪,心中自然是讶异之极。作为一个忍者,她当然知道面前这两个男人是多么可怕的存在,但是南宫天行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却着实比自杀还要令人难以置信。

    “穿上衣服,给他生个孩子。”云啸沙哑的声音响起,随即爆裂如雷,“都他娘死出去!”

    这话语自然是对着那些可怜的女人们说得,她们慌乱的披上衣服,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撞向了云啸。云啸的背后就是门,要想出去就得经过他,可是在云啸强大的愤怒面前,这些女人的智商在迅速降低着,她们终于还是没有撞到可能会在瞬间杀了她们的关东王,她们撞在了另外一个女人身上,然后就腾云驾雾般出了房间——原来是云啸最忠实的忍者,樱子。

    在这个忍者面前,女人们忽然找回了一些理智,也找回了她们可怜的尊严。

    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南宫家的少爷的女人,自然是比这个连主人都不稀罕骑的母狗高贵许多!女人们想着这样的事实,看着面前这个冷冰冰的女忍者,确定了她居然还是个处女。极度压抑之后的那些情感,忽然让她们的目光丰富无比,肆无忌惮地攻击着沉默的樱子。

    樱子也在看着这些女人,一天前她们还是女孩的,一天后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女人——女人。

    她们并没有自己美丽,她们并没有自己能干,甚至她们并没有自己贤惠——樱子知道,自己一定会是个好妻子,会竭尽所能地将丈夫和家庭打理好的——但是她没有丈夫。

    她甚至莲歌男人都没有,她甚至曾经已经和主人同床共枕,但是主人就是没有走出最后一步。作为一个女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古怪,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幽怨。樱子不知道自己的归宿是什么,樱子甚至不知道主人究竟想把她怎么样,但是樱子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只想要主人的哪怕一丝爱怜,或者说一点货真价实的鱼水之欢,让她知道云啸是在乎她的。云啸当然是在乎她的,樱子知道这一点,但是这种在乎就像是对兵器的在乎一般。而樱子是一件失败的兵器,因为她没有得到主人的宠幸,她还是个处女……

    真是很奇怪的逻辑,这逻辑中甚至有一种悲哀,但这本是女忍者的宿命。

    樱子陷入了一种幽怨的愁苦之中,自从那回她把自己变成了一棵树之后,樱子就知道自己将有一个永远也醒不了的噩梦了。这噩梦很简单,她将一颗只剩下最后一点真情的心,错误地寄托给了一个冷冰冰的主人——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折磨!

    “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滚!”云啸站在樱子面前,“去找件衣服来,给天行穿上。”

    前一句话对那些女人怒吼,下一句话却是疲惫地吩咐,樱子默默离去了。云啸回转头来,看着正在翻看《断龙诀》的南宫天行,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南宫天行丝毫没有去理会云啸,他只是轻车熟路地翻看着,专心致志的样子,仿佛连下体的疼痛都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女人们,云啸渐渐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表情,他默默看着南宫天行看书的样子。他从来没有发抖过的双手,轻微而不可遏止地抖动着,他从来没有愤怒过的脸上杀气一层层涌现着。终于,他从旁边堆积如山的酒坛里拿起了一坛酒,拍开泥封便狂饮起来。

    南宫天行冷漠地看着云啸纵酒的样子,手指稳定之极地翻动着手中的《断龙诀》,嘴角渐渐绽开一个微笑。这微笑初始是明显的讽刺,渐渐地变作悲凉,最后笑容变成了僵硬地凄怆。他闭上眼睛,手指从伤口抹过,然后将眼角的最后一滴泪水抹去。

    樱子在这奇怪的寂静中走进来,看着两个忽然之间充满敌意和陌生的男人,她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她将手中的袍子交给南宫天行,却见这个青年用一种毫不掩饰地蔑视的目光看着她,然后捡起地上那件破旧的衣衫草草围在腰间。

    云啸盯着南宫天行腰间的破衣,忽然发现这个年轻人居然从来没有换下过这件衣服。

    南宫天行随手抄起一坛酒来,冷冷朝着云啸一举,然后仰头倒灌。

    酒水淋漓而下,冲出一阵阵哗哗的声音,云啸倒是停下了饮酒的动作。南宫天行冷笑一声,将酒坛掷在地上,然后朝着云啸重重跪了下来。

    “云叔叔,天行自从两年前叫过你一声云叔叔,便以为可以一辈子叫你。天行无父无母,在天行心中,您就是父亲,就是天行的天!”南宫天行说道,“两年来,天行随您学武,进境之快实如梦幻一般。天行以为,血仇得报!然而,教我武功者云叔叔,废我武功者还是云叔叔。你我恩情,一笔勾销,从此恩断义绝。天行今日一跪,从此再见,再无手下留情!”

    “恩断义绝……”云啸品咋着这四个字,“你要断,随你。”

    “咚!咚!咚!”南宫天行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谢王爷成全!”

    “我自问虽然有愧于你,但是我所作所为,其实无愧于心。”云啸淡然道,“我传你武功,是因为你是个可造之材,再说你父亲终究在临死之前拜托过我。”

    南宫天行微微发抖,咬着牙听着云啸低声絮语,一言不发。

    “你有如此进步,悟性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你心中那一股恨意。”云啸微微伤感道,“学武最忌急躁冒进,似你这般突飞猛进的,我若不废了你的武功,你迟早有一天会死掉。”

    “天行宁可死掉。”南宫天行抬起头来,“天行一家四百余口,血仇难报,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是怪我不让你报仇?”云啸冷冷看着南宫天行,“你要报仇可知你又欠了多少人命?”

    “葭萌关一战,敌我死伤数十万,天行知道!”南宫天行说道,“谁想报仇,自己来便是!”

    “自己来?”云啸怒道,“你可知,望月楼中那些孩子,全都是孤儿!他们谁来找你报仇了!”

    “王爷自然能教他们容忍宽恕,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有几个能放下报仇的念头!”南宫天行冷笑道,“我南宫家鞠躬尽瘁,他紫家却让我族人死不瞑目,此仇原本不共戴天!”

    云啸怒极反笑,看着倔强的南宫天行,他猛然将酒坛也砸了。

    “南宫天行我告诉你,只要有我云啸一天,我不会让你动紫家一根寒毛!”云啸戟指说道,“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你南宫家那些人,就是白死了!”

    “从今日起……”南宫天行缓缓站了起来,“天行矢志报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哼!”云啸随手挡开南宫天行刺向樱子的刀,“这算什么?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一条倭狗而已!”南宫天行惨笑道,“一条母狗而已,却比我南宫家四百条人命更重!”

    “樱子,我们走!”云啸愤然转身,“这个混蛋,气死我了!”

    “云啸,你为了一个女人,就处处阻挡我向紫桂报仇!”南宫天行鬼哭狼嚎一般地疯狂嘶吼着,“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告诉你,现在不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主人……”樱子惊魂未定地跟着云啸,“谢主人救命之恩。”

    “闭嘴!”云啸声色俱厉地说道,“他怎么会拿到那本秘籍的?你是干什么吃的!”

    “那本秘籍……”樱子不敢隐瞒,“是抱剑姑娘给他的。”

    “抱剑!”云啸大吼一声,“滚过来!”

    不但是抱剑,还有弄笛,还有舞月,还有望月楼一帮年纪轻轻的孩子们都来了。

    “师父。”一群人跪在云啸面前,抱剑冷静得说道,“是弟子将剑谱给他的。”

    “为什么?”云啸瞪着面前跪倒的一片人影,“还有谁?”

    “弟子一人做事一人担。”抱剑平静地说道,“弟子家人,死于战火,弟子想要报仇。”

    “能耐!你能耐!”云啸哈哈大笑道,“滚!全都给我滚!今天有脸跪在这里的,我没脸收!”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2:54: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关东王震怒,关东王史无前例的震怒,这震怒仿佛一阵来自九天的雷霆。整个关东王府,因为这震怒忽然之间失去了主心骨,一夜之间竟有树倒猢狲散的景象。云啸一怒之下将四五十个弟子逐出了门墙,弟子们自然是舍不得走的,走的是云啸。

    望月楼的弟子,绝大部分是战争孤儿,他们的家破人亡和南宫天行等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作为战争的受害者,他们其实对于军人有着一种刻骨的仇恨,而这仇恨平时的时候并没有爆发出来。但是一旦爆发的时候,却显得如此具有破坏力,直接就打击到了云啸。

    事情是抱剑搞出来的,这个云啸的女弟子把一本断子绝孙的秘籍给了南宫天行。

    南宫天行是云啸的亲人,这份亲情比别的任何人都来的深厚,也比任何人来得牢固。但是正是出于这份亲情,一旦背叛之后,带来的打击也自然是极其巨大的。在南宫天行的眼中,云啸始终维护着靖国王室,阻止他报仇的脚步——这无疑背叛了亲情。

    当这种背叛感觉不断积累,以至于有朝一日云啸借靖帝之手废了他的武功之时,南宫天行终于和云啸恩断义绝。不但恩断义绝,而且他还做出了挥刀自宫这样决绝的举动。

    而在这件事情中间,抱剑一直隐藏的报仇情绪也找到了宣泄的机会,她将《断龙诀》给南宫天行看。在一个想南宫天行这样的高手看来,《断龙诀》实在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何况他还和云啸学习了许多,还有原本就家学渊源的那些——足以令他再次获得一身傲人的武功了。

    代价自然是有的,放弃做男人,但是回报已经足够。张涛没有顶住这份诱惑,南宫天行也没有,抱剑想必了解的很清楚。但是抱剑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会忤逆云啸的意图,深深伤害了云啸的尊严呢?

    因为太子。

    抱剑喜爱这个太子,在他盲了双眼的时候,是抱剑天天拉着他的手带他到处走走的。一来二去之后,两人之间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反正抱剑已经可以为太子作出任何的牺牲。这种牺牲很没道理,一般人们称之为生女外向,何况抱剑本身也有着相同的目的。

    仇恨这东西,不但在南宫家和皇室之间,也在抱剑等人和南宫天行之间,甚至在樱子和云啸之间都有。当这种仇恨不断累积的时候,有些事情就可以发生,并且一来就是不可挽回的。

    所以,一个并不需要太动脑筋的计谋就完成了,一切都是顺水推舟的。

    唯一可虑的是,云啸不是傻子,这样践踏他的尊严和亲情,云啸会不会发疯。毕竟这件事情做起来实在太明显,按照云啸的智慧,他不可能看不出太子在里面动的手脚。

    太子也没有把握,但是他有背水一战的决心,他也有这样的魄力。

    而事实证明了,云啸没有发疯,他没有为这件事情计较。

    “这是一个自私的人,一个无情的人。”太子松了一口气,“一个真正可怕的人。”

    “殿下,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云啸能忍了这口气?”张涛悠悠问道。

    “因为紫月涵。只要我这个妹妹没事,皇室就可以和他继续玩下去。”太子叹一口气,“云啸这个家伙,终究还是有弱点的,每一个跟他抢女人的男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说的也是呢。”张涛笑靥如花,“接下来,这个南宫天行要怎么办呢?”

    “凉拌。”太子伸手在张涛脸上摸着,“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呢……”

    “讨厌!”张涛打开太子的手,“殿下,莫非真的要和云雅联姻吗?”

    “吃醋了?”太子微笑着,“本太子不会冷落你的。”

    “吃醋了。”张涛瞪着太子,娇滴滴说道,“殿下,那本《断龙诀》果然非同小可,我怕我醋意难平,到时候把云雅嫁过来的公主给杀了!”

    “《断龙诀》……”太子眯着眼睛,“阿凫那边怎么样了?”

    “老老实实在守灵呢!”张涛慵懒的倚靠着太子,“查出来了,《断龙诀》确实是从他手里出来的。”

    “哼,真是好东西呢……”太子一双手按耐不住地在张涛身上游走着,“真是……”

    曾经只不过是个谣言,但是如今若有人看到这一幕,却知道有的时候谣言不只是谣言……

    另一边,云啸自然看得出来是太子在捣鬼,这事情原本就明显之极。

    一本从宫廷流出来的断子绝孙的武功秘籍,一个对自己痴心一片的少女,一份压在心底对云啸的畏惧和敌意——如果太子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那才叫城府深沉,才叫有鬼。

    应该说太子这一手玩得很漂亮,不能说是阴谋诡计,而是地地道道地将计就计。

    既然从一开始,双方就是合作的敌人,那么在适当的时候给与对方打击自然是无可厚非的。紫家终究是帝王家,紫鸿终究是憋了一肚子气的年轻人,而云啸终究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所以紫鸿有资本进行一次豪赌,输赢自己都有一定地退路,不至于倾家荡产。

    云啸冷冷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在生气在愤怒在爆发,可是事实就是……

    他走了,离开了关东王府,开始了自己的出游。

    离开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南宫天行和所有的潜龙纵队,还有弄笛,还有抱剑。

    潜龙纵队再次成为皇家卫队,成为靖帝紫桂的直属武装,恢复了当年的风光。关东除了战争中成长起来的民兵武装之外,只剩下象征性的一支狼骑兵,但是他们是骑马的。被云啸逐出门墙的弟子们,已经走到了关东的各个角落,用他们所学的那些东西进行着战后重建。

    云啸的远游,一步步走在关东的土地上,看着自己的弟子们辛苦努力还来得劳动果实。

    抱剑和弄笛还在跟着他,虽然两个人都看到云啸自始至终都是那么深沉的愤怒,但是她们没有遵从云啸将她们赶走的命令。抱剑自不必说,她渴望云啸能好好教训自己,让自己能从那种负罪感中解脱出来。至于弄笛,小丫头既然曾经说过要以身相许的话,看来她不是开玩笑的。

    “我没有权利责怪你。”云啸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你只是想报仇而已。”

    “我违背了师父的教诲。”抱剑说,“每次看到南宫少爷,我就想到我死去的父亲。”

    “冤冤相报何时了,其实只是一句狗屁的废话而已。”云啸微微摇头自嘲,“我也不是你师父了,你已经长大了,既然可以为了太子而付出一切,去找太子吧。”

    “师父!”抱剑跪倒在地上,“弟子不孝!”

    “念在你我曾经师徒一场,以后看顾着一点,别让关东的成就毁了。”云啸回转头来,“孝不孝,我自己知道,你没有做错。”

    抱剑跪在地上,看着云啸远去的身影,无声地哭泣着。

    “师父……”弄笛小心翼翼地看着云啸,“别生气了,求你了……”

    “我有什么生气的。”云啸云淡风清地说道,“我像是生气的样子吗?”

    “不生气就好。”弄笛皱皱鼻子,“王府里全都乱套了,快回去吧。”

    “既然出来了,我可没打算回去。”云啸仰头望着天空,“我要去找宁儿。”

    “您可是关东王啊!”弄笛吓了一跳,“这关东没了您……”

    “关东没有王。”云啸截口说道,“天下为公,我从来都是垂拱而治的楷模!”

    “唉……”弄笛无精打采地叹一口气,“师父,你真的不管南宫公子了吗?”

    “我怎么管他?”云啸瞪了弄笛一眼,“这臭小子纯粹找抽,我管他去死!”

    “师父,南宫公子真的很可怜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弄笛皱眉问道,“为什么要阻止他报仇,为什么要废掉他的武功,为什么会让一切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呢?”

    “没有什么为什么……”云啸停下脚步,“这都是命……”

    “命你个头啊!”弄笛瞪着云啸,“师父,你究竟想把南宫公子怎么样!”

    “如果说半年前我还能把他怎么样的话……”云啸忧伤的眼神看着弄笛,“从明月走的那一天起,他就不会再听我的话了。所以,我不能把他怎么样,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那你想把关东怎么样!”弄笛倔强地问道,“关东怎么能少了您!”

    “关东文有丁思德,武有韩风,再加上你们,其实没我什么事情。”云啸呵呵一笑,“你师父从来都是个懒人,这半年多,关东的事情我什么时候管过?”

    “算了算了,什么都不肯说!”弄笛不耐烦地说道,“我不管,我跟定你了!”

    “那就跟着吧。”云啸一转身,“关东这块地方,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不回来呢?”弄笛奇怪的问道,“师父,你不会真的一去不返了吧?”

    “天下之大,这里不过是天南一隅而已,我自然是要走的。”云啸抬头看着远方,“关东总算是没有彻底陷入战火,可是在那些中原腹地,还有无数战火等着我去扑灭呢!”

    “师父,你好伟大哦!”弄笛惊叫着,随即道,“切,自大狂!”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2:55: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南宫天行浑浑噩噩地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山林中,他干涩的嘴唇已经开裂,他破烂的衣衫已经成布条。天上的太阳无时无刻不在烤炙着他,但是倔强的他依旧在努力往前走着,不断向深山的更深处行走。

    远处有柔媚入骨的笑声,仿佛是九幽吹来的阴风,不知不觉就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南宫天行抬起头来,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眼前无穷无尽的山林,却已经分辨不出方向和声音的来源。那笑声还在继续着,越发柔软地如同女人的腰肢,如同香甜的葡萄美酒。

    咯咯娇笑之中,终于有妩媚绝伦的身影从林间转出,却原来是一个烟行媚视的女子。这女子有着一张洁白无暇的瓜子脸,弯弯淡扫蛾眉,一点鲜红的樱唇在琼鼻下闪着诱惑的水润光泽。这女子看不出年纪来,只是让人在第一时间想到狐狸精三个字。

    这女子身量高挑,丰满的胸脯用杏黄的抹胸裹着,却露出一大块雪白的肌肤。粉红的轻纱朦胧地遮挡着她,却欲盖弥彰地显露出圆润的香肩,遮不住的浑圆笔直的双腿。这纯然是个半裸的女子,而且她在身上穿的这些东西,根本就比脱光了更有诱惑力。

    那种入骨的美艳让她一举一动都是倾国倾城的,狐媚的丹凤眼笑吟吟看着南宫天行,仿佛下一刻那妖媚的眼波就能将他融化。笑渐不闻声渐悄,女子勾魂摄魄的一双妙目扫过南宫天行的腰间,忽然又花枝乱颤地笑得前仰后合。

    银铃般的笑声在山野间流淌着,南宫天行默默看着这个绝世的尤物,面无表情。

    “咯咯咯……”女子的笑声似出谷的黄莺,“南宫公子,主人已经等你好久了!”

    “我来了。”南宫天行强抑着口干舌燥,沙声说道,“后面跟着条母狗。”

    “咯咯……”女子飘然来到南宫天行的身边,携着一阵香风过去了,“姑奶奶杀狗最拿手了!”

    “哼!”南宫天行看着那令人血脉贲张的背影远去,回转身来,“我来了!”

    “南宫公子,辛苦了。”远处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随即是一连串令人骨头发酥的笑声。

    又是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一同簇拥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走了出来。这老者一身超凡脱俗的鹤骨仙风,在一群天真无暇的女孩子中间,却显得相得益彰。南宫天行仔细看着这些人,发现那些女孩子果然都是些少妇,听着一个个笑得欢快,但是眼神中却有一种空洞。

    “你究竟是何人!”南宫天行从腰间拿出《断龙诀》,“我已经来了,怎么报仇?”

    “呵呵,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老人随手狎弄着两个柔若无骨的女子,“你只需要看看我的本事,便知道云啸不让你干的,我可以反掌让你办成!”

    “起!”老人从右边女子的衣服里抽出手来,洁白而柔嫩的手掌,比女子还要精致些。

    随着他的一生清喝,一股大力陡然生出,南宫天行所在之处立刻向上顶起。南宫天行看着脚下的土地,视野里的一切迅速在远离着,他四顾之下已经可以看到那一抹在绿野里飞驰的粉影。只不过这一眨眼的功夫,老人已经用土遁之术,轻描淡写地在他脚下弄出一个小山来了。

    “怎么样?”老人将手在鼻端陶醉的一闻,“啊,好香好香!”

    “死鬼!”那少女含羞带怒地将头埋在老人的怀里,粉拳轻轻乱打。

    “等我练成这些,紫桂早就死了!”南宫天行冷声说道,“我要最快的。”

    “最快的……”老人随手一指,南宫天行腰间的宝剑飞出,立刻将女子全部杀光了。

    “这个够快不?”老人看着那些死的飞快的女孩子,“残花败柳,可惜可惜。”

    “要多长时间?”南宫天行微微皱眉,“你是仙门中人!”

    “这要看你有多少天分了。”老人看着南宫天行,“你放心,紫桂起码还能活个百八十年的。”

    “紫桂就算明天就死,我也能现在就杀了他。”南宫天行冷冷说道,“在我前面的,是云啸。”

    “不只是挡在你的前面。”老人回转身来,“跟我来吧,你会知道的。”

    南宫天行微一迟疑,看看那些前一刻还在笑语燕燕的女孩子,现在已经是一地香艳的尸体。又回头看看那两道正在飞速对冲的影子,他有心看看樱子和那个狐媚女子的实力,但是终究还是看不到了。老人微笑着走在前面,在这幽静的山野之中,他竟然带着南宫天行走出了一片世外桃源。恍惚间,南宫天行真的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或者是被瞬间转移了。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那些在山野间徜徉的女子,很久以前他在齐云阁看见过。

    这些女子本该是被紫桂打发去守灵的,她们应该和二皇子在一起,应该和淑妃在一起的。但是这些少女已经不在陵墓边,而是来到了这片云雅和靖国交界的山野,成为一群如同山野黄鹂般的快乐生灵。她们三两成群,穿戴地花枝招展,在山野间自由自在。那清泠泠的溪水中,有女子在沐浴,将一片曼妙春光奉献给那个欢饮的青年人。

    这年轻人瘫坐在一个高台上,有四十九根木桩将他包围,每一根木桩上都是繁复的咒语。南宫天行能够感觉到,这似乎是某种神秘的仪式,那个瘫坐的年轻人正在某种迷幻之中。他仔细看过周围环境,便发现那些水池按照九宫排列,每个池中的裸女也是数目不等的。

    无疑,这是某种神秘的,并且带着些邪性的仪式。

    “那个男孩子,你应该认识的。”老人停下了脚步,指着那个看起来只有一片白色的朦胧身影。

    “紫凫。”南宫天行点点头,“他怎么了?”

    “此乃仙门中的秘术。”老人微笑着说道,“这阵势叫合欢阵。借由心中情欲,激发潜能……”

    “激发成这般形销骨立的模样。”南宫天行冷笑着打断老人,“不过是荒淫无耻而已!”

    “此阵需要七七四十九日方可大功告成。”老人严肃地说道,“再说,这紫凫浮萍心性,兼且淫欲过多,生生将一个合欢阵弄成了龙凤床。可恶可恶!”

    “若非这浮萍心性,又怎么会来找你?”南宫天行冷笑着,“我既然已经自宫,这阵法自然是用不着了。”

    “不错,这紫凫心中欲望太多,可是定性既无,又少了你的坚忍,本来就是没什么大成就的。”老人摇摇头,“我将他放在这合欢阵中,原本就是给你预备的。”

    “你肯让我杀了他?”南宫天行眼睛一亮,“正有此意!”

    “不急在这一时。”老人冷笑着,“你也知道,我们原本没有什么信任可言。”

    “有。”南宫天行指着紫凫,“我要灭他满门。”

    “紫月涵呢?”老人盯着南宫天行问道。

    “这个你管不着。”南宫天行停下了脚步,微微抽动着鼻子,“你杀了多少人?”

    “不是我,是你们。”老人笑着说道,“到处都在打仗,我也不清楚死了多少人。”

    老人伸脚在地上跺了一跺,只见两人面前的墙壁上裂开一条缝隙,一股越发浓厚的血腥气顿时扑鼻而来。一条小路通向黑洞洞的山腹中,两边的墙壁上血淋淋描绘着阴森恐怖的画面,都是用生人祭祀鬼神的场景。以南宫天行的沙场经历,此时看着那阴森鬼蜮,也不由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再往里走时,这情景越发阴森恐怖,那些只存在在传说中的邪性事情,一件件冒头。而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气氛,也越来越浓重。

    “这是血池,以战死者的鲜血汇聚,戾气逼人,冤魂日夜哭号。”老人笑眯眯解释着,“没办法,只好用这些血做些法事,求个消停。”

    “你居然笑得出来。”南宫天行强忍着呕吐,“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紫凫练得本是成仙之术,上古之世有大贤日御千女,白日飞升。”老人正色说道,“可惜,紫凫不是那块材料,糟蹋了。你既然练习断龙诀,便是选择了成魔的道路,怕了?”

    “怎么个成魔法?”南宫天行的眸子里冰冷冰冷的。

    “所谓的魔鬼,不死之身,疯狂的嗜血……”老人涩声说道,“一种恐怖的存在。”

    南宫天行没有说话,他仔细看着一具少女的尸体,这尸体被精心地处理成了祭祀的牺牲。容颜还是鲜活的,双手合抱在胸前,表情平静之中竟有一种圣洁的感觉。在这到处都是血腥的鬼地方,这宁静的少女赤身站在那里,居然让人有一种别样的快感。

    “如果我成了魔,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你!”南宫天行平静地开口了。

    “所以,我们之间有一个契约。”老人肃然道,“借此契约,你我同生共死。”

    “你真的对我这么有信心?”南宫天行跺到血池边,“这有什么用?”

    “你是云啸最得意的弟子,他不会看走眼的。”老人淡然说道,“这血池以人血灌满,加入无数灵丹妙药,又有阵法护持。常人来此,早已吓得没命,你却能临池侃侃而谈,我没看错。”

    “该怎么做?”南宫天行问道。

    “这少女尸身乃是献祭的鬼灵,你若能入池不死,一切便可顺其自然。”老人指着那少女的尸体说道,“我可以告诉你,这池子老夫建造了一百多年了,每年都得换一个鬼灵,也有十多个人入池,至今没有活下来的。”

    “云啸就真的那么强大吗?”南宫天行有些迷茫,“他到底有多强大?”

    没有回答,老人早就消失了,南宫天行抚摸着那鬼灵的脸。他看着这少女,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跳进了血池之中。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2:58: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寒山苍翠,夕阳里有风在吹,有花在飞。

    花谢花飞飞满天,粉白的花瓣如飞雪,却不时溅上几滴殷红。

    残阳如血,有窈窕的女子,在山野间闪电般地来回着。山风在尖锐地呼啸着,凄厉地撕扯着两人周围的一切,却始终吹不散那些轻柔的花瓣。这花瓣如同一个柔软的球,在翩翩飞舞中,不经意就将合抱的大树碰的骨断筋折。

    花瓣之中,有粉衣的女子,如舞蹈般举手抬足。她似是拈花的侍女,眉目间带着三分清淡的笑意,眼波却如同一泓灵动的古井。这古井闲适地流转着波光,倒映着那同样在闪电般来去的倩影。即便双方都是这样迅捷,但是在那晶莹的瞳子里,对方却如同静止一般。

    瞳子里的倒影是香艳的,如果看到的是一个男人,他绝对会热血沸腾地想入非非。因为这倒影浑身上下都是那么迷人,即便是这分明性命相搏的时刻,她依旧不忘那醉人的微笑和眉宇间西子捧心的清愁。

    美人如玉,如花,如梦。

    厮杀却是这般地激烈,这般地急剧,这般地惨烈。

    其实也说不上惨烈的,不过是把一座小山头给打秃了,不过是把一些花花草草给打碎了,不过是把一些如花一般的女子给吓得心惊胆战而已。最不济,也就是两个女人面颊上的一丝血痕,脖颈里的两点血珠,手足上的几块青斑……

    但是不知为何,这一切都组合之后,就有一种惨烈的感觉。这惨烈甚至让人感觉,那残阳随时都会大出血,落下漫天血红色的雨来……

    一个是用花瓣做的武器,漫天的花瓣攻守兼备,无所不至。一个却是用一柄拂尘,舞动开来银丝遮天蔽日,飒飒惊心。当这两样混不着力的武器碰到一起,便似是两个女人在斗舞,而非在杀人……

    不用说,一个是樱子,另一个便是那来阻拦,或者是杀人的女子了。

    樱子淡笑着,笑容里有着一种苦涩,这苦涩令她可怜如青翠的柔嫩草芽。那女子却是欢快地笑着的,她的笑声仿佛是铃铛一般,奇特的节奏里让人渐渐烦躁起来。她如同白玉一般的手中舞动着拂尘,赶苍蝇一般驱赶着身边的花瓣,慵懒而随性。

    她的眸子很亮,带着香甜的欢喜,看着那个在花瓣中影影绰绰的对手。

    现在她已经不认为这是条母狗了,她觉得这是个极好的对手,一个极好的女人。

    所以,她在百忙之中,拼着脖子上被擦了一下,也在对手的脸上添了一道伤口。

    从接触到现在,她们已经交手了不下三百招,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来。

    好吧,承认对方的实力了,拼死杀了她!

    “我叫白。”这狐媚的女子说道,“你很强,我要杀了你。”

    “哼!”樱子没有废话,她趁着对方说话的时候,加紧了进攻。

    “天罗地网!看你往哪儿逃!”白素手挥扬,手中拂尘陡然间疯长,将她彻底包裹起来。

    “嚓!”连成一片的毫不起眼的细微切割声里,有白丝漫天飞舞,有一声凄厉的呼叫响起。

    白的拂尘刚刚冲天而起,忽然便无力地垂落,紧接着她也飞了起来。

    在她的胸口有一截刀柄,这刀柄握在一只同样优美的手中,这只手的主人紧紧贴着白。有鲜血从白的胸口流出,伴随着刺耳的短刀搅动的声音,白那迷人的胸口立刻变成了一个可怕的大洞。红色的刀光变成了夕阳下的一道绯红,樱子在空中舒展,脚踢掌打,将白狠狠甩向地面。

    “咳咳咳……”白剧烈地颤抖着,她看着天空中乘着花瓣飞舞的樱子,等待着最后一击。

    这一击来得如此绚丽,那些流动如丝绸的花瓣,带着夕阳的余晖纷纷而来下。这一击来得如此温柔,那些柔软如情人的嘴唇的花瓣,将她掩埋了起来。这不是攻击吧,只是一种轻柔的覆盖——却令她痛苦无比。

    任谁在胸口顶着一个碗大的伤口,在浑身被切割出微不可查的伤痕,在经历过一次掀翻了山头的打斗之后,都会受不了这种轻微的接触的。这接触只是一个引子,这接触只是宣布着胜负已分——当失败伴随着痛苦而来的时候,这痛苦是如此地强烈!

    夕阳将一切染上了一层金辉,这金辉中有女子随花飞落,静静看着面前堆积的花瓣。

    她没有办法不这样做,因为此刻的她已经无法再动弹,因为那个神仙一样的老人正看着她。

    “你就是樱子?”老人笑眯眯看着她,然后看看地上的花瓣,“你比我想象要强一点。”

    “仙门中原来也有你这样的败类!”樱子怒视着老人,“你到底是谁!”

    “呵呵,一条母狗,也学会狗仗人势了!”老人打量着樱子,“好美的臭娘们!”

    母狗似乎是樱子的专称了,几乎所有的人都这样叫她,称呼她是云啸最忠诚的一条狗。樱子沉默地看着面前的老人,此刻的她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而无用的情绪波动也不是一个忍者该有的。此刻,她是一个真正的忍者,一个用静的状态面对敌人的女人。

    老人显然有些吃惊,他渐渐眯起了眼睛,但是那种惊讶的表情却越来越浓郁。他渐渐微笑了,微微点点头,赞许地看着樱子。有法力在他周围聚集,这法力汹涌澎湃着,将樱子点燃了。樱子从一个人变成了一棵树,一棵有着粉白花瓣的大树,在风中烈烈燃烧着。

    “果然是分身术……”老人呢喃着,目光陡然间锐利无比,然后他的身形化作了一道疾风。在更遥远的地方,有一道小小的身影在飞逝着,一路都是血迹点点。老人鹰一般的目光盯着那飞窜的身影,嘴角挂着一丝有趣的微笑,猛然间向空中飞去。

    “有趣有趣,连老夫也险些看走眼……”老人挺立云端,目光陡然间冰冷。

    “丧家之犬!”一声轻蔑的冷哼,老人腰间的长剑猛然飞了出去。

    长剑如蛟龙经空,一瞬间就将那左躲右闪的身影牢牢钉在地上,然后带着那娇弱的身体狠狠向下撞击。巨大的撞击力带来破碎的响声,地面一瞬间变成了大坑,坑中满是碎裂的木屑。太阳收起了最后的一道光芒,夜色陡然间变得浓重,一道怪风也凄厉的嘶吼而起。

    “嘶……”老人有些难以置信的语气中带着些震惊,“又是分身术……”

    “在哪里……”老人站在夜空中,环顾着脚下的群山,口中的呢喃带着杀气。

    空气在不安的涌动着,老人的法力澎湃起伏,将他的衣服和长发猎猎吹动。他的手中变换着法诀,仙门秘术开始笼罩开来,方圆十里之内的一只蚯蚓都在老人的感知之内了。那些生命的气息都是熟悉的,有紫凫的,有那些女人的,还有整个山中泄露的一丝丝怨戾之气。

    没有樱子的气息,这个连用了两个分身术的女忍者,仿佛真的消失了。老人的讥讽之色已经没有了,他甚至连手指都有些哆嗦,他从空中来到地上,拿起了地上的长剑。

    夜色似乎忽然变得有些冰冷,连草尖都颤动着不安,消失不见的樱子却仿佛无处不在。老人没有了白天的仙风道骨,当他感觉到樱子诡异的消失之后,他忽然变成了一把懦弱的老骨头。他手中的长剑微微发抖,他的牙齿都在渐渐打颤,他的目光笼上了一层焦灼。

    “哗哗哗……”空中有什么东西在落下,在精神高度集中的老人听来,仿佛是撒纸钱。

    他抬头看去,夜色中仿佛在下雪一般,有粉白色的花瓣在悄悄落下。这漫天的花瓣让他根本无处可躲,他手中的长剑喷吐着火焰,逆天烧了出去。通红的火焰里,那些轻柔的花瓣消失了,但是还有无穷无尽的花瓣在飘零。

    “装神弄鬼!”老人的声音颤抖而嘶哑,“母狗,躲在哪里!”

    “沉睡的大地啊,请张开眼睛。众山的精灵啊,听从我的呼唤吧……”老人在长剑的舞动中杀向了合欢阵,“令阴阳在此聚集,乾坤六合,疾!”

    合欢阵中正在昏睡的紫凫,在极度的痛苦中醒了过来,他迷茫而失神地环顾着四周。

    “老神仙,怎么了!”忽然他兴奋起来,“我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老夫借一样东西!”老人闪电般地冲进来,伸手抓出了紫凫的心脏,“多谢!”

    紫凫还在难以置信地瞪着老人,弥留的时刻,他可以看到自己正在变成一片飞灰。他的心脏在老人的手中放射着血红的光芒,山峰在光芒中似乎微微抖动着,有山风鬼哭狼嚎地吹来。这是血池中沉沦的亡灵,在老人的法术召唤下,他们不甘寂寞地汹涌而来。

    仙门之中,原来也有这样鬼气森森的法术的,一瞬间就将所有的生气全都吸收了。那些迷梦中的女子,在这法术中迅速枯萎着,变成了一堆堆黑色的粉末。鬼气在老人周围凝结着,那些合欢柱上的咒文在剧烈的舞动着,燃烧着。

    “阎罗降世……”老人阴森森地声音回响着,“搜魂术!”

    “唉……”樱子的声音幽幽回响着,“仙门中,原来也是这么肮脏的吗?”

    夜色最浓的黑暗中,柔柔地闪烁着白光,一个被紧身衣勾勒出野性的女子站在那里。她的指间捻着一片花瓣,她的表情带着一种冷漠的慈悲,看着那个一团黑气中的老人。漫天的花瓣闪烁起柔光,这圣洁的柔光里有鬼哭狼嚎的惨叫,那是躲避不及的亡魂。

    “安息吧。”樱子垂下了眼睫,“天女散花,魂归九幽!”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2:59: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漫天的粉白色光芒,让山野如同白昼,却多了一种圣洁的感觉。这光芒中有无数飘渺的鬼影,他们曾经是沙场的亡魂,如今却化作鬼厉的大军。一股股血腥的煞气从血池中散发,透过厚重的山体,凝聚向那个正在施法的老人。

    和白光针锋相对的,这煞气血红之中墨黑墨黑的,泛着刺鼻的腥臭。薄弱些的黑气,在和白光接触中迅即崩溃,化作一道道黑色的飞烟。但是在靠近老人的地方,已经浓黑一团的黑气,却依旧如同黑夜一般漆黑一团。翻滚嚎叫的鬼魅,在黑气中狰狞地隐现,漫无目的地撕咬着。

    终于,杂乱的嚎叫变成了一声凄厉的嘶喊,混沌的黑气中睁开了一双血红的眼睛。隐隐约约中有一个人影在黑气中,那是面目全非的老人,或者说是一把漆黑的老骨头。只不过是这片刻的功夫,原本还是仙风道骨的老人,皮肉迅速干瘪地贴到了骨头上。

    樱子微微有些凝重的表情,看着面前如同骷髅一般的老人,看着他没有一丝理智的红色双眼。在这眼睛里有着古怪的红芒,这红芒射在樱子的脸上,有一种灼热的刺痛。

    “幽冥鬼煞,供我驱驰!”老人的声音带着得意的欢笑,“杀!”

    老人伸出一只手来,黑色的气息如同一条黑蟒,扭动着扑向了樱子。白色的花瓣在樱子面前化作了一面墙,将黑蟒挡了下来,瞬间闪过的一片白光里,黑蟒迅速退缩了。得胜不饶人的樱子立刻追杀而上,只见她双手一翻,纷纷扬扬的花瓣便将老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樱子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不断散逸出煞气的土地,右手挥洒而出。一阵隐隐的颤动传来,地面在迅速碎裂崩塌,地形缓缓地改变了。原本的合欢阵,在这一场地震之后,遭到了轻微的破坏。只是这一点破坏,便令煞气无从聚集,老人便无法得到后续的支援。

    “嘛,穆,涅……”樱子手中变化着古怪的手诀,口中的真绝一字一顿。

    随着这如同梵唱的真诀念出,天顶冉冉降下一片金光,这金光神圣而庄严。一个带着鬼面的金刚从空中降下,手中一根狼牙巨棒照着百花的大球敲打下去,将花瓣敲得四散飞出。金光乍放之中,巨棒下响起了一道惊雷,随即一团黑气疯狂地喷了出来。

    “降神咒!”四散的黑气里,老人凄厉地嘶吼着,“休想打败老夫!”

    “还没死!”樱子惊讶地看着老人,“真是难缠的老家伙……”

    金刚在挥棒之后便消失不见,樱子喘息着松开手中的法诀,片片花瓣向她飞去,变成了她手中的一支粉白花枝。夜色笼罩中,借着阴冷的月光,樱子看着一团黑漆漆的血污融进了泥土。这一回合勉强算是个平手,老人虽然明显处在下风,但是却逃得了性命。

    更重要的是,老人的鬼煞是从地底下召唤出来的,如今他却也融进了地下。

    这地底下到底是什么呢?

    樱子皱着细细的眉毛,凝神看着那一滩焦黑的泥土,缓缓调整着气息。她知道南宫天行就在山壁之中,这山壁里无论有什么,她都必须有一份顾忌。毕竟南宫天行和云啸之间,还是有着一份她必须顾及的交情,一份她无法插手的恩怨。

    就在樱子调息之时,地面慢慢蠕动起来,一滩滩的血泡四面升起。樱子捏一个法诀,缓缓飞了起来,低头看着正在渐渐变成沼泽一般的地面。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里,血泡不断升腾破裂,泛起一阵五彩斑斓的诡异色彩。

    “血咒!”樱子暗暗心惊,“仙门之中,这些法术怎么一个比一个邪门?”

    夜风渐渐停歇,血沼的上方笼起了一层五彩的迷雾,雾气所过之处草木生灵迅速死亡。那些死亡的草木迅速枯萎着,直到枯萎成一片死气沉沉的朽木衰草,营造成一片恐怖的氛围。幸存的一些生物,也变成了活骷髅,吱吱嘎嘎地在死地中活动着。

    地狱的第十八层,似乎在这一刻,展现在了樱子的面前。

    “血煞大阵!”樱子心中越发紧了,“这地底下,到底有多少死人!”

    “该死的母狗,你果然还没走!”地面上隆起一团血污,“老夫如今舍弃了肉身,化身血魔,可不会再怕你了!”

    “血魔?”樱子冷笑着,“再修炼一百年再来丢人现眼!”

    “你看看这是谁?”老人狂笑着,“他现在已经和我签过契约,我们同生同死!”

    樱子冷冷看着血污中漂浮的南宫天行,这个看不出人样来的男人,半身沉在血水之中。在他的身上,有一道道飞速流动的黑色咒文,仿佛正在腐蚀他的肌肉一般。樱子忽然冷笑一声,平静地看着老人,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你以为,你的契约签成了?”樱子冷笑着问道,“看来你是真的愚蠢,怪不得别人!”

    “你说什么?”老人低头看看,“我……”

    “你什么?”有阴森森的话语在他耳后响起,“你认出来了?”

    “一帮无耻小儿!”老人简直要气疯了,看着血污中忽然散开的南宫天行。

    又是分身术,这个南宫天行是假的,只是一团被用来施展分身术的血污而已!前一番老人没有识破樱子的分身术,已经处处处在下风,回回落荒而逃。想不到原本应该在血池中的南宫天行,他应该正在鬼灵的指引下昏迷几个月时间的才对,怎么可能会施展出分身术来的?

    “你一定在想,我应该是昏迷的,对吧?”耳后的阴森森的声音回响着,“你想死吗?”

    “无耻小儿!”老人愤怒地嚎叫着,陡然间四散开来,肮脏的污血全都溅到南宫天行的脸上。

    南宫天行默然地擦去脸上的血污,然后抬起头来,冷冷看着飘在空中的樱子。

    “原来你已经这么强了。”南宫天行说道,“想不到,云啸最厉害的手下,是你。”

    “南宫公子,您这是何苦?”樱子柔声说道,“您原本才是最厉害的。”

    “原本……”南宫天行的笑声尖锐无比,“他云啸拿我当什么!”

    “樱子没有资格说。”樱子微微躬身,“公子无恙,樱子可以走了。”

    “你想走?”南宫天行冷笑着,“你走得了吗?”

    “公子是什么意思?”樱子略觉讶异地看着南宫天行。

    “什么意思……”南宫天行悠然说道,“我要杀了你。”

    樱子静静看着南宫天行,审视一番之后:“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哈哈……”南宫天行大笑着,陡然间地面上血涌如山,朝着樱子扑打过来。

    汹涌澎湃的血浪无情的打击着,猝不及防的樱子瞬间就被打下了天际,一头栽倒在血泊之中。崩塌的地面露出一个大洞,洞里是翻滚的血池,血池边静静立着一个身无寸缕的少女。血池中有欢呼的亡灵,他们张牙舞爪地扑向凋零的樱子,渴望吸食她的鲜血。

    “我自然不是那样的人……”南宫天行冷冷看着樱子,“可是我必须变成那样的人……”

    “云啸!这都是你逼我的!你对一条母狗都比对我兄妹要好!”南宫天行仰天嘶吼着,“你既然这样喜爱美色,为什么还要虚伪地不肯要了她!今日我杀了她,你来报仇啊!”

    “主人……”樱子看着那些扑面而来的亡灵,“主人……”

    “啊!”南宫天行痛苦地嘶吼着,他的身体在迅速膨胀着,轰然爆裂开来。

    血池中的亡灵们欢呼着,这些曾经的将士们,整齐地跪倒在虚空之中。他们热烈地看着南宫天行,这个肉身爆裂的青年,正在血雾之中孕育着新生。忽然他们安静了下来,看着跌入血污中的樱子,然后一哄而上。

    淡淡的白光从樱子手中的花枝上发出,淡淡地笼罩着樱子,令亡灵们望而却步。他们在犹疑着,究竟是吃了这个鲜活的美人,还是畏惧着面前的这一团柔和的天敌?

    终于,他们按捺不住早已狂热的燥意,如同飞蛾扑火般冲了上去,一个个在白光中灰飞烟灭。樱子看着那些近在眼前的鬼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将花枝拢在了胸口。她带着悲悯的目光望着夜空,然后侧头看着正在变化的南宫天行,目光带着古怪的快意。

    南宫天行被包在一团血污中,仿佛是一个红色的大茧,在嘈杂的鬼魅中鼓动着。大茧不断吸收着周围的血液,颜色越来越黑,个头越来越大。当几乎有小山包那么大的时候,它又开始渐渐缩小,变成了漆黑的一团庞然大物。

    终于,这说不出是什么的一团东西破裂开来,一团怪模怪样的东西露了出来。这东西闪烁着黑红色的幽光,应该是脑袋的地方有一只血红的眼睛,除此之外就全都是触手了。这些触手舞动着,一下就打飞了樱子的花枝,将樱子卷了起来。

    “南宫公子……”樱子怜悯地看着南宫天行,“你现在算是什么?”

    “此为血煞,九幽之中怨气所结,乃是怨灵。”一个柔美的声音说道,“姑娘,走吧。”

    “你是……”樱子看着这忽然出现的女鬼,看着她扶着触手的左手,看着她绝美的容貌。

    “无名的可怜人而已……”女鬼苦笑着,“我的法力已经快耗光了,你快走吧。”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2:59: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樱子认出来了,这个少女分明就是站立在那里的鬼灵,却不知这少女为何要救自己?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趁着女鬼的帮助,樱子斩断触手立刻逃了开去。疼痛让血煞颤抖了一下,但是女鬼手中只是一道光芒闪过,血煞便安静了下来。樱子迟疑地看着女鬼,却发现她正在渐渐被血煞吞噬,那些亡灵也正在被血煞吸收着。

    “樱子,你的主人很强大,这里的一切请告诉他。”女鬼说道,“仙门之中,有坏人。”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而已,樱子焦急得等待着下文,却发现女鬼已经被彻底吞噬了。再留在这里已经没什么意义,樱子当机立断地向空中飞去,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至于这里会发生什么,这个血煞在吸收完这里的鬼气之后会干什么,已经不需要她来考虑了。

    “呜!”地上的血煞看着樱子的背影,发出一声混沌的呼号,用法力将整个血池搅动地波澜起伏。月色幽幽,只见血池中的血液如同活的一般,浩浩荡荡向山下流去。所过之处,已经不是一片狼藉可以形容的,而血煞也在裹挟了乱七八糟的一堆事物之后越发壮大起来。

    这场面初始时尚是诡异的,渐渐地却只能是恐怖,最后竟然是波澜壮阔的。要知道这茫茫山野之中,原本就是生机勃勃地,被这血煞疯狂吸收之后,便仿佛一座移动的小山一般。到最后,这情形变成了一场泥石流,伴随着隆隆地响声和恐怖的地震。

    远远的,只见已经有灯光在幽幽地闪烁着,那是百废待兴地城镇。在城镇的这个方向上,是好大的一片乱葬岗,无数被草草埋葬的尸骨全都翻滚着混进了泥石流之中。已经巍峨如山的血煞,此刻再次有了惊人的变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红光闪闪的裂缝。这些裂缝之中,喷吐着五彩斑斓的毒气,将一路经过的地方变成死地。

    终于,这大异寻常景象惊醒了沉睡的城镇,人们从睡梦中醒来,呆呆看着面前那一座移动的山峦。这山峦在夜色中闪烁着不祥的暗红,带着可怕而低沉地嘶吼,冲破了一切阻碍,正在向他们涌来。面对这一幕,有谁能做到镇定的,有谁能做到正常的?

    没有。

    所以,一切就很正常得混乱了,有人当场就被吓疯了,吓傻了,吓瘫了。都是一些平凡的人,生活中虽然时常有一些鬼怪妖魅的故事,但是真正见识过的没几个。更不用说像是一座小山一样的怪物,一个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红光的怪物,一个裹挟着那么多尸体的怪物……

    于是,在一片混乱中,小城被吞没了。

    血煞继续向前流动着,这样的小城实在不够看,不过是一瞬间就被他彻底吞噬了。前面还有更多的人类,还有更大的战场,那里战争遗留的痕迹还没有彻底消除干净。那里的人们正在关东,靖国,云雅三国迅速的和平中做着梦,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樱子在空中忍不住回头看去,看到的东西除了让她一声叹息之外,也只能是吓得脸色发白了。脚下的景象,实在有些难以置信,谁能知道这个怪物在黄昏之前,还只是一个虚弱到极点的青年人?

    如今的场面,即使她处在最巅峰的状态,也只能望洋兴叹。何况和白打过一场,和那个老人打过一场,她已经实在没有什么战斗力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云啸,最不济也要通知潜龙纵队,让他们起码也能拖延上片刻的功夫才好。

    “去!”樱子随手撕下一片衣襟,这衣襟化作一只报信的小鸟,向着远方飞去。

    在那个方向上,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城,是潜龙纵队的一个基地所在。有五十多个潜龙的战士驻守在那里,至于葭萌关方面,相信四侍婢现在也已经知道了现在的状况了。这一刻,樱子看着东北方的黑暗,不知道主人在那里到底知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东北方的黑夜有璀璨的星空,那是一条亘古灿烂的银河,散发着迷人的美丽。这美丽是那样的纯粹,这美丽是那样的深邃,这美丽是那样的遥远。遥远地像是主人的目光,明明是那么靠近,但是从来就没有对她展示过真正想要的慈悲吧。

    就在樱子琢磨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一颗巨大的流星正在滑落,那璀璨的光芒如同一团红色的火焰。这流星滑落的十分古怪,没头没脑的消失之后,樱子却能感觉到心中一种莫名的感应。这种感应是不久前才隐隐约约地存在的,那是对于一些顶尖的高手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此刻这感觉又出现了,这感觉告诉她,有一个高手死了。

    比这个感应来的更清晰的是,似乎在西面的黑森林里,忽然有了一阵冲天而起的悲哀。樱子皱皱眉头,她太熟悉这种感觉了,那是兽人的感觉。也就是说,消失了许久的兽人,在回到西方的魔族之后,居然又有强大的兽人回来了。

    虽然他们之间隔着几百里的地界,但是樱子还是凭借着奇妙的感觉,第一时间感觉到了。

    很奇怪的是,她能够感觉到很多的高手,比如说那个昙花一现的玉函,比如说皇宫里的紫桂。但是还是有一些人她感觉不到,比如说玉宁,比如说仙门中的前辈,当然还有他的主人。那是一种完完全全感觉不到的情况,这只能说明,对方要么实在太弱小,要么就是太过强大了。

    貌似,没有弱小的可能性存在,那么就是说,这些人实在强大的不像话。

    就像是这一颗滑落的流星,樱子知道那是某个高手的死亡,所引起的天象的变化。

    这样强大的高手,就算是樱子,也只能望洋兴叹,望尘莫及的。原本对于自己的实力提升,樱子即便是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而对于比自己还要强大的这些人,她真是连想象都不敢想象的。这其中最令人感到奇怪的,自然是自己的主人,怎样在这样的年纪变得如此强大呢?

    樱子停止了这个思考了一年多还是没有头绪的想法,转而猜测起这是哪一个高手。这样的高手无论是哪一个,其死亡都有着菲比寻常的意义,而主人那干脆利落的远游,是不是也是预见到了这个问题了呢?甚至,目前南宫天行变成这个样子,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算了,不该她想的问题,还是不要白费脑筋的比较好。

    樱子闭起眼睛,感觉到弄笛的气息在两百里之外隐隐约约地跳跃着,看来跟着主人出一趟远门,这小妹妹也莫名其妙地实力涨了许多。如果可以的话,樱子多么希望此刻跟在主人身边的是自己,不用辛苦地战斗或者是赶路,只需要跟着主人一路游山玩水就可以。

    她实在是累了。

    “主人!”樱子停下了身形,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云啸,“奴婢……”

    “不用多说。”云啸皱眉看着脚下的一切,“天行成魔尚早,还能补救。这家伙,太不争气了!”

    “师父,你怎么忽然就不见了!”弄笛也紧跟着出现在云啸的身后,“哇,这是……”

    “弄笛小姐,那是南宫天行。”樱子向弄笛解释道,“幸好主人来了。”

    “我来了……”云啸皱着眉看着脚下的血煞,“这鬼东西是怎么弄出来的?”

    “这个……”樱子惊讶地看着主人,这血煞难道主人不认识吗?

    “不管那么多了。”云啸看看樱子,“弄笛,护着点樱子,别冻伤了!”

    “哦。”弄笛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但是面前的状况显然没有时间去了解,“师父!”

    云啸双手虚合,只见一团氤氲的真气在掌中翻滚着,逐渐变成了一团小小的火球。这火球被云啸抛了下去,坠落中四散开来,最终变成了一片火海。只是和南宫天行所化血煞山一般庞大的身躯相比,这火海实在有些杯水车薪的味道。

    “哇,是真火啊!”弄笛悄声说道,“紫心真火,居然连咒语都没用上!”

    “嘘!”樱子静静看着那落下的火焰,“主人原本就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嗷!”血煞在从天而降的真火面前似乎有些畏惧,但是他依旧用血水开始了扑火。

    这感觉就像是一个巨浪打向了一跟蜡烛,荧荧如豆的烛光,怎么可能在浪花过后生存?

    一阵血浪过后,火焰没有熄灭,反倒是血浪化作了一阵阵青烟。紫心真火坚定地燃烧着,看似缓慢的火焰,却在飞速点燃着整个血煞的体表。这般一层层烧进去,云啸的脸色也渐渐开始凝重起来,看着挣扎的血煞。

    这个血煞曾经是他的弟子,他的亲人,他以叔侄相称的俊杰人物。他曾经铸造了他的成长,他曾经废掉了他的武功,而转瞬间两人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云啸可以反手之间杀了这个血煞,但是要想让他活下来,却比杀了他更加难办许多。

    “没工夫跟你浪费时间了。”云啸忽然怒目圆睁,“风!”

    大风刮起,这狂风之中,有着一丝丝的灼热。在风中有紫色的火焰在起舞,风和火缠绵着,炽烈如同初恋的轰轰烈烈。瞬间冲天而起的紫心真火,忽然展现了它狰狞的一面,瞬间将所有的一切都包围在了火海之中。

    “嗷!”远处的山野中,有野兽一般的呼啸声,那是兽人的嚎叫。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3:01: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在这个奇怪的夜晚,所有的一切来的是如此地迅速,又是如此地突兀。

    夜色之中,有舞动的紫色火焰,将整个天地包围在火海之中。这由法力燃烧的火焰,在一瞬间将潮湿的山野变成了蒸笼,将蒸笼变成如沙漠一般的干燥。瑟瑟发抖的樱子浑身都是冷汗,弄笛也在自顾不暇地奋力抵抗着烧心的灼热。她无法想象,血煞在火焰中,究竟是什么感觉。

    血煞在紫心真火的烧灼下正在左冲右突着,终于在云啸轻轻的一声叹息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无边的寂静。原本是山一般的血煞,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小堆黑乎乎的东西,气息奄奄地在地上颤抖着。云啸默默看着这一团东西,目光里有着深沉的悲哀,甚至有些迷惘。

    “师父……”弄笛颤抖着说道,“弄笛无能,樱子要撑不下去了。”

    云啸回转头来,看着两个摇摇欲坠的女孩,随手拂出了一缕微风。这微风在弄笛的脚下旋转着,托着她轻悠悠地飘摇,带给她一阵阵凉爽。有白色的雪花不时泛起,这晶莹的雪花粘在肌肤上,让刺痛的肌肤迅速舒服了起来。

    “弄笛,你说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云啸问道,“为什么这臭小子就是不听我的话呢?”

    “师父,南宫公子许是一时糊涂,所以才会剑走偏锋的吧。”弄笛悄声说道,“毕竟他一心想着的,就是自己灭门之仇。虽然他从来不说,可是……”

    “灭门之仇。”云啸冷哼一声,“听你的口气,倒像是我不该阻挡他了?”

    “徒儿以为……”弄笛沉默片刻,“是!”

    “灭门之仇!”云啸嗫嚅着,“为什么为师不该阻止他?”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弄笛铿锵有力地回答道,“即便是师父,也不该阻止!”

    “若是不想让他报仇,师父本不该教他那么多,给他希望之后,却又废了他的武功!”弄笛握着樱子的手,“就像您对樱子,为什么既要对她好,又这么狠心地伤害她!”

    “伤害她?”云啸凝视着樱子,气极反笑道,“我的所作所为,伤害过谁?”

    “师父,您的周围聚集着这么多人,他们的一切都和您息息相关!”弄笛说道,“他们的生死荣辱,他们的喜怒哀乐,您都是有责任的!可是,您几乎从来就没有担负起这份责任!”

    “哼……”云啸嗤之以鼻地笑道,“没来由的,为师不和你争这些!”

    “弄笛却要和您争一争!”弄笛怒道,“师父,您这样做是不对的!”

    “我怎么做是不对的了?”云啸看着脚下,“杀了他才对?”

    “好吧,我就一样一样地说!”弄笛大声说道,“您给了月涵姐姐一点希望,然后您爱上了玉宁姐姐,这是不是移情别恋!您既然看不起樱子,为什么对她这么好,这是不是虚情假意!您给了潜龙纵队腾飞的希望,却又把它抛弃,让数千最精锐的士兵成了没人要的孤魂野鬼,这算不算是对不起他们!您一手造就了南宫公子,可是如今这副场面,要怪谁!”

    “你不要辩解!”看看云啸要说话,弄笛截口说道,“不用说什么天下或者是苍生为重,在您身边的,谁不是苍生的一员,您连您身边的人都照顾不了,谈什么天下!”

    “如今,关东百废待兴,这和平是怎么来的?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在为之努力着,可是您也看到了,该有的那些算计和仇恨,全都一分不少的存在着!”弄笛滔滔不绝地说道,“您这当口走了,您一走,这关东的希望在什么地方!您到底要让我们怎么办!”

    “我……”弄笛抽着鼻子,“呜——哇……”

    云啸看着越哭越伤心的弄笛,看着正在疲倦的昏睡的樱子,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别哭了!”憋了半天,云啸忽然冷冷说道,“险些让你误了大事!”

    弄笛被云啸语气中彻骨的寒意给惊得一呆,顺着云啸的目光看了下去,吓得险些跌下去。

    那死气沉沉的血煞,在两人的争论声中,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地面上有一个黑洞洞的窟窿,这窟窿里有邪恶的气息在散发着,那是一种越来越强大的戾气。伴随着这戾气冲天而起的,是一阵阵彻骨的寒风,风中却又有着隐隐约约的亡灵飞舞着。不知何时,满地的白骨正在被那个地洞吸进去,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吱吱嘎嘎地响着。

    “终究是……”云啸轻叹一口气,“成魔了。”

    “噢……”地底下传来了悠远的低吟,“呜噢……”

    “师父,这到底是什么?”弄笛微微发抖着,“好冷……”

    “别怕。”云啸咬破了一根手指,一滴鲜血滴落,化作一只朱红的小鸟。

    “这是嗟来,有它护着,你们不会有事的。”云啸安慰地拍拍弄笛的头顶,“呆着别动。”

    弄笛果然呆着没动,她看着面前那只娇巧的小鸟,感觉像是看着一轮小小的太阳。这小鸟浑身都是红色的,唯有眼睛是隐隐的金芒,玉色的鸟喙啾啾叫着。这样的小鸟,在它可爱的外表下,究竟是多么强大的实力呢?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小鸟忽然叫了起来,“女娃娃真没礼貌!”

    “啊!”弄笛惊叫起来,“你,你会说话!”

    “主人,好浓的妖气!”小鸟没搭理弄笛,“不是死灵龙!”

    “废话!”云啸没好气地说道,“死灵龙早就死了!”

    “咦?”小鸟忽然惊讶地看看远处,“先知死了?”

    “死了……”云啸掳起袖子,“算算时间,这位老人家算是寿终正寝的。”

    “喂,你要干什么?”小鸟惊讶地看着云啸,“摆这么大的阵仗,这对手没多强啊!”

    “闭嘴!”云啸一把捏住小鸟的鸟喙,“乌拉乌拉烦死人了!”

    “云啸!”地洞里冒出这声音,“我要杀了紫桂!”

    “唔……”小鸟挣扎着张开嘴巴,“他要杀就杀呗,皇帝么,到时候换一个就是了。”

    “天行,你不能杀紫桂。”云啸摇头叹息道,“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去杀了他的。”

    “为什么!”地洞里的声音愤怒无比,“挡我者,死!”

    “可怜的小鬼……”小鸟摇头叹息道,“主人决定的事情,连死灵龙都没办法,你……”

    “彭!”云啸一拳头将小鸟打飞了,“还在啰嗦!”

    下一瞬,他已经如同一道闪电,带着炫目的光芒,和一道黑气撞在了一起。

    “去死!”黑气之中伸出了一把白色的剑,这剑用白骨堆砌而成,却破空有声。

    “断龙诀……”云啸叹息一声,“天行,你不要后悔!”

    云啸手中出现一柄寒冰的长剑,这长剑几乎有一人高,挥洒之间气势逼人。只见夜色之中忽然多了许多飞雪,这飞雪在狂风之中怒号,伴随着云啸挥出的长剑,向着黑气包裹了过去。铺天盖地的进攻手法,和樱子用花瓣营造的攻击如出一辙,只是在云啸手中这一击却是何等的威力!

    一道夺目的闪电在剑与剑撞击时乍放,铺天盖地的寒气四散而出,瞬间冻结了一切。唯一没有冻结的,是嗟来和它背后的咫尺之地。在云啸一击之后,这天上地下瞬间变成了一片琉璃世界,甚至连那道有质无形的黑气也变成了一根冰柱。

    “喀喀喀……”冰柱冲天而起,“杀!”

    云啸冷哼一声,他平平伸出左手,无形的气浪立刻阻挡住了疯狂的黑气。空气在玄妙的流动着,带动着无尽的寒气涌来,气温在迅速下降着。有雪花在静静地飘落,这轻柔的雪花所过之处,留下的是一道道醒目的伤口,仿佛是被刀子拉过一般。

    地洞里传来一声怒吼,只见无数土石翻滚而起,这土石混合着黑气,变成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黑龙越来越粗壮,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座突兀耸立的黑色山峰。只是这山峰却是活的,顶天立地地搅动着,龙的嘴里衔着云啸的冰剑。

    “我以大地之阴气为源,你若不下杀手,我们便无穷无尽地耗下去吧!”龙的额头上吐出一个人形,“你该知道,龙已成型,若再不动手,会是什么后果吧?”

    “顶天立地,天行,你已经将这剑法发挥到了极致。”云啸看着近在咫尺的南宫天行,“可是你不要忘记,地上的东西终归是地上的,山登绝顶可以傲视天下,可是终究还是在仰望苍天!”

    “你以这天下绝顶的剑法,是打不过我的。”云啸目光中带着悲悯,“我不杀你……”

    “装神弄鬼!”南宫天行疯了一般,“断龙斩!”

    随着南宫天行的怒吼,奇大无比的巨龙忽然节节断裂,南宫天行也随着黑龙的断裂开始七窍流血。粉身碎骨的巨龙,嘶吼着冲向天际连云啸都挡不住,被迅速顶向了天空。这一瞬间,黑龙的力量起码暴涨了十倍,摇头摆尾间的狂风将嗟来吹得远远的。这是真正的龙卷风,在风中的一切都是无能为力的,只能随着风而浮沉。

    “执迷不悟!”云啸冷声道,“天道无亲,天道无私,天道无情。今日我便给你看这一剑!”

    风忽然停了,甚至连剑都没有了,云啸似乎什么都没做。但是那疯狂而躁动的法力,一瞬间似乎消失地干干净净,天地间只剩下南宫天行痛苦的吼叫声。云啸站在虚空中,他的双手飞快地舞动着,指尖的血迹在描画着一个太极的样子。

    这血红的太极紧追着漫天的泥土而下,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响声里,地上多出了一座小山。太极从天而降,变成了向阳面的山崖上,一道深深的镌刻。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2-6-8 23:01: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云啸的那一剑是怎么回事?

    樱子不知道,弄笛不知道,恐怕就是挨了这一剑的南宫天行也不知道吧,他们看到的就是,当云啸那一剑斩落之后,所有涌动的法力全都消散了。失去了法力的支持,一场轰轰烈烈开始的战斗,就这样莫名奇妙的结束了。

    无数双眼睛在看着那一座从天而落的大山,这大山正在抖动着,山底下有愤怒不息的咆哮声。在南面的山崖之上,那个白光流转的太极正在疯狂地颤抖着,一道道黑气被封印了起来。看着这座疯狂的山峰,那些幸免于难的人们,忽然一个个跪倒在地。

    “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弄笛激动地指着那座抖动的大山,“为什么不让他报仇!”

    “放肆!”云啸虎起脸来,“闭嘴!”

    从来没有见过云啸如此生气的弄笛,此刻忽然发现,原来这个师傅也是会生气的。而且当他生气的时候,那种汹涌澎湃的杀气,六亲不认地让她胆战心惊。好在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而已,云啸很快就将目标转移了,那刻骨的杀气转向了兽人们疯狂嘶吼的方向上去了。

    “先知,你终于还是死了,真是可惜了……”云啸的语气带着一丝惋惜,“老家伙……”

    “贤人!”终于有呼天抢地地咆哮声传了过来,那是三个扶风兽骑士。

    近处去看,却原来是一个精灵和两个兽人,看起来这三人受伤都不轻。

    那两个兽人远远就朝着云啸狂呼乱叫的,看到云啸这边战斗的场面,他们远远地观摩了一阵。这一阵打过,他们的目光越发明亮,叫唤的声音仿佛是孤儿碰到了亲娘一般亲热。云啸却是冷冷看着这些人,他的愤怒肆无忌惮地向着他们发泄,令他们讪讪住口了。

    “贤人……”近前来最先开口的是一个男精灵,“宾果西斯给您行礼了!”

    弄笛睁大了眼睛,贪婪地看着面前这个帅气的精灵,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里,全然没有了前一秒的心有余悸。她手中比划着这个精灵仿佛是雕塑一般的面部线条,看着他深邃而闪亮的眼睛,看着……仿佛是一头看着肥羊的母狼!

    “长老还好?”云啸没有还礼,只是波澜不惊地问道。

    “长老身体还硬朗,现在是血月头领在理事,飞雪大祭司也恢复了法力了。”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下去再说吧。”云啸回过头来,只见嗟来已经变成了一只大鸟,一只爪子里抓了一个,带着弄笛和樱子飞远了。

    没有理会那座还在不断颤抖的山峰,没有理会那些向着夜空膜拜的人们,没有理会那些依旧在夜风中瑟瑟呼号的阴魂厉鬼们。云啸带着三个破落的扶风兽骑士,一路向着西面飞去,那里有着更多的兽人和精灵还在等待着他。

    落下地来的时候,云啸看到那是一个精灵守卫的营地,里面满是受伤的兽人和精灵。按照精灵的人数来计算,这里的一个小队实在是有些太多了,难道魔族和兽人的战斗已经彻底明朗了吗?

    何以这些人都受的如此重的伤呢?

    “伍迪?”云啸看着那个迎接上来的精灵,“真是好久不见了……”

    “贤人!”伍迪的右手有严重的冻伤,但是他依旧优雅地行礼。

    云啸环顾着那些受伤的人们,全都是精灵和兽人的精锐,全都是严重的冻伤。云啸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握住伍迪的右手,仔细查看着伍迪的伤口。这是黑暗魔法,不但是黑暗魔法,而且还是极为诡异而强大的冰系魔法。

    “死灵龙的法力?”云啸微微皱眉,“谁能驾驭死灵龙的?”

    “奥斯王!”伍迪微微叹了一口气,“战局彻底崩盘了,拖得太久,魔族已经全面占领了上风。”

    “详细说说吧。”云啸一面治疗,一面听着遥远的西方,那些遥远的战事。

    “魔族改变了战斗方式,使用一种奇怪而灵活的阵法,将法师的攻击力提升到了极致。”伍迪说道,“正面战场上,兽人在最初的时候全面压制着魔族,但是魔族毕竟占据着坚固的城池,再加上他们毕竟占据着制空权,严重限制了矮人们攻城重武器的供应。”

    “我们的暗杀在一开始的时候很成功,但是很奇怪的是,东方的忍者大量出现在魔族,成为魔族的战斗力。”精灵带着些许的点头,“这些忍者虽然其貌不扬,但是他们毕竟是专业的刺客,再加上人数比我们多许多,而且他们的忍术实在诡异。总之,我们也被限制住了手脚。”

    “也就是说,原本应该是三路联军,结果只剩下兽人孤军奋战?”云啸听明白了。

    “可以说,是的。”伍迪摇头道,“我们人数太少,矮人在装备了新武器之后,和兽人没有原来的默契,所以整个战局都是兽人在挑大梁。”

    “兽人是怎么打的?”云啸闭上眼睛,“全面突破?”

    “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从东方潜入西方,从沙漠中直插人类腹地。”旁边的兽人插嘴道,“这一路一开始势如破竹,甚至一路打到了奥斯城。但是奥斯皇在皇城的卫军实在很强大,再加上一些隐士高人的帮助,这一路不得不撤退了。”

    “奥斯城基业雄厚,再加上扩张,肯定有隐藏的力量,不足为奇。”云啸点点头,“另一路呢?”

    “另一路沿着以前的路线,将战线全面铺开,但是重点还是攻打宁斯达比城。”兽人说道,“先知说,这一次战斗是兽人生死存亡的一战,陷入胶着之后,兽人的部落也开始了迁移。”

    “迁徙向西部,翻越大西山,那里是一片草原。”云啸点点头,“这是稳妥的办法。”

    “稳妥不稳妥,反正是先知的决定,必然是不错的。”兽人说道,“但是,就在迁移后不久,人类开始了大举反攻,奥斯王御驾亲征。他手中的一柄九转噬魂杖,实在是一件可怕的杀器!”

    “九转噬魂杖?”云啸呵呵笑道,“起个什么破名字,你们就是伤在它手中的?”

    “对。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得,突然地就杀伤了成千上万的兽人啊!”兽人心有余悸地说道,“没有咒语,没有征兆,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冰天雪地的一片了。”

    “伍迪,精灵们现在处境如何?”云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们现在分成了两批,一批前往死灵冰原的摩丝托德国度,另外一批留守生命古树。”伍迪看着云啸,“贤人,教教我们吧,到底要怎么办?”

    “矮人们损失如何?”云啸微微沉吟,“他们的山谷应该很安全。”

    “矮人们被困在山谷里,我们到了这里的时候,恐怕奥斯王已经可以腾出手来对付他们了。”伍迪担忧的说道,“贤人,刚才的那颗流星……”

    云啸看看那些兀自在咆哮呜咽的兽人,沉重得点点头:“没错。”

    “贤人,长老让我来,不是请你回去。”伍迪说道,“魔族德尔目标不是我们。”

    “好猖狂的家伙!”云啸冷哼一声,“奥斯王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恐怕是的。”伍迪说道,“现在除了摩丝托德在遥远的死灵冰原还有一席之地外,所有的魔族都成为了他的子民!”伍迪说道,“兽人的攻势早在我们出发前不久就疲软了,再加上先知的逝世,只怕兽人会很快就彻底退出魔族的土地的!”

    “这样一来,魔族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了……”云啸冷笑着,“该来的还是得来啊!”

    “我们这次前来,就是因为奥斯皇大举反攻,我们一路被追击到黑森林的深处。”伍迪羞愧得说道,“部族的长老命令我,向您讨一个说法,究竟要怎么样?”

    “他是这么说的?”云啸收起笑容,“他向我讨说法?”

    “不错!”伍迪说道,“长老说,这一切,您会有一个答案的。”

    “你先说,先知之后,是谁统领兽人?”云啸问道。

    “图门。”伍迪说道,“他在战斗中成长很快,在宁斯达比的战斗中,将魔族的维拉大法师打得片甲不留。先知在不久之后,就为他做了预言,并且将先知的法杖传给他。”

    “这是个倔强的家伙……”云啸点头道,“奥斯皇虽然已经掌握的大局,但是他的胜利不会那么容易的。战局再坏,奥斯皇也不可能一个人一根法杖单枪匹马的干,再支撑个三五年的烂摊子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样会使整个兽人彻底灭绝的!”伍迪倒吸一口冷气,“没有兽人,魔族将为所欲为!”

    “哼!”云啸眼中厉色一闪而逝,“那些忍者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从东方流浪过去的,但是使用的都是一些亡灵忍术……”伍迪说道,“就是这些忍者,他们一方面下手极为阴险,另一方面和奥斯皇的九转噬魂的魔法相得益彰。”

    “果然如此……”云啸叹息一声,“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中文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站点统计|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郑州论坛

GMT+8, 2025-4-22 15:01 , Processed in 0.053753 second(s), 14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5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