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穿越之二】

小蚊子

第二十三章
    在传说中，精灵原本并不存在，矮人和兽人也只是一种似是而非的传说。在最古老的的神话中，矮人其实是人类的一种，兽人更是和野兽有着天壤之别。但是后来，传说创世神根据自己的喜好，创造了人类之外的三个种族。

    这三个种族各有各的特点，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长寿。最长寿的种族是精灵族。这是一个完美的种族，拥有最美丽的外表，拥有最精确的控制能力，拥有最善良的性格。从任何方面来说，他们几乎都是最完美的。

    本来按照某种命运固有的轨迹，精灵们这种执着于爱情的种族，一定会留下诸如聊斋白蛇那样的绝美爱情故事。但是实际上，这种故事却极少发生，因为精灵们自古以来就是禁止与外族通婚的。这规定据说是创世神定的，不只是精灵，兽人和矮人也是如此。

    不过人类从来都是不守规矩的，所以某些美丽的兽人，譬如说在东方曾经屡创爱情神话的狐族，以及绝美的精灵们，总是会和人类产生这样那样的爱情神话。不得不说的，是这些神话大多被爱面子的人类篡改地面目全非，其中的血腥和泪水，全都变成了催人泪下的悲剧美，而没有人想到这些实实在在的血泪，是多么肮脏和可耻。

    坏事做多了，总会有一些马脚，遮都遮不住。这其中，便有一个诅咒的传说，流传在死灵冰原周边的国家之中。这个诅咒是关于摩丝托德的家族的，一个以美好的爱情故事开始，以血腥的死亡不了了之的传说。

    摩丝托德是古魔族语，意思是肮脏，诅咒，审判等等意思，总之是一个完全负面的词语。人们用这个词语给一个家族命名，本身就是一个可怕的诅咒，令其后人背负了一代一代。这就是最肮脏的血统：摩丝托德家族。

    这个家族有一个古怪的称号：污血五代。这个称号是一段精灵族讳莫如深的秘史。

    古时候，黑森林边一个部落的王子，邂逅了一个美丽的女子。这个女子有着浅紫色的头发，晶莹剔透的紫色眼眸，一股天然的美丽让他彻底迷失在其中。爱情在他们之间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但是女孩告诉王子，她的族规不许他们结合。

    于是又是老掉牙的私奔，他们一路跑到冰天雪地的死灵冰原，一路上那个女孩展示了自己强大的法力和超强的箭术。王子终于知道，他无意中邂逅的，是一个女精灵！在这个强大的妻子面前，他感到一种无能为力的自卑，因为无论哪方面他都是那么配不上自己的妻子。

    女精灵封印了自己的能力，并且告诉王子，她的能力将在子孙后代身上觉醒。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他们真的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有着浅紫色的头发和紫色的眸子，仿佛是他母亲的翻版，一家人就这样幸福度日。

    后来，王子老死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女精灵很伤心，同时周围那些野蛮的邻居们终于找到了机会，想要把这个永远年轻的美女抢回去。女精灵早已经封印了自己的实力，唯一能够保护她的，只有自己的儿子。这个儿子由于精灵的血统，所以虽然年纪已经有一百多岁，看起来还是一个小孩子一般。但是他的能力觉醒地很早，为了保护深爱的母亲，他迅速成长着。

    一切都是很感人的事情，一直到小男孩成为一个王，事情都是很凄美的。

    知道小男孩终于长大了，他长得很美，看不上任何比他丑的女人。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比他美丽的，只有他的母亲。而事实上，这个男孩从小，就是深爱着他的母亲的。

    诅咒就这样开始了。

    那时候的道德还很混沌，但是人们依旧用神话的形式传说着，母子是不能成婚的。如果他们成婚了，神的诅咒就会降临，杀死他们的孩子。女精灵也坚决反对儿子的痴心妄想，却不料这个儿子一意孤行，强行娶了他的母亲。他们一起生育了很多的孩子，神的诅咒也随之降临，在漫长的时间里，他们的孩子没有一个是健康的，在恶劣的死灵冰原上一个个凄惨地死去了。

    小男孩在绝望之余，用自己的生命做献祭，保住了自己最后一个儿子，同时也是他的弟弟。女精灵忍辱负重地照顾着这个罪恶的生命，悉心地教授他精灵的魔法和弓箭，令他成为另一个像他哥哥同时也是父亲那般的英雄。但是，这个新的小男孩和他的哥哥太像了，像到他们走上了同一条轨迹。

    新的小男孩娶了自己的祖母兼母亲兼嫂子。

    这个王室得到了一个姓氏：摩丝托德。意思是血统被玷污的，承受诅咒的，等等。但是当时，这实际上是骂人的话，很粗野，很直白的骂人话。于是摩丝托德家族开始了新的一轮受难。新生的婴儿不断死亡，但是这一回终于有人活了下来，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没有人愿意接近这个怪物一样的家族，他们宁死也不会把女儿嫁入这个家族，虽然那个男孩漂亮地像个神，强大的像个神。而这个小男孩长大之后，终于还是娶了自己的曾祖母兼祖母兼母亲兼嫂子，而女精灵认命地服从了这个新的儿子。

    一直到了第五代，饱受折磨的女精灵终于郁郁而终，而这个家族的后代却越来越强大。他们成立了一个强大的国家，在这个国家里，再也没有人敢反抗他们。于是这个肮脏的血统得以传承下去，并且这个家族有了一种独特的紫色头发和紫色眼睛，无论男女都美得不像话。

    但是，他们的成长周期很长，往往看起来是个小男孩，其实搞不好已经是一百多岁了。而且，他们的诅咒似乎也早就没有了，反而是那种奇特的强大，越来越明显。他们往往是天生的魔法师，武者，但同时也是洗刷不掉的摩丝托德家族。

    他们的某一个女儿，曾经参与到奥斯三世那个疑点重重的传说中，演绎了一出红颜祸水的故事。人们带着一种恐惧看着这些人，但是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所以他们卑微地生存着，却早已不复祖先们那么狼狈。甚至男人们以摩丝托德的美女为梦中情人，女人们将摩丝托德的男人当白马王子，只是这一切还要顾忌着奥斯王室的恩怨纠葛。

    如今，这两个家族，居然再一次被那柄神剑联系在一起了。无怪奥斯皇有一种奇耻大辱的感觉，同时又是如此慎重，因为这个家族的强大是实实在在的。在漫长的历史中，奥斯帝国拆了摩丝托德的国家，但是却无法杀光这些王室的后裔。他们也许并没有太过庞大的势力了，但是每一个摩丝托德的后裔，都是强大的战士，或者……是绝顶的刺客。

    如果神剑真的落入了这些人手里，奥斯王的麻烦显然会更大的，而且他要考虑的善后事宜，显然要更加复杂。但是无论如何，他是不可能把神剑交给那些肮脏的家伙的，这绝对不可能！

    “我的王，你的剑只有你自己去拿。”尼尔大魔导师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

    “不错，朕的神剑，确实该是自己去拿回来的。”奥斯皇踱着步子，“每一个摩丝托德家族的人都有可能拿到这把剑，那么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

    是的，很简单，用帝王的命令，将这些摩丝托德的后裔们抓起来，一个个甄别都不是问题。若是不耐烦的话，按照以前的性子，杀光就是了。但是，不能给这些仙人们留下太坏的印象，再说大魔导师阁下临死前也有过这样的忠告，他必须为子孙们想一想。

    再说，现在的中心问题已经转移了，宁斯达比的战斗是重中之重，不能在北方多生事端。这件事情，还是只能悄悄地查，查到之后，以雷霆手段迅速解决就是了。不过，那个摩丝托德的后裔，真的这么强大，可以一剑屠龙吗？

    说到底，这个东方的仙子还是语焉不详，虽然她不会屑于骗自己，但是看来要得到更多的解答，自己必须要付出更多的东西。至于那个她称之为前辈的人，应该就是奥兰提到的军师了，如此说来，确实应该把握住打击的分寸，这样强大的家伙，能不招惹绝对不招惹——真是憋屈！

    他忽然想起来，神剑飞回的时候，法师们的讨论。那是一种神一般的存在，那是不可能做到的，那是……难道，真的存在这种打破了不可能的妖怪不成？哼哼，难怪这些仙人这回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分明是有心从这里，得到关于那个“前辈”的更多信息。要自己的一个承诺，还不是借花献佛，到时候把功劳揽到自己的身上去！

    这样的人，他却是一个东方人——东方啊，那到底是一片怎样神奇的土地？为什么这样强大的前辈，不能为我所用，而是去帮助那些低贱的矮人和精灵，甚至间接帮助兽人，来和我作对！难道我奥斯帝国，真的就这样不入他们那些傲慢无比的眼睛吗！

    总有一天，朕的大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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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奥斯帝国的东南边境，原本在宁斯达比城，这是一个坐落在落日山脉之间尼美斯平原的城市。一年来，随着帝国领土的扩张，边境线从宁斯达比城向外扩张了一百多里。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宁斯达比城的战略地位，它依旧是帝国的东南咽喉。

    有史以来，凡是兽人们有所异动，宁斯达比向来都是前哨阵地。落日山脉仿佛两条手臂，左右环抱着富饶的尼美斯平原，而这富饶却是因为连年战争而造成的！时至今日，依旧可以从那些杂草树丛之中，找到累累白骨和锈迹斑斑的武器来。

    由于兽人的可怕，历代奥斯王都不敢忽略宁斯达比的防守，无论软硬件都在这里不惜血本地投入着。这里常备军达到五万人，整个城市都是实行军事化管理，原本就是一个大军营。尤其是因为兽人并不擅长攻城战，因此城市是按照包围战的思路设计，其中的战略储备向来都是各个战略要地中名列前茅的。

    在以往的历次战斗中，兽人们曾经最长将城市包围了整整三年，但是城中的战士们却靠着雄厚的战略储备支持了下来。那一战兽人出动了整整五十万大军，却被小小的宁斯达比城拖住了整整十万，并且在其后长达三年的拉锯战中，消耗了整整二十万的战力。在那一战中，兽人们付出了五万人的伤亡，而人类则死伤地更多，达到二十万。

    如今，兽人们又来了，和以往相比，他们这一回的人数居然更多！

    有史以来，兽人的人口一直维持在一百万左右，因此每次作战，他们能够拿得出手的兵力，一般都正常地维持在三十万到四十万之间。但是，紧追在奥兰大法师身后而来的兽人，却已经达到了五万人，如果这些按照惯例属于先锋的话，那么这场战役的规模，也许将直逼曾经最大的那场战斗，达到五十万人的规模？

    很多的人类指挥官看着那漫山遍野的兽人，都抱着这样的想法。虽然这个想法很可怕，但是曾经人类战胜过兽人，那么现在，他们自然也不惧五十万兽人！那次兽人的攻势遇挫之后，便深深缩回了盲谷，一直到今天为止，他们终于舔完伤口出来了。

    人类拍打着身下的城墙，这些高大的城墙早已不是当年的城墙，它们更高大，更坚厚，防御更加完善。如果再加上落日山脉之中，和城池配合使用的附属阵地，他们有足够的信心，再次把兽人赶回黑森林里去。因此总体来说，人类还是抱有乐观的想法的。

    和外面那些士兵们不同，在伤兵营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不安，以及一种主帅的愤怒。诺地•维拉大法师此刻就站在那里，亚历山大躺在床上，承受着他的愤怒。

    “亚历山大，我需要一个解释，奥兰为什么会死在撤退的路上！难道他连这一点时间差都把握不好吗！”诺地•维拉瞪着这个年轻人，“难道说，他贪图战功，延误了撤退？”

    “维拉大法师阁下。事情不是这样的。”亚历山大勉强地说道，“奥兰大法师始终密切注意着兽人的动向，并且有严密的撤退计划，只是这计划碰上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不用找借口！”诺地•维拉愤怒地说道，“战场原本就是变化万端的，任何计划都有风险，这一点谁不知道！奥兰大法师，他带着整整五万人，去年刚刚又一次全军覆没，他难道不知道？”

    “维拉大法师，奥兰大法师阁下是我的尊长，请不要侮辱他！”亚历山大看着面前这个直系的祖宗，一股委屈实在憋不住了，“兽人已经改变了，他们不再像以往那样愚蠢地嗜杀，也不像过去那样散漫了。按照原本的规划，兽人除了森林之后，一路的人类居住点一定会受到兽人的骚扰，再加上兽人散漫的天性，他们从黑森林到达堕落山谷，起码也要一个月的时间！但是这一次，兽人们的目标十分明确，他们抛弃了任何不必要的辎重，没有进行任何无谓的杀戮，而且甚至可以说是令行禁止！这让他们在二十三天的时候就追上了我们！比我们所知道的最快速度还少了整整七天！”

    维拉大法师震惊了，他呆呆看着自己的五代孙，脑子里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个消息。是的，兽人们发生的变化，实在是太惊人了！有史以来，兽人们虽然杀伤力大得惊人，但是同时他们自由散漫惯了，军纪向来是最糟糕的。曾经有很多次，兽人的部队赶区区一百里路进行战斗，但是区区一百里路他们往往要走上三天三夜！因为这一路上，他们需要忙着到处划分地盘，要将他们地盘里的入侵者赶尽杀绝，要做很多很多事情。

    这是他们的天性！如今这天性却改变了！

    从黑森林到堕落山谷，如果按照兽人的天性来计算，提前一个月的撤退确实是时间绰绰有余了。但是，兽人居然改变了天性，他们居然学会了抓紧时间，珍惜战机了！这消息实在太震撼人心了，难怪奥兰大法师会死去，因为有一些习惯成自然的事情，根深蒂固到难以改变！而正是这种转变，使得原本显得绰绰有余的时间，不只不觉中成为了催命的毒药！

    维拉大法师沉默了片刻，看着面前这个五世孙，忽然发现这个孩子和印象中有了许多不同。毫无疑问，用传送魔法第一时间从战场来到宁斯达比城，外型上从贵族青年已经变成难民一般。但是更重要的是气质上的变化，刚才那一下顶撞，虽然还是有些不成熟，却让老人看到了男子汉的影子。这个变化，让他油然产生一种欣慰的感觉，仿佛外面那些兽人也不在话下。

    “你先休息吧。”维拉大法师板着脸说道，然后拿起桌上的羊皮纸，缓缓走了出去。

    亚历山大没有休息，在维拉走出帐篷之后，他也离开了帐篷。站在城墙上，他可以看到城下那些漫山遍野的兽人们，还有兽人们之前那些奔驰的骑士。这些都是他的战友，被兽人们紧追不舍，眼看就要命丧战场。但是，城头上已经射下了无数的弓箭，将那些呼啸的兽人们狠狠钉在地上。死里逃生的骑兵们立刻绕道逃走了。

    维拉大法师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骑兵，然后念动风系咒语，用一道狂风将那些兽人们刮飞了。这一道风拯救了那些落魄的骑兵，但是同时，也让维拉大法师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些兽人马不停蹄地从四十里地之外追到这里，可是体力还是保持着极为旺盛的状态，他的风刃竟然没有造成预料中的强大杀伤力。

    攻击已经开始了，自然没有停下来的道理，兽人们疯狂地扑到城下。他们每人都携带着三根标枪，还有专门的战斧战士，一时间城上城下武器交飞。兽人们冒着如雨一般的箭簇，凭着一股凶蛮之气冲到城墙下，然后手脚并用地开始攀爬城墙。

    直到这时，报警的号角声才迟迟响起，城市的战争机器缓缓开动起来。兽人们来的实在太快了，再加上他们的攻城凶悍无比，一时之间人类的防守显得摇摇欲坠。维拉大法师憋着一口火气，不得不连续施展大规模的杀伤魔法，一时之间风刃乱飞，火焰遍地。

    兽人们打了人类一个措手不及，自然是一鼓作气地横冲直撞，想用闪电一般强大迅猛的突击直接拿下宁斯达比城。兽人的节奏向来都是快捷高效的，已经好久没有和兽人大规模冲突的人类，手忙脚乱地陷入了轻微的混乱之中。

    “坚守阵地！坚守阵地！”军官们大声呼喝着，“重装步兵，列阵，准备战斗！”

    “弓箭手撤退！滚木，放！礌石，放！”节奏分明的命令声响彻整个东南面的城墙。

    “呜！”低沉的号角声忽然从西面响起，接着从北面响起。只不过一个照面之间，兽人的潮水已经几乎包围了整个城池。放眼看去，整个城池上，到处都是悍勇攀爬的兽人们。这种攻击来自四面八方，但是没有进攻的重点，无形之中减轻了人类不少压力。

    “看来，兽人们虽然改变了一些，但是一打仗脑子就发热的毛病还是没有改过来。”维拉暗松一口气，向身边的军官说道，“不能让他们在城下集结，骑兵准备战斗，不惜一切代价冲散他们！必须趁他们鲁莽的时候，给与他们最大的打击！”

    人类渐渐遏制住兽人们的进攻，将城墙上的兽人赶了下去，保住了城头上的阵地。遇挫的兽人们退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外，即便强悍如他们，在狂奔四十里之后，此时也开始喘气了。便在这时，城背后忽然出现了一支骑兵，这骑兵滚滚而来，追着兽人撤退的脚步，悍不畏死地冲杀了过来。

    滚滚的马蹄敲击着地面，踩翻了疲惫的兽人们，雪亮的马刀切割着兽人们毫无防护的身体。这是一支三千人的骑兵，在带队军官的指挥下，他们巧妙地穿插着，勇猛地杀戮着。兽人们咆哮着开始反击，却发现此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更重要的是先知没来！

    没有先知的命令，他们无法协调一致的发动攻击，便只能凭借着本能作战。在一个上万人的战场上，没有指挥的兽人们，很快就尝到了苦果。因为站在城头上的维拉大法师，大胆的将一支支骑兵放入了战场，不断开拓着战果。

    “不要逼得过紧，放过来一些，不能让他们抱成团。”维拉大法师冷静地命令着，“告诉迪亚哥，投石车如果打偏了，我就把他扔下去喂兽人！”

    “修……”凄厉的呼啸声里，操作起来颇为繁琐的投石车终于打响了，一片石雨从天而降。

    被骑兵松散地压缩在一起的兽人们，被这石雨狠狠重创，而投石车的下一轮攻击已经接踵而至。狂怒的兽人们，不顾一切地撕开了骑兵的包围圈，怒吼着撤退了。人类欢呼着，却是连战场也无暇仔细收拾，只是带着伤亡的士兵们撤回了城池之中。

    兽人的攻城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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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夜色降临的时候，兽人们悄悄出现在城下，但是城头上灯火通明，将城下百米之内照的通通亮亮。好不容易找到一处阴暗的地方，兽人们轻手轻脚地开始偷袭，但是他们强烈的体味不幸地熏醒了疲惫的战士们。侥幸醒来的战士们，很快吹响了战斗的警报，打退了兽人们的进攻。

    意识到问题的维拉大法师立刻升帐，连夜召开军事会议。

    “今天这一仗，我们赢得非常侥幸，如果不是亚历山大提早给了我们预警，我们很有可能要付出极大的牺牲。”维拉大法师沉重的语气在大帐里回响着，“对付兽人，我们没有太多的方法，只有借助城池固守。但是，只要我们有两个月，不，哪怕是一个月。奥兰大法师用生命总结的这些经验，就足以使我们强大到在野战中和兽人们势均力敌！”

    军官们手中传看着一张薄薄的羊皮纸，这张纸上画着一种奇妙的图形，看起来大有深意，但是却没有人看得懂。他们无言的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的一群年轻人，这些奥兰大法师用性命换回来的年轻人，他们对于这场战争，一定有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今天的战斗，兽人从出现在我们的视线，到他们攀爬上城墙，中间只有二十分钟不到！”维拉大法师说道，“而我们的士兵，在这二十分钟里，只匆匆完成了集结，射出了一轮箭袭，这还是我们事先接到亚历山大提早二十分钟预警的情况下做到的！”

    “换言之，我们用整整四十分钟，才能做到目前这样的情况！”维拉说道，“你们要记住，狂奔的兽人，甚至比战马还要快！在战场上，难道我们只能用传送卷轴才能完成提早二十分钟的预警吗！努尔，通报一下损失。”

    “本次作战，人员伤亡情况如下，弓箭手阵亡三百余人，骑兵阵亡两千九百余人，投石车部队意外死亡三人，其余各部队无伤亡。总伤亡七千六百余人。”一个大胡子瓮声瓮气地说道，“投石车腐朽严重，弓箭手箭矢与注册不符，骑兵马刀在战斗中出现大量意外折断。”

    维拉大法师冷厉的眼睛盯着手下的军官们，问心无愧的军官们神色自若，那些宁斯达比城原驻军的军官们则一个个面如土色。他们驻扎在这个地方，这些战斗中出现的情况，自然是和他们有脱不开的关系。但是，谁想到战争说来就来，而且来得如此猛烈呢？

    更加没想到的是，这个维拉大法师，居然还专门弄了一个人，记录战场上这些事情！要知道，今天的战场是何其混乱，就算投石车的表现确实遮盖不住之外，那些冲进兽人中送死的骑兵，居然也去注意他们的马刀情况！

    “军需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维拉冷冷看着那个胖胖的军需官，口气陡然凛冽起来，“拖出去，枭首示众！”

    没有人为军需官求情，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当此大战关头，这个倒霉的军需官犯了多大的罪。同时，心知肚明的军官们，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善后，以及怎么在兽人新的攻势中保住性命。他们都知道，这一次的反应迟钝，险些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这些都足以维拉大法师找他们的麻烦。

    “大战当前，兽人们向来是不死不休的，诸位将军，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既往不咎。”维拉大法师冷冷说道，“否则，不用我来动手，在座的每一位都会成为兽人的口粮！”

    首战的胜利，让整个城市都陷入一种兴奋和激动之中，但是在这个中军大帐里，似乎连烛火都是冷的。维拉大法师连夜整顿军纪的事情，并没有传到士兵们的耳朵里，却很好的敲山震虎了一把。对于这些平时不作为的军官们来说，没有什么比今天兽人们闪电雷霆般的攻击更有说服力的，要想活命的话，只有一条路走。

    “战争已经开始了，兽人是全天候的战士，所以我们的苦难才刚刚开始。”维拉大法师说道，“因此，从今天开始，全城实施战时一级警戒。不分昼夜，严防死守，所有城门一律关闭，没有我亲自签发的将令和三道口令，任何人想要开城者，杀无赦！”

    众将领听得头皮一麻，齐齐答应一声。

    “各部将领听令，严禁流言蜚语，扰乱军心。若有胡言乱语的，一人胡说斩全班，一班胡说斩全排，实行战时连坐制度。”维拉冷冰冰下令道，“偏将以上，有敢扰乱军心者，以通敌论处。”

    一道道将令从维拉的口中颁出，以前所未有的高效传遍军中，人们清醒地意识到，战争真真切切地来临了。当黎明过去的时候，人们发现很多军官都被斩首了，这些人的死亡，赢得了将士们一致的欢呼。这欢呼将恐惧冲淡了，整个城市的运作，在经历了第一天的慢热之后，终于全力开动起来。

    堕落山谷内，先知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错过了先机之后，人类不会再给他分毫的机会。接下来，就是毫无悬念的拉锯战，兽人们必须要付出巨大的牺牲，才能打开宁斯达比这个咽喉要道。得知了夜袭失败的消息，尤其是听说人类嘲笑兽人应该洗干净一身臭气再偷袭的时候，先知不由想起矮人们叮叮当当的那次夜袭来。

    那一次，矮人们成功了，因为他们选对了时机和对手，还有那么一点点运气。如今兽人们的夜袭，却成为一出不折不扣的笑话，他只能再次叹了一口气。

    “先知，我们可以供应你们火枪和战争机械，但是我们不会出兵的。”刚瓦看着先知的眼睛，语气忍不住的冷淡，“你们兽人的攻击节奏，我们矮人跟不上。”

    “这是攻城战，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器械。火枪在射程上及不上弓箭居高临下的打击，射速上也不及弓箭，还是作为压箱底的武器先放着吧。”先知仿佛没有听出刚瓦的语气，公事公办地说道，“人类不会敢于和我们打野战的，我们需要投石车，箭巣，云梯车。还有大量的标枪，飞斧，这些可以做到吗？”

    “有难度，不过两个月之内，我们可以提供两百台左右的攻城器械。”刚瓦仔细计算着，“至于那些标枪和飞斧，也是两个月时间，开足马力也只能供应两万把标枪，飞斧五千把。”

    “不少了。”先知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些东西，我们足够进行一次完善的攻城战了。”

    “先知，如果贤人没走的话，我相信我们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刚瓦冷冷说道，“你也很清楚，战争是一种智慧，不是凭着武力强横就能拿下的！”

    “贤人已经走了。”先知淡然说道，“再怎么样，他都是一个人类，我，死也不会信任一个人类。”

    “哪怕是拖着这么多族人去送死。”刚瓦说道，“你不要忘记，在贤人的指导下，精灵族的胜利，来的是多么容易！”

    “在战争上，我们才是王者！如果没有我们的牺牲，精灵怎么可能打败两万人类大军！”先知不耐烦地说道“刚瓦，在做头领上，你和道尔顿还差的远呢！”

    “我们差在哪儿了？”刚瓦不服气地问道。

    “你看的还太短浅。”先知看着刚瓦，“你看不到将来。所以，你对我们赶走贤人，自始至终都是不服气的。但是，你不要忘记，道尔顿的态度。想清楚，他为什么会默许我们这么做。”

    “将来……你们看到的，是将来。”

    刚瓦愣了，他分明想起，道尔顿生前有过这样的感叹，那时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悠远，那样的沧桑。

    “不错，无论是兽人还是精灵，甚至是你们矮人，我们已经饱受了人类千百年的压迫。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停止过反抗，这种反抗已经成为我们的宿命。”先知说道，“我们和人类是不同的，我们有自己的神祗，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土地，为什么要臣服于一个人类？”

    “我们什么时候……”刚瓦不服气地说道。

    “这个贤人，如果不把他赶走，迟早他会成为我们的王。”先知淡然说道，“如果你看不到这一点，如果你安心接受这一点，那么我们的联盟，迟早会破裂的。”

    刚瓦瞪着先知，使劲地揪着自己的胡子，好半天之后，他猛然灌了一口酒，然后转身风风火火地走了。先知看着他敦实的背影，好半天也是叹了一口气，脸色却是疲惫了许多。

    “图门，那支地行龙走到哪里了？”先知淡然问道。

    “他们加快了速度，已经提前到达摩罗黎奥了，预计会在那里休整两到三天。”图门回答道，“摩罗黎奥的人类，好像也有了异动，似乎准备派出护送的部队。”

    “伏击的事情，留给别人去做吧，你去那边指挥吧，不要鲁莽。”先知疲惫地闭上眼睛，“原来，用脑子打仗，会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啊。”

    图门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先知，他还是不能理解，明明掌握着预言术，先知为什么越来越少地使用这种法术。而是，嗯，用脑子来推理？好像是推理这个词，那个贤人尽好创造新词，让图门记忆起来很麻烦。先知不是很讨厌贤人的吗，为什么却像贤人那样，困难无比地使用起这个推理来了呢？兽人的战争，什么时候要用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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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战斗的间歇，维拉大法师再次召集了军官们，开始细致地分析起来。战斗已经打了五天了，兽人们虽然给人类带来极大伤亡，但是人类也相应地给与他们重创。总体来说，人类方面的斗志正旺盛，而兽人方面则显示出他们攻击手段的单调出来。

    “我们必须注意到，虽然兽人在战争方面已经有了一些进步，但是他们还是一群依靠本能作战的莽夫。”维拉大法师说道，“虽然他们已经学会了抓战机，抛弃不必要的目标，但是他们依然缺乏高瞻远瞩的战略目光。换句话说，他们还是太短视，以为依靠自己的野蛮就可以无敌于天下。”

    “将军，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目前来看，我们的守军兵力还是不足，东面的侧翼已经丢失了。”偏将安德烈指出，“而且，这一次，兽人们恐怕真的是倾巢而出的，到目前为止，他们似乎还有后备兵力，在源源不断地开入战场！”

    “无论兽人有多少，我们的总人数总是比他们多的，我们的战争潜力总比兽人雄厚得多。”维拉大法师不慌不忙地说道，“到目前为止，相信大家已经看到了，兽人依旧没有后勤。如果这种情况不转变的话，不出三个月，他们将不得不退回森林里去，或者饿着肚子和我们作战！”

    听到这一点，所有的军人们都笑了起来，他们都知道兽人的这个特点。没有后勤，在战场上就地解决粮食问题，这是一种想想都血腥恐怖的做法。无数的人类新兵，在第一次看到兽人们这种血淋淋的做法之后，一连两三天都吃不下饭去。但是在这些军官们看来，这些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只能证明兽人们的愚蠢和野蛮而已。

    “接着说兽人的短视。从黑森林到帝国的境内，除了宁斯达比城之外，还有两条通道。一条是绕道沙漠的边缘，这条路奇险无比，而且漫长到几乎没有战略意义。另外一条路是翻越落日山脉，像兽人们以往那样做的，绕过宁斯达比城，直接长驱直入。”维拉大法师用土系魔法操纵着一个沙盘，“但是，这一次他们放弃了绕道的打算，而是集结重兵于宁斯达比城下，意图一口将我们吃下去。这导致了战线停滞在帝国边境之外，而没有破坏我们的后方。”

    “将军，如果兽人这一回真的走沙漠了呢？”亚历山大忽然插了一句嘴。

    “这种可能性很小，除非兽人们改变了他们不带辎重的习惯，并且他们能凭空生出一支奇兵来。”维拉大法师笑着说道，“兽人总共只有那么多，而这些人全都已经聚集在宁斯达比城下了。”

    这话说得对，兽人们总共只有百万之众，而各种侦查表明，兽人正在按照几百年来的老习惯向宁斯达比城汇聚着。要知道，这些兽人的动向，都是扶风兽骑士们用最大的作战半径侦查得来的。维拉大法师相信，方圆五百里之内的兽人，没有一个能逃过他的眼线。

    “兽人已经改变了。”亚历山大心中总有这一句话在翻腾，但是想一想他还是沉默了。维拉大法师说得不错，兽人总共只有那么多，随着战争进入胶着之后，他们正在聚集向宁斯达比城，很明显地走着着传统的攻击路线。难道，他们真能凭空生出一支奇兵来？

    不可能，要想在人类的后方形成战斗力，即便是兽人，也必须起码有五万以上的强大兵力，才能在那些城墙面前拥有咆哮的资本。但是，就目前的动向来看，他们确实已经没有留下半分余力了。但是，为什么总是会有一种阴谋的感觉呢？

    “大法师阁下，为什么他们今年会放弃向后我们后方延伸，而一反常态呢？”偏将维克多指着沙盘，“无论怎么说，把三四十万大军拢在我们这个城下，都是愚蠢的！”

    “那是因为，先知感觉到了危险，他必须在第一时间将我们消灭掉。”维拉大法师说道，“你们的新阵型练习地怎么样了？”

    “没有半年时间，士兵们根本配合不好，这种阵型就无法发挥应有的杀伤力。”维克多略为遗憾地叹一口气，“而且，兽人们聚集在城下，根本不会给我们留出摆阵的空间。”

    “这就对了，先知担心的，恐怕就是这个。”维拉大法师淡然说道，“奥兰大法师总结的这个阵型，我们都知道有多么强大的力量，所以先知宁肯将大军堵在城下，也绝不给我们任何机会。他想把我们扼杀在摇篮里，为此，我相信，他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

    “大法师阁下，我总觉得，应该派一支扶风兽，盯着沙漠那边。”亚历山大心中的不安令他坐卧不宁，揣摩着开口道，“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万一兽人真的变出一支奇兵来……”

    维拉大法师看着自己的后代，然后环顾一圈众将官，大多数都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仔细揣摩一下，觉得亚历山大有些谨小慎微了，便摇摇头。毕竟如今战斗力如此紧张的情况下，为一个莫须有的担心就跑到沙漠中，实在是不值得。为了安慰亚历山大，他安慰几句之后，便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去年的时候，迪斯大法师曾经征调过一些猎奴队的私兵，虽然他最后失败了，但是其中还是有一些好处遗留了下来。”维拉大法师微笑着说道，“这些猎奴队都是些亡命之徒，陛下的旨意下达之后，他们知道精灵和兽人们将受到灭顶之灾，所以他们每个人都想着发最后一笔财。”

    军官们听着维拉大法师说话，暗暗琢磨着这件事情能够带来什么好处，随即被维拉大法师的一句话惊得暗吸一口凉气。

    “迪斯大法师将精灵的价格抬到了两千个金币一个女奴！”维拉大法师很满意军官们的状态。

    两千个金币一个女精灵！所有的军官都在吃惊，都在眼红，都在开动脑筋计算着这一笔泼天的财富。两千个金币，对于大贵族并不是一笔了不起的大财产，但是对于在座的每一位，除了大法师之外，谁也经不起这样的诱惑！

    “不错，在我们没有注意到得时候，民间已经猎杀精灵猎疯了。”维拉大法师笑着说道，“这些下贱的平民们，一个个眼睛全都盯着黑森林，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极大的惊喜。”

    看着维拉大法师卖关子的样子，这些军官们一个个配合着，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消息是布冯大法师送来的。他们遭遇了精灵们的伏击，险些被那些暗地里射箭的杂种们成功了。不过最终只损失了五十几头地行龙和将近七百名骑兵而已。”维拉大法师笑着说道，“你们不得不相信，那些贱民们闻着金币的气味，居然将正规军都找不到的精灵们，从那些犄角旮旯里翻了出来。彻底打破了一次完美的伏击！”

    这个消息实在太意外了，精灵们居然走出了森林，跑到千里之外的摩罗黎奥去伏击地行龙骑兵去了！更出乎意料的是，人类军队居然被一些满身铜臭味的低贱平民“拯救”了一把！如此说来，迪斯大法师并没有白死，他早早就为精灵们准备了一个门当户对的敌人！

    “这个消息，恐怕先知已经知道了，但是他已经无法及时作出补救措施了。”维拉大法师踌躇满志地说道，“这一战，精灵们跑的很快，他们的死伤并不大，只在百人左右。但是他们没有完成战略意图，并且开启了我们一个新的思路。总的来说，我们还是赚大了的。”

    “将军是说，我们可以用金币买那些兽人的命！”早有军官叫了起来。

    “不错，我们可以开出一张空头支票，给一些贱民们一点好处。”维拉大法师说道，“为了金币，他们会爆发出意想不到的战斗力，那么这场战争的胜算就更大了！”

    军官们对视着，一个个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眼神里尽是阴谋诡计的色彩。相比于正面战场上，这些天来巨大而枯燥的伤亡来说，拿那些贱民说说事，搞一点阴谋诡计，也算是小小的调剂了。同时，怎么样在事后过河拆桥，把那一笔为数不薄的金币吞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诸位，说到底我们才是正面战场。如果我们输了，那么一切都免谈，所以一个个都打起精神了，才能回家数金币去！”维拉大法师拍拍手，他用金币收买贱民，何尝又不是用这些金币来刺激这些麻木的将军们？什么为了陛下，什么为了荣誉，那些东西都是虚无的，归根结底还是利益，必须用利益来刺激这些人战斗的热情！

    原本打仗已经打麻木的军官们，果然一个个开始兴奋起来，憧憬着该给那些兽人们多少价位的定价才合适。城下的那些兽人，是他们的敌人，是他们的军功，是他们的荣耀，更是他们的金币！大堆大堆的金币，先借给贱民们去拼命赚取，然后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赖账，把钱搂进自己的口袋！

    很无耻的想法，但是这种无耻有足够的资本，也有足够的厚脸皮去支撑。说到底，这一笔金币，对于那些苍蝇一样的贱民们，就是一顶奥斯王的王冠，镜花水月的东西！要知道，即便是奥斯王，在找回宝物的事情上，也做的那么不地道。那么他们这些奥斯王忠实的臣民们，自然是上有所好，下必同之了！抖擞精神，这些军官们大踏步走出了中军大帐，金光闪闪的目光看着城下那些汹涌咆哮的兽人们，气壮山河地发布着一道道军令！

    “士气总算是起来了。”维拉大法师暗暗摇摇头，“那么多金币，我该抽取多少呢？”

小蚊子

第二十七章 在大西山的山脚下，有一片荒凉的沙漠，这片沙漠被直接冠以“艾吕托德”的名字，意思是诅咒之沙。传说这片沙漠之中，存在着一个海市蜃楼的梦幻仙境，每年都会把无知而贪婪的人类引入沙漠，然后困死在茫茫沙漠之中。

    千百年来，能活着走出沙漠的寥寥无几，但是正是这些寥寥无几的人，打破了沙漠的诅咒。人们相信，从这沙漠穿过，西面就是一片肥饶的沃土。一路向北的话，还能到达大西山的顶峰，鸟瞰整个奥斯城。但是，这也只不过是个设想而已，因为能在艾吕托德大沙漠里生存的，只有那些最凶狠的蛮人和最残暴的兽人。

    传说，沙漠的西面是个大草原，那里是兽人们发源的一个地方。当然，似乎是片草原，兽人们就说那是他们发源的地方。后来，是片森林，也变成了兽人们发源的地方。种种起源传说，如果都当真的话，那么就无法解释兽人为什么会这么少了。

    但是，有一个极为可信的说法是，兽人们世代掌握着艾吕托德大沙漠的迁徙路线。他们精确的了解这个沙漠里的每一块绿洲，甚至知道那个海市蜃楼的秘密，据说那是兽人的祖先留下的大宝藏。诸如此类的传说，让诅咒之沙充满了一种野蛮的神秘美感。

    此时，沙漠里由一次刮起了大风沙，遮天蔽日的风沙漫无边际。两只扶风兽不得不快速向附近的一个绿洲飞去，虽然风声极为强大，但是依旧可以听到两个扶风兽骑士咒骂一个叫亚历山大的人的声音。显然，他们能跑来沙漠旅游，和这个亚历山大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佩西，我敢说，要是兽人真的跑到沙漠里来了，我一辈子都不出这鬼地方去！”左边的一个骑士大声赌咒发誓，“除非兽人是疯子，或者光明神根本不存在！”

    “伟大的光明神啊，把宁斯达比城里，那个纨绔用天雷劈死吧！”叫佩西的骑士虔诚地祈祷着，“魔鬼也要诅咒他的，将两个帝国最优秀的侦察兵扔在这个地方，他实在是应该下地狱的！”

    “这分明是公报私仇，我们只不过是少飞了二十里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左边的扶风兽骑士愤愤不平地说道，“就算是少飞二十里，可是那也是实打实的四百八十里啊！其他的那些士兵们，那个有我们这么老实，哪个不是飞到三百里外，就找个小酒馆去玩女人！”

    “得啦，欧拉，那个大胡子努尔，一定将这些东西全都记在心里呢。”佩西好整以暇地说道，“说到底，恐怕大法师阁下也是心中有所忧虑，才派出他最精锐的我们的。他不信任其他人！”

    “听你这么一说，倒像是我想错了？”欧拉惊喜地说道，“不错，一定是这样的！那帮懒鬼怎么能托付得起这么重要的侦察任务，他们多半又会找一个沙漠酒馆，睡一觉就回去交差！”

    “话虽然这么说，亚历山大这小子也太多事了！仗着自己是大法师阁下的五代孙，死皮赖脸地祈求大法师阁下。”佩西郁闷地说道，“他只要动动嘴，辛苦的却是我们！”

    “快看，那是什么？”欧拉忽然指着远处灰蒙蒙的绿洲，“天哪，真的是兽人！”

    绿洲里密密麻麻排着兽人的部队，这一眼看下去居然望不到边，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些兽人的装备和宁斯达比城下的兽人们不同！最离奇的是，他们居然拖着一车车的粮草，还有攻城器械！是谁说，兽人从来不准备粮草辎重的，是谁说兽人不会出现在沙漠之中的！

    神呐，这个世界一定发疯了！

    “长老，那里飞来了两只扶风兽，看来我们终于能吃上鲜肉了！”兽人们热烈地议论着。

    “不容易啊，真是不容易，看来兽神还是眷顾着我们的！”兽人长老舔舔嘴唇，“还等什么！”

    “还等什么！”佩西大吼一声，率先驾驭着扶风兽逃跑了。

    欧拉手忙脚乱地跟上去时，却终究是倒霉地晚了一步，兽人们已经大呼小叫地冲了上来。看来和到嘴的美味相比，这场铺天盖地的大风沙还是分量轻了一点，根本无法让兽人们安静片刻。他们咆哮着，眼睛紧紧盯着两只扶风兽，看着它们仿佛两片叶子一般在风中飘摇着。然后蝗虫一样的标枪飞了起来，被大风刮得毫无准头，却因为数量而击中了欧拉和他的扶风兽。看到扶风兽上掉下来的人，兽人们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收起了打猎的随便，目标明确地向逃走的扶风兽追了过去。

    “呵呵，真是多疑的人类，居然跑到这个地方来侦察。”兽人长老笑呵呵看着天上的扶风兽，“儿郎们，没时间了，我们马上出发！”

    佩西操纵着扶风兽，竭力在风中颠簸着，躲避着兽人们的攻击。欧拉已经掉下去了，这一组侦查员必须有一个活着回去的，所以他不能死。但是死不死不是他说了算的，兽人们的标枪已经射伤了他的扶风兽，而他已经在沙漠里迷失了方向。前面似乎有一个小绿洲，佩西慌不择路之下，下意识地朝那里飞过去。

    绿洲里有人，那是一个极为美丽的东方女子，简简单单坐在一片风平浪静之中。在这个天翻地覆的沙漠里，这个女子却简简单单营造出一片安静，风沙到了她周围就绕了开来。那是海市蜃楼吗？佩西不知道，但是他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兽人们终于把那只狡猾的扶风兽打了下来，同时他们也看到，在扶风兽坠落的地方，有一个东方的女人。出于某种原因，他们谨慎地停止了任何不敬的行为，只是轻手轻脚走到绿洲里。他们知道，不能触怒这个古怪的东方人，因为能这么古怪地坐在沙漠里的孤零零的女人，搞不好就是个仙人。

    这些兽人们用东方的礼节，微微给这个女人打个招呼，然后准备抓住那个受伤的人类侦察兵。只要不打搅这个女人，按照某一种默契，他们之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这个如同圣女一般坐在那里的东方女人，微笑着看着小心翼翼的兽人们，一双迷人的眸子里透着思考的光彩。

    “你们从东方来？”女仙人说话了。

    “是的，神谕将我们从东方召回，参加部族的圣战。”带队的兽人恭恭敬敬答道。

    “我不喜欢你们在我面前杀戮生命，但是你们已经杀死了一匹扶风兽，就不要再杀死这个人类吧。”女仙人安然看着昏迷的佩西，语调平淡却不容抗拒。

    “仙人，这是我们和你们所谓的魔族的事情，请不要插手。”带队兽人说着，却停住了手中的刀子。

    “他已经受了重伤，我也不会救他，是生是死，随他造化。”女仙人说道。

    “我们走！”带队兽人略一犹豫，带着部下们立刻就走了。

    “前辈，你把这些粗鲁的兽人弄到地方，自然是想他们打得越热闹越好吧。”女仙人淡然看着佩西，“可是，兽人一走，东边也弄的乱七八糟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微微叹了一口气，女仙人飘然走远了，果然对地上的佩西不管不顾。她这一走，可怜的佩西立刻被风沙刮醒了，他手忙脚乱地躲到背风处，仔细包扎着身上的伤口。从这一刻起，他必须用两条腿走出大漠，死也要把兽人的情报传递回去。

    茫茫大漠，佩西孤独地行走着，他血淋淋的战刀已经砍翻了第三个蛮人了。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某一个蛮人的地盘，很有可能大队蛮人已经察觉到他，并且追踪过来。和蛮人的战斗，让佩西的伤势加重了许多，但是他还是胜利了，而且在杀死蛮人之后，他还费心费力地将场面弄得像是兽人作出来的一般。虽然希望渺茫，但是有这些蛮人给兽人添麻烦，也多少能出一口气吧。

    毒辣的太阳始终追着他，让佩西的脚步越来越虚弱，他绝望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忽然眼神明亮了起来，那是扶风兽，是后续的侦察兵！但是，模模糊糊的视线里，佩西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回看到了扶风兽。谁知道，这到底是真的，还是他强烈的求生欲望看到的幻觉呢？

    “呜噢噢噢噢……”一阵嘈杂的呼声从背后传来，佩西的视线里出现了一群黑不溜秋的人影，大队的沙漠蛮人就这么迅疾如风地扑了过来。

    沙漠蛮人们那简陋而古怪的话语是谁也听不懂的，但是他们的愤怒和敌意根本不用猜，因为他们已经用破烂的刀子砍掉了佩西的脑袋，然后将佩西的刀献给了在场的头领。便在这时，那一队屡次出现在佩西眼中的扶风兽终于姗姗来迟了。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遭遇战，空中的骑士们用魔法屠杀着蛮人们，然后带着佩西的尸体回去了。他们向远处那个仙子一般的东方女子行过骑士礼，感谢她指引他们找到了战友，然后匆匆忙忙地向宁斯达比，向奥斯城，向该去的每一个地方飞去。

    “蛮人，兽人，魔族，精灵，矮人，全都拖下水了。”东方女子自言自语着，“这里应该足够乱了，前辈，你不可能从这里得到一兵一卒的后援的。没有这些人，你就算再强大……”

小蚊子

第二十八章
  宁斯达比城里，维拉大法师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这些狼狈的扶风兽骑士。三天前，他耐不过亚历山大的纠缠，终于还是抽调了两个扶风骑士去沙漠侦查了一下。但是这一侦查，便查出了天大的军情来，原来兽人们果然从东方回到了西方！不但如此，这是一个数量极为庞大的兽人军团，而且他们确实带着所有必须的东西，准备作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

    现在，他已经无法在安然看着宁斯达比城下的那些兽人了，他看着这些兽人的目光仿佛在看一群实实在在的怪物一般。这些兽人们，不断带给他新的震撼，新的恐惧。如果不是亚历山大，他现在还在自以为是地将兽人们看成傻瓜，并且为此而承受着以后的无穷恶果！

    如果沙漠里出现的兽人们有五万以上，那足以说明东方回流的兽人们有惊人的规模，而这规模绝对不止五万之众！而且，如果是从东方进入奥斯帝国的话，那么他们的行动路线，将是无法想象的多。这将意味着，宁斯达比绝对不是以往那样的战略重心，而仅仅变成一个重要的战场而已！

    当维拉大法师心中有了一丝动摇之后，他的问题越来越多，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兽人的兵力问题。按照人们一贯的想法，兽人应该在一百万左右，但是这毕竟不是户籍登记出来的，而是人们长期以来的一种普遍印象。但是这种印象有几分可信性？如果兽人们不是一百万，而是两百万，三百万，那么他之前是不是估计得太乐观了？

    这想法实在不该是他过分纠缠的，思考这些问题的，应该是奥斯城里的奥斯皇陛下。作为整个战略的制定者，他才是考虑这种问题的人，而他维拉大法师，只要好好打好宁斯达比城的战斗，维持这一片战区的太平就可以了。

    虽然这个太平维持起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还有一件事，就是这些扶风兽骑士们，提到了一个东方的女仙人。维拉大法师想不通，这些东方的修仙者，为什么会出现在大沙漠里。更重要的一点是，维拉大法师多少知道一点仙人的能耐，他并不相信在仙人的指点下，他的扶风兽骑士找一个人会那么麻烦。除非这个仙人是故意的，她故意挑动那些蛮人和士兵们战斗？

    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奥斯皇和仙人们的关系一向不错，仙人们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给奥斯皇添堵，那么那个女仙人进入沙漠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她真的是为了别的事情进了沙漠，然后很巧合地参与了这件事，并且秉持着一贯的高傲，而若即若离地插手了一下？

    维拉大法师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难道世间每一件事，背后都是阴谋吗！那些是仙人，他们骄傲的眼睛里，还有什么值得他们耍心眼的？再说，就算是耍心眼，那些谁也看不上眼的蛮人，跟高高在上的仙人能扯上关系吗？一串串的疑问，就这样乱七八糟的往脑子里冲，维拉大法师发现，自己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答案！

    “这件事情，恐怕陛下早就知道了，但是他没有任何旨意下达。”维拉大法师淡然说道，“这就说明陛下一定已经有了全盘的打算，你们再跑一下，将这些消息传递给周围的战区。”

    扶风兽骑兵们看着大法师，大法师的镇定影响了他们，将他们那些恐惧和乱七八糟的心思驱散了许多。他们知道，在宁斯达比城的后面，那一片大后方，也许就因为沙漠里的那一支兽人而天翻地覆。也许他们的家人，此刻正担惊受怕着，甚至已经惨死在兽人的手中！但是，大法师阁下说，伟大的皇已经有了全盘的打算，这就足够平息他们的心情了。

    同时的奥斯皇宫里，奥斯皇看着那些雪花一般飞来的奏章，感到一种由衷的愤怒。他无法相信，当他最精锐的大军集结在宁斯达比城的时候，在帝国的国境内竟然到处都出现了兽人！东南边的宁斯达比城，东北部的属国达拉第，正东部的青羊河口……东部仿佛开了一个口子，那些早就被遗忘的兽人们，从遥远的东方回来了，然后在整个帝国境内四处开花！

    不但是兽人，还有精灵们，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也悄悄出现在了那些深山老林里。在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的兽人和精灵们，都在和他作对一般。这些忽然出现的兽人们，不但破坏了他的好心情，更重要的是，帝国扩张的步伐被狠狠刹住了。

    帝国原本有三大魔导师，十五位大法师，以及一些隐居的强大人物。但是一年前，死灵龙现世的时候，包括那时的奥斯城邦在内，许多最强大的人们已经被一次扫清了。一年来，三位魔导师已经死了，迪斯大法师死在了黑森林，奥兰大法师死了，剩下来的大半大法师正在带领着军队进行着扩张。如今能够拿得出手，进行与兽人的战争的，只有两位维拉大法师和布冯大法师了。幸运的是，残酷的战争已经让年轻一代成长起来；同时不幸的是，这其中没有皇族！

    在称帝的第二年，奥斯皇就知道，自己的子孙很难有超越自己的表现了。自己的光芒四射，将会使自己的子孙成为庸庸碌碌的帝王，在和自己的比较中，被万民所轻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也不得不考虑功高震主的事情了，真的是很伤脑筋啊！

    要知道，虽然帝国延续着去年的强势，今年依旧大踏步地扩张着版图。但是一年的时间，民心根本没有稳定下来，而奥斯军队一向的血腥和残暴，注定了那些归属国一旦反抗，必将是不死不休无比激烈。原本，当尼尔大魔导师还活着的时候，无论是他的威望还是他的仁慈，都是帝国不可或缺的领军人物。更重要的是，这个满门忠烈的大魔导师，已经没有后代，奥斯皇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他。但是如今，奥斯皇忽然发现，他的手下都是一些狠厉有余，而不知怀柔为何物的将军们。

    这样的军人用来和兽人作战最合适，但是和精灵作战，以及对内的镇压贱民上，显然都是太过残暴的。当上皇帝之后，从治理天下的角度出发，奥斯皇的思想已经有了某种转变。并不是说他更仁慈了一点，而是当他面对更大的国土的时候，他不得不用仁慈的表现来减少问题。

    如今细算一算，他的治下包括人类，兽人，精灵，矮人，以及名义上的蛮人。但是很不幸的是，所有人都和他结了仇怨，暴力的火种举国遍地都是。他虽然是一个强大的帝王，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利用手中的军队才能维持稳定。

    但是，帝国幸存的大法师们谁都不是傻子，他们也没有像尼尔大法师那样获得皇帝的信任。每一个大法师都知道，目前的奥斯帝国虽然无比的强盛，但是其实却是坐在一个火山口上。更要命的是，这座火山由于兽人的奋起一击，已经开始显示出喷发的迹象。

    而在这个当口，帝国两位大法师的死亡，以及东方仙人的到来，更是让幸存的大法师们产生了某种危险地心理。这种心理也许现在还不明显，但是一旦到了紧要关头，谁能保证这些大法师的忠诚？这个问题困扰着奥斯皇，使得他不敢把手中的兵力放心地交给任何一个大法师，这在一定程度上又导致了局势的变坏……

    总之，在整个神圣元年，奥斯帝国用一种辉煌的轨迹冲刺着奔向了悬崖。而这一切的一切，却又是这样的顺其自然，让人找不到任何可以防止的方法。原本，这一切都还在奥斯皇的掌控之中，但是死灵龙的突然现世开始，就有了一个东方前辈的横空出世，将正常的轨迹改的乱七八糟的。更要命的是，这个前辈从出世的那一天起，就和奥斯皇卯上了。而且这种作对，是暗中的继续，让人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的防备。

    奥斯皇相信，目前他碰到的所有问题，都是那个仙子所说的前辈，一个绝大的阴谋。为了这个阴谋，那个前辈将冲动的兽人当枪使，用一个莫须有的神谕，将整个世界的兽人全都弄到奥斯帝国来，和他作对。不但如此，他还用一些作战的方法和思想，将这些天生的战士进行了洗脑，使得他们简简单单就强大了许多。

    不但如此，还有那把神剑，明显就是那个前辈居心叵测地扔到了人世间。这把神剑果然掀起了一场风波，首先是让奥斯皇的登基大典有了一个不知何时会爆发的隐患，谁知道什么时候人们又会想起来他没有神剑，进而想到他不是天命所归呢。其次就是神剑居然落入了摩丝托德的后裔手中，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下落，却在唯一一次使用中，一剑剁下了死灵龙的头颅！

    要想把神剑拿回来，他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甚至，目前被他派往北方，主持这件事情的斐南迪大法师会不会被莫名奇妙的刺杀？摩丝托德家族和奥斯皇室的恩怨纠葛，早就已经被血腥污染透了，谁知道这一把神剑在他们的手里，能掀起多大的风暴？

    再加上那些还没有臣服的小国，甚至是皇宫里待如上宾的东方仙人，哪一个是存心让他好过的？如此一想，虽然他当真是广有四海，子民亿万，但是却居然是没有一个安栖之地的！从皇宫到边境，从下属到敌人，每一个人，每一个地方都是那么让人不得安生！

    “哼，战情遍地开花，当真是不可收拾了。那便不收拾。”奥斯皇停下了批示的笔，冷冷说道，“即便天下都以我为敌，朕是天命所归，便当了这个万人敌又能如何！”

小蚊子

第二十九章
  九九八十一天，这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夏天的午后，知了在树上拼命地叫着。在这样的夏天里，战争还是用它不变的步伐进行着，宁斯达比城已经被包围了一个多月了。那里的情况不好也不坏，二十万精锐大军在维拉大法师的指挥下，和兽人打得平分秋色。

    兽人们在经过反复拉锯战之后，终于等来了爱人们制造的投石车，日夜不停地轰击着宁斯达比城。这给人类带来了极大的麻烦，为了城市的安全，维拉大法师不得不派出敢死队，用惨重的代价消灭了这支投石车部队。但是矮人们的生产力是稳定的，他们依旧在生产着投石车。

    而摩罗黎奥的地行龙骑兵们，作为唯一可以喝和兽人正面抗衡的部队，奥斯皇投入了绝对的关注。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由甘•维拉和赖森大法师带队，其后又加派了布冯大法师前往。三位大法师经过商量之后，由布冯大法师和维拉大法师继续前进，而赖森大法师则就地阻止军事工作。因为三位大法师都敏锐的直觉到，战场上出现了新的变化，摩罗黎奥作为前线和地行龙产地只见的中专枢纽，必须有人坐镇。

    一个月来，这支地行龙骑兵在摩罗黎奥和宁斯达比之间转战，和一个叫图门的兽族亲年将领领导的一万兽人，打得难解难分。但是在两位大法师出色的指挥下，地行龙骑兵大胆分兵，布冯大法师以一路疑兵牵着图门远离之后，甘•维拉大法师连夜奔袭了宁斯达比城，取得了斩杀三千兽人的骄人战绩。

    但是，这只是一路而已，而且这一路集中了帝国四位大法师。而帝国总共也只有十三位大法师了，这些大法师除了坐镇奥斯城的三位之外，北方投放了一个，满打满算下来，在帝国的其他方向就捉襟见肘了。所以，除了宁斯达比战场之外，其他战场上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好一点的，勉强算是局面还在掌控之中，差的自然就是焦头烂额不足以形容了。

    奥斯皇这两天一直没睡好觉，他心急如焚地等待着，掰着指头终于数到了八十一。

    今天，是东方那些仙人们所谓功德圆满，神杖大功告成的日子。

    夏天的奥斯城，哪里都是燥热的，包括皇宫。但是今天的皇宫却不一样，从那些仙人们居住的宫殿里，有一种彻骨的寒冷传出来。夏天的日子里，那些连绵的宫殿结结实实地被冻在冰里，而且还是黑色的冰。这冰铺满了地面，爬满了墙面，挂满了屋顶。所到之处，那些匆忙换上最厚实的衣服的人们，依旧是瑟瑟发抖。

    除了寒冷之外，还有发自内心的恐惧，仿佛在那座宫殿中有什么怪物一般。一种黑色的压迫感，随着这些黑色的冰，一丝丝压迫着人们。午后的阳光慵懒地照耀着，不知什么时候，忽然有水珠落地的声音。滴答滴答的，在死寂的宫殿里格外清晰，甚至能听到冰块消解的碎裂声。

    奥斯皇大喜，他知道，所谓的功德，已经圆满了。但是，仙人们没说话之前，他只能焦急地在房间外兜圈子。这情形，倒像是一个妇产科外的父亲，坐卧不宁而欢呼雀跃。周围的那些卫兵们终于感觉到太阳的暖意，他们不敢欣赏奥斯皇的失态，只能目不斜视地忍耐着。而那些宫女们，早就被不耐烦她们发抖的奥斯皇赶开了，此刻她们恐怕早就躲起来烤火去了。

    在夏天的冰天雪地里烤火，这对于她们来说还是第一次。但是这第一次绝对没有什么喜悦可言，女性敏锐的感觉，让她们预感到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正在发生着什么可怕的事情。那种若有若无的压力，把她们吓坏了，却也挑逗着她们的好奇心。

    两年来，皇宫里发生了两回这样的怪事。去年据说是神剑降临，虽然没人说得准是真是假，但是那件事惊天动地的发生之后，奥斯皇就下达了清宫的命令。清宫啊，整个皇宫倒塌了一半，但是那些太监宫女却全都死光了。只不过是因为奥斯皇简简单单两个字而已：清宫。

    如今，又发生怪事了，这一回别又是上天降罪，皇帝再下个清宫令吧？

    地面不知怎么回事，微微震动起来，宫殿也发出了可怕的声音。似乎是地震了，但是感觉又有些不同，因为除了地面的震动之外，一股晦涩至极地阴寒杀气也回荡在空气中。人们想起一年前神剑现世时，似乎也是有地震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如今这情形。

    宫殿忽然剧烈地摇晃起来，这些一年来刚刚修好的华丽建筑，以那些仙人所住的宫殿为中心倒塌了。没有爆炸声，只有一股从天而降的黑色龙卷风，刮起了无数鬼哭狼嚎的凄厉呼啸。这呼啸将人，将建筑，将那些花花草草一个个全都卷了进去。然后，这可怕的旋风收进了唯一还矗立的一个房间里，一切终于恢复了平静。

    奥斯皇环顾着已经倒塌了大半的宫殿，不但没有吃惊害怕，反而放声大笑起来。是的，要的就是这份无匹的杀气和无上的威力！神器初成，就显示出龙卷风的异象，再加上这些人的献祭，他再次得到一柄不逊于那柄神剑的神器了！

    在这个多事之秋，掌握了这样一股力量，他的胜算就更大了！

    “奥斯皇帝，你要的东西，我们已经做好了。”淡然的话语从房间里传了出来，“你的承诺，也请不要忘记。”

    那个房间静静打开了门，门里是一片漆黑的冰冷，仿佛是一个冰窖一般。几道人影从门中走了出来，有两个女子，还有八个男子，一个个宽袍大袖，仙风道骨。看他们站的位子，那个和奥斯皇说过话的仙子，还是最末的一个。

    奥斯皇的目光紧紧盯着最终间的那个老人，在他的手中捧着一根古怪的法杖。这个法杖有一种晶莹剔透的黑色，一道若有若无的黑气缭绕着，晦涩难懂的咒语符号不断跳跃在杖端。怨气，杀气，戾气，寒气是那么明显，连这些仙人的满身仙气都压不住。

    这件是真正的杀人的法杖，毫无疑问，这个东西和神杖根本没关系，这是不折不扣的魔杖！

    “这件法器，叫做九转噬魂杖，用那条死灵龙的脊椎骨制成。”老仙人不动声色地看着奥斯皇，“虽然你不是法师，可是只要你有杀心，就可以使用这根法杖。你的杀心越重，就越能发挥这根法杖的威力，最理想的结果就是，你和法杖合二为一，那时候你就是第二个死灵龙。”

    奥斯皇目光灼灼地看着那根法杖：“什么叫第二个死灵龙？”

    “万年不死的寿命，世间无敌的力量。你不会不死，当然也不是绝对的无敌，毕竟死灵龙已经死了。而且，我们也不会真么愚蠢，给自己树一个潜在的敌人。”老仙人答道，“但是不管怎么样，在西方这片土地上，魔族之中，再也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我们一向都是最好的盟友。”奥斯皇微笑着说道，看着那根法杖，“不需要咒语吗？”

    “这个吗……”老仙人看着奥斯皇，那目光又像是在看一头猪了，“死灵龙的法术，我们可不会。”

    这话说的倒是真的，用死灵龙的骨头制作的法杖，自然是龙族的死灵魔法最搭配。但是，这种魔法东方的仙人们怎么会告诉他呢？看来，只有将那些收服的国家里，那些亡灵法师们的法术收集起来参详一下了。

    “所谓的九转噬魂杖，是因为这件法器实在太过强大，依你目前的水平，还不足以发挥这件法器的威力。所以，我们给它施加了九道封印，当第九重封印被打开的时候，相信那时候我们已经死了。所以，我们不存在成为敌人的问题。”

    仙人们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是不担心以后的事情，看来东方的这些仙人们还是骄傲的什么都不看在眼里。仙人们的法术，不用说是极为强大的，但是要学会那些法术，实在是太苛刻了。这种苛刻，绝对不是他能忍受的。

    “我们在奥斯城的使命也已经完成了，就此别过。”老仙人说着话，已经轻飘飘飞起来。这些仙风道骨的人们，一个个腾云驾雾的样子，和风系法师们相比，更多了一种飘然。他们居高临下地看着奥斯皇，将那根法杖扔了下来，沉甸甸落入了奥斯皇的手中。

    一股寒气刺激着奥斯皇，他的光明斗气和手中的魔杖格格不入，阴戾的杀气和光明斗气厮杀纠缠着。奥斯皇能够听到，有亡灵的惨叫在回响，有愤怒的咆哮在激荡。他心中的一丝杀气，却因为这根魔杖，越来越沸腾。他想杀人，杀光眼前所有的人，否则他就会成为魔掌中的杀气吞噬的目标！

    奥斯皇惨叫着倒在地上，他竭力念动着咒语，身上淡淡散发着一股纯正的光明魔力。这魔力让他混乱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但是那种极度的冰冷和痛苦，还是深深印刻在了灵魂里。在刚才的一瞬间，他几乎已经陷落在魔杖的诱惑和恐惧之中，还好身上随身携带着的无数护身法宝不是盖得。他已经是一个圣骑士的实力，但是在猝然遇到这根魔杖的攻击的时候，却险些万劫不复。却不知道，三位大魔导师以三人之力，将死灵龙攻击地无处可逃，他这个奔五十的圣骑士和那些几百岁的大魔导师，到底相差了多远的距离？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手中拿了一件东西，这东西让身为帝王的他都感到害怕！这件法杖握在手中，到底应该怎么用呢？奥斯皇看着那些畏畏缩缩看着自己的卫兵们，只是一个心念电转，那些士兵就变成了冰雕，然后一寸寸裂成了粉碎。没有咒语，没有法力的感应，没有斗气的运转，只有直接的死亡。

    好快！好强！好霸道！这恐怕是神的力量吧？

    奥斯皇疯狂地笑了起来，他紧握着手中的法杖，仿佛这一刻，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挡在他的面前！

小蚊子

第三卷
第一章    从太极历二三三年的年初开始，东方的仙人们就已经注意到奥斯城的古怪，而这古怪从死灵冰原发源，这就注定了高高在上的仙人们默默关注这些事情了。死灵冰原这个鬼地方，里面任何一点微小的变动，都足以引起整个世界的变化。那些最有实力的人，全都聚集在这周围，各个种族里，恐怕只有矮人们和死灵冰原撇的干干净净的。

    自古以来，仙人们就能够感觉到，死灵冰原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和他们的修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是这股力量更玄奥，更悠久，显然是他们的一个前辈。所以，在奥斯王等人关注到这股力量之前，仙人们早就朦朦胧胧地称呼这个力量的拥有者为前辈了。

    对于死灵冰原的死灵龙，出于维持某种力量平衡的考虑，仙人们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因为死灵龙也许是因为这股力量的存在，被困在死灵冰原无法越雷池一步，那么仙人们还是不要随便的去打扰一个强大的存在为好。毕竟，那股被奥斯城魔法师们称为自然元力的力量，很明显和他们渊源颇深。很多仙人，就是参考着那股力量，得以修行大成的。

    然而，随着力量的变化，仙人们忽然发现命运的轨迹忽然之间就有了变化！

    死灵龙的强大固然令仙人们感到忌惮，但是死灵龙单纯的杀戮，自然是仙人们极为鄙视的。生与死是伟大的平衡，向死灵龙这样有死无生的存在，在仙人的哲学中很明显是一种畸形。这种畸形却能得到哪些黑暗魔族的信奉，那么那些人类自然也就被仙人们看不起。而所谓的光明系的魔族，和黑暗魔族纠缠了几千年还是纠缠不清，自然也是这局对弈中的臭棋篓子。

    这样两个臭棋篓子，自然下的是一局没完没了的烂棋，仙人们自然也就像是看着一头猪一样看着他们的代表：奥斯王了。在他们看来，正如魔族称东方人为蛮人一样，这些西方的魔族是一群混沌的野蛮民族。虽然有着举世闻名的奥斯城，虽然有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宝贝，但是他们是没有文化的一群化外野人。

    文化这种东西很奇妙，它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在无形中决定着一个种族的兴衰和发展的程度。正是这种文化的缺失，使得魔族的那些血腥比东方更加恶劣，更加直白。也正是这种文化的缺失，使得他们的大魔导师成为稀缺资源，几百年来也只出现了三个人，而这三个人还都已经死了。

    简单的说，如果魔族们在思考问题的时候，能够多一份东方的神韵，那么他们无论是魔法还是武技，都会产生一种质的飞跃。但是任谁都知道，地域的差异和遥远，人类本身的思想转变，都使这些成为不可能的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魔法师和仙人是两种思维模式弄出来的，而正是这种无法改变的思维模式，使得魔法师的产生很简单，但是要成为大魔导师却注定缺乏了一些必须的东西。

    这种东西，在某些方面表现为仁慈，含蓄和对天地之间的一种悲悯。魔族的法师们很少有人能做到悲天悯人的，他们无法体会到天人合一，自然也无法找到一种心领神会的感觉。而仙人们自然不屑于说明这种东西，继续无视着魔族的野蛮，并且有意无意地维持着这种野蛮。

    他们是非常成功的，魔族虽然号称魔族，但是奥斯皇的任上，只有十三位幸存的大法师。其他的那些为数达到几百万的庸庸碌碌之辈，只能和兽人，和精灵，和矮人们，继续他们几千年没完没了的斗争。

    说到底，这是仙人们为了东方的利益，而妙手布成的一个局。他们在很早的时候，占了一个先手，然后始终牢牢占住先机，并且在这局对弈中将优势越拉越大。大到他们可以随随便便地对待奥斯皇，而让这位西方的王者屈辱的忍耐着，忍耐他们毫不掩饰的骄傲。

    在这局棋里，魔族们是受害者，他们不得不承受着仙人们转嫁给他们的灾难。因为他们的存在，兽人在东方被压制地好好的，但是那些无处发泄的杀戮欲望，却被有意无意地往西方引去。真正的祸水西引，却一切都是自然而然，让魔族有苦说不出。

    这是一种很明显的不公平，却谁也挑不出错误，只能随波逐流地适应这种变化。就像是两个对弈的棋手，当占先手的确立优势之后，另一个人不掀棋盘，那就只有一路走向失败……

    这局棋，被站在那些最巅峰的人们执子，却影响着所有的人。东方由骄傲的仙人们走子，魔族有这个资格的，严格说来只有大魔导师和先知以及一些精灵的老妖怪。但是，大魔导师们老了老了，等待了几百年，眼看死神要召唤他们了，后续的大魔导师却再也没有出现……

    怎么办？

    大魔导师们把目光投向了死灵龙，如果能得到这股力量，在棋局上他们就有了举足轻重的一颗子。这样在他们老死的时候，后面那些继续走棋的，不至于一败涂地。

    当然，这是一条绝险无比的道路，但是他们别无选择。所幸，奥斯王给了他们一些信心，这个年轻人在五十岁的时候，就成为了一个年轻的圣骑士。虽然这个圣骑士无论哪个方面都是青涩的，但是他有足够的地位，足够的野心，也有足够的时间。

    仙人们都是一些耐心的好棋手，他们漫长的生命里，需要这样的调剂。所以一代代的魔族，就这样和东方的那些人们博弈着，无奈的同时也在奋力挣扎和进步着。他们虽然名称不同，他们虽然立场各异，虽然斗争不断。但是在某些方面，他们都是高贵的，都是低俗的，都是卑鄙的，都是无奈的——他们都是人，都在做着人做的事情，世世代代的折腾着。

    但是说到底，这是一幅以天地为棋盘，以凡俗为棋子，无休无止的对局。天地之间的变数，几乎都在神通广大的仙人们算中，但是却也有许多冥冥之中的变数。这些变数为命运提供了不可测，为棋局提供了万千变化，也为漫长而无聊的人生提供了更多的乐趣。

    但是，千百年来，从来没有一个变数是如此的明显，又是如此地引人关注。那就是死灵冰原上的平衡，死灵龙和某一个前辈仙人的平衡，在被打破的时候，就是某一宿命轮回的开始。而这个变数，在太极历二三三年发生，并且不声不响地改变了棋局上的东西。

    仙人们默默看着这一切，他们发现这个变数到了精灵族，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三个种族，并且最终让魔族焦头烂额。在这个角度看，这位前辈仙人和他们的立场是一致的，而且这种改变也是顺其自然，并没有超出掌控，所以仙人们静观其变。

    但是很快他们发现，这个所谓的前辈仙人有些不同，他们看不透这个人。在某些时候他像个人，在某些时候他根本不是人。他对于这个世界有着一种骨子里的冷漠，他的所作所为有着报复社会的痕迹，一心要给魔族添乱。但是同时他又有着鲜明的爱憎，并且很有分寸地保护着这个世界的平衡，只是在一些细节上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犯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

    站在仙人的角度上，他们把这位前辈仙人视作朋友和前辈，并且用一种疏离来表达自己的友好。但是同时，他们也防患于未然地来到了魔族的奥斯城，走一遍这位前辈仙人的路线，实地考察一下这位前辈的情况。这考察让他们多少是满意的，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前辈，是一个很称职的前辈。

    他做自己该做的，不做那些不该做的，并没有因为自己一身惊天动地的修为，就叱咤风云，搅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当然，这不包括他一句话搞得兽人和精灵大移民，打破了东西方的力量均衡。但是这种变化，在仙人们看来，多少还是无伤大雅的，犯不着为此而得罪人。

    当然，他们已经开始插手其中，趋利避害地善加利用起这个变数来。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他们做的也很有分寸，相信就算那位真的是神仙，也会报以善意的宽容的。对于这一点，仙人们很放心，也衷心地珍惜着这份宽容。

    无疑，这个前辈仙人，自然就是云啸了。这只小小的蝴蝶，却因为其特殊的背景和强大的实力，在无形中改变着许多的东西。他在有情与无情之间，被魔族土地所排斥，却也获得了东方仙人们善意的关注。他在有为与无为之间，指导着兽人，精灵和矮人们给奥斯皇添乱，却也一心打造着一条飞龙在天的奇兵。

    在仙人们和魔族的对弈中，他只在幕后小小动作了一下，就让全世界都为之转变。这是一颗最关键的棋子，魔族被他搅得一团糟，他却早早就抽身事外。东方杯他搅得也乱了起来，但是在大多数人的眼中，还根本没有意识到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除了知道他可怕的实力的人，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瘦弱外表下，到底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南宫天行冲着他咆哮，忧心忡忡地想着这个败家的将军，到底会把军队带向何方。紫月涵无心插柳，一颦一笑都能让他方寸大乱，但是谁又看得清这个人的本质？但是，起码在小小的靖国，已经有一些人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力量。比如说靖帝，比如说潜龙，比如说那个鬼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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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按照东方的仙人们和魔族达成的某种协议，奥斯皇可以用某些代价请求仙人们为他做些事情，当然这种情况很少发生，毕竟仙人们不是随叫随到的矮人们。但是，这种协议毕竟存在，所以有史以来，每位奥斯王都有三次机会。这是双方多年以来形成的默契，既不会破坏了仙人们的神秘感，也不会让奥斯王对于东方的仙术依赖太多。

    当今这位奥斯皇，由于他的年岁和天资，以及对于仙人们傲慢的不可忍受，因此除了在极年少时见过仙人之外，成年之后，他的三次机会还从来没有用过。知道死灵龙死去，而矮人们背叛了他之后，他终于还是把仙人们请来了。

    原本他只是抱着万一的希望而已，毕竟虽然有绝无仅有的龙骨在手，但是这些骄傲的仙人毕竟还是要矜持的，他们不会马上就召之即来的。但是这一次，不但仙人们来得很快，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配合早就超出了奥斯皇的预料。当然，从仙人们的行迹和话语中，奥斯皇知道他们所关心的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另一个被称为前辈的仙人。

    这个仙人在奥斯帝国给他造成了无数麻烦，而且看来这些仙人也对于这种麻烦有所警惕，所以他们不远千里地过来了。奥斯皇知道，这些仙人们给自己做了一件煞气十足的法器，一方面是他们不担心给自己造成的麻烦，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存了某种心思，要在和那位前辈仙人可能地翻脸之后，留下一件制衡的法器和敌人。换句话说，自己被人当了枪使，而且这杆枪的前途凶险无比。

    但是奥斯皇默认了这个事实，并且积极配合着仙人们，最终得到了这股可怕的力量。因为无论如何，他是一个帝王，他必须维护自己帝国的稳定以及未来的传承。有了这样一柄法杖，下一任帝王即使再平庸，也会有足够的威慑力安稳地坐在皇位上。更何况，现在焦头烂额的战场上，已经无法令他无动于衷了。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先把目前的难关度过再说。作为一个帝王，奥斯皇有足够的自信和魄力，在他的帝王之路上，一定会有一天回复那位伟大的奥斯王的荣光的。为了这个，他必须要做出无数的牺牲，无数的付出，然后收获那来之不易的成功。

    总有一天，他要用那种骄傲的目光，把仙人们踩在脚下……

    仙人们此刻正飞行在奥斯帝国的空中，准确的说是艾吕托德沙漠之中，那里的兽人们依旧在跋涉着。他们已经靠近了沙漠的边缘，越来越湿润的气候和鲜活的水流，让这些在沙漠里行军了两个多月的兽人们几乎疯狂了。他们打破历史地进行了一次远征，携带着大量的作战物资，穿越这片诅咒之沙，希望在敌人的中心带给魔族最实在的诅咒。

    而现在，战略的隐蔽已经被两个扶风兽骑士打破了，那么他们唯一想到的就是，凭着兽人一贯的悍勇冲出沙漠，然后光明正大地打败敌人！对于那些漂浮在空中的仙人们，他们没有那么多顾忌和敌意，这也是他们对于强大者最正常的态度了。从这个角度来说，很多的兽人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先知对于那个贤人表现出那么明显的敌意和排斥。

    仙人们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兽人们，他们自然知道，在沙漠外面的那些人类，无论是光明的力量还是黑暗的力量，此刻都已经暂时抛开了新仇旧恨，严阵以待这些可怕的敌人。这其中，多少都有他们妙手为之的痕迹，但是对于结果他们并不太关心。反正无论是哪种结果，死的都不是他们所在意的人，都不会影响到东方的格局和稳定。

    相反，那位前辈从西方来，如果把西方搅得一团糟，他在这里可能打下的基础，也就被破坏了。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后援的这位前辈，将会有更多的诚意，和仙人们合作愉快的。这种软硬兼施的法门，完全是一种博弈的智慧，最简单也最实用的智慧。这些仙人们早就玩的纯熟之极了，但是他们还是很小心得做着两手准备，一手大棒一手甜枣，还要早早布局。

    “玉阳，你先前已经来过一回，依你看，那位前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块地方？”老仙人看着前面那片若有若无的海市蜃楼，问着那位曾经出现在艾吕托德的女仙人。

    “师尊，以玉阳看来，这位前辈似乎是在找一些东西。”玉阳回答道，“他在魔族的半年里，总共离开过三次黑森林，三次都是到这个沙漠之中。”

    “蜃龙幻境，对于他居然毫无用处，真是很打击人呢。”老仙人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苦笑，“也难怪那个女娃娃的幻术也失败过，不过是学了一点皮毛的东西而已。玉阳，如果觉得她确实天资过人，回去之后就收她为徒吧。”

    “是，师尊。”玉阳回答道，“徒儿查看过了，那些古迹全都被毁了。”

    “毁就毁了吧，也算是一了百了了。”老仙人说着，“这也算是他欠我们一笔账是吧？”

    此言一出，众人都微微笑了起来，知道这是一句笑话，也就不了了之了。

    “你刚才说这位前辈在寻找什么？”老仙人问道。

    “找一种感觉吧。”玉阳微笑着说道，“这位前辈性情十分古怪，他对于魔族和忍者似乎恨之入骨，杀起来辣手之极。但是对于精灵，矮人，还有我们却显得很仁慈。”

    “这算是什么感觉？”老仙人微微点头，捋着胡须陷入沉思之中。

    “据说他在靖国的时候，说过那里勉强算是个家，而且他拼着命也要救那些垂死的士兵。”玉阳笑着说道，“这位前辈怕是静极思动，想着那些凡俗之乐了。”

    “凡俗之乐，此言有理。”老仙人一拍额头，“我们都想地太复杂了！”

    “请师尊明示。”众位后辈仙人都知道，这个老仙人有什么心得了。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老仙人卖了一个关子，“总之，一切顺其自然就行了！”

    老仙人显得极为欢快，大袖一摆，当先凌风飞去。

    “天地加我以大块，须臾乘之以遨游。乐无心之逍遥，叹韶华之将休。看不穿，猜不透，管他风霜雨雪，老夫自在行走……”

    众位仙人看着这老仙，不知道这一刻，师尊何以唱出这样的曲子来。这曲子不但没有韵味，更是大俗之极，却从师尊的口中，唱出一种自在的快乐来。更加让人跌破眼镜的，是这位老仙人一向都是一本正经的，何以一番沉思之后，就有了一种放浪形骸的感觉了呢？

    “徒儿们，可知何谓逍遥？”老仙人乐呵呵问道。

    “请师尊教诲。”一群弟子恭恭敬敬说道。

    “天地之间，我行我素，心得自在，即为逍遥。”老仙人呵呵笑道，“我等毕生鄙视凡俗，却终是凡俗之人，凡俗之乐，才是真逍遥啊！”

    “凡俗之乐？”一位仙人问道，“我等修仙，难道不是为了摆脱凡俗吗？”

    “呵呵，摆脱凡俗之后呢？”老仙人笑着问道。

    “自然是羽化登仙，得证混元，修成正果了。”一个弟子说道。

    “徒儿，为师如今虽未羽化，却也有了些心得。”老仙人笑着说道，“所谓的正果，不过在一乐字，此间有乐不为乐，登仙之乐也不为乐。逍遥之乐在心，心中自在，到哪里都是乐子。”

    这话说得实在没道理，但是看来老仙人确实有些自得其乐的模样，众位弟子也就仔细思考了起来。这一琢磨，很多的东西就有了新的疑惑，于是似乎师尊讲的就有些道理。但是师尊的道理太简单直白，经不住往细了推敲，看起来处处都是漏洞。

    “师尊，比如说我们现在看着这些兽人，乐在何处？”一个弟子问道。

    “别处。这些人是送死去的，有什么乐子。”老仙人答道，“不过，他们的死亡，可以换我亿万黎民免于战火的荼毒，这即是一乐。魔族之悲，兽族之悲，东方之乐也。”

    众人都觉着有些矛盾，有些别扭，有些觉得不像话。但是站在人的立场上想一想，这件事又确实是这样的，眼下战火屠戮的土地，毕竟不是人类的土地，而只是魔族。既然如此，那么一切也就说得过去了，毕竟谁也没有用东方的牺牲换取西方的和平这样的想法。

    这想法不是觉悟，而是愚蠢。

    老仙人任由这些弟子思考，淡然说道：“玉阳，你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蜃龙幻境之中，众弟子在幻境之外慢慢等候。

    “徒儿，我等修仙，所求不过长生。但是，我等修炼，最长也不过千岁。清心寡欲，尘缘断绝，可谓了无趣味。”老仙人脱去了之前的模样，回复了仙风道骨的清癯脱俗，“但是，这位前辈不一样，满打满算，他可谓是与天地同寿了。”

    “前辈神通广大，确非我等后进所能比拟。”玉阳微笑着说道。

    “错了，天生万物，各有逍遥，不必执着这些事情。”老仙人清亮的眼睛看着玉阳，“顺其自然，将我欲同于天地之运化，便是自然而然。我非无欲，所欲者天地之大欲而已。”

    “师尊是说，这位前辈所求的凡俗之乐，原本就是天地大欲？”玉阳问道，“可是衣食男女，岂不是我们一力修行，以求超脱的吗？”

    “衣食男女，生而有之，便是改不掉的。我等即使修行辟谷之术，终究还是吃着五谷杂粮的，说到底还是凡俗。”老仙人笑道，“我等自认高人一等，处处以仙人自居，其实仙与人也不过是个名称，终究要同于大化的。既然如此，又何必惺惺作态，故作清高呢？”

    “师尊所言，徒儿记住了。”玉阳低眉沉思片刻，“返璞归真，仙与俗，不过是大同小异。”

    “嗯，就是这个意思。”老仙人点点头，“俗人是人，仙人也是人。那位前辈，不是仙人，也不是俗人，而是个……人。”

    “弟子明白了。”玉阳会心地笑道，“谢师尊指点。”

    “我等仙人求的是道，世俗之人求的是欲，这位前辈所求的，既不是道，也不是欲。”老仙人笑着说道，“他所求的，很简单，不过是生趣二字而已。”

    “生趣？”玉阳点点头，“徒儿会尽快收下那个女娃娃为徒的，只怕那女孩子却不答应。”

    “错了，我们是仙人，这该拿的架子还是要拿的。”老仙人笑呵呵说道，“顺其自然便是了，我们哪，就是太过重视这位前辈了。这地球啊，离了谁都照样转，不必太过执着。不过是尽人事，安天命而已。”

    玉阳笑着点点头，那温暖如阳光般的笑容，更加和暖了。显然，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谈话，但是她显然有了许多心得。同时，师尊所说的，还是关于那个前辈的事情。看起来，仙门和那位前辈如何相处，师尊已经有了更加明晰的思路。而她要做的，也更加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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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群仙人们惬意地等候在蜃龙幻境之外，说说笑笑之间，显然都是以那位青春貌美的女仙人为中心的。这女仙人看起来倒像个天真的女孩子一般，师父不在的时候，便缠着几个早她入门的师兄们询问着问不完的问题。

    她的青春与活力，那种天然的娇憨，往往一颦一笑就散发着倾国倾城的美丽。头上没有像玉阳那样的端庄发髻，只是用一方花格子手帕将满头青丝潦草的扎起来，一双清亮有神的大眼睛，无论看到哪里都是纯净而兴趣盎然的。比如此刻，她就饶有兴致地看着蜃龙幻境，一副做研究的样子。

    几个师兄好笑地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师妹，一面低声交流着修炼的心得，一面不动声色地悄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这其中，最年轻的那个男仙人移动地最慢，因为他离女仙人最近，而且他的那些无良师兄们有意无意地阻止着他的移动。于是，一只纤纤玉手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拍了拍他，然后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带着无尽的求知欲凝视着他。

    这双眼睛里有着孩子般的天真，有着不耻下问的诚恳，有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决心。被这一拍施了定身术的男仙人，潇洒地摆了一张笑脸，和蔼可亲地说道：“玉宁小师妹，谢谢你帮师兄整理衣衫，此处风大不方便，我先到那边去……”

    “玉函师兄，传说这个遗迹是兽人的大宝藏，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呀？”叫玉宁的女仙人笑嘻嘻一弹手指，一缕微风顿时将玉函的一身仙衣吹得服服帖帖。

    “啊，师妹的蹑风术已经如此精纯，师兄自愧不如。当此大漠风烟，正是修炼之所，为兄当……”玉函一面吹捧着师妹，一面对那些微笑的师兄们连使眼色，“师妹，我只比你早如师门百年，这些秘辛多有不知，不如你询问大师兄如何？”

    “嗯，二师弟啊，你这句咒语当改一改……”大师兄和二师兄讨论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

    “哎呀，师弟啊，小师妹如此好学，你正该好好教教她，也是为师父分忧吗。大师兄我等换个地方，就不要打搅二位师弟师妹了。啊？”三师兄抢在玉函之前开口，一团和气地提出一个很得大家赞同的意见，于是这些得道高人们一个个潇潇洒洒地结伴走了开去。

    “众位师兄——慢走……”玉函和玉宁两个小仙人恭恭敬敬送着几位年长的师兄们。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师兄！”玉宁认真地看着玉函，一脸讨债的样子，宜嗔宜喜。

    “那个，这个问题是吧。嗯，这里确实是兽人的大宝藏，不过很久以前就不是了。”玉函斟酌着开口说道，“你也知道的，这里被仙门前辈们和师尊布下了蜃龙幻境之后，就……”

    “就什么？”玉函的停顿让玉宁更加好奇，她瞪着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催问着。

    “这个，呃，理论上来说，没有人能够进去了。”玉函迟疑着说道，“不过你也听到了，据说那位前辈，单枪匹马进去了三回。”

    “那这个兽人的宝藏到底是什么呢？兽人不是不爱钱的吗？为什么说这是兽人的宝藏呢？这样的地方明明是沙漠，为什么兽人会在这个地方留下宝藏呢，留在他们所说的草原上不是更好吗？再说……”玉宁一张红润的小嘴翻动着，雪白的牙齿忽隐忽现，清脆的声音爆豆一般吐着，但是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清楚。

    “停停停……”玉函插嘴说道，“小师妹啊，玉宁仙子，这个，不如我们算一卦？”

    “得了吧，要是能卜出来，我还用问吗？”玉宁丧气地说道，很是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个蜃龙幻境，“想不通啊，真是想不通。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玉函呵呵笑着，马上就接口道：“我也弄不明白呢，要不要问问大师兄？”

    “不行，大师兄德高望重，万一连他也不知道，岂不是让他丢脸？”玉宁嘟着嘴，看着玉函，“我们这些做师弟师妹的，难道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那个，我不也是你师兄吗！”玉函委屈地看着小师妹，“难道你就不能为我也考虑考虑？”

    “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小师哥啊！”玉宁理所当然地看着玉函，“不懂是很正常的，师父不也是吩咐我多问问你吗？再说小师哥一向宽宏，不会在乎这么点小事的，是吧？”

    “嗯，我怎么会在乎这种事情呢，呵呵。”玉函干笑着，“小师妹啊，师兄毕竟入门没早你几年，这许多的问题也没弄明白呢，不如一同向几位师兄请教请教？”

    “此言有理——玉空师兄！”玉宁亲热地喊了一声，片刻拉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这个中年人身材魁梧，腰间的宝剑极为朴素厚实，看起来整个人都如同石头一般厚重。

    “小师妹，关于这个兽人宝藏的事情，你是不是找错人了。若是御剑之术，咱俩倒是可以切磋切磋，为兄绝不藏私！”玉空师兄脸色很平和，“若是这蜃龙幻境，当求教你玉阳师姐才是。”

    “师姐不是在里面吗。师兄，我和函师兄都想听你说说这兽人宝藏的事情呢。”

    “这个吗，兽人自古相传一个大宝藏，引起人类和魔族的流血争夺。我仙门为了苍生计，便用蜃龙幻境将这个大宝藏藏了起来。”玉空师兄波澜不惊地说着。

    玉宁认真地听着，微微点着头，点着头啊点着头：“完了？”

    “完了。”玉空师兄很诚实地回答道，然后用一种无辜的眼神看着可爱而气愤的小师妹。

    “后来呢？”玉宁不甘心地问一句。

    “后来，一直到今天，我跟你说这些。”玉空说道。

    “师兄真是一个实在人。”这回换玉宁干笑了，“多谢师兄指点！”

    “多谢小师妹。”玉空一溜烟走了，留下两个苦笑的师弟师妹。

    “大师兄，我看你还是救救兄弟们吧，这样下去，咱俩迟早也是逃不过去的。”二师兄微笑着看着四处拉丁的小师妹，“今日若是不解了她的疑惑，只怕一会儿她得直接闯到幻境里去。”

    “该说的，玉空师弟都已经告诉她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师兄摇摇头，“其他的东西，知道了也不过是个点缀而已，没什么用处的。”

    “大师兄，这么说来，你知道那个云啸的事情了？”玉宁终于找上门来了。

    “小师妹啊，我们是仙人，多少要矜持一点。”大师兄苦口婆心地说道，“你若还是这幅性子，只怕听我说完了，你便立刻要去找这位前辈了吧？”

    “怎么会呢，就算我想，师父也不会允许的啊。”玉宁很天真地说道，“您就告诉小妹一点吧。”

    “说起来呢，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得知道这遗迹是上古时候的东西。”大师兄说道，“据说兽族就是上古真神们创造出来，守护遗迹的，因此这不是兽族的宝藏，而是他们守护的宝藏。说是宝藏，其实除了兽人先知和师父之外，恐怕知道里面情形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说到底，您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玉宁一脸狐疑地看着大师兄，“说来说去，那个人还是这位云啸前辈是吧？”

    “不错。”大师兄笑眯眯说道，“你要是觉得好奇，可以去找先知问一下。”

    “那还不如不问了。”玉宁微微皱眉道，“讨厌的兽人——唉，白忙活了。”

    蜃龙幻境内，结束了谈话的师徒二人，缓缓行走在兽人的遗迹之中。只是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却让两人心惊不已，同时脸色也是一片凝重。他们都知道，这片蜃龙幻境挡住了世间所有人，但是那个叫做云啸的前辈，还是进来过三次。不但进来了，而且还在幻境里作出了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他把兽人的遗迹给毁了。

    幻境内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这些连仙人们都不敢接近的地方，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这个兽人们世代守护的大宝藏，原本那么神秘地深藏在地下，被创世神的武器严密保卫了几万年的古迹，居然不知何时已经被彻底毁灭了。由于兽人们的强烈坚持，仙人们的蜃龙幻境是布置在外围的，因此虽然他们知道那位前辈进入过幻境，但是他们并不知晓幻境之内的事情。

    但是，兽人的先知必定是知道的，只是他并没有惊动过仙人们。难怪如今他们进入沙漠之后，先知居然会不加任何阻拦，甚至连那些兽人卫兵都不见了踪影。原来这个古迹已经没有了，按照兽人的逻辑，没有了的古迹，自然也就没有守护的价值。除非这块地盘被人抢了。

    “真是……”老仙人笑着摇摇头，“现在，连为师都想知道，兽人们守护的究竟是什么了。”

    “师尊，这些难道就是创世神造出来的东西？”玉阳惊叹的目光在那些废墟上流连着，“这个古迹，到底有多大啊？”

    “大概二三十平方公里吧，根据先辈的传说，不算是最大的。”老仙人颇为惋惜地说道，“这样一来，世间留存的最后一样古迹也没有了，真是可惜啊。”